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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1章 金玉窟 春日宴中,青铜面具
进入华胥城地界后, 景致愈发如梦似幻,四处可见奇异而美丽的植株。及至夜间,甚至不用点火, 林中遍布了银光闪烁的萤火虫, 雪山化作的湍湍流水四处可见,纵横交错地流过整个山谷。
一对稚嫩的童声在山野间响起。
“你快把我放下!”
“可是你走不动了啊。”
“唉, 这日子我真是一天都受不了了!”
“……不是在说我罢?”
“我说我自己。”
姚婵趴在行无咎背上,恹恹地叹了口气。
不得不承认人的天赋确实有高低之分,她这具身体完全是个废柴, 随便动两下就手脚酸痛, 疲惫不堪,可想而知之前有多疏于锻炼, 并且经脉阻塞, 修行起来如逆水行舟, 艰涩无比。
而行无咎才痊愈三天, 就已经行动自如, 刚刚开始在她的教习下修行就日进千里。
她自小被冠以天才之名,从未在修行方面落于人后,一朝被困在这具身体里,也终于体会了一把什么叫做人比人, 气死人。
姚婵拍拍他的肩膀,闷闷不乐道:“歇会儿。”
行无咎依言将她放下。
蝉鸣阵阵, 姚婵坐在树下揉了揉脚, 在山野间走了几日, 她脚底磨起了好几个水泡。其实她对痛觉不敏感,并不在乎这些,但行无咎似乎很在意, 非要背着她走,她拗不过他,只好依从。
“这样走很慢啊,不会被抓回去吗?”
行无咎闭眼打坐,他既有天赋又十分努力,从不放过一丝一毫修炼的机会。
他缓缓道:“没关系,华胥城周围地形复杂,植被茂密,最适合掩藏不过。而且之前那俩马车最后会落到华胥城,如今傀儡线尽去,找不到我的踪迹,他们必然会去寻那马车的踪迹。待他们探寻无果转道别处,咱们恰好到达。”
他忽然睁开眼笑了下:“其实一辈子住在这里也很不错,风景好,又安静,没人打扰我们。”
姚婵噎了一下,你是全书大反派啊,你要有点理想!这个乡野村夫的归宿是在闹哪样!四分五裂的魔域还等着你这个天选之子去统一呢,麻烦振作起来!
想到这里,她忽然地沉郁下来。
也不知道少年的行无咎怎么样了,有没有摆脱坠入无尽海的命运。还有莫游中,他最终有没有听她的劝诫,放弃杀掉薛厄……
姚婵沉沉叹了口气。
算了,先担心一下自己罢,她可没什么带孩子的经验。
回神时,姚婵吓了一跳,行无咎不知何时将脸凑得很近。他最近胖了些,不再是那副病态苍白的模样了,更显得小脸精致可爱。
“为什么叹气?”他问道。
“没什么。”
行无咎眨了眨眼,长睫毛几乎快擦上她的皮肤:“可是我觉得,你刚刚好像在想着什么人。”
姚婵:“……”
别总是这么敏锐,怪可怕的。
她推开他的脸,一口否决:“怎么可能。”
“是吗?”行无咎意味深长道,“我还以为你在想自己父母呢。”
姚婵愣了一下,又赶忙道:“啊……对!”
差点忘了,她还顶着小绒的壳子,尽管连她自己都觉得,以她的表现来看,已经是漏洞百出了……
姚婵心里有点发虚,她对小绒的了解可能还没有行无咎多,现在就是小绒父母从她面前经过,她都认不出来。
不过转念一想,她又开始摆烂起来。随便怎么样罢,行无咎又不能对她行刑逼供,更何况这个小世界没有灵魂设定,自然也没有借尸还魂的说法,只要她一日在小绒的身体里,那她就是小绒。
行无咎握住她的手腕,对她一笑,并没有继续这个话题,转而说道:“阿姐不要再去想他们了,也不要去想别人,你只想着我好不好?”
他忽然抬起脸,很认真地道:“我们会一直在一起的,对吗?”
