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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30(1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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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1、21

“好痛, 我膝盖好像擦伤了你能帮我看看吗?”

傅希盯着她, 蹙了蹙眉:“擦伤?”

“对啊。”扶桑快速地把事情经过, 来龙去脉,以及自己在洞里不愿就这么等死, 为了自救想要爬出去,却摔得满身是伤,干净白皙的皮肤上遍布了一道道被尖锐的石头划伤的伤痕,“有人发现我后,那人扔了根绳子下来,让我拽着慢慢爬上去,但是那会儿我已经没什么力气了,我太害怕了, 我怕那个突然出现想要救我的人嫌我拖拉,会不耐烦地走掉。我硬拉着绳子,逼迫自己爬上去, 可是洞的边缘那些突出来的石头特别尖, 上去的途中不小心割到了膝盖。昨天晚上回来后情绪有点儿激动, 并没有觉得多痛, 现在才后知后觉地发现”

傅希用手掀开被子,把她白净的腿搭在自己的大腿上,昨晚江眠月帮扶桑擦了身, 扶桑小巧的脚丫白嫩嫩的,有点可爱。

傅希撩开她长裤的裤管,拉上去, 露出膝盖,果真看见了那道被石头割破的伤痕。

皮肤被划伤裂开,外翻出里面的肉,血已经结痂了。

扶桑小心翼翼地观察着他的表情和动作,在粗粝的指尖抚过她的肌肤,轻轻搭在伤口处碰了碰的时候,她恰到时宜地咬着唇,把腿抽回去一点儿,“嘶”一声。

傅希抬眸:“很痛?”

扶桑软软的:“嗯。”

扶桑从北京带了常用的药箱过来,傅希根据扶桑话里的指引,翻开她的行李箱,小姑娘的东西摆得乱糟糟的,润肤露,梳子,T恤,连内衣,内裤都有

白白嫩嫩的一套,特别显眼。

扶桑趁着傅希背对她蹲在行李箱旁找药箱的当儿,敲了敲自己的脑门,感叹:怎么这么蠢,居然忘记了自己的箱子里有这么多乱七八糟的东西!

丢脸死了。

她捏了捏自己的耳垂,感觉整张脸都烧了起来,绯红一片。

偏偏男人还冷静得要命,随手拿开那套衣物,刚好看见被盖在下面的医药箱,重新回到床边,把她的腿搭在自己的大腿上。

拿着棉签,沾了点酒精,刚要放在伤口上,小心翼翼地搽。

扶桑特紧张地“诶”了一声,观察着他的表情,不太确定地问:“傅警官,我能抓着你的手吗?”

傅希抬眸,疑惑地看着她,似乎有点儿不解。

她又补充:“我怕疼。”

傅希淡淡地垂眸,心跳压抑得有些过分,他说:“可以。”

扶桑内心雀跃了一下,轻轻试探地搭在他没拿棉签的那只手上。

然后,他就一只手被她抓着,一只手帮她消毒抹药。

扶桑没有抓上他的手腕,而是覆在了他的手心中。

一疼就紧紧地握上去,像是要掐出骨血来。

傅希愣是一句怨言也没有。

抹完药后,男人放下她的裤管。

扶桑左右瞄了瞄,眼珠子一转,伸手抓了抓自己的头发,突然说:“傅警官,我想洗头。”

傅希侧目,一脸看傻子一样的表情看着她,仿佛在说:你想洗就洗呗,还用跟他报备吗?

扶桑撇了撇嘴,说:“可是我腿伤了,站不稳,坐着的话,一个人也洗不了,所以你帮帮我呗?”

傅希歪了歪头,有点儿摸不清扶桑今天的套路。

他站起身,手扶在腰间,波澜不惊地说:“扶桑,我帮你洗的话,就不只是洗头发这么简单了?”

