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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1章 我想和你一起
虽然妖鬼已经被周扶摇杀死,但是他留下的妖气还没有完全消失，裴长明必须要在妖气中心留下破镜阵，才能让两人走出这个村子。
周扶摇看着裴长明的低头画着破镜阵,半晌后才询问道：“那么那些村民怎么办，留在这里不管他们吗？”
裴长明动作一顿,随后道：“不用担心，我会在破镜阵里另加了一道法咒。在我们走后,天道自会清算他们之前的功德罪过。”他耐心等待半晌,见周扶摇嗯了一声转而专注看着地上阵法就再也没说什么，于是埋头开始划开掌心用自己的血再加上周扶摇的灵力绘画阵法。
等裴长明在院子上画好阵法后，周扶摇更加觉得这阵法十分熟悉，主动上前讨教。裴长明并不藏私，拿出一本基础阵法递给周扶摇：“这次的任务感谢你了,这只妖鬼我追了数月，害人无数,如今终于抓到，我也算了却了一桩心事。”
见周扶摇眼睛一亮,脸上带了几分兴味,裴长明思索片刻主动分享起自己追捕妖鬼的经历。他讲起故事来并不显得干巴,反而将个人见解和途径的各种奇闻轶事一一道来,周扶摇一时听得着迷,听到他为了抓捕妖鬼藏匿在一座边陲小城结果被少城主看上后，周扶摇忽然听到凄厉的叫声,她下意识抬头看去，才发现是那些妖鬼侍从。
她抿嘴，眉眼间不自觉地皱起。她知道如今为了周围居民的安危消灭他们是必要的，但作为一个正常人面对原同类的凄厉叫声都会有不忍的情绪在身上。
裴长明见她神色有异,出声问道：“怎么了？”
周扶摇回过神摇了摇头，半晌后又忍不住抬头问他：“如果他们没做过坏事，也不想死，那我们是不是该给他一次机会让他活着？”
他看着少年眼睛里迷惑的神色，才从这个暂时同伴中认识她只不过是个才及笄的少女。他想了想，觉得自己有必要给这个才出门历练的少女讲讲自己的见解。
“就在你我交谈的这两三炷香的时间内，有人会被妖兽叼去尸骨，而有些妖兽正在被修者狩猎。”
“妖兽以人为食，修者以妖兽晶核作为钱币行走世间；有些人被妖兽所驱使，而幼兽会被修士杀了父母后带走成为自己的契约兽。”
“说来种种，其实也不过是因为不管是修士亦或者凡人妖兽，都是为了生存而对其他非我族类的痛下杀手，这些都是因为个人站在个人的见解做出的行动。作为人族，我们要保护的便是我们自己的同类。这些妖鬼侍从虽然之前还算是人族，但现在他们以人的血肉为食，不吃则死，吃也会被修士杀死，我们只不过是提前送他们解脱罢了。”
周扶摇越听越不对劲，忍不住开口反驳道：“如果他们有些人能通过吸收魔气或者妖气而存活，我们杀死他岂不是冤案一桩？”
裴长明心平气和道：“那你能保证他一定不会吃人吗？你敢担保吗，用你的修为还是性命。”
她觉得不是这样的，就像是陈湘君和李水莲两人的相处，噬梦兽在陈湘君身边好几年都没有吞人，人妖共处绝不是纸上谈兵。但她又忍不住想，她不能为了一个特例而就说大话，于是闷着头不吭声。
两人一时无话，只是静静地看着柴房的惨叫声越来越小直至归于寂静。在这一刻，周扶摇明确感受到自己的心在无声地绞痛。她不止作为一个修者，一个凡人，甚至于成为妖鬼侍从和魔族的视角看待这一切。
她可悲地发现原来生物的性命本来就是争夺出来的，只不过周扶摇当年所处在的环境中只有人类站在了生物链最顶端，所以对动植物的剥削都是一概忽视了。
直至她来到了修真界，看到人妖魔三种具有人形生物的对峙，他们有思想会讲话，甚至除了体态便和他们人类都一模一样，周扶摇当面临他们的死亡时便和正常人类的死亡反应无异。
她抬起头，看到柴房里逐渐升起那些妖鬼侍从的鬼魂，身上无一都是带着血色的黑色魂魄。裴长明指着那抹红，认真道：“看到了吗，那些红色代表着这些人身上基本都是带着人命的，你对他们有着对同类的怜悯之心，会在之后很多时候吃个大亏的。”