男孩一双大眼睛乌溜溜的,皮肤白皙嫩滑,还带着点儿婴儿肥,姚婵手痒难耐地捏了一把他的脸,信誓旦旦道:“当然了。”
不过仅限这个小世界,任务完成她就该走了,不过到那时,行无咎也不需要她了。
可谓是皆大欢喜。
她对行无咎微微一笑,后者也对她露出一个无邪笑容。
*
是夜。
清风徐徐,行无咎忽然睁眼,扭头看向一侧。
自从开始逃亡后,她不再梳双髻了,每天就乱七八糟地编两条辫子,此刻沉沉地仰卧在草地上,是个十分不设防的姿势。
行无咎爬过去,跪坐在姚婵旁边,低头凝视着她。她睡得很沉,衣领处露出一小截白皙柔软的脖颈,鬼使神差的,他缓缓伸出手去。
杀掉她。
一个声音在他心里柔柔地响起。
你难道真的相信她吗?说不准,这是折磨你的新法子罢了。
等你对她全无防备,等你对她百般信赖,再回过头来狠狠地捅你一刀。现在杀掉她,你就再也不必恐惧了。
不必恐惧她会背叛你,不必恐惧她会离开你。
行无咎的手缓缓抚上那段细嫩的脖颈,只是轻轻用力,就能像扭断一根蒲草一样,扭断这条鲜活的生命。
这双明亮眼睛不会再睁开,这张柔软的唇不会再轻唤他的名字,这双温暖的手不会再抚摸他的额头。
从此,全部消失。
男孩缓缓俯身,闭上眼睛,贪婪地在她颈窝处嗅了一下。
温暖、柔软的感觉,很眷恋,让人上瘾,总想拥有得更多、更多一些,总也要不够,永远饥肠辘辘,迫切地想要将她一口吞下去,从此血肉交融,永远不再分离。
姚婵轻轻睁开眼,月光下,她看见了那双杀意涌动而又温情脉脉的眼睛,她伸手揉了揉他半长不短的头发,问道:“怎么了?”
行无咎猛地收回了手,背在了身后。
她的眸光平静淡然,清澈明净。
行无咎无声地吞咽一下。
他想杀了她……
要告诉她吗?
她会害怕,会离开,会带走他所有的恐惧,就此消失得无影无踪。
行无咎微微颤抖着,贴近了她,呼吸有些急促,近乎于自虐般地轻声呢喃道:“我想杀掉你。”
姚婵抚摸他头发的手微微一顿,没有说话。
其实行无咎接近她的时候,她就察觉到了,只是顾及他的感受,假装仍在沉睡罢了,没想到他竟然会主动剖白。
“你只是在害怕。”姚婵温声道,“不用怕。”
男孩漆黑双眼中翻滚的杀意骤然停歇,取代而之的是深深的茫然。
“你……你不要逃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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姚婵捏了一把他的脸,吃完豆腐以后心满意足地道:“都说了要陪着你啊,我逃到哪里去?”
说着,她伸手捏着他的后颈,如同拎着一只流浪的幼猫般,将他按进自己怀里。这具身体比行无咎还大个两三岁,再加上女孩发育早,将他搂进怀里堪称绰绰有余。
“你刚刚脱离那个地方,有心理阴影很正常,会觉得不安也很正常。”姚婵温声细语地道,“你呀,就是想的太多了。不必太在意,睡罢。”
她时常觉得,比起她,其实行无咎更需要一个心理医生。正常成年人被关那么久都会产生心理问题,更何况一个尚未长成的孩子。
说完,她搂着这具软乎乎的小身体,一条腿骑在他身上,再次入睡。
自始至终,行无咎都有些茫然,以及不知所措。
对方的反应过于离奇,以至于姚婵都快重新进入梦乡,他还有些怔怔地回不过神。女孩的呼吸扑在额头上,几乎有着灼烧的错觉,他下意识地挣扎了一下。
姚婵迷迷糊糊地道:“你睡不睡?不睡去修炼。”
行无咎小心翼翼地放轻了动作。
并不想离开。
很温暖,很柔软,仿佛一戳就会破掉。
他迟疑地伸出手,最后缓缓地搭在女孩腰间,闭上了眼睛。
浮躁不安的心似乎渐渐地平静下来,他闭着眼睛却未入睡,只是贪恋地安静躺在这个软和的怀抱里,就这样一整晚。
临近清晨时,他耳朵忽然动了动,听见了有细碎的脚步声,他伸手去推姚婵,却见她已经睁开了眼睛,对他竖起一根手指。
这个瞬间,行无咎忽然间意识到,其实昨夜她早就知道,他想要杀她。
她是如此警觉,怎么会感觉不到他的杀意呢?