“那是什么?”扶桑好奇。

“拔你头发。”

扶桑:

扶桑愤道:“你就不能轻点吗?我又不是大老爷们,不行,我一定要洗,昨天弄得那么脏,澡也没洗,头发也没洗,油死了,再不洗要馊了。况且,明天就要离开保护站回北京了,那更要洗了。”

傅希没辙,乖乖地打了桶水上来,帮她打湿,开始搓头发,软趴趴柔滑的短发仿佛一拉就断,傅希尽量把动作放到最小,搓得差不多了,就帮她冲洗干净。

最后还连打了两桶热水上来给她自己进去洗澡。

待所有事情整完,扶桑换好衣服,一瘸一拐地走出来,整个人清爽多了,干干净净的,被热水蒸气熏到的脸红扑扑,娇俏又可爱。

倒是傅希,黑色的长裤因为帮她洗头的缘故打湿了一半,整个人像刚从水里捞出来似的,却一点儿也不影响他高大挺拔冷峻的美感。

傅希低眸看她,扶桑也仰头看他,喊了声:“傅希。”

不是“傅警官”。

l*q

傅希眼眸中多了几分深意。

扶桑未等他提出疑问,便再次开了口。

声音朗朗,清脆极了。

“回去后,我们一起吃顿饭吧。”

*

翌日。

是羌塘志愿活动的最后一天。

所有人大包小包地收拾好东西,吃完早餐,跟老站长和村民们告了别,就开始上车准备离开。

在这儿干了半个月的活儿,隔离了尘世,没有上网,累过,清闲过。

要说唯一遗憾的,就是来到这传说中距离天堂最近的地方却没有去看过这儿最美的风景。

男志愿者和特战队们虽说来的时候闹了一场矛盾,但是十几天过去,他们的改变所有人都是看得见的,毕竟也只是个十几二十岁的小屁孩大学生嘛。

谁年轻的时候没怕过苦,没怕过累。

现在大家都闭口不提来时在车上发生的事儿。

其中一男志愿者伸了伸懒腰,吆喝着提议了一番:“梁副官,我们来这儿这么久了,也没出去玩过专门看过什么风景,不如你顺着路带我们兜兜风呗。”

“兜风啊?”梁栋开着车,目视前方,却刻意绕着弯地说,“能不能兜风可不是我说了算,我就一司机,要问也是问我们大队长。”

谁都知道,傅希跟男志愿者曾经闹过不愉快,这会儿男志愿者立马就怂了。

支支吾吾了半天都不敢开口,还是坐旁边的江眠月鄙视他一眼,他才鼓着勇气出了声:“傅队长,那个那个来羌塘那会儿,说了些不好听的话,你别介意啊。那时候我承认,是我不懂事,但是现在不同了,还是多亏了您,骂醒了我。所以,今天也差不多要分别了,正式跟你说声对不起。”

另一男志愿者也插一嘴:“我也,对不起。”

傅希坐在副驾上,手指在车窗边沿轻敲,他漫不经心笑了声:“兜风可以。你们想去看山,看河,还是看山顶上的雪啊?”

男志愿者作为男生,没好意思自己就做了决定,便转个身问江眠月和扶桑的意见。

扶桑盯着傅希的侧脸,突然想为难他,傲娇地说:“我都要看呢?”

傅希刚想开口驳她。

梁栋兴冲冲没眼力价儿地插了句话:“队长,我知道有个地方什么都能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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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扶桑“嘁”了一声。

傅希懒得搭理她。

而后,梁栋把车转了个方向,往东边而去,绕了个大弯来走,走到临近阿尔金山。

梁栋找了个位置不错的山丘,停下车,让大家们去玩。

大概两个小时后,集合回帝都。

江眠月和扶桑下了车,望着眼前那一座座连绵不断的白雪山,四周风雪弥漫,天空湛蓝湛蓝的,有一群的藏羚羊在奔跑。

顿时惊呆了眼。

以防走丢,大家上山都是成群结队地上,也不敢上太远,只是在半山腰处,找了一小块还算平坦的空地便开始拍起照来。

女生在自拍,男生在拍景,打算回去后发朋友圈动态,也不枉费自己路途遥远过来一趟。

江眠月拎着手机,开着美颜,拉着扶桑自拍得兴奋,和扶桑拍完又拉叶梓曦和特战队里的成员来拍。

扶桑静静地看着她瞎折腾,吸了一口山上稀薄却极度清爽的氧气,一眨眼,霍然发现傅希一个人站在不远处望着远方不知道在看什么。

她笑了声,三两步走过去。

喊:“傅警官,你怎么一个人啊?不拍照吗?这里的景这么美。”

傅希摇摇头,深邃冷静的双眼垂下,轻轻扫了她一眼,不知道在想什么。

昨晚梁栋对他说:“队长,中央派人去狮泉河清走那三个歹徒尸体时才发现,尸体已经不见了,说明黑狐抢先得到了消息,并且提前带走尸体。里面的三个人都死了,是谁杀的,死无对证,黑狐肯定不会这么快怀疑你。怕就怕在,以后他若发现了什么,记恨上你。所以,回去以后,小心一点。”

傅希静默许久,深吸了一口气,盯着她娇俏的小脸,看着她的短发在雪里飘。

突然笑了笑,发问:“你上次说,你头发不能剪是因为什么?”