周扶摇抿嘴笑着点点头，裴长明的说法对她来说也许并不准确，但也的确给了她思考的机会，也许之后的时间里她该思考她该如何应对之后的时间遇到这种事会做出怎样的结果。但现在她确认自己没有做错。
破镜阵生效后，周围弥漫的雾气渐渐散去。周扶摇忽然想起婚房里还没有收刮过，于是主动询问裴长明：“我要去妖鬼的房间看看，你要跟着去吗？”
裴长明没什么拒绝的理由，于是跟着少女进了房间。周扶摇一进去就试图找妖鬼留下的物件，要是能收刮到几件法器就更好了。
裴长明微微偏头看见周扶摇专注的眼神，嘴角勾起，也和周扶摇一起找妖鬼留下来的东西。
见少女苦恼地扯动嘴角，他暗地里使出神识，灵气波动甚至吹动周扶摇的后颈。她拍了拍自己的后颈，又开始埋头找起来了。
在神识的帮助下，裴长明很快找到储物袋的位置，就在他睁开眼想要告诉周扶摇的时候，她已经站直腰，小小储物袋在她指尖挂着，随着长绳晃动。
她叹了一口气：“藏得这么深，到底要做什么。”说着，她将灵力探进储物袋，因为妖鬼已死，周扶摇没受任何阻碍。
妖鬼的东西极少，周扶摇只看到一颗黑色种子和两本秘籍，几十颗上品灵石。她将所有东西一一摆出来，对裴长明道：“喏，我们两个人一起打的，分你一半，你先来挑了吧。”
裴长明没有瞧不起这些玩意，他一一看了，最后收起了那些灵石，对周扶摇道：“你把这些收下吧，这个种子快死了，但如果你用你的七窍琉璃心温养，大概率就能将它复活。”
“七窍琉璃心”周扶摇的手抚上自己的胸口，“这到底是什么，你又怎么知道的！”
裴长明对上她戒备的双眼，意识到自己彷佛说错了话。他将剑收回储物袋，看着周扶摇和他保持距离也没有生气。
“你不要担心，我对你没有恶意，知道你有七窍琉璃心是我能感受到。因为妖魔都贪恋七窍琉璃心的滋味，连带着你的身体都会有琉璃心的香味。”
“这颗心只会让你悟性更高，对世间万物的感知变得越来越敏锐，像你这类人能更快掌握本相，对本相的操控更深。”
他又解释了两句才让周扶摇放下戒心，收起了刚才摆在地上的物件，一股脑收起，甚至都还没来得及仔细看。就在周扶摇拿起妖鬼的储物袋准备废物利用时，灵力不小心再次扫到，周扶摇突然看到什么东西，动作一僵，反手用灵力将储物袋损坏。
储物袋里的东西全部出现在两人面前，是十几架白骨，看体型大概都是少女的尸骨。
周扶摇站在原地，整个人就像一棵树久久没说话。半晌后，她才缓缓半跪下地，脊背弯曲，直至完全跪地，她伸出手整理着少女尸骨上没有弄好的衣物，整个人几近趴伏在地。
裴长明随后也蹲下身帮忙将尸骨复原，给她们套上衣物。
等到这十几架尸骨完全整整齐齐摆放在地，身上都穿着得体，裴长明才拿出净化符一一贴在她们身上。他念诵着法咒，将少女被禁锢的灵魂放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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等两人将灵魂超度后又将尸骨埋进土里，周扶摇用扶摇剑给少女立碑，虽然她并不知道这些少女的姓名，只好将空白着没有添上。雾气早已散尽，沉重的心情才稍微缓解了片刻，也让周扶摇看到了道路方向。她将手中扶摇剑收剑收入怀中，对裴长明道：“我还要去完成我的任务，先走了。”
她之前是遇到过裴长明一次的，当时便觉得他高冷无比，十分贴心地准备给他留下私人独处空间，冷不丁听到裴长明道：“你难道不想听我被少城主看上后怎么脱身的吗？”
周扶摇剩下的话堵在喉咙中，她抬头看向裴长明，犹豫片刻后道：“那，那，我们边走边聊，会不会打扰你？”
裴长明嘴角微微勾起，“不会，任务截止时间还有很长。”
周扶摇觉得自己不是个太八卦的人，但是裴长明讲故事的实力太强了，她觉得他简直能成为当代第一说书人。
