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500-510(1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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穿旗袍(捉虫)

比起死鸭子嘴硬的顾先生, 毒贩倒是君子坦荡荡。或者应该讲是他破罐子破摔, 感觉已经没希望了,被人卖的底朝天, 那还不如老老实实地交代问题呢。

没错,那批毒榀是他从越南拿回来的。为什么要带这么多毒榀入境?因为乱世黄金盛世玉。在乱的时候硬通货无外乎白的黄的绿的黑的。白的是指柏粉, 黄的就是黄金,绿的当然是美钞,黑的那就是烟土。

烟土已经过时, 不能满足新时代隐君子的需求, 基本上已经没多少人会囤积。不过白的在地下世界却是正儿八经的硬货。

他离开越南的时候,家里头房子车子什么的都没办法带走,想要变卖成黄金美钞, 也不容易。因为金融系统都快瘫痪了,银行根本拿不出这么多美钞跟黄金来。他总不能拿着越南盾出来吧, 所以咬咬牙直接将东西换成白的, 准备出去之后再想办法换乘能用的钞票。

跟毒贩竹筒到豆子的风格不一样, 顾先生还在负隅顽抗。也不知道这家伙究竟出于什么心理,他一口咬定了自己没有买卖任何毒榀, 也不存在女票娼现象, 更加不可能□□。他最大的错误大概就是出轨,发生了婚外性关系。但男人嘛, 这点小错误总是难以避免的, 无伤大雅。从本质上来讲, 他还是一朵无可指摘的盛世白莲花。

公安同志也不打断他, 就听这人恬不知耻的往自己脸上贴金,看他屁能放到什么时候。

待到顾先生口干舌燥,公安同志才直接一拍桌子,厉声呵斥:“你以为没有你的口供,我们就定不了你的罪吗?证据链懂不懂?我们人证物证齐全,你就是不承认,我们照样可以依法定罪。我也就奇了怪了,卖家跟买家都承认了。而且你这个性质可不仅仅是女票娼啊,你这是用柏粉作为好处,引诱人家被你□□,性质完全不一样。女票娼是你情我愿,罪名可比这个小多了。”

这下子老于世故的顾先生吓坏了,□□是什么罪呀?□□是可以枪毙的。这个臭□□可真够不要脸的,明明是她主动要求卖身!这会儿又在公产党面前装什么?还真以为天底下会有谁给□□撑腰不成?

他破口大骂,将古小姐贬得一文不值,死不要脸的臭□□。明明是她苦苦哀求,主动爬上来的。他一个正常男人,怎么可能没有反应?

在他嘴里头,费尽心思弄上手的古小姐就成了不知礼义廉耻,为了拉客不择手段的站街女,妓院里头最下等的娼妓都没有她这样不晓得羞耻。

公安局的同志们听完之后得出一个结论,这位顾先生可真是阅历丰富,最上等的妓院最下等的寮子恐怕都是常客,什么夜总会直流,那更是夜夜笙歌。所以他才能够轻而易举拿人家举例子进行比较。看样子,得好好给他们做个健康检查,省得一身花柳病,还要祸害一堆人。

看看,资本主义就跟顾先生一样。表面上瞧着特别光鲜体面气派道貌岸然;再把那层皮扒开来看,乖乖,里头脏的真是不能见人,全是流脓的杨梅大疮。

公安局的办事员原本是从广东过来的下放知青。因为进了公安局工作,所以国家有政策的时候,她也没有选择回乡。

这会儿瞧见这些华侨里头发生的事,又是西毒犯毒又是卖烎女票娼,她顿时觉得当初家乡宣传不要逃岗的话也不是全糊弄人的。富人的天堂,穷人的地狱,就算没有那么夸张,可的确有很多肮脏的东西。

想想那些千方百计逃岗过去的人,在那儿人生地不熟的,又没有什么一技之长,真正能干干净净清清白白挣钱养活自己的能有多少啊?大陆城里头没有那么多工作岗位提供给年轻人,香岗就有吗?那么点儿大的地方。还不知道那些辛辛苦苦跑过去的人到底要怎么谋生呢。