上次,指的是梵乌山的救援。

风声太大,呼啸呼啸的,扶桑并不能听清他的话。

风刮得她的脸生疼,嫩白的脸颊简直要跟这血色融为一体。

扶桑问:“什么?”

傅希耐心地重复了一遍。

“因为外婆,我外婆是江南人,喜欢穿旗袍,留长发,更喜欢温柔灵巧的孙女。”

“外婆就一个孙女。”最后,她似乎忆起什么,温吞吞道。

傅希淡薄的唇勾了勾,盯着她笑:“那留长吧,好看点。”

真的吗?

扶桑漾在唇边的笑弧渐渐扩大,面对喜欢的人的赞美,她不知道该回什么,想了又想。

只能,怯怯的,哑声道:“傅警官,其实”

“我”

“嗯?”

男人回眸看她,小姑娘脸白嫩嫩的,泛着点自然的粉,有点儿好看。

“我喜欢你。”

作者有话要说:  惊喜吗?

22、22

扶桑从小到大没怎么谈过恋爱, 二十四年来, 喜欢过的人也屈指可数。

高中那会儿, 她喜欢班上一个痞坏的男生,男生逃课成瘾, 酷爱打架,跟人拌了嘴,直接简单明了地来一句:“来一场,怎么样?”

“敢不敢?”

说罢,他用手指了指自己的胸口,底气十足,拽拽地冲对方说:“来啊,朝这儿打。”

直到, 他被人扁成一个猪头。

蹲在一旁的扶桑撇了撇嘴,忽然觉得他也没那么帅嘛。

旋即,还未成形的初恋直接告罄。

第二次, 是季凯。

她和季凯是大学同学, 也是学校里同院系的师兄妹关系。

还未出名的季凯一脸的学生气, 天冷的时候, 经常穿一件深褐色的羊毛衫,外搭浅棕色的长大衣,拎着画板, 走在宽阔多人的校道上,颇有几分贵公子式的儒雅。

当即被人扒上了学校论坛,成为许多新生学妹的花痴对象。

扶桑很“荣幸”通过社团认识了季凯, 还知道季凯住在北京,就在那个军区大院里。

因为这一缘由,俩人愈走愈近,身边的人都在起哄他们,吆喝着“在一起”。

不知是不是被起哄得多了,扶桑自己也有一种不真实感。

她觉得她应该是喜欢季凯的吧。

直到后来,正欲告白的季凯张开手臂想抱抱扶桑,被扶桑一把推开,眼神躲躲闪闪的,四处乱瞟,扔了句“对不起”就离开了。

仔细想想,她还真没对任何一个男人说过“我喜欢你”这种话。

此时,话已经说出口了,剑也出鞘了,再也没收回去的道理。

扶桑咬着唇,脑袋垂得很低,手指紧紧地绞在一起,心里乱七八糟的,仿佛无数根线缠在一块儿,怎么解也解不开。

远远就看去,就像是一个做错事的小女孩,正准备接受来自于大哥哥的教导。

空气安静得有些过分。

扶桑眨了眨眼,怯怯地抬头,发现男人刚好也在看她。

似乎是在思考,又好像不是。

天空下起了雪,犹如鹅毛般,满天卷地地飘落下来。

傅希伸手捻掉落在扶桑刘海上的小雪花,掀着唇,深思熟虑后,一字一句地说:“扶桑”

“你再想想。”

扶桑:?

扶桑:??

扶桑:???