两人一路走到千星城，连御风决都没用。周扶摇从裴长明口中才知道这个妖鬼正经的名字叫做百手妖鬼，原本是个富贵人家的少爷，因为英年早逝还没有娶妻，他爹娘怕他在下面没人照顾，于是买了个少女作为冥婚，结果当时的少爷葬的地方恰好适合养活尸，又吃了年轻少女的心头血，硬生生养出一个妖鬼。
这种人不人魔不魔的东西吃了人本该由天雷收下，但由于吃的是他爹娘给他买来的娘子，竟就这么蒙混过关。
这妖鬼尝到甜头后便流荡在各地买来少女，成亲当晚便将人吞吃入腹。他借用不同人的身份和不同少女成亲，裴长明识请后他的把戏后在上一次封了他的五脉，然还是让他逃走了。
一路追踪到千星城附近使了手段成为了外村归来的二牛，雕了傀儡成为预备新娘。傀儡和原身气息一致，成为新娘的人也算成为妖鬼的妻子自然能恢复到满身灵力。
讲完这些，天边隐隐出现一缕橙光光线。周扶摇抬头看去，原是日出。她在之前的五年时间里早就习惯练到日出，常会坐在院子里静看日出。
裴长明站在她身边并不言语，看着脸上还有一些婴儿肥的少女抱剑抬头。黄色碎光落在她的额头，鼻尖，落在她微微泛白青色领口。像只乡下家养的土黄色小狗，安静地看着院子里团圆，冷寂的温暖。
周扶摇感受到眼球传来的刺痛，很快便低下头，揉了揉眼睛，紧接着转头对裴长明说道：“你也要跟着我一起去完成任务吗？”
他说：“我想跟着你去。”
周扶摇奇怪地看了他一眼，“你说去我难道会把你捆在原地让你不去吗？”
第32章 穿越
走到半路,裴长明腰间的宗门令牌忽然亮起。翻开一看，他的脸色陡然变得严肃无比。
周扶摇向来擅长察言观色，及时开口道：“可是宗门出了什么要紧的事？”
青年回过神,带着歉意地看向她：“是，宗门要事,恕我实在不能和你一起去千星城了。”他像是极为难受，还没等周扶摇说出几分假情假意的客套话,他自己就从储物袋中拿出一本秘籍和一个吊坠。
他将秘籍递给她,对她说道：“你刚才好像很关注阵法，这是我用来学习的阵法典籍，希望能给你一点帮助。请不要拒绝，千星城阵法众多，你拿着这本总不会两眼一抹黑。”
周扶摇觉得有理,犹豫片刻还是收下典籍，诚恳道谢。
他手中的吊坠轻轻摇晃,折射出紫色的光线。裴长明举起吊坠和周扶摇四目相对，他眼神定定地看着她：“这个,是我的私心。我想请你收下它。”
周扶摇除了在战斗中头一次和异性如此正式暧昧的举动,心脏突然生出难以描述的奇怪滋味,她偏过头,无所适从道：“对不起,我觉得我不能收下。”
她急迫地想要从这种奇怪又暗潮涌动的分氛围中脱身，她抱起剑,鼓足勇气又迅速道：“对不起，我要走了，你一路小心，我们来日再见。”她一口气说完,头也不抬地转身离开，甚至还用上了御风决。
裴长明看着她落荒而逃的背景，突然有些后悔自己太过冒昧，将女孩吓走了，甚至连她的名字都没有得到。
只不过她是归元宗的弟子，又实力高强，想来一定会参加联盟举办的五年论道。腰间的宗门令牌又亮了起来，裴长明不耐烦地皱起眉，最后深深地看了一眼周扶摇离开的背影，转身离开。
周扶摇连用两次御风决，等摸到千星城的大门才喘过气。她听着狂跳不止的心跳，没搞懂刚才那股奇怪的感受到底是什么，只是皱紧了眉头。待心跳跳动恢复到了正常，她才直起身子，第二次踏入千星城。
她有心想找那个诓骗自己老头算账，但是千星城太大，她不禁没找到老头，反而还频频因为四扬起来的灰尘咳嗽。周扶摇抬头看向城主府旁边还有一座高塔，上面雕刻着血槽一样蜿蜒的沟壑，周扶摇使出御风决飞身上去，在那里看到一副枯骨，四周都是复杂的阵法。
周扶摇一时好奇，又想起裴长明走之前给她留下一本阵法秘籍，干脆席地而坐，仔细翻看起这本秘籍了。
上面还留着裴长明标注着对阵法的各种理解，深入浅出，让周扶摇一时欲罢不能。等到这本书草草翻完，正是一个半时辰之后。