莫名的,他心里有些高兴。
这喜悦忽地涌上心头,让他唇角抿出一丝微笑。
姚婵奇怪地瞥他一眼,怀疑这孩子精神状况恐怕有每况愈下的风险。
俩人挤挤挨挨地藏在树上,往下看去。
姚婵挑了下眉。
竟然是个熟人,秋让。
他一身简朴灰衣,现在的他显然还不是未来那个融流城城主,尽管那张憨厚可亲的脸上已隐带了狠厉神色。
少顷,一辆飞舟降落,走下一队白甲武士和一个英俊的年轻人。
秋让走上前去,在他身前拜倒:“主上,此处或可暂作歇息。”
年轻人唇边含笑,折扇在他头上轻轻一点,而后他回头,唤出一个令姚婵惊讶不已的名字。
“怜霜,出来罢。”
从飞舟上走下一个秀美的女人,形如弱柳扶风,不胜娇柔,正是后来的棘花城主白怜霜。她身姿依旧纤弱,腹部却隐约隆起,大概是有五六个月的样子。
年轻人含笑拥她入怀,温言细语道:“怜霜要好好休息,之后的春日宴,还需你吹笛助性。”
他刷的打开折扇,轻轻摇晃,只见雪白扇面上写着三个大字——金玉窟。
白怜霜哀怨的眼神轻轻一睨:“放心罢,总少不了我的,必不会损了公子春日宴的意趣。”
她说着,目光似有若无地往两人藏身的那棵树上停留了一下,而后吐气如兰道:“秋让近来……似乎有些异心,公子要小心了。”
年轻人淡淡朝外瞥了一眼,少倾,他莞尔一笑:“无碍。”
歇息片刻后,这群人又如来时一般,乘着飞舟离去。
姚婵这才缓缓松了口气,白怜霜那一眼给她看得心惊肉跳,几乎以为自己下一秒就要被揪出去。
尽管此处已空无一人,姚婵还是压低声音问道:“你知道金玉窟是什么地方吗?刚才那拿折扇的年轻人是谁?”
行无咎奇怪地看了她一眼:“你是在问我吗?”
姚婵也很奇怪:“不然呢?”
行无咎歪头看了她一眼,缓缓道:“金玉窟在华胥城内,是魔域十三城中最大的一个销金窟,无论想寻什么刺激,都能在那里寻到。”
姚婵点点头,正待继续询问,就听行无咎慢吞吞地道:“这还是你告诉我的,你威胁我说,不听话就把我卖进去。”
姚婵:“……”
她轻咳两声:“我记忆还比较混乱,一时记不清了。”
行无咎很乖地“哦”了一声,没有继续追问,转而道:“至于那个拿折扇的,我就不知道了,可能是金玉窟的主人。”
“我知道。”
一个阴冷的男声在他们背后忽然响起。
“小鬼,你猜的没错,那正是金玉窟的主人,金闻玉!”
两人双双一惊,接着就被一双大掌掐住脖颈提了起来,秋让脸上露出一抹冷笑,看到两人的出色相貌,他心中暗暗浮现一个想法,哼笑了声,将两人摔在地上。
*
金玉窟,春日宴。
闻名天下的金玉窟其实并不难找,也不如想象中阴森,甚至明灯靡丽,富丽堂皇。
姚婵望着镜子中的自己,金冠白衣,十岁的孩子只需简单勾画,便鲜妍可爱。
春日宴已隐隐奏响,空气中浮动着隐隐的暗香,令人心神欲醉。
脑中忽地回想起秋让说的话——
每过一百年,金玉窟中便会举办一次春日宴,纵酒狂欢,届时会有无数贵宾前来一同享乐。你们为我办一件事,便放你们离开。
两人戴上圣童的黄金面具后,白怜霜款款而入,她头戴金玉冠,身披红色轻纱,衣服轻薄更显出腹部的隆起。
看到两人,她轻笑一声:“走罢。”
八抬的黄金坐辇承托起她柔弱无骨的身躯,她盘膝端坐其上,往常柔弱妩媚的神情消失不见,取代而之的是一片寂然的肃穆,红色轻纱勉强遮盖了她的身躯,她拥着腹部,垂目不语,像一尊真正的女神像。
姚婵和行无咎两人一黑一白,各戴黄金面具,一人捧花,一个横玉笛,坐在她的身前两侧,是为她座下圣童。往前是看不见尽头的白衣侍女,臂弯花篮,沿途洒下无数花瓣,往后是一队白甲的武士,手持利刃,步履庄严。
在靡丽的乐声中,一道不合时宜的少年清朗的声音响起。
“义父,金闻玉每百年搞一出这鬼日宴,快要呛死我了,咱们走罢。”
黄金面具下,姚婵悄悄转动眼珠,看向那个方向。
一个高大魁梧的男人身旁,少年百无聊赖地叼着一根草棍,双手抱胸,腰间别着一把长刀,俊朗面容上带着不屑和桀骜的神情。
莫游中!