扶桑也没想到,自己的第一次告白,不到五分钟就宣告失败了。

回到帝都后,她躲在公寓里狂吃狂喝,暴饮暴食,拼命地往肚子里塞东西,想要逼迫自己忘掉在羌塘的那些事儿。

每天吃了睡,睡了吃,完全把漫画抛在了脑后。

秋秋也很着急,《风沙》这本小说知名度很高,当时改编漫画的动态闹得轰轰烈烈,所有读者都在期待着漫画的到来。

一开始扶桑说自己不在状态,需要出去找找灵感才开始创作。

秋秋没意见。

可是,现在都回来一周了,扶桑居然还没动静!!!

将近一个月,@小橘己的微博没发过任何动态,仿佛种了草。

直到今天,@小橘己一个月前最后一条微博的评论已经破千,全是嗷嗷待哺的原著粉丝来求太太连载漫画。

评论区的画风是——

【呜呜呜太太去哪了!!!???我想看《风沙》条漫!!!!】

【怎么快一个月了还是没有消息?】

【太太微博长草了,快回来拔拔草吧!!】

扶桑独自窝在公寓,站在镜子前,看着镜面映出的娇俏女孩,摸了摸自己触到肩膀的短发发尾,眼皮耷下来,很丧。

实在是禁不住困意,懒懒地爬上床又睡了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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觉。

一觉醒来。

天已经黑了,夜幕铺满零零落落的星辰,细细碎碎的光透过窗纱洒进室内。

扶桑坐起身,揉了揉乱糟糟的头发,手肘撑在被褥上,双手托着下巴,努了努嘴。

刚刚,她又梦见了他。

他们在西部的大荒漠,以及阿尔金山的半山腰,微凉的雪花飘落下来,漫天飞舞,他冰凉的指尖轻轻触到她的额角,把上面的一片尚未融化的雪摘下来。

画面有点儿好看。

可如今,梦醒了。

在羌塘的一切,就像一场荒凉大梦。

分别之后再无交集。

*

【姐,来玩不?】

第二天,重新振作起来,正在书房埋头画漫画的扶桑突然接到了孟括的微信。

孟括跟扶桑小时候是邻居,两人特熟。

还自称姐弟的那种。

扶桑抬起头,用没拿画笔的那只手轻敲手机屏幕,回他:【哪儿?】

孟括:【你喜欢,你现在在家?我刚好在你家附近办点事,你行了就过来,我待会儿载你去,你就别开车了。】

旋即,孟括从那端发了个定位过来。

扶桑瞄了眼,还挺近。

随手打了一个【好】字,就没再管他,继续画漫画去了。

两个小时后。

等分镜脚本的草稿终于画完,扶桑伸了个懒腰。

眼看天色已经不早了,再不去太阳就要落山了,她才慢慢地换好衣服,化妆出门。

出门后。

先给孟括发一条微信,问他:【你办完事了没?】

扶桑漫不经心地,边走路边打字,然后按发送。

前面是一条十字路口,扶桑熟门熟路地左拐。

孟括快速回她:【好了。】

扶桑:【我在过来。】

扶桑按熄屏幕,左转进入一条小巷,刚抬起头,才猛然发现这里周围拉了警戒线,根本不让人走,一辆特警车和消防车明晃晃地停在马路中央。

不少路人围在四周,议论纷纷,视线都往上瞟。

扶桑顺着群众的视线看去,刚好看见一个两岁左右的小孩被吊在五楼临近马路的窗边上,呜呜地哭着,哭声大得连警戒线外的行人都能听得一清二楚。

扶桑捧着手机,呆呆地把视线投到特警车的车身上,正好瞥见一个穿着黑色特警服,踩着军靴的男人拿着传讯器,一边对着里面发动指令,一边大步迈进了那栋大楼。

男人侧脸俊美冷毅,棱角分明,鼻梁高挺,清隽而英俊。

让她心悸不止。

只是,在长腿迈进大楼前,顿了一顿,侧眸瞟了眼。

扶桑快速转身,躲回刚刚的转角,背紧贴着墙面,手机被她紧紧地抓着,放在胸口处,心跳起伏不定。

久久缓不过神来。

连孟括打来的电话也丝毫没有听见。

傅希进了大楼开始对小孩实施营救,扶桑垂着头,快速地从另一条小道绕过去。

直到见到了孟括,整个人才安定下来。

孟括见她眼神有点儿不对劲,随口一问:“怎么了?鬼鬼祟祟的,你做贼啦?”