周扶摇正是对阵法上头的时候，对手上的这个任务也不甚在意。念想着自己还有几百点技能点，干脆点了刚刚亮起的阵法学习空间，准备拜访下自己的阵法老师。
就在她点击阵法空间的瞬间，脚下的阵法像是得到呼应般亮起微光。周扶摇甚至只来得及听到一句系统传声：【检测到空间混乱，请宿主做好准备，即将前往三十年前学习阵法空间。】
周扶摇感受到自己彷佛被扔进洗衣机般来回翻滚，天地变化混乱。等到她清醒之时，就看见一个张扬少女的红色发尾扫过她的鼻尖，紧接着就听见一道清爽叛逆的笑声：“不要，我才不要去见我娘！”
她顺着发尾的方向看向前方的少女，突然感受到一股拉力拉扯着她。周扶摇一时不慎，身体前倾，本想用灵力护住身体，没想到她全身灵力如同被抽取一般，怎么也使不出来。
就在她以为会摔倒之时，她整个人漂浮在半空中扑腾起来。她愣了一下，看着周遭有些眼熟的建筑，不自觉地和之前的景象对上。
这难道就是三十年前的千星城？
她就像是这个少女放着的风筝，一路飘过千星城的大街小巷。和衰落破败的现世不一样，周扶摇被这位少女带着路过了热气腾腾的肉包子，上面飘着的热气吸引着过路的居民。等到了中心地区，周扶摇感受到人变多了，因为前方带着她飞起来的少女因为人太多，速度也放下来一点。
她的脚可以触碰到地面上，好奇地张望四周的景象。
虽然她不知道为什么会来到过去的千星城并且绑定在这位少女身上，但这肯定和之前她想要学习阵法有关。
少女很快调转方向走出人群，随着少女的速度加快，周扶摇很快又飞起来了。她在半空中学会了控制自身，十分轻快地飞到少女的面前想要看看绑定自己的少女面貌。
就在她出现在少女面前时，周扶摇清晰地看到少女的瞳孔地震了。
“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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两人面对面都吓了个半死，站在屋顶边缘处的少女更加夸张，往后一仰差点掉下去：“救命！”
就在少女差点一头栽倒下去之时，一位姿色清丽的女人从后面赶来，一把抓住了她，怒声道：“你这皮崽子，竟敢擅闯禁地，我不扒掉你一层皮老娘就不姓雪！”
少女像八爪鱼一样抓在女人身上，可怜兮兮地看着女人，用手指向周扶摇的方向，忙道：“娘，不好了，有只鬼要吃你女儿啊！”
女人神色一凛，用灵气附在眼前。周扶摇看着她的动作心跳狂跳，一时竟真怕人当成真鬼。半晌后，女人勃然大怒：“你还骗我！有什么鬼在前面，给我回去，必须在你祖宗灵堂上跪上一晚！”
少女被女人扯下，顺手揪住少女的耳朵往前走。周扶摇跟着两人往前走，看着少女憋屈加怀疑的目光，她恶趣味爆发，飘到她面前，生疏地给她做了个鬼脸。
少女气得哇哇叫，又被女人训斥一番才老实起来。周扶摇抬头看向前方，认出这是千星城的城主府，听着州府仆从对女人和少女的称呼，才知道这两人分别是千星城的城主和少城主。
等少女被罚跪在祠堂里，看她从善如流地跪在一堆牌位面前，周扶摇小心绕过牌位坐在旁边的地板上。
少女瞅着周扶摇，小心问道：“你是谁，为什么跟着我？”她脑洞大开，天马行空道：“难不成你是身负冤案的可怜人，来找少城主我来帮你判案，那你可找对人了。你少城主最喜欢帮人——”
周扶摇瞥了眼滔滔不绝的少城主，等她说完才慢悠悠出声道：“不是，我是莫名其妙就来到这里的一个无名修士罢了。”
少女双手一拍，兴致勃勃道：“这就是缘分啊姑娘，不如我们今天义结金兰，从此执剑天涯。在下名叫雪千流，可否知道姑娘名讳？”
周扶摇觉得这人太过直率，就这么随随便便和陌生人义结金兰，一辈子的金兰遍布千星城都不是没有可能。但她对这种直率无力招架，只好别过脸：“不要义结金兰，但我的名字叫做周扶摇。”
雪千流在祠堂跪了一夜，第二天一瘸一拐地出去的时候，身后还跟着一个风筝周扶摇。