姚婵眼睛一亮,然而未等她看清,黄金坐辇已缓缓而过。
这个瞬间,少年莫游中只觉得似乎有一道令人无法忽视的如电的目光从他身上略过,但当他抬头去看时,却只见翻天花瓣下,身披红纱端坐的春情圣女。
他“啧”了一声,正想追过去,忽然被人一头撞在了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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上。
“诶?!”
莫游中低头去看,见是一个死斗场的奴隶,还是少年,浑身伤痕累累,眼睛却有种森然的明亮。
薛厄看着岳望山,跪伏在地:“求岳城主救我!救救我弟弟!他……他在春日宴上!我愿效犬马之劳,肝脑涂地!”
岳望山低头看着这个少年,笑了:“每一年都有很多人来找我,想要拜在我的门下,你如今不过一个奴隶,有什么资格求我帮你?”
薛厄一怔,许久无声。
岳望山手扶刀柄,淡淡道:“待你能走到我面前时,再来说这句话。”
他转身离去。
莫游中跟着义父走了几步,回头见那少年还呆呆地跪在地上,瘦削的身影与周围格格不入。他摸了摸鼻子,心中终究不忍,转身大跨步走回去,解下自己腰间令牌递给他。
“这是我的令牌,去救你弟弟罢。”
薛厄眼睛一亮,重重给他磕了个头,正欲张口道谢,却听这高大的少年道:“随手的小事,不值一提,快去罢。”
他愣了一下,心中忽地闪过一丝莫名奇怪的滋味,随手的……小事?
待莫游中回去后,岳望山笑着拍了拍他的肩膀,摇头道:“你这小子什么都好,就是心太软了。你这样,今后要如何继承义父的镜枫城?”
莫游中嬉皮笑脸道:“义父正值壮年,英姿勃发,谈何说得上我来继承?义父一定会活的比我长久。”
岳望山笑一声,不置可否。
临走前,莫游中回头望了一眼,那少年捧着令牌,已经不见了踪迹。
薛厄奔跑在喧嚣的人群中,空气吸入肺部带来灼烧般的刺痛,终于,他重重地推开大门!
无数人戴着黄金面具,充满欲念的目光混杂着尘世的纷繁,甜腻香气充盈了整个大殿。无数美丽的少年少女从空中而落,腥气像雾一样蒸腾而起。
春日宴的乐声已经奏响,白怜霜吹响长笛,金闻玉摇着折扇,坐在她的身后,带着清雅笑容看着眼前的一切。
薛厄寻找着自己的弟弟,然而眼见只有一片诡异扭曲的画面,他的头开始发痛,这种痛从那个雪天开始持续,一直潜伏在他的身体里,吞食着他的血肉,快要将他蛀成空壳。
一声突兀的惨叫骤然响起,那种似要刺破头皮的惨厉让每一个闻者都不寒而栗。
是场中央一个戴着黄金面具的男人,他下身血流不止,瘫倒在地,匍匐在他面前的少女吞咽了一下,露出鲜血淋漓的牙齿。
色欲徒然变成杀意!
没有人注意到,这笛声不知何时变了,六欲之曲添了七情,便不再止于身体的满足,人心中最深最恶的欲念被勾起。
这是七情六欲曲的第一次现世,从此这魔音响彻世间。
金闻玉脸上笑容一僵。
姚婵和行无咎对视一眼,忽地转身扑上前,一人一边,便要去按住了金闻玉的手!
——这就是秋让需要他们做的事。
唯有未被熏染的孩童,方可一抵七情六欲曲的迷惑。
白衣的少女,黑衣的少年,金闻玉怔怔地看着眼前黄金覆面的少年少女,乐声无孔不入地钻入他的耳中,勾起了他许多年前的回忆。
折扇掉在地上,金闻玉喃喃道:“珍儿……”
白怜霜妖娆的面孔忽然在他眼前浮现,她眼带哀愁,似有无限怜悯,她捧起他的脸:“哪有什么珍儿,我是怜霜啊……”
笛声暂止,金闻玉迷蒙的双眼中有了一瞬间的清醒,然而下一秒,一柄长刀蓦地贯穿了他的心口,秋让从他身后出现,面上一片森寒。
“孩儿在一天天长大……就让你的命,作为它出生的贺礼罢。”
白怜霜重新横起长笛,向下睨了一眼:“小孩儿,想跑就趁现在!”