“你才做贼了!”扶桑斜了他一眼。

最后两人没说什么,熟稔地上了车,孟括开车把她带到一家酒吧去玩。

酒吧内灯影重重,歌舞闹腾。

偶尔有几个穿着吊带裙的妖精妹子来搭讪孟括,手肘搭着他的肩,长发的发尾落在他的下颌处,身体最柔软的部分往男人的身上压,挑衅地看向扶桑。

扶桑吸着橙汁,冲孟括竖了个大母拇指,室内歌舞声响太大,她只能跟他咬耳朵,侃道:“行啊你,小时候就一娘娘腔,长大了这么招人喜欢?”

娘娘腔?

谁娘娘腔了!

孟括气得想拍她一掌,但碍于扶桑是女生,他从小就知道这女的口不遮拦,大咧咧的,也没计较。

啧了一声,问:“怎么滴,你上次问我傅希的联系方式,听说那半个月还跟着他跑去羌塘,泡到人家了吗你?”

“要你管!”被戳了痛处,扶桑瞪了他一眼。

“那就是没泡到。”孟括挑挑眉,这个结果早在意料之中,只是他没想到,“按理说,你小时候应该见过他啊,怎么现在才有兴趣?”

“我什么时候见过他了?”扶桑吸了口饮料,问得懵懂。

孟括挠挠头:“我想想啊不对,你肯定见过他,我记得小时候那会儿,上初中吧。我让傅希教我打架,他把我腿弄折了,然后我妈跑来骂他,你还帮了他咧。”

“我帮了他?”扶桑眼皮慢悠悠地掀开,羽睫微微一颤,努力回想了一下。

“对啊。”孟括一脸鄙视地看着她,“你记性这么差?我都记得,你怎么忘了?当时我还奇怪,你咋那么正义,突然就冲上来把我妈臭骂了一顿,该不会你这小妞,小小年纪就看上人家了?”

扶桑似乎是有点儿想起来,她揉了揉头发,小声说:“可能是因为我爸不在了吧,所以那段时间,所有的事情都记得模模糊糊的,唯独在警局那天的事儿记得一清二楚。”

“阿姨在江南过得怎么样?还好吗?”

“还行。”

这一次,扶桑没有喝酒,反而是孟括喝了不少。

扶桑开着车,把孟括送回军区大院,打算返回路边,叫一辆出租车回去。

正巧,“呲——”一声,一辆深黑色的吉普霸道而显眼地停在了她的脚侧。

车灯刺目耀眼。

车座底盘高。

扶桑仰头看他。

车内的男人穿着简单的黑衣黑裤,冷静淡然地坐在驾驶位上,修长的手臂伸出车窗,往下垂,敲敲车门。

“哐哐”的声音在昏暗的马路清彻回响。

傅希轮廓冷峻,没有表情,只淡淡地抛下一句。

“上车。”

23、23

傅希轮廓冷峻, 没有表情, 只淡淡地抛下一句。

“上车。”

好凶!

远处的冷风吹来, 扶桑小幅度地打了个寒颤,抖抖肩。

免费的司机不要白不要, 不上车的是傻子。

她秉着这一“有便宜不占白不占”的观念,疯狂洗脑自己,绕了个弯,正准备占某人便宜。

想要拉开后座的车门。

硬拉了几下,才发现根本拉不动。

扶桑气馁,刚好听见男人带着点不耐烦地再次开口:“坐前面来。”

一秒、两秒、

扶桑没有任何的动静,她咬着唇,语气是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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制不住地颤抖, 她并不想坐前面。

“为什么我要坐后座都不行?”

“我说不行就不行。”

扶桑:

扶桑闭了闭眼,准备转身就走。

“扶桑。”男人低低地喊了一声,在黑沉无星的夜中显得尤为空灵。

扶桑脚步顿住。

“你是要我拉你上来, 是自己乖乖上来, 嗯?天太晚了, 外面不安全, 我送你回去。”

最后,扶桑还是投降地回到副驾的位置,拉开车门, 一屁股坐上去,调整了一下坐姿,伸手把外套的帽子拉上来, 遮挡住自己的脸,撇向一边,就着车窗灌吹进来的冷风。

一个人,生闷气似的,一声不吭。

吉普车发动了起来。

傅希开得特别慢,明明马路上没有车,一路通畅得完全可以飘移,他偏偏开得跟个乌龟似的。

慢慢、慢慢地耗着时间。

似乎在挑战着她的极限,等着某人像只小狮子一样发怒瞪他。

可整整开了一个小时,二十分钟的车程被他硬生生拉长了两倍。

吉普停在小区楼下后,熄了火,扶桑依旧一句话都没说出口。

傅希的眸色无声地暗了下去。

“扶桑”

