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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41章 都是归乡人
陈志忠在村里头呆足了一个月。
这一个月的时间, 他不仅祭拜了素未谋面的爷爷奶奶, 还将坟墓翻修一新。
除此之外, 他每天绝大部分时间都跟着志愿者学习如何制作草方格防沙。
每天早晨5:00起床,与当地学校防沙治沙专业的学生一块儿出发。三个人一组,一起扎草方格, 一起挖坑种树。
一开始的时候,当地学生对台弯充满了好奇, 不停地问东问西。
两边说起各自上学时, 从书里头学到的对彼此的描述, 都忍不住哈哈大笑。
如果不是横穿了半个大陆,陈志忠也不敢相信, 大陆居然有这么多高楼大厦,街上也有小汽车。
更别说,他还在大家脸上都看到了生机勃勃的笑容。他们每个人都相信明天会更好。
陈志忠的草方格越做越顺手,他还学会了在草方格中种沙棘跟沙蓬, 依靠这样的方式,可以治理流沙。
他们种树的途中,还碰到了日本志愿者。
那位领头的日本老人,已经坚持在中国种了十年树。
日本四面环海, 气候湿润, 本国的沙漠少的可怜,完全被当作景观来欣赏, 基本不存在荒漠的困扰。
那位老人却认为地球荒漠化是所有人的问题,他有义务帮助中国治理沙漠。
陈志忠觉得有趣极了, 他在钓鱼岛的时候跟日本人每天都对峙,好几次都要拔枪相向。
结果到了这里,他们却成了并肩作战的朋友,大家一起商讨着应当如何才能更高效率的解决荒漠化问题。
大家得出的共同结论是除了长期综合效益之外,还得考虑尽快产生经济效应,这样才能吸引更多的人投入到植树造林中来。
头发花白的老人大声夸奖中国人治沙有方,居然能够想到草方格这么玄妙的好办法。
到了午休的时候,他们坐在一起,分享彼此的食物。
干粮与水都是早上出发时带上的,在沙地里头一泡就是一整天,中途再回去吃饭实在耽误时间。
用罢饭,志愿者雇来的当地农民唱起了本地的花儿,那高亢清亮的嗓音响彻云霄,在蓝天白云下引得鸟儿都陪着叽叽喳喳直叫。
陈志忠也忍不住唱了一首闽南语歌,那是他小时候外婆教他唱的歌谣,他常常枕着外婆的歌声入睡。
那位日本老人也来了兴致,同样唱了一首本国的民歌。
陈志忠忍不住好奇地问他唱的是什么,老人回答他说是想念妈妈的民歌。
陈志忠忍不住微笑,他唱的民歌也一样。
反而是唱花儿的农民哈哈大笑,让他们应当学会活在当下歌颂爱情。
陈志忠愣了下,旋即倒在沙地里头,也跟着笑起来。
天那么高,地那么大,他有种天高云阔的豁然开朗,心中说不出的快活。
青海日光热烈,即使是春天,也晒个不停。
陈志忠长这么大都没有在如此干燥的地方生活过,呆了没两天,就开始流鼻血。
婶婶骂他没事找事,非得自己折腾自己。
好好回去,过自己的生活不行吗?
头发又剃成板寸的年轻人却固执己见。他已经缺席25年,他想参与故乡的未来。
婶婶拿这个犟的跟头牛似的孩子没办法,只得每天想着法子给他做好吃的带上。
一直到100亩沙地的树种好,麦草方格也铺设其间,种子都按照那位个子跟年纪一样小的女技术员教的方法种下去,她承诺的造纸厂终于开工了。
经过处理以及充分氧化后的废水灰扑扑的,粘度很高,看上去叫人生疑,好在没有什么怪味道。
夜色降临,它们经由管道运输出来,浇灌在沙地上。
等到第二天早晨太阳升起的时候,沙地上已经覆了一层薄薄的膜,那是造纸污水里头的纸纤维。
神奇的是,春风吹过幼嫩的树林,那些沙子没有再迎风飘舞。
粘稠的造纸废水成了最好的粘合剂,负负得正,它们在这儿找到了最好的契合方式。
经过沙丘过滤的废水重新流淌回水渠当中,已经褪去灰蒙蒙的外衣,变得清澈。
它们会重新回归造纸,完成下一轮制浆造纸的使命。
生命就是以这种有趣的形式循环,周而复始奔流不息。
陈志忠坐上去镇里头的拖拉机,他要去那儿转车然后乘飞机回到钓鱼岛上。
对面开进来一辆有点儿像播种机的车子,陈志忠好奇地问大婶:“那是什么?”