秋让一甩长刀的血,蹲下开始搜金闻玉的身,可能是觉得这法子太慢,森冷刀光一闪,将金闻玉的尸身大卸八块。
鲜血飞溅,沾上姚婵的衣角,亦染红了行无咎的发尾,两人跳下黄金坐辇,趁着混乱向门外跑去。
两人跌跌撞撞地奔跑在一片混乱里,整个金玉窟渐渐陷入疯狂,这本就是欲望深重之地,被七情六欲曲一催,几乎立刻沦为人间地狱!
两人一刻也不敢停歇,向着出口跑去,光渐渐漫来,是外面清冽的空气。一个人与他们擦肩而过,他们向外奔逃,那人向内疾行。
仓促间,姚婵没能看清他的脸。
赵铮声亦没有关注这两个幼小的孩子,他焦急地在金玉窟中寻找,他已这样找了几十年,悔恨的烈火也在他心中焚烧了几十年。
终于,他停下奔袭的步伐。
在一个黑暗的角落里,他看到一张熟悉的脸。有那么一个瞬间,他以为自己看到了年轻的师妹,那么鲜活,生动,在他的记忆里熠熠生辉。
他张了张口,声音颤抖,几乎发不出声音:“消厄……”
薛厄抱着弟弟,两个人俱是血迹斑斑。
“对不起,我来晚了……”
赵铮声缓缓说道,他跪在两个孩子面前,想要伸出手去,却永远地失去了拥抱他们的资格。泪水从他眼中滑落,却无法浇灭他心中烈烈焚烧的大火。
这火将永恒地灼烧着他,直到他死去的那一刻。
“没有关系。”薛厄双目中带着令人心悸的空茫,“一切……都不重要了……”
恍惚间,姚婵以为自己听到了一声撕心裂肺的惨嚎。
这声音如此惨烈,以至于令人毛骨悚然,她不由打了个寒颤,却不敢停下脚步。
她拉着行无咎,也或许是行无咎拉着她,他们拼了命的向外跑。
无力。
一个曾经在她生命中从未出现过的词汇,而今血淋淋地悬在了她的头顶。
渐渐的,远方的光越来越耀眼了。
终于,她看到了光的尽头。
下一秒,一只手逆光探来,抓住了她的衣领,将她提了起来。
姚婵惊疑抬头,映入眼帘的,是一张青铜面具。
第32章 莫相忘 最初,他只是想要留下她。……
青铜面具!
过往的记忆如潮水涌来, 姚婵心里一颤,立刻大喊道:“快跑!”
行无咎身体一低,从男人腋下穿过, 扎进了漆黑夜色中, 丛林掩映,他的身影顷刻间消失得无影无踪。
男人并未阻拦, 只提着姚婵,饶有兴致地举到了自己面前:“今年这春日宴办得可真够荒唐,连圣童都跑了。”
姚婵盯着眼前这个男人, 心里明白藏在这面具下的, 正是神界的神官。她忽然明白过来,也许今日, 就是她的死期。
行无咎当日是在为她复仇!
她在未来所知的一切, 于过去必然曾经发生。
她深吸了一口气, 也不管行无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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能不能听到, 大声喊道:“不要管我!不要回来救我!跑!离开这里!”
男人大笑一声, 提着她走了进去:“不必担忧,他也未必能活得下来。”
他一手持剑,一手提着姚婵,信步走了进去。
七情六欲曲的余音已散, 秋让和白怜霜不见踪影,只余金闻玉四分五裂的尸体, 暴乱残留的痕迹到处都是, 遍地都是残尸, 偶有活着的人,也不过苟延残喘。
男人有些烦躁地“啧”了一声,挥剑劈开一道立柱:“金闻玉这个废物!”
他信手将姚婵扔到地上, 她的脸撞击地面,黄金面具被甩飞出去,露出女孩白玉一般的脸庞。
青铜面具下,男人双目似乎徒然爆发一阵亮光,他将姚婵提起来,掐着她的脖子按在墙上,厉声问道:“刚才那小子到底是谁?!”