“傅警官。”

两人同时开口。

扶桑抢先说,嗓音哑哑的,有些泛空:“抱歉,我还没想好。”

车厢内的空气一时间凝重得可怕。

这安静像是无形的棉絮,紧紧地堵塞在他的心头。

扶桑咬着唇,没看他一眼,推开车门,就下车离开了。

离开的背影不带一丝留念。

傅希嗤笑了声,像是自嘲,他坐在车上,看着女人走开的身影,摸出一根烟,点燃,烟吸入肺,总觉得不是滋——?T?X独家整理?——味。

那天,他给她的答案是——

“你再想想。”

他考虑了很多

扶桑从小被人宠着长大,养尊处优,除了扶志国那件事对她打击很大以外,基本没什么烦恼,是生长在保护圈里的女孩。

而他跟她恰恰相反,是要处处面对危险,随时准备丧命殉国的人。

他对自己的未来根本不敢构想,甚至连一生平安都是奢望。

所以,他把选择权交给她。

让她再想想

他以为她会说:“我不想了,就是你了,我就是喜欢你。”

他能立刻将她拥进怀里。

平时的她不都是这样大大咧咧的吗?

怎么一下子变了?

傅希怎么想也想不明白,回到特战队寝室后,他揪住正在卧地俯卧撑的梁栋,开门见山地把那天的事情阐述给他,并问:“说一下,你的看法。”

梁栋第一次被队长问及感情方面的问题,挠了挠头,用衣摆擦擦汗,磕磕绊绊地说:“这这队长,你这不是在为难我吗?我还没谈过恋爱呢,你跟扶桑的事情,我还真不好说。”

傅希摸出烟盒,把烟叼在嘴里,也没点燃:“你就随便说说自己的看法就行,我没抱太大希望。”

梁栋抽了抽嘴角:

决定用毕生所学来给队长疏通一下情路:

“我觉得吧,人家女生都说喜欢你了,你居然还让人家想想,这不明摆着是拒绝的意思吗?”

傅希斜他一眼:“我没想拒绝。”

梁栋第一次从队长身上发现了直男的精髓,他舌头差点打弯:“不是,不拒绝你干嘛还让人家想想啊,这不是自己找事吗?这么跟你说吧,平日里再大胆的女生,在告白之后,脸皮都有点儿薄,内心特脆弱她们会认为,所有跟答应不搭边的回答都是拒绝。她躲着你也是因为你拒绝了她,不好意思再跟你说话,女人都挺好哄的吧,你直接跟她告白一下不就得了。”

梁栋摊了摊手,跟傅希的死脑筋一对比,忽然就飘了起来。

感觉自己是个情圣。

男人舔了舔下唇,把烟点燃,饶有趣味地看向一处:“告白?”

“嗯。”

*

夜已暗,窗外夜色弥漫。

傅希洗了个澡从浴室出来,正用浴巾有一下没一下地擦着头发,下身松松垮垮地套了条长裤,上半身赤.裸,男人结实有力的肌肉暴露在空气中。

床上躺着的手机轻轻震动,有电话打了进来。

傅希握起,一听。

“希啊,明天周末回家一趟?”

傅希嗓音有些清冷,但语气毕恭毕敬的:“怎么了?”

许平均见他如此严肃,笑了下:“别紧张,是家事。焰白回来了。你一个月不回家,刚刚回来没几秒就又开车走了,你妈念了我一晚,说想见见你。”

“好。”

傅希关灯睡觉前,啧了一声。

原本想明天告白的,看来还要再等等。

第二日,他早早地起床,先洗漱换衣服,按照惯例进行每天的体能锻炼,才不紧不慢地回军区寝室换了身常服,开车回军区大院。

傅希住在军区大院的南面,扶桑在北面,两人的房子相隔了整整一公里。

倒也难怪,小时候见面的次数屈指可数。

到家后,傅希停好车,许焰煜听到车声,抓着个苹果,一边咬着出来,把脑袋探到傅希的车窗边上:“哥,你回来啦!”