何东胜没有再听办事员絮絮叨叨。他带着民兵跟干警一块儿按照毒贩提供的线索,又抓了几个从他手上买货的下家。

还真跟小秋说的一样,隐君子的确有强烈的侥幸心理,真正愿意主动戒读的并非主流。

他们一直忙到太阳,快要下山才能坐下来歇口气,何东胜同民兵们打了声招呼,自己晃悠悠的回去,他想同小秋说说话,因为心里头憋闷的难受。

余秋人不在屋子里头。

她写了一上午关于恶性高热的论文。现成的病例在眼前,她是不可能无动于衷的。

恶性高热这个事发生概率的确不高,但它对于麻醉医生的概念应该就像羊水栓塞之所于产科大夫。虽然很多人一辈子都不会碰到,但只要干了这行,就必须心里头有这根弦。起码不至于到事情发生之后还满脸懵,完全意识不到死神已经来了。

除了写论文之外,余秋还要将这个病例穿插到三理一化的培训教材当中去。国内医学院教育最常被人诟病的一点就是基础医学与临床直接脱钩。简单点儿讲,医学生在学习生理病理药理生化这些基础课程时,常常是满头雾水的状态,完全不晓得跟临床工作有什么关系。

当然在中国学生的勤学苦背之下,医学生还是能够将这些搞科研的老石编撰出来的书背进脑袋里的。只不过,随着期末考试的结束,它们又会被迅速地遗忘掉。再度想起来的时候,应该是考研或者是考职业医被迫重新拿起,本质上还是应对考试。考完之后除非搞科研,否则还是会再度被忘记。

这就导致了医学院培养出来的医生基础知识与临床知识想脱节。就像是先练了内功丢下来,再去学外功,结果两边融合的很糟糕。

其实这个问题不是不能解决,但得从源头上找好切入点。那就是基础知识必须得与临床经验相结合。余秋的导师就呼吁过进行基础课程的改革。与其不伦不类的照搬人家的规培制度,不如从源头上开始。

临床医学生的基础教材编写必须得有临床医生参与,不说占主导地位,也起码得与搞基础科研的平起平坐。只有在基础教材当中融合大量临床实际案例,才能够从一开始就培养起学生的临床思维,树立起他们的全局观念。而不至于让他们在今后随着临床分科越来越细,就变成了一颗钉子,除了本科室的知识之外,对超出本科是知识范围体系的内容就一无所知,甚至犯致命的错误。

因为疾病可以切割,就像解剖一样。但病人是整体的,你希望只局限于A部位做的治疗,同样会影响到B部位。疾病也如此,它总是会对身体各个方面都产生影响。

现在是个好机会。因为在特殊的时代要求下,现在的临床医生培养工作以强烈的实用性为主,甚至连基础课程都被大幅度压缩。那么一本基础教材半本病例,算是响应时代号召,可以趁机形成规范。

余秋打好草稿之后也没有休息,而是返回医院,给医务人员做毒麻药品知识培训。他们已经上了战场,面对的是一场恶战,必须得做好全部准备。

何东胜找到她的时候,她刚从医院里头出来,站在路边怔怔发呆。

不远处,老石带领的民兵正在教华侨们如何种植水上稻子。

“这个是我们的新品种,杂交水稻,亩产量比起以前的品种要高很多。”

老石虽然年纪大了,又是癌症术后患者,说话的精气神却足的很,“把发了芽的稻种就这么和上我们的培养土,然后趴在竹床的间隙中,喷一遍水,把竹床推下去就不用管了。过个三五天,回来看发芽的情况,再决定要不要也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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发芽的部分补种一回。”

老石不仅纸上谈兵,还亲身做示范,教大家伙儿怎么在浮床上撒稻种。他们几个人就这么挥洒一番,然后抬着竹床掂一掂,稻种就乖乖地滚进了间隙里,速度快的很。不过几分钟的时间,一张细竹竿制成的浮床的播种就完成了。

海南气候温润湿热,适宜竹子生长。当地的竹林成片,况且竹子会自己发出来,就成了大家最好的生产材料。

何东胜走进她,笑着问:“看什么呢?”