热心的村民看了一眼:“噢,是草方格机。手工打草方格太累了,造纸厂的小老板就弄了这么个机器。听说机器不吃油,吃的是天上的太阳。一台机子一天能打100亩地的草方格呢。”
陈志忠一愣,看着自己已经磨出茧子的手,忍不住哈哈大笑。
真快活呀,幸亏他回乡祭祖了。
飞机朝大海的方向去的时候,另一架飞机穿越大海,抵达陆地。
已经离开家乡近半个世纪的老妇人沉默地看着窗外的一切,眼神中不无眷恋。
自从1948年赴美之后,她就再也没有返回过大陆,即使留在大陆的姐姐去世,她也只在纽约缅怀。
故乡啊,故乡就是纵使所有的亲人都已经离开,心中仍旧眷恋的地方。
旁边同样已是耄耋之年的外甥女,紧张地盯着自己的姨母,生怕老人情绪过于激动:“姨妈。”
老妇人摆摆手,示意担忧的外甥女儿自己没事:“我想过无数回,但好像跟每一次想象的都不一样。”
她微微阖上眼睛,仿佛在养精蓄锐,好集中起精力来回到故乡。
人的年纪越大就越想念故乡。虽然二姐病重之时,她发下狠话,只愿意接二姐去纽约治病,坚决不肯回来。
可是谁又知道,无数次,她在梦中默默流泪,分外想念故乡。
谁不想念家乡呢?即使强硬了一辈子,丈夫临终前的遗言选择的安葬地,也是因为像浙江老家。
旅居美国的时间越久,身边的亲人接二连三去世,她心中的悲凉愈甚。
明明她也是有祖国的人,却不得不客走他乡。
虽然她宣称美国是自己的第二故乡,可她明明有自己的祖国,她为什么就不能留在祖国呢?
近年来,她愈发想念故土,想念母亲。她告诉外甥女儿,百年之后,她希望能够跟母亲合葬在一起,因为她想妈妈了。
结果外甥女儿只能偷偷躲起来哭。
因为她们都清楚,这是个遥不可及的梦。
她是母亲的小女儿,同样也是蒋夫人。
她身上的担子太重,负累太多,一言一行都身不由己。
她能做的,就是在大洋彼岸默默地想念家乡,想念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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人。
她能做的,就是默默地关注家乡的一切变化,从探访她的友人口中,试图拼凑出每一个细节。
然而管窥蠡测,她总是无法还原出真正的模样。
她想起老友劝告自己的话,既然早就无官一身轻,决意远离政治了,为什么不能够对自己宽容一点,为自己活几天。
是啊,她已经为正值奉献了大半辈子,她都不知道上帝还留给她几年时间,她为什么就不能迈出这一步呢?
她明明已经是个无足轻重的老太太。台弯早就遗忘她,他们根本不当她是回事,她又何必将不存在的负担强行加在自己身上。
人生七十而随心所欲,不逾矩。她又逾越了什么规矩呢?