姚婵挣扎着摇摇头,没有回答,只用一双眼睛冷冷地看着他。
又是一阵脚步声响起,走进三个同样戴青铜面具,披黑色斗篷的神官,见到姚婵的脸,也俱是一惊。
“徐瑶?”其中一个惊异道,“她竟然在这里?!”
徐家满门被灭,唯独剩下一个徐家大小姐,他们遍寻不到,没想到竟会在这里偶遇。
“一共两位圣童……”
脖子上的手渐渐收紧,男人冷酷的声音犹如刀锋凛冽。
“吩咐下去,把另一个男孩抓回来。”
*
行无咎躲藏在漆黑的夜里,看着那些全副武装的魔族士兵似乎在搜寻着什么人。他心里很清楚,他们在找他。
那副青铜面具,尽管他从未见过,却常常出现在他的梦中。
他的噩梦,始于一场大雪,一张面具,一个囚笼。
这件事他从未对任何人提过,深深掩埋在他的内心深处,方才匆匆一瞥,他便确定,那就是出现在他梦中的青铜面具!
他低下头,深吸了一口干冷的空气。
在这个瞬间,他以为自己又回到了那个漆黑可怕的囚牢之中,那么冷,那么安静。只有头顶的那个天窗,有时漏下日光,有时漏下月光,下雨的时候雨滴淋漓,下雪的时候细雪飞扬。
那就是他的所有了。
行无咎回头看向深林,这是一个藏身的好地方,纵有再多的人,总也铺不遍这整片茂密的山林,他只要隐藏在这茫茫树海中,逃出去,便可如鸟入飞林,游鱼入大海了。
他张开自己的双手,多么小,多么稚嫩的一双手,单手的话,可能连刀都无法握紧。
他闭了闭眼。
厚重的靴底踩在落叶上,发出沙沙的声响,四处搜寻的士兵并没有发现,在他头顶上,有一个孩子隐藏在漆黑夜色中,正冷冷地注视着他。
那双漆黑的眼睛冷得令人心悸,他的动作无声无息,犹如一只正待捕食的猛虎,尽管现下这只猛虎还尚处年幼。
风里传来一丝血腥味,接着是重物倒地的声音,年轻的士兵砰然倒地,喉咙处一道血线喷洒进夜色,来不及叫喊,他被割断了喉咙。
行无咎闪身再次躲回树上,手里紧握着一把匕首,这把匕首曾经被握在那双柔软的手中,一刀一刀割开了他的皮肤,而今这刀握在他的手中,他也将用这刀刃去割开他人的命!
他在夜色中回望,那个他从中逃出的地方。现在遍地都是搜寻的士兵,他想要回去,就要杀掉他们,否则一旦现身,必遭围攻。
这不是他第一次杀人。
那时候他张口咬住眼前的喉咙,那一幕不知在他心里上演过多少次,他一次又一次地推演,就像在棋盘上落下一枚又一枚的棋子。当鲜血真正涌入口中时,他心中非常的冷漠而冷静。
可是这一次,莫名的热血在他心中涌动着,呼啸着,快要将他燃烧殆尽!
又一次挥下匕首,鲜血溅到他的脸上,那双漆黑的眼睛里落下一点猩红,彻底将他点燃。
*
姚婵双手被缚,高高吊起。
女孩的身体娇嫩,粗粝的绳子磨破了她的手,破了皮的地方火辣辣地疼着,但她知道,很快这疼痛会变得更加可怖,身体的重量会一直拖着她往下坠,破皮的地方肉会慢慢绽开,接着会向上翻起,直到露出骨头,等骨头也被磨损,大概就是她死亡的时刻。
她叹了口气,这个死法有点惨烈啊,要不干脆给她一刀算了。
她并不畏惧死亡,这样的死亡无法伤害她的灵魂,也许等她死了,就能回到自己真正的身体里去。她只是觉得有点冷,有点疼,还有那么一点的无聊。
等待死亡的感觉并不好受。
男人将她吊起来以后,就好整以暇地找了个地方坐下,他甚至摘下了面具,可能在他心里,她已经是个死人。
再一次听到女孩的叹息,他意味深长地道:“害怕吗?”