她回了房间，半晌后就听见一声敲门声。雪千流准许后，那人才打开门进来。那应该是一个小厮，身上穿着下人服饰，但那张脸一抬起来就让周扶摇倒吸一口凉气。
此人眉眼深邃，薄唇高鼻梁，在周扶摇世界也算得上一个能在娱乐圈靠脸当顶流的货色，但现在却在雪千流房内当小厮。
“楚昼，你怎么来了。”雪千流吃了一惊，随后便道：“我记得今天你也该去学堂的。”
“小姐，”他低眉顺眼地递上一管小药膏，“听说您受伤了，这是我自己专门配置的，希望小姐您能够收下。”
雪千流皱眉，还是接过药膏。楚昼看见雪千流接过他配置的药膏后一张脸涨得通红，眼睛亮亮地看着雪千流。
周扶摇一时间居然幻视了这个叫楚昼的小厮是个金毛大型犬，正对他的主人摇尾巴。这么想着，她突然感到一股异样，还没深究，就听见雪千流说话了。
少女将药膏收下，无奈地对楚昼说：“你也别老是小姐小姐叫着了，你是有修仙天赋的，日后说不定能成为一名厉害的修士呢。”
他的眼神瞬间黯淡了下来，他为自己辩解道：“可是对我来说，小姐始终是小姐”
看着少男湿润的眼眶，欲落不落的泪水就好像晨露悬挂在青树叶上摇荡着。雪千流头皮发麻，只好道：“好好好，随你怎么叫。但是你今天可不能旷课，快点回去好好学习，不能丢我的脸。”
楚昼低头，声音闷闷道：“是。”
等他出去后，周扶摇才转悠到她面前，意有所指朝那人离开的方向怒了努嘴：“那个人，不一般吧。”
雪千流转过身坐在桌子前，拿出那管药膏放进一个大罐子里，里面已经有数十管药膏了。她漫不经心道：“的确，他的修仙天赋只比我娘低下一层，但在千星城的确算上是一个能人。”
“不，我的意思是，”周扶摇飘在她对面坐下，神情严肃，“你也知道吧，那个人身上有魔族的印记。”
第33章 系统转换
雪千流原本严肃的神情陡然放松,她拧好罐子，将楚昼送给她的药膏收回储物袋中不甚在意道：“他是人魔混血，这件事大家都知道的。”
周扶摇抿着嘴问她：“你就不怕他日后克制不住伤人的念头,害了你怎么办？”
“是吗？不过我没想过这种事。”雪千流说：“自他来到千星城十年，我娘将他的魔族血脉封印了十年。城里的每个人都知道我们城主府有个人魔混血的小厮,一开始他们也很不喜欢这个小孩，但是现在呢,他也是很受欢迎的。所以,要用眼睛看他到底做了什么。”
“人魔混血而已，手中从未沾过任何人的鲜血却因身份颠沛流离，千星城欢迎所有这样的人。”
少女听着雪千流的解释嘴角忍不住微微翘起，但她没有表现出来，飘在她四周看着少女捞开衣裙看着自己受伤的膝盖。
周扶摇跟着雪千流住了一周,因为雪千流不习惯有个魂天天在自己房顶上飘来飘去。为了保护自己的小心脏，她专门又让人给周扶摇做了个小榻,在雪千流自己睡觉的时候，周扶摇也能在小榻上休息。
虽然日子过得十分悠闲,但周扶摇一直没忘记自己进入系统空间的原因是为了学习阵法。
思考再三,她决定询问雪千流。想必系统将她和雪千流绑定在一起,一定有它的道路。
于是在雪千流下学归来的时候,周扶摇十分诚恳地请教雪千流阵法修行。
红发少女表情一僵,她摸了摸自己的鼻子，抬头望天,一副很忙但又不知道在忙什么：“这个呢，这个本少城主也不是很懂”
周扶摇一脸失望，转过身自闭：“还以为你知道呢，唉”
雪千流立马梗着脖子不服气道：“阵法有什么好学的,我可以教你机关术。”
“机关术？”周扶摇十分感兴趣地转过身，好奇地看向雪千流，“机关术又是什么玩意。”
多说无益，雪千流干脆带着周扶摇去自己的另一间一直没有开启的房间。周扶摇好奇跟上前，发现里面装备着许多闻所未闻的工具，里面还摆着人形傀儡。
周扶摇飘上前，好奇地左摸摸右摸摸，转头看向雪千流：“你居然还会傀儡术？”
“傀儡术？你们那里是这么叫的吗。”雪千流清理出一条道路，漫不经心道：“我只是在研究机关术的时候忽然觉得可以这么做。你知道的，我几乎不能调用自己的灵力。”