她不过是尽为人子女的本分,为祖先扫墓而已。
这个念头在她的脑海中不断地回响,让她愈发坚定起来。
飞机在跑道上滑行,终于缓缓停下,机舱门打开了,时隔半个世纪,她的回乡悄无声息。
机场没有扛着长.枪短炮的记者,也没有乌压压的欢迎人群,老人的内心既平和又有种说不清的失落。
这一切,都是按照她要求布置的,可是内心深处,她还是希望能够更热闹一些。
人的年纪越大,就越害怕孤单,害怕被遗忘。
年逾古稀的男人跟女人站在飞机外面迎接多年不见的客人。
“伯母,路上还顺利吗?”戴着眼镜的女人笑着走上前,主动做自我介绍,“我是素我。”
老妇人点点头,这次她回国,从中大力斡旋的,就有旧友的儿女。
当初老友选择投降,她气愤了小半个世纪,感觉自己遭受了背叛。
可是现在,看着老友的女儿,她又觉得顺顺当当活下来就好。
老妇人侧过头,示意外甥女的方向:“你们也有10多年没见了吧?”
戴眼镜的女人上前同自己的老同学握手,又朝老妇人微笑:“91年的时候去纽约见过一趟,本来想去看您的,但您当时正在休养。”
老妇人微微地叹气:“是啊,我年纪大了,人老了,总有各种各样的毛病。”
戴眼镜的女人立刻反对:“伯母,我再没见过比你精神更好的人了。”
跟在她身后的女人同样满头白发,看着要腼腆很多,她鼓起勇气,献上了一束花:“妈妈,欢迎您。”
后面一排年逾古稀的老人跟着喊出声:“妈妈,欢迎您回家。”
老妇人不由得动容,她一生未有所出,只有革命军遗族学校的学生称呼她为妈妈。
她朝这群同样已是风烛残年的老人点头,突然间笑了:“你们也是老头子老太太了。”
那个时候,她自己自驾车去学校看望这群孩子,他们都是那样的年轻又活泼,总是围在她身旁,叽叽喳喳说个不停。
她这一生,唯一真正做好的事情,就是办好了遗族学校吧。
在场的人都跟着笑起来。
还有人笑着应声:“我们长成大人喽,妈妈。”
老妇人微微点头,感慨万千:“是啊,你们都已经是大人了,个个独当一面。”
站在最后面的工作人员,赶紧走上前,殷勤的询问老妇人是先去休息,还是另有安排。
按照负责她饮食起居照应她生活的外甥女事先递回来的消息,她要先去饭店休息,然后再继续下面的行程。
老人年纪大了,这趟回乡是为了祭拜父母亲人,不希望被外人打扰。
外甥女儿刚要应答,不想姨母却抢在她前头说话:“去墓地吧,我想看看母亲。”
外甥女儿有些犯难,他们还没有来得及做好准备工作。
然而老妇人却态度坚定:“妈妈是永远不会嫌弃自己女儿的。”
戴着眼镜的遗族学校毕业生鼓起了勇气:“妈妈,我们陪你一块儿去可好?”
老妇人点点头:“当然好,那你们得按照上海人的习惯叫外婆咯。”
工作人员赶紧去安排,不几多功夫,尽量小轿车就鱼贯朝老人家族墓地的方向行驶去。
车子里头都是他们从美国带回来的人,外甥女儿有点儿担忧地问老妇人:“姨妈,你要不要休息一会儿?”
毕竟是从纽约坐飞机到上海,即使机舱布置的再舒服,对于年已近百的老人而言,这趟远游也是沉重的负担。
老妇人微微阖上了眼:“不打紧的,我没事。我们得动作快点儿。”
又是悄无声息,又是安排遗族学校的学生过来迎接,她不想节外生枝。
她人在纽约,却不可能不关注两岸局势的变化。
那个人,从一开始她就不同意他接位。
听说经国那孩子临走的时候也后悔选错了接班人,可是大势已去,纵然是他,也无力回天。
老人们倒台的倒台,倒戈的倒戈,父子俩打下的天下,现在都已经被糟蹋成什么样子了。
不说继承先总统的遗志,就连三民主义也早就被丢到一边。
那个乌糟糟的地方,她没有办法再住下去,只能皱着眉头重新返回美国。
不是没有人想方设法地递话到她面前,希冀可以借助她残留的影响力。可是她累了也倦了,她只想安安静静地侍奉上帝。
外甥女儿不敢再打扰老人,只目光看着车窗外的风景。
她原本极力反对老人回国,因为害怕会有不测因为担心老人的身体。
然而,老同学的一句话点醒了她,祖国始终是姨母心中无法放下的地方。
姨母体她的难处,不想忤逆她的意思。姨母就只能将苦涩咽在心里头。
比起身体的劳累,内心的苦楚才是最不堪忍受的。
真正孝顺,就应该体谅姨母的难处,替姨母说出想说,却因为种种顾虑,始终无法说出口的话。
车子行到墓园,老妇人睁开了眼睛,她看到前面停着一排黑色小车,下意识地张口问:“谁来了?”