余秋伸手指老石的方向,突然间冒了一句:“真好。”

何东胜笑着点头:“我觉得老石在这儿更痛快。他以前在这边视察过海军。”

天高海阔,是最适合他的地方。

余秋摇摇头:“我不是说这个,我是说他们肯主动走出来干活了。”

不知道是为了附和新政府的号召,还是感受到了切实的生存压力。不少出逃前家里头有佣人伺候的男女老少都开始积极出来学习生产知识,开始为自己的生活做打算了。

余秋甚至还看到了有人掐了自己屋顶上种的菜拎着跟人交换自家没有种的品种。

余秋看见他们的时候,那交换菜色的主妇吓到了,一直强调他们没有搞买卖,他们就是互相尝尝鲜。

余秋告诉他们,岛上并不禁止买卖,只要不是偷拿公家的东西或者是偷别人的东西出去卖,合法的比方说自家种的蔬菜之类都可以光明正大地卖,也不非要以物换物。

这是好事,余秋轻声道:“只要人有心思好好生活,不是沉寂在过往的美梦中不肯走出来,而是积极寻找新的出路,那社会就能发展,国家就能繁荣稳定。”

新中国成立之后的几次严打基本上都伴随着国企下岗潮。为什么?大量原本属于社会上被羡慕阶层的人失去了工作,又没办法从既往的荣光中走出来,自然对社会对国家的埋怨急剧加深。这种情绪交织在一起,就会导致暴力事件的发生。

成片的下岗潮导致了大量不稳定因素,就连当地的公安司法机关都没能力压制。也许他们害怕会引起更大的反弹。

后来社会治安为什么逐渐好转?其实根本原因是下岗工人的子女主动被动地抛弃了父母的生活方式,开始寻找别的经济来源。人有正经工作,要满腹心思忙着挣钱过日子的时候,自然没精力再过什么刀口舔血的江湖生活。闹事的少了,社会也随之恢复稳定。

现在岛上的情况也一样。只要这些华侨愿意走出既往的生活模式,选择从头开始,那就是来再多的人,他们也有办法处理妥当。

何东胜笑了起来,下巴示意当地人船只运过来的竹子:“这个,是用来做竹床的。”

这些华侨之所以愿意参与农业生产,直接刺激因素就是竹床。他们长期在东南亚生活,自然清楚竹床对于家庭的重要性。天热的时候,睡在竹床上可真是享受。

经济特区管委会的人直接跟当地农民订了一批竹子,在这儿就地办个竹床加工厂。经过简单的加工之后,竹床就可以卖给上岛的新海南人。

可不是所有的家庭手上都宽裕。就算手头有闲钱的人,碰上当家人谨慎,也觉得要省着花。

这个时候老石就领着人过去宣布他们的政策,可以以工代酬。不愿意或者买不起竹床的,可以选择做农活或者是修路来抵消,干完活之后就可以领着竹床回家。

除了竹床之外,还有各种竹篾编织品。什么晒菜干的竹匾,什么装菜蔬的竹篮,什么采蘑菇的竹篓,甚至连挡太阳的斗笠都有。这些小零小碎的生活用品,华侨可以掏美金买,也可以直接选择去干活来获得。

就算是不需要这些的人家,同样可以来干活。种水稻的如果认下了一块,那这片水稻以后的生长管理以及收割都由你家里头负责,将来打下的粮食也分1/5给你们家。

不少了,这个稻子一亩地起码能长1000斤。1/5就是200斤,况且水上种稻子也就是播种跟收割的时候费点儿力气,其他时候连农药都不让打。

“不能打,我们水里头还养的鱼虾跟王八呢。农药一打的话,到时候庄稼活了,鱼虾死了,亏大了。”

老石又拿了农药喷洒器,示意众人看里头的液体,“这个是沼液,用1:10的比例兑水,然后喷洒在稻子叶面上,这样治虫就行。农药不要想了,我们也讲究防公害的。”

周围人听得极为认真,还有人掏出了小本子,一字一句的记下来。

老石高兴的很,主动伸出手来拍他的肩膀:“4个现代化,农业也是大头子呢。农业不稳,国家就不稳,尤其是像我们这样大的国家。我们一定要守住根本。”

他年纪大了,眼睛倒是锐利,老远就瞧见了余秋跟何东胜,朝他们招手。

两人赶紧走过去,何东胜笑着道:“我们怕打扰到您工作,没敢过来。”

老石挥挥手,不提这一茬,只满脸认真地问何东胜:“前头我忘了同你打听,现在想起来了,得赶紧问问你。是不是有稻子可以直接种在山上,不用给它天天浇水来着?”