姚婵看向他,在这个时候,有个人聊聊天似乎也不错,于是她回道:“还好罢。”
这个回答让男人大笑出声。
“比起我上次见你的时候,你有趣了很多。”
姚婵认认真真道:“我出了点事,现在记忆有些混乱,记不住你了,我们见过吗?”
男人笑了笑,并没有回应。
沉寂片刻后,男人又道:“你觉得他会来救你吗?”
姚婵无语地看向他。
你也觉得有点无聊,所以想找个人聊聊?
“我希望不要。”她说。
男人褐色的双眸奇异地看向她:“为什么?”
姚婵不假思索地道:“死一个人,总比死两个人好,不是么?”
男人站起身来,走到她的面前,他审视着眼前的女孩,她的发冠丢了,束好的头发有些散乱,衣着在混乱间也变得残破不堪,可她的面容非常淡然,没有恐惧,没有不安,尽管面临死亡,却像度过一个平凡的午夜那样平静。
这是一个孩子吗?
这个疑问忽然出现在他的心里。
“你是谁?你不是徐瑶。”
“我是。”姚婵斩钉截铁道,她现在在徐瑶的身体里,那她就是徐瑶!其实听到这个名字的时候,她有一瞬间的惶恐,她难道不是叫小绒吗?
也许行无咎骗了她,也许小绒是徐瑶的乳名。
但无所谓了,行无咎总不能来质问一个死人。只可惜的是,说好了要陪着他,但她要再一次失约了。
为了不让这个话题继续下去,姚婵主动问道:“你一个大神官,为什么会来到这种地方?难道你也来参加春日宴吗?”
男人缓缓道:“知道太多的人,往往死的也比较早。”
姚婵道:“我本来就要死了,也许你可以在我死前满足一下我的好奇心。”
男人沉默片刻,道:“你真的很有意思,如果可以,我甚至不想杀你。”
他顿了顿,又道:“这个地方出了事,我来负责清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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姚婵无语地抿了抿唇。
其实她只是为了转移话题随便问一问,好罢,你果然很无聊是吗。
门忽然被打开,是另一个戴青铜面具的人,附耳对他说了什么。男人眼睛一亮,再次走到姚婵面前,对她微笑道:“他来救你了。”
姚婵慢慢睁大眼睛,心忽然重重地跳了一下。
一种陌生的感觉涌上心头,她有些不可置信地道:“他……来救我?”
男人轻哂道:“是啊,来救你,多么不自量力。”
谈话间,另外三个戴青铜面具的神官也走进门内,他们在守株待兔。
姚婵不安地动了动手。
其实别说是四个人,就仅仅是这个看起来像是头目的男人,把现在的行无咎和她绑在一起也打不过。
但她确实听到了,听到了兵器碰撞的声音,那些声音越来越近,直到——
门再一次被打开。
浓重的血腥味被风送进来,姚婵抬头去看,在门前看到一个血淋淋的身影,他手里抓着一把已经崩了刃的匕首,血太多了,滑得几乎握不住,可他还是死死地握在手中,就像握着一个遥不可及的希望。
他浑身浴血,一双黑得摄人心魄的眼睛却熠熠发亮,仿佛有火在烧。
“阿姐,我来救你了!”
行无咎紧紧地握着那把已经缺刃的匕首,他一路砍杀过来,其实已经是强弩之末,但当他站在这里的时候,无尽的勇气和沸腾的热血撑起了他的身体,让他仍旧稳稳地站着。
他走过那条漫长而黑暗的道路,他杀了挡在他面前的所有人,终于来到她的面前。
此后,他在这条路上跌跌撞撞地追逐了她一生,最后坐拥天下,威压三界,可当他张开怀抱想要拥住她时,双手却仍旧空空如也。
但此时,幸福充盈了他的心。
他想,倘若今日不能一起活,那他们就一起死罢!
他颤抖着,深吸了一口气,又大声地道。
“我来救你了!”
姚婵轻轻地叹了口气。
真是个傻孩子。
死一个活一个不好吗?为什么非要来送死不可。
但她不得不承认,她很高兴。
他没有抛下她,选择来救她,这样不理智的选择让她很高兴。
姚婵对他露出一个微笑,还有心情调侃他:“你这样聪明的人,也会做这种傻事啊?”
行无咎摇头道:“这一点都不傻,这是我做过的最正确的决定。”
“啪、啪、啪!”
一阵清脆的掌声响起,那领头的神官面无表情地道:“这就是少年少女的爱情吗?真令人感动,但是烦请注意下,我们还在这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