这是有谁也来祭奠宋家先人吗?
工作人员也满脸茫然,赶紧派人过去问。
不一会儿,有人回来,神情说不出的微妙,只含糊其辞,有宋副主席的老友过来祭拜宋副主席。
不等外甥女儿再追问,里头已经走出几个人。
走在前头的老人见到老妇人,先是微微一愣,旋即朝她点点头,主动朝她挥了挥手。
老妇人心中一片清明,她清楚地明白,该来的终究会来。
第442章 没什么可输
4月初的上海, 已经绿意盎然。
宋家的墓地, 杂花生树, 碧草茵茵,不时有鸟儿发出清脆的鸣叫,活泼又惬意。
外甥女儿紧张地看着姨母, 又不悦地瞪自己的老同学。
明明说好的就是回家祭祀,为父母亲人扫墓。怎么好端端的, 又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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上这些让人心烦的事情?
老同学也是满脸诧异, 一副完全不知情的模样。她满怀歉意的朝老夫人的外甥女儿投去一瞥, 她事先的确没有接到任何通知。
外甥女儿下意识地想问姨母,要不要回避一下?
可究竟是谁回避谁?这儿可是宋家的产业。如果让姨母回避, 岂非奇耻大辱?
可是,整个大陆都已经是人家的了,他们还有什么好争的呢?
外甥女儿内心一阵冰凉,不由得懊恼起来, 就连风烛残年老人最后的清静,他们也不愿意给姨妈吗?
一群人之中,最先镇定下来的反而是老妇人。
她微微颔首,算是回复了招呼。
墓园门口的人没有冒冒然上来说话, 而是先行避让进黑色小轿车里头, 好方便他们这行人进墓园。
外甥女儿心中悬着的巨石终于落地,无论如何, 脸对脸的打照面就好。
大家的情况,能不凑在一块儿, 就不要凑一块儿了。
她的老同学忐忑不安地解释:“老人家已经退休了,这几年功夫基本上就是到处走走看看,并不过问政事。他说,领导终身制的问题要从他开始解决。”
老妇人微微笑,轻声细语道:“也好,总比躺在病床上,人都糊涂了,还有一堆人围在你边上,想方设法要榨出东西来好。”
人都要病死了,可不是得糊涂了?
外甥女儿不知道她是不是意有所指,不好接这个话茬。
她知道眼下台弯的这位元首,当初姨母是不同意他上台的,认为有待商榷。
结果有些元老背叛了姨母,没有将她的意见传递过去。
这也是姨母最后心灰意冷,主动离开台弯的原因。
她其实是被逼走的,台弯已经容不下她。
老妇人却主动跳过了这个话题,礼貌地询问墓地的工作人员,可否有现成的祭祀用品可提供。
工作人员有些为难,仓促之间,他们也没来得及做好准备。
墓园门口的小车门开了,有人推着鲜花车出来,表示是供祭祀的人取用。
老夫人心头情绪复杂,宋家除了二姐之外都是基督徒,即使祭拜先人也只是奉上鲜花。
他们连这点都想到了,老夫人有种微妙的受用。
她点点头,吩咐外甥女儿:“替我跟他们说一声谢,谢谢他们如此妥当体贴。”
然而更多的话是没有的,老夫人面色平静地进了墓园。
宋家墓园前身是万国公墓,当年先人在这儿买了22个墓穴,家人商议不管身前有多少争执,以后一定要葬在一起。
可惜世事捉弄人,最终常伴双亲左右的只有二姐,大姐跟弟弟都长眠于美国。
老妇人忍不住一阵心酸,到底是为什么,他们宋家人要葬在国外,有家不得归?