何东胜愣了下,下意识地问:“你说的是旱稻吗?”

老石连连摇头:“不是一般的旱稻。我听讲张家界那边有个品种,那个稻子长出来的米特别香,是不是有这件事?”

何东胜恍然大悟:“哦,我明白了,你说的是那个呀。怎么?你打算在海南也种。”

老石大方承认:“不错,我听讲那个稻子种植方式经过了改良。就是那个稻子发了芽之后晒干了然后再种进去,听说产量现在提高了不少。这个种在山上也方便,不用特别管。”

余秋惊讶地睁大了眼睛,没想到老石除了水面之外,居然连山上都没有放过。

老石满脸认真:“海南的意义可是非凡,是重要的军事要塞。我跟你们讲,要是真打起来了,万一下面守不住,我们可以上山。这山上就一定得有粮食,这叫战略储备。”

何东胜赶紧点头:“这我也只是听了一耳朵,没仔细关注过。回头我再去打听一下,看能不能在我们海南种。海南跟湖南的气候相差还是挺大的,橘生淮南则为橘,生于淮北则为枳,不一定合适。”

他当时主要考虑的是海南四面环海,盐碱地应该不少,光盯着问改良盐碱地的问题了。

老石催促道:“你动作快点,咱们得把这个事情赶紧做起来。粮食是靠老天爷长的,我们又不能帮忙,花的时间可多了。”

余秋在边上插嘴:“那不如问问这边的农学院,他们肯定有适应当地的山稻品种,说不定送出来的效果更好。”

三人说话的功夫,前头路上传来吵吵嚷嚷的声音。几个女民兵推着位姑娘,一路往前走,看见老石就大声嚷嚷:“老帅,你可得管管。这才多久啊?就叫资本主义的糖衣炮弹拉拢腐蚀了!”

被她们推在最前头的年轻姑娘呜呜地哭了起来,拼命地解释:“我没有,是她没有合适的衣服穿着干活,我们换的。”

余秋这才认出来哭的人也是民兵。之所以一也没瞧准,是因为她身上的衣服,她穿了件旗袍。

意识形态这么多年的强烈管控,让旗袍等同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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资本主义腐朽堕落。除了老夫人这样的人之外,整个大陆地区,基本上没有人敢穿旗袍。

现在可好了,他们的女民兵才跟资本主义世界打了个照面,就立刻目眩神迷,迫不及待地堕落了。

女民兵队长掉下了眼泪,对着老石深刻做自我检讨,是她的责任。这段时间,她光顾着带领大家干活了,根本没有注意到大家的思想动态。就是因为平时防微杜渐不够,所以才闹出今天的丑事。

被她揪过来的女民兵今年不过17岁,还是个满脸稚气的小姑娘。这下子,大姐姐一样的队长这样骂她,她吓得哭得不成样子。她没有要资本主义,她就是跟人换了件衣服。

正在干活的女华侨听到动静跑过来,赶紧替着民兵说:“领导同志,对不起,你们不要误会。是我求这位姑娘跟我换的。我来的时候衣服带的少,穿着旗袍干活不爽利。我觉得你们的衣服特别适合干活,所以我就请这位小同志跟我换一件。她是可怜我,想要帮助我尽快成为光荣的劳动人民,所以才跟我换衣服的。”

为什么不是直接给一件?因为现在大家都穷的很,根本就没有几身能够穿出门的衣服。

给钱也不行,他们虽然是民兵,也得以解放军的标准对待自己,不能拿群众的一针一线。

实在没办法,那就换着穿吧。

老石似乎不太擅长做妇女工作,碰上女同志的事情挺头痛的。瞧见余秋在面前,他毫不犹豫地把这事交给余秋处理了:“来来来,让我们的妇女部长给你们断断案吧。”

余秋笑了起来:“不哭了,我当是什么大事呢?我告诉你们,什么叫腐化堕落?做了违法犯纪贪污腐败残害百姓这种事情才能算是堕落。衣服不分资本主义跟社会主义。”

眼看着女民兵队长的眼睛瞪得老大,余秋立刻强调,“这话可不是我信口雌黄啊。主席他老人家也是认可的。你看我们的名誉主席,穿的是不是旗袍?主席跟她一块儿接见外宾,有没有提过有什么不对?除此以外,上回我们想买夹克衫,对,就是美国人穿的那个夹克衫,主席还关心我们什么时候能够攒够钱呢。

衣服只要端庄整洁,不要故意大面积果露敏感部位,那都没什么。衣服也可以好看,好看不是罪恶,人类都有追求美的本能。美本身就是丰富多彩的,个人有个人的理解。美不是错误。”

这下女民兵队长傻眼了,完全不知道该怎么回应。主席都说可以,那难道还不可以吗?