周扶摇在这段时间也知道雪千流因为灵力都藏在她的血脉里，雪族人在三十岁成年前只能使用极少的灵力，等到了成年才能完全自如地运用灵力。
雪千流走到自己的工具台面前，对周扶摇挥了挥手：“来，我教你机关术。”
少女放下傀儡飘到雪千流旁边，工具台上印有聚灵阵法。雪千流放下一块灵石，正准备教习周扶摇时，星星点点的蓝光在工具台四周亮起。
一人一魂瞬间消失，等周扶摇再次睁开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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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才发现这里是系统空间。
旁边的雪千流一脸震惊地看着面前的机关人，喃喃出声：“师父，我真没想到我还能见到你”
周扶摇听到她这声呼喊，立马震惊地看向她。她难道也拥有系统空间，和她是一样的救世主预备役？
沉寂多年的机关人缓缓起身，身上灰尘石块缓缓震落，身上的盔甲很快就焕发生机。机关人沉稳的声音再次传出：“千流，没想到我还能见到你。系统注入了崭新的能量，才让我苏醒。”
经过机关人这样一提醒，雪千流立马转头看向周扶摇，眼神紧紧盯着她。
周扶摇见此也不再隐瞒，大方承认道：“的确，我和你一样也是系统的拥有者。我出现在这里也是因为进入了系统的学习空间。这样想来也是误打误撞帮助你唤醒了你的师父。”
她在心里暗自惊讶，这是她第一次碰到同样的系统拥有者。想起宫琦青之前提过的六人中，一人死亡，两人叛变，三人存活。周扶摇一时无法确定自己身旁的同伴到底隶属哪方势力。
雪千流听到周扶摇确定的话语，眼角略微湿润。她擦了擦眼角，十分认真地看向周扶摇：“谢谢你扶摇，也许在你眼里不是什么大事，但对我来说能够唤醒师父是我一生都要追求的目标。如果你有任何需求都可以向我询问，只要我能满足的都一定会优先于你。”
少女摆了摆手，“不用，我们都是遵从于一个目标，不用说这些。”
雪千流听到周扶摇的话，眼神中闪过一丝疑惑，但她顾不得这些小细节，转而激动地和机关人师父讲述自己这些年的成长。
周扶摇没有上前干扰他们叙旧，自己坐在一旁听着他们絮絮叨叨讲了许多东西。
这个机关人老师说话十分儒雅且知识渊博，周扶摇一时也听得痴了。一人一机关人讲了许久，直到一人一魂被系统空间踢出，雪千流才意犹未尽地抿了一下嘴唇，嗓子干涩得要命。
顾不上许多，先火急火燎去了隔壁房间接了一壶冷开水才如释重负地坐在椅子上，神色满足。
看到周扶摇游荡过来，雪千流才好奇地询问起周扶摇绑定的是什么系统。
她神色尴尬，支支吾吾半天，小心道：“我的是烂梗系统。”
“烂烂耕？”看着雪千流一脸莫名其妙的模样，周扶摇羞耻道：“就是讲一个陈年老笑话，能获得相应的属性点用来升级。不聊我这个了，你的系统是什么？”
周扶摇心里暗戳戳想如果按照这个系统恶趣味的想法，她的系统也不是什么好玩意！
没想到雪千流从善如流道：“我的是少城主养成系统，我的师父会给我安排各种修炼让我成长为一个称职的少城主。咦，你的脸怎么白了？”
周扶摇心如死灰，躲在角落自顾自喃喃道：“凭什么我就是这样一个蠢系统，我不要啊”
雪千流抓了抓后脑勺，试着安慰周扶摇道：“我师傅告诉我，自己唤醒的是什么系统就是反应自己心里想要的是什么。”
本想借机给周扶摇找到之前的精神支柱，没想到周扶摇神色更加灰败。
她颤颤巍巍站起身，有气无力道：“这个也不聊，你知道几十年后的诸神降临吗？”
本以为机关人将这件事毫无保留地告诉雪千流，但少女只是一脸迷茫地看着她，艰涩疑惑地重复道：“诸神降临？”
周扶摇意识到机关人没有告诉雪千流这件事，她神色一僵，想要回避这个话题却被雪千流执著抓住。