傅希关闭引擎,边下车边淡淡地嗯了一声,随口一问:“你哥呢?”

“大哥?还没到,爸说路上有点塞车,估计还得晚上一个小时。”许焰煜咬了口苹果含在嘴里,说话含含糊糊的。

但傅希还是听清了,他摸了摸他的脑袋,手臂搭上他的肩,另一只手拎着把车钥匙,哥俩特熟地晃进屋内。

傅希是许家的养子,他的父亲同样是一名殉国军人,许平均战友,父亲殉国,母亲改嫁,这才被许平均接回了家里,从小养到大。

虽不是亲生,但许平均和宋卿从未亏待过他,家中三个儿子,傅希排老二。

除了最疼的小儿子许焰煜之外,第二疼的就是傅希了。

连常年在外日晒雨淋当海军的大儿子在家里的得宠程度都及不上他。

许焰煜跑进厨房,冲宋卿喊:“妈,哥回来了。”

傅希走进客厅,坐在看报纸的许平均身旁,二郎腿翘起,喊了声:“爸。”

“嗯。”许平均点点头,视线不离报纸,“听说你前段时间在羌塘端了黑狐的一个小窝,这么明目张胆地穿着警服去援助村民,援助了一周,才突然发任务过来说要围剿犯罪分子,这件事情你怎么想的?”

傅希想抽烟,奈何是在家里,他把手伸进裤兜摸摸就没动静了:“没什么想法。反正黑狐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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出一天就能猜到是我干的,这件事,不是警局失误就是内部有人要整死我。”

傅希的话带着点儿痞气,言语之间却一击即中,把这件事所有的阴谋算计猜测得一清二楚。

许平均没说话。

傅希说的确实在理,黑狐的心狠手辣,疵瑕必报是黑道白道出了名的,为何围剿黑狐弟弟掌头的一个小窝时,中央选择让大张旗鼓去羌塘援助的孤狼特战队去干这件事,而不是派人秘密围剿,清得一干二净,不留后患,也不让黑狐有专门怀疑记恨的对象。

“放轻松一点。黑狐虽狠,但是中央警局也不是吃素的,你是我们国家难得培养的精英人才,他要是搞你,分分钟把自己后面跟着的几百上千个跟班下属全被挖出来,他还没这个胆。至于警局这次的任务派遣是失误还是出现了内鬼,我会去调查清楚。”

傅希点点头。

宋卿端了盘水果出来,坐在傅希的身侧,笑着看他:“希啊”

宋卿刚起了个头。

许平均合上报纸,正准备离开,傅希看他,他瞪了傅希一眼。tngxin

用眼神示意:好好坐着,听妈妈说话。

宋卿没留意到两父子之间的眼神交流,继续道:“今天叫你回来呢,是有件事想要跟你说。咱们隔壁屋那个在战场上截了肢的李大叔,他女儿在清华读完博回来了,工作地点定在北京,你也老大不小了,过完这年就奔三了,你有空就去找找人家,多了解了解”

“妈。”傅希不耐烦地截断了她,“人家都读博了,我就一没文化的,能看得上我?”

“什么没文化!谁说你没文化了?”宋卿发怒道,“你是特警队长啊,这个职位是随便谁谁谁都能当的吗?没文化能当吗?军事理论你学了多少?怎么就看不上了!”

傅希眯了眯眼,直截了当开口:“我不喜欢她。”

“我不管!”宋卿语气开始强硬,“你这小子,别以为我不知道,你心高气傲得很,是你看不上人家,不是人家看不上你。你就不能踏实一点?找个普普通通,懂事一点的女生好好谈个恋爱,成个家,微信我待会儿推给你,你不喜欢也要给我处一会儿,人家那闺女我打小我就看着长大,心地善良,脾气又好,说不定”

宋卿训傅希训得正起劲,突然大门被推开,一个风尘仆仆,穿着黑裤白衬衫的男人从门外迈了进来,成熟又干净,衬衫的扣子有两颗没有扣上,锁骨若隐若现。

整个人挺拔、清隽、泠然、俊美。

看得宋卿眨了眨眼,有点儿不敢相信。

三年没回来的许焰白回家了。

“妈。”男人的声音慵慵懒懒,带着点随意感。

宋卿湿了眼,奔过去。

24、2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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