她晕晕乎乎地转过头看哭哭啼啼的姑娘,唯一的意见就是:“回去给我换件衣服,你这正在巡逻呢,你穿成这样,碰上坏人怎么上去做斗争?好了,不要哭了,赶紧去洗把脸,跟个花猫一样,丑死了。”

旁边的女华侨目瞪口呆,下意识冒了一句:“你们这么听主席的话呀?”

余秋认真地点头:“那当然,我们都跟随对的方向。”

看那女华侨表情微妙,余秋又笑,“你别不相信,我告诉你,因为我们主席说了,所以在我们这儿,夫妻之间避孕主要是男人的事。没什么好奇怪的呀,怀孕主要由女人负责,那避孕当然得男人做结扎了,这样才叫男女平等啊。

我们不摆花架子,我们不高谈阔论,我们来实在的。我们的生活,我们的工作,妇女同志不是能顶半边天,而是切切实实地在顶半边天。”

她抬头,冲着周围的女华侨笑道,“男同志怎么想问题,我说不清楚。不能三妻四妾,说不定他们心里头很不痛快。不过我要讲的是,起码女同志,女同志在我们这儿能够得到历史上从来没有过的尊重。我们的政权在切切实实地践行男女平等。我们有很多三八红旗手以及女同志的楷模,各行各业都有。我们告诉女同志生而为人除了生儿育女以外,人生还有很多可能。一个人能不能做一件事取决于这个人的能力,而不是性别。现在你们感触可能不深,以后你们就会发现,天下谁人不通共不是因为公产主义蛊惑人心,而是天赋人.权,人人都渴望平等。尤其是男女平等,只有在社会主义,我们女性才能够真正体会到平等。因为我们被教导的是做人的价值。我们学习工作是为了建设社会,实现自我价值。而不是想方设法提高自己的门槛,就为了结一门好亲,嫁一个社会认为的好丈夫。”

先前哭得跟个小花猫一样的女民兵立刻跟着强调:“没错!我也在学医呢,我将来跟小秋大夫一样当个顶厉害的医生。我可不是为了方便伺候男人才学医的。这个东西在我们这儿不存在。”

何东胜默默地看了一眼女友跟自己的手下,心中暗道,开什么玩笑?现在的女同志都厉害的很,还指望她们伺候呢。反过来倒是比较有希望。

老石也在旁边哈哈笑,看着这群女华侨道:“你们以后就晓得了,我们的女同志那是实实在在的半边天。男同志要是不会做家务,不晓得一块儿带孩子,那以后讨老婆都是大问题。人家不稀罕,人家又不是以给人当老婆为目标的,才不讨好呢。”

圆圆脸的女民兵跟着点头,表情严肃的不得了。那身对她来讲有点儿长的旗袍裹在她身上,好玩的很。

女华侨们面面相觑,还有人露出了羡慕的表情:“你们可真带劲,真是比不了。”

余秋正色道:“怎么就比不了了?既然都已经回来了,入乡随俗,以后你们家里头也可以这样的。女同志能够做的事情多,男同志也高兴呢。”

她伸手指着何东胜与老石,“不然你们问问他们,是不是这样?”