“什么就不聊了，我也想知道什么是几十年后的诸神降临。”
她被红毛少女烦的不行，捂着耳朵蹲在角落道：“你去找你师父问啦，我讲不清楚的。”
雪千流瘪嘴，也不再纠结这个问题。因为系统充满能量还需要更长的时间，雪千流决定在这段时间内教会周扶摇什么是机关术。
雪千流是个很优秀的老师，大概是从机关人那里继承了教学的仔细，周扶摇听的时候没什么不懂的。
教了半个月，周扶摇的魂体凝练许多，甚至能触摸到工具台上的物品，她和雪千流的束缚距离也变长了。
在一晚雪千流打着哈欠去睡觉，周扶摇飘在工具台台前，第一次开始使用工具学着雪千流的模样开始怎么做机关术。
在村子里做弓箭的滋味涌上心间，周扶摇百感交织，仔细抚平材料上细小的破碎。灵力在她手中浮现，像做泥塑般，机关在她手中一点点成型。
等到大功告成，天边已经浮现微光，周扶摇看着手下这个机关。这是个小巧的机关鸟，周扶摇小心翼翼托起它，注入灵力，它就在空中歪歪斜斜飞起来。
周扶摇眼神专注地看着这只鸟，她知道她成功了。像这种精巧的玩意，如果出现在现代想必又是一种热潮。
不知怎的，周扶摇想起那时雪千流告诉她系统的觉醒往往是自己内心到底想要什么才出现的。
那时候她想要知道太多网络上流行的东西，大概就是因为总有人嘲笑她是老古板吧。因为不知道自己该做什么，只会一味地学习，不知不觉就成了班里的边缘人。
不是热爱学习，是她只有漫长的学习才能熬过无边的孤独。后来总想着多去认识一些潮流的梗，不至于在新的大学里听到他们聊天还不知道什么是梗，惹得他们失去兴趣。
周扶摇看着在半空中扑腾的机械鸟，半晌后伸出手让它停留在自己的手背，再次充满灵力。
但现在好像没有关系了，总有人和她一样不懂那些潮流的梗，总有人和她一样喜欢稀奇古怪的玩意，这个世界总有人和她同频共振，不必为了所谓的合群去接触那些自己本就不喜欢不擅长的东西。
她需要的是在等待的途中学会和不同的人接触、容纳和自己不同的思想，最后，坦然接受她们的离开，继续等待下一个人。
就在机械鸟再次展翅飞向半空之时，周扶摇脑海中久违出现了系统的声音。
【恭喜宿主参悟系统含义，已根据宿主现在的目标转换培养方向！】
【1%25%53%99%加载完成。】
【现已从烂梗系统转换到最强凤傲天系统，每打败一位D级对手即可获得五属性点，B级选手二十属性点，A级选手五十属性点。请宿主不要大意地击败看不起你的同门师兄弟吧！】
第34章 雪千流
因为系统给她设立的目标发生了改变,周扶摇发现自己专攻的领域也发生了变化。
之前到了顶端停滞不前的智力速三个大方向缓缓消失，转而变成了【心性】、【精神】、【实力】三个大模块。
除了心性是被锁定的，其它两个模块都需要大量的属性点加以升级。
周扶摇对系统让她主动找事的提示嗤之以鼻,她虽然打过不少架，要问她真的主动找架打那也是没有。她不禁暗自得意,她可是修真界的五好青年啊。
等到天际破晓，雪千流整理好衣物便来工作室找她一晚上没回小榻的风筝小姐。
见到周扶摇真做出一件机关鸟,她的眼睛亮了亮,随即又不吝啬语言地夸奖她，直夸的风筝小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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脸颊通红。
雪千流看着周扶摇在半空中摇晃身子的小胖鸟，眼睛忽地一亮，转头对周扶摇道：“扶摇，你去不去内城,我带你去炫耀。”
周扶摇做好机关鸟正是上头的时候，自然想都不想地答应下来。
一人一魂一路逃出府宅,走到东城去了。这里虽然不如中心城那样繁华，但人人脸上都带着几分笑容,街边少有乞儿。
雪千流轻车熟路走到一处小巷里,里面或站或坐几个小孩,正在玩着游戏。见到雪千流来,几个小孩眼睛一亮,忙上前吵道：“千流姐，你终于来了。这次又是什么？”