她握紧了外甥女儿的手,语带哽咽:“我们为什么都不能回来呀?你母亲跟你父亲也是想回来的。”
话没有说完,她的眼泪已经掉下来。
她已经96岁了,所有的兄弟姐妹都已经离世,宋家只剩下她孤零零的一个人。
在可预见的未来,她势必也要孤零零地长眠于异国,永远没有办法陪伴在父母左右。
一生个性强硬的老人压抑不住心中的悲痛,泪流不止。
照顾她的外甥女儿也难掩悲戚,抱住姨母默默地流泪。
跟在他们身后的遗族学校毕业生们无不扭过头去,无声地擦拭自己的眼泪。
最后还是外甥女儿的老同学双眼红红地劝慰姨甥二人,不宜悲戚过度。
老人先止住了哭声,慢慢擦拭眼泪,默默在父母的墓前敬上鲜花。
她在墓前诚心实意地向天父祷告,祈求仁慈的父能够允许她百年之后,得以陪伴父母身旁。
旁边的工作人员都小心翼翼,保健医生也全神贯注地注意着老人,生怕有个闪失。
反而是老妇人最先从悲伤中恢复过来,脸上浮起了笑容:“我总算能够回来再看看,姆妈不会怪我了。”
她擦拭干净脸上的泪水,又到旁边的休息室里头整理好仪容,这才慢慢踱步在墓园间。
墓园当中最醒目的是二姐的墓穴,矗立着二姐的雕像。
雕像面容慈和,刻得栩栩如生,仿佛多年前姐妹最后一面相见,二姐殷切看着她时的模样。
“我跟你二姨像不像?”老夫人一开口,才发现自己声音已经沙哑。
外甥女儿点头:“像。”
年轻时还不觉得,等到两位姨妈都老去,她就发现她们姐妹越来越像。
斩不断的血缘,即使隔着千山万水,依然联系着彼此的心间。
墓园的工作人员赶紧做介绍:“宋副主席生前一直惦记着你,说你是姐妹当中最聪明,最有艺术天分的,拉丁文也好,钢琴也好。”
老夫人含着笑:“二姐总是这样,什么都让着我。”
“主席生前想过如果您能回来,就请邹夫人帮忙接待,您住在钓鱼台宾馆,怕您住她那儿,您会为难。”
老妇人不停地摇头,不知道是后悔当初没有横下心来不管一切回国见二姐最后一面,还是想说这些都不可能。
她就静静地坐在墓园中,任凭故去的父母与姐姐陪伴在左右。
春风温柔地抚摸着她的脸,仿佛幼年时,母亲温暖而干燥的掌心。
她轻轻地喊着:“姆妈。”,闭上了眼睛。
外甥女儿小心翼翼地观察着姨母,朝众人点点头,做了个噤声的动作,示意大家,老夫人已经睡着了。
大家蹑手蹑脚地出去,不敢惊动老人。
有人快步走到小汽车前汇报,老夫人舟车劳顿,已经睡着了。
车里头的老人家点点头,表示自己知道了。
他的保健医生试探着建议:“您老人家要不要也休息一会儿,刚好可以等等。”
老人家摇摇头,脸上浮出笑:“算起来,我跟小蒋公其实是同学,我们在莫斯科的时候就在一起学习,彼此关系还不错。
老夫人是小蒋公的母亲,自然也是我的长辈。小辈等长辈是理所当然的。”
保健医生不好再说什么,只能试图劝老人稍稍打会儿盹。
他虽然退休了,可工作一点儿也不见少,仍旧不停地奔波,总是希望能够再多做点儿事情。
老夫人足足安睡了两刻钟才醒来,她笑着宽慰担忧不已的外甥女儿:“我也要倒时差呢。倒得还挺快。”
她净了面,收拾妥帖,朝屋子外头去。
果不其然,在墓园门口碰到面的人已经等在屋外。
同样廉颇老矣的人再度朝她点头问好,这一回,他没有再回避。