老石同何东胜对视一眼,特别讲究思想站位:“那当然,妻者齐也。两个人并肩作战,总比自己拖着拽着来的强。女同志工作,好的很。”

“还说你们不搞政治宣传,我看你们的宣传真是无孔不入。”

远远的,二小姐走过来,嘴里头带着调侃,“要论起搞宣传工作,我们是甘拜下风。”

她目光落在余秋脸上,笑容满面:“你要的人还有药品试剂什么的,我已经安排了。最早明天最迟后天,人跟东西就能到位。”

余秋赶紧向她道谢,大声赞扬二小姐果然雷厉风行,是时代妇女的楷模。

二小姐的目光却只在她身上扫来扫去,然后又瞧了眼穿旗袍的女民兵,点点头道:“这身衣服穿在你身上也挺合适的。”

话音落下,她又朝后面退了半步,盯着余秋的腰身摇头,“不行,腰还得再收一收。”

余秋被她看的,感觉就跟她掐着自己的腰一样。

妈呀,她真是服了二小姐。这人不占点嘴上便宜简直就跟过不下去一样。

何东胜半点儿不客气,立刻拉下脸:“不知您过来还有其他事吗?”

没事就赶紧滚蛋,别在这晃来晃去。

二小姐脸上笑容不变,对着何东胜反而笑得更深:“巧了,我本来也打算找你们的。刚好碰上了,我就一块儿讲。那位顾先生,家里头可求上了我的门,要我帮忙想办法呢。”

何东胜面沉如水,想个什么办法?他犯毒还想全身而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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被子精可真是魅力无边。考研的小伙伴们,祝你们好运!感谢在2019-12-21 19:25:07~2019-12-22 11:28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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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就学学新加坡(捉虫)

昨晚顾先生被民兵带走的时候, 顾太太是咬牙切齿, 一个劲儿的喊政府,这回绝对枪毙掉这家伙, 千万不要放回头。结果一夜的功夫就足够让做妻子的人,心头忐忑, 等到天亮丈夫还是没有被放回来,也没人通知他拿着钱去赎那不要脸的东西。顾太太的心就开始七上八下,再待到后面传来公产党已经找到了证据, 确定顾先生既买卖毒榀又嫖.娼, 顾太太就吓得心慌手抖,开始不知所措。

家里头的姨太太也是一把鼻涕一把泪。她出去打听了一圈,听说公产党的手段可狠了,只要跟毒榀沾上边的, 就绝对直接咔嚓。他们可比帼珉党狠多了。这么大的国家, 为什么一个抽大咽的都没有?那是因为抽大咽的都统统被拉出去枪毙了。人都死光了, 还抽个屁。

抽大咽的都是吃枪子的命,那贩卖的岂不是得五马分尸?

顾太太吓得心慌手抖,自己跑去公安局想探问消息。人都走到门上了,就看见那穿着绿军装的人又押着几个大咽鬼往里头去。

她哪里还敢再探听,只得哭哭啼啼地想办法找娘家亲戚帮忙疏通关系。

东南亚的华侨关系网错综复杂,她一番寻找之下, 居然找到二小姐门上了。

“你说说。”二小姐满脸愁苦不堪的神色, 在余秋面前积极邀功, “从昨天晚上你发了话之后, 我就一直忙着戒读医院的事,哪有功夫出去应对他们呀?”

何东胜立刻伸手搂住了女友,带着余秋脱离了二小姐极为自然搭上来的胳膊。

二小姐的手扑了个空,她也极为自然地捏了捏自己的眉心,一副沉湎工作疲惫不堪的模样。

她唉声叹气:“你们是不知道那些人有多能哭,我的上帝呀,男人为什么要三妻四妾呢?难道他们就喜欢听这么多人哭?”

余秋心道,你可得了吧,说的好像你女朋友少一样。

二小姐重重地叹气:“你也知道我这人是最怜香惜玉,最害怕女同志哭的。大人哭,小孩子也跟着哭,哭得我可真是头疼哦。他们不走,我就不敢回去。我这人又不会做群众工作,就只能过来找你们帮忙了。”

说话的时候,她又想去拉余秋的胳膊,像是推心置腹的模样。

余秋都无奈了,不明白这人非得占点儿便宜到底图个什么呢?她的胳膊又不是仙草,摸一把就能让人容光焕发。

何东胜转头询问老石的意见。老石却只挥挥手,表示自己就是负责帮忙安置华侨的人,不干预司法工作。

从理论角度上讲,这事儿余秋跟何东胜都不应该插手。牵涉到毒榀,那就是刑事案件,司法机关自然会依法处理。

二小姐苦笑:“那你们得想办法把人从我那儿请走呀。我也不知道为什么,他们都盯上我了。我跟你讲,拎着箱子过来的,里头又有金条又有美钞,人不走,东西也不肯走。你说,我怎么办?我虽然不是政府官员,可也不能犯原则性的错误啊。”