周扶摇看见雪千流给她使了个得意的眼神,心里不免有些好笑，转而认真地看了下去。
雪千流全身上下都为机关术做好了准备，牵一发而动全身。她一抬手，百只雀儿从袖中飞出；一扭头,手心中就出现几根烟花棒。
周扶摇坐在屋顶上，嘴角弯弯看着雪千流用机关术给这些小孩子变魔术。
也许是旁边的小孩子气氛组太激烈了一些，雪千流直接拿出还没研制成功的半成品拿出来表演。在小孩子齐声惊呼中，雪千流手中的机关彻底炸开，里面的红色染料爆出来糊了少女整个脑袋。
旁边的风筝少女愣了一下，看着雪千流一脸无语地将道具丢在地上才后知后觉地笑出声。
“原来你的红色头发是这样来的！”
雪千流鼓着脸颊大声囔囔道：“不算不算，这次你们就当没看见！我下次肯定会带来更好的机关。”
恰好她这段时间做完的机关都用尽了，天际将暗，雪千流才将这些小孩子驱赶回去找爹娘。
周扶摇飘下来，见雪千流满头大汗，但眼睛亮亮地看着她:“怎么样，很有趣吧！我自己想出来的，机关术也可以给人带来惊喜。”
风筝小姐对她说：“感觉就像我们那里说的魔术，也和你一样，随手就能变成各式各样的东西。”
雪千流立刻道：“那你们那里的魔术也一定要在机关的支持下才能进行喽。”
少女想了想，回应道：“的确如此，很多大型魔术背后一定需要多个精巧的机关才能完成。”
一人一魂趁着夕阳就准备回家，雪千流听着周扶摇给她提的建议。周扶摇说得正欢，就听见旁边有人提起雪千流的名字。
修士的五感比常人更要灵敏，所以虽然这群人讲悄悄话的地点是在自家院子里，但两人还是听见了。出于八卦的想法，周扶摇先雪千流一步飘在小院口听墙角。
里面是两三个人刮着羊毛一脸不屑地谈论起雪千流：“就凭她还好意思成为少城主，要不是有个好娘，这位置再怎么样也轮不到她！”
“她身边还有个人魔混血，听说就是她捡来的。真是恶心，居然让魔族潜入我们千星城。”
“她前些日子居然还来搞哪些机关？真是不学无术，整天搞一些没用的玩意。”
周扶摇听了一耳朵，刚想转身离开，就看见雪千流已经蹲在她身边听墙角了。
她神色微动，还想怎么去安慰雪千流。就看见雪千流一脸气愤地站起身，捞起袖子气势汹汹地一脚踢开大院门，道：“你们有什么话当着我面说，遮遮掩掩算什么？”
三人噤若寒蝉，竟是半句话都说不出来了。
雪千流冷笑道：“听你们这话倒是觉得这天底下还有比我更好的少城主，那我便要问了。那位少城主是否促进了千星城对外和谐交流契约？那位少城主是否提议了千星城道路维修？”
少女不再多言自己的成就，适时住口，双手叉腰不客气地对面前的三个人冷笑道：“如果你们对我少城主有任何不满尽管提出来。”她大拇指指向自己，雪千流昂头高傲道：“另外，我是我娘唯一的血脉。就算我再废，再不学无术，只要我身上流着我娘的血，少城主就该我当！”
见讲闲话的人唯唯诺诺不敢说话，雪千流转身离开前将自己身上携带的半成品机关弹在他们身上。周扶摇看见机关炸开，炸的三个人的脑袋全是染料。
听着他们咋哇乱叫的声音，雪千流才露出一个得意的笑容。等到她离开小院，才忍不住猖狂大笑。
雪千流对飘在她身旁的周扶摇道：“你看到没，那三个人被炸成绿头龟了！”
少女慢悠悠道：“还笑他们呢，你身上的还没洗干净。”
雪千流往后一扭，果然看见自己雪白衣裳后背染成了一片红色。她实在不好意思顶着一团红在大街上走着，赶忙回府。
她将衣服换下，贴身婢女抱着衣服退下。周扶摇隔着屏风看着少女的人影，半晌后托着腮帮子问道：“你好像从不担心担不下少城主的名号。”
“我为什么要担心这种事。”少女穿着整齐的衣服从屏风后大大方方地走出来，红发顺从地披在身后。
雪千流含笑地看着十四岁的少女，“你觉得当上少城主什么才最重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