那矮小的身形,在上海的蓝天白云下,分外伟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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老夫人同样朝他点点头,微一颔首,示意他自便。
老人主动走上前,终于开口打招呼:“欢迎您回来,蒋夫人。”
老夫人立刻摇头:“不,这里没有什么蒋夫人,我只是看望父母的不孝女儿而已。”
老人并不生气,脸上笑容不变:“什么称呼不重要,您能回来,我们都欢迎。”
老夫人语气依然疏离:“我只是回来看看而已。”
“多看看好,现在正是上海风景好的时候,多看看,多走走,好的很。”老人面带微笑,“先前我就劝二位蒋公多回来看看走走的。”
老夫人语气冷淡下去:“我老了,看不动也走不动了,多谢您的美意。”
老人家轻声叹气:“我也老了,我今年90岁了,却还不敢死。”
“上帝让我活着,我不敢轻易去死;上帝让我去死,我决不苟且地活着。”老夫人微笑,“全凭上帝的心意。”
老人家并不退缩:“我也是凭着上帝的心意,我的上帝是人民。上帝让我做的事情我还没有做完,我哪里敢去死。”
老夫人并不接他的话,只强调自己的立场:“我已经是个没用的老人,躲在角落里头,不碍人眼就好。我没有什么能做的。”
“有件事,我们必须得做。”老人家轻轻地叹气,“这件事是我们这辈人做的,就应该由我们解决。丢给后辈的话,他们会为难。”
老夫人像是没有听见一般,面上没有半点反应。
老人家继续说下去:“其实我应当称呼您一声伯母。令郎小蒋公在的时候,我们都在想办法解决眼前的困境。
有一点,我始终敬佩蒋公父子以及夫人您,因为你们从来没有忘记祖国。
我们现在最大的分歧不过是到底要怎样统一。
到底是用三民主义,还是共产主义?其实这都不是大问题,只要统一了,完全可以按照一国两制来。”
他的话没能说完,因为老夫人已经语气淡漠地开口打断:“这些,您可以跟台弯当局说,我早就不问政事,与我讲这些是没有意义的。”
老人笑了起来:“谈话只能在能谈的人之间进行,现在的当局显然是违背了蒋公的遗志。我的这位老同学呀,最终还是没能选好自己的接班人。”
春风轻轻拂动着休息室的窗幔,外头春光大好,小鸟跃上枝头,欢快地叽叽喳喳。
最美人间四月天,上海的四月天,故乡的四月天,每一口吸进去的空气都是甜的。
桌子对面的茶水已经冷了,只有小小的瓷杯提醒着,曾经有位客人坐在她对面,与她促膝长谈。
到底已经有多久不曾有人跟她说这些?
对,她是那个孩子的姆妈。不管在政治上,他们之间有多少互相间的猜忌,他始终都叫她一声姆妈。
那是个孝顺的孩子,在他父亲故后,她客居美国的时候,他依然时常给她打电话。
“小蒋公生前未能完成的夙愿,得由夫人您帮着完成。除了您,还有谁能够完成两代蒋公的心愿?我们中国人都讲究落叶归根,他们已经漂泊太久了。
我们这辈人,不能再给后辈留难题了,他们有他们自己的事情要做。我们能做点儿是点儿,不能老了老了,还叫晚辈嫌弃,嫌我们惹下一堆麻烦,让他们难过。
夫人,再这么下去,我担心蒋先生留下来的基业会被彻底的毁掉。眼下的局面,也只有你能出手了。”
对面的人已经离去,说过的话却还萦绕在老夫人耳边。
她微微阖上眼睛,突然间问了外甥女儿一个问题:“有人说,你妈爱钱,你二姨爱国,我爱权,你说是不是?”