余秋点头:“那好,刚好我也想请你去一个地方。那我们先跟你回去,先解决了你的难题再说。”

二小姐笑逐颜开,直接上前,一点儿也不理会何东胜阴沉的脸,轻轻拍着余秋的手背:“我姨爹说,你们总理是最仁义的公产党。我要讲,你是最讲人情味的女公产党。”

余秋摇头:“你误会了,我不仅不是党员,我连团员都不是。我就是党外人士,干活的人。”

一开始她作为右哌子女没有资格入团。后来她事情太多太忙,而且对于政治实在是头痛,更加不想入团了。为着这个,田雨跺了好几回脚,可惜她宁顽不化,每次都借口工作忙碌,躲去了医院。

时间久了就连小田老师都不得不放弃,放纵她不思进取。

二小姐笑容更深:“我不管是什么党,我只要你解决我的燃眉之急就行。”

何东胜没有给她机会继续去捞余秋的手,而是直接牵着人往前头走。

二小姐的心态特别良好,摸一次手也是摸了,心情很不错。

他们抵达二小姐的临时住处,也是一套集装箱房的时候,三人都吓了一跳。妈呀,这屋子里头满满当当,简直都要挤炸房子了。基本上都是女人带着孩子,手里头抓着帕子,一见到他们出现,众人就跟经过彩排似的集体发出嚎啕的哭声。

有人喊政府救命啊,有人求二小姐帮帮忙。她们家的男人的确作死,可真要枪毙的人,剩下他们孤儿寡母可怎么活?一定会被欺负死的。

余秋心中暗道,少了这些隐君子,你们的人生一定会更精彩。

她默默地看了眼二小姐。二小姐才无辜呢,她走的时候明明只有姓顾的一家。谁知道就这点儿功夫,其他人也找上门来了。

她真想学人骂一句娘希匹,找她做什么呀?她家又没人抽大咽,没办法跟他们感同身受呀。

余秋也不发话,就这么静静站着随便人哭。她不动,二小姐更是无动于衷。那些偷偷看他们神色的人不由自主地开始心里头发慌。这些人在看何东胜的脸色,发现这个公产党的干部面沉如水,半分半毫松动的意思都没有。

顾太太是最先找上二小姐的人,这会儿也是她大着胆子开口:“二小姐,公产党同志,我们家那口子就是犯糊涂。他真没坏心思,我们家也不好这一口,从来不做这个生意。”

其他人纷纷附和,有的说自家是瞎胡闹玩着,也有的说是一场误会。他们绝对没有跟公产党政府作对的意思,还请政府高抬贵手,他们以后一定不再犯了。

这些人家的男主人要么是西毒的,要么是贩毒的。他们被抓进去之后,为了争取宽大处理,自然得供出其他同道中人。于是一提留就是一串子,哭声一片。

余秋点头:“好了,我明白你们的意思了。这样吧,我本来过来就是找二小姐有事的。你们干脆跟我一块儿,都过去吧。”

众人面面相觑,又见余秋拎出二小姐说事,想着帼珉党还有那么多军队掌握在手里头,公产党怎么着也得卖二小姐面子,跟着她走不吃亏。

于是顾太太代表众人点头:“那就麻烦解放军同志了。”

说是余秋带人走,结果开的还是二小姐的车。二小姐果然豪气,大卡车军用吉普一应俱全。

本来这么多人也装不下的,可是余秋发话小孩子得留下,只能大人跟着走,倒是一辆卡车一辆吉普就把这么多哭哭啼啼的女主人跟姨太太们一块儿拖上了路。

车子越走越偏,众人心里头打着鼓,不晓得公产党要带他们去哪儿。

二小姐在后视镜里头冲后座的人做了个茫然的手势,她也搞不清楚余秋葫芦里头究竟卖的什么药。越是这样,她越觉得公产党的这个赤脚医生有趣,实在是有意思极了。

余秋老神在在,居然闭着眼睛直接在车上打盹,一分钟休息的时间都不肯浪费。

司机开了差不多一个小时,何东胜才发话:“就停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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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边吧。”

众人跟着公产党的干部下了车,仔细看周围的建筑,只瞧见一个院子门口挂着个牌子,旁边倒是有路灯,照清了上面的字——殡仪馆。

这还不如黑灯瞎火呢!看清楚字的年轻姨太太立刻发出一声尖叫,直接一屁股坐在了地上,开始捶地大哭:“我说我不过来给政府添麻烦的,全是太太,太太硬逼着我过来。我要是赶不来,太太就要赶我们母子走。我们孤儿寡母的,没家在外头可怎么活呀?”

她一哭,其他人也跟着哭。当家主母们还好,好歹也是经历过阵仗的人。年纪轻轻的姨太太们就不行了,一个个哭着喊着坚决要走。她们不呆着,她们坚决不给政府找麻烦。

就年纪大,不晓得是犯罪嫌疑人的妻子还是母亲的人大声呵斥,表示要将这群狐狸精赶出家门。今天晚上就撵出去,哪个国家政府也没给他们发结婚证,不过是姘头而已。

原本哭着要离开的姨太太们又开始一口一个老爷,活像是几十年前的旧电影一般,看的旁边的民兵们个个都是目瞪口呆。

这些男的是该有多想不开,为什么要讨这么多姨太太呢?不觉得烦吗?

余秋跟何东胜都默不作声,由着他们又吵又闹。二小姐手里头把玩着雪茄咽,也不插话。

他们吵得越凶越好,不吵的话,全都拧成一股绳子,也挺叫人头疼的。现在最重要的就是要迅速分化各个击破。

一群人吵闹了半天,最后还是顾太太惨白着脸发话:“解放军同志,你们这是什么意思?”

把他们拉到火葬场来,是要直接了结了他们吗?还让孩子都留下来,难不成是搞斯巴达那一套?孩子以后就被公产党养了当大兵?

余秋看她惊疑不定的脸,面无表情道:“公产党不滥杀无辜,也从来不搞连坐这一套。但你们来是为了送一对可怜的母子走。放心,不是你们的家人。要是真枪毙了他们,也会是先发通知的,我们不搞秘密处决这一套。”

可惜她的话并没有让这群人的脸色好看一点儿。一堆人你看看我,我看看你,全都不敢抬脚往前走。

二小姐将雪茄咽又塞回去,二话不说,抬脚跨了大门。

她这个表态,逼得后面的人不敢再有其他意见。公产党他们是不敢打商量了,要是二小姐在跟他们彻底翻了脸,那他们可真是哭都没地方哭去。

殡仪馆里头只有值班的人。那看门的老头儿看见何东胜掏出的证件,立刻点头放行。

法医满脸疲惫地走出来,身后带着几个实习生。瞧见余秋,她就点点头:“人已经解剖完毕了,我们给做了修容,正想问你什么时候火化呢。”

眼下条件有限,天热的要命,殡仪馆的冷藏室就那么点儿地方。尸体解剖完了不处理的话,很快就会腐烂。

余秋朝她鞠了个躬:“谢谢你,我带他们去看看。”

一群人都变了脸色,完全不想看解剖过的尸体。妈呀,好端端的,为什么让他们看死人?这到底是什么意思呀!

他们眼睛全都不由自主地看向二小姐,指望着这人能开口帮他们讲句话。没想到二小姐居然胆大包天,竟毫不犹豫地抬脚就往里头走。

这下惨了,前来替家里人求情的祖母姨太太以及儿孙们既不敢进入解剖室,也不敢就这样掉头就走,不少人直接哭了起来。

余秋这会儿却冷酷无情:“怎么?这这也不敢看吗?你们为什么不敢看可怜人呢?我现在告诉你们,这对母子是什么人。你们都觉得抽大咽这事儿无伤大雅,不过是个小消遣,没什么大不了对不对?我现在就让你们看看被毒榀害死的人。”

她抬脚往前头走。

后面的人叫一群民兵虎视眈眈围着,只能被迫跟着进去。还有人一路都闭着眼睛,结果你踩上了我的脚,我绊到了你的腿,一片狼狈。

解剖台上一大一小躺着两个人,身上都盖着白布。法医示意自己的学生掀开了蒙着头的布,露出两张灰白的死人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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