外甥女儿愤愤不平:“你们分明都爱国的。为这个国家殚精竭虑。”
老夫人笑了起来,轻声叹气:“是啊,我爱我的祖国。”
她坐了半晌之后,才突然间又开口,“该去祭扫你姨爹了,这么多年,他都不曾下葬啊。”
按照丈夫老家的习俗,人客死他乡,却无法归葬老家,就只好用浮厝方式处理。
她的弟弟,是民国的财政部长外交部长,却只能客死美国不得归葬。
她的丈夫,是民国总统,又好到哪儿去呢?到现在,都不能归葬祖坟。
老人伸出手,轻轻盖住自己的脸,长长地叹息一声:“我也该去给我的先生扫墓了。”
外甥女儿惊骇莫名,下意识地喊出声:“姨妈,你……”
三年前离开台弯,实际上是姨母输了呀,她被台弯的政坛抛弃了,他们硬生生地逼着她走的。
现在姨母回去的话,一个不留神,岂不是自取其辱?
老夫人面上浮着淡淡的笑,语气淡然:“我还有什么可以输的呢?名声还是地位?”
她早就是一无所有的老太太,就连饮食起居生活用度都要靠姐姐一家接济。
都这样了,她又有什么好畏惧的?
况且,今时不同往日。
再好的政权存在久了都会招人厌烦,人总是喜新厌旧。
当时她输了,未必是对方有实力能够赢她,只是胜在对方是张新面孔。
五年多的时间,一个任期已经过去,他已经积攒了足够让人怨恨埋怼的政绩。
时间才是打败这世界上所有敌人的不破之法,只要时间够久,一切都有可能。
况且,就是输了也没什么了不起。她起码争取过,她从来不是不战而逃的懦夫。
她是宋家的女儿。
窗外的老树发出了新芽,在风中微微摇摆。
春天,真是一个充满希望的季节。
第443章 民国的罪人
4月初的桃园气候宜人, 正是旅游的好时节。
汽车在公路上奔驰, 道路两旁的风景不急不缓地往后退。
“你看, 这儿像不像浙江奉化呀?”老妇人突然间举手,指向窗外,示意坐在身旁的中年人。
年过半百的男人诚惶诚恐, 小心翼翼道:“祖母。”
老妇人先自己笑了起来:“我老了,记性也不好, 我都忘了你已经离家这么久, 小时候的事情, 哪里还能记得?”
那中年男人连忙否认:“记得的,爷爷带我们回去祭祖, 让我们不要忘记那是我们的根。”
他想了想,又加了一句,“肯定是像的,爷爷选择这儿, 就是因为像老家。”
老妇人哑然失笑,轻轻合上了眼睛,声音跟梦呓似的:“再像也不是呀,你爷爷到今天都没有安葬。”
中年男人面红耳赤, 窘迫得无以复加。
老夫人睁开了眼睛, 轻声安慰他:“这也不是你们的错,是我们的事情, 我们给自己惹来的麻烦啊。”
她的目光悠悠地看向窗外,没有欢迎的民众, 也没有等候的官员。
在美国深居简出这几年,她倒是习惯了安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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老夫人的目光扫过路边,突然间停留在倒下的石像上,下意识喊了一声停车。
她颤抖着走下车,看着沾满了污渍的丈夫雕像,忍不住伸出手去抚摸:“他们……”
中年男人也是满面骇然,这几年岛内局势不好,那个人上台之后,就想方设法将祖父的雕像逐一清除出岛内。
可这里是爷爷的灵柩,他们怎么能够在这儿也肆意妄为呢?
他们也敢!
老夫人冷笑:“有什么不敢的?人家就是做了,我们又能怎么样?”
中年人脸红到耳根子,期期艾艾不能言。
老夫人重重地叹了口气,伸手想用手帕将雕像上的污渍擦干净,却无论如何都擦不掉污秽。
她闭了下眼睛,如果不是外甥女儿在边上帮忙搀扶,她几乎要晕厥过去。
是啊,他们有什么不敢?
墓园就有守卫,如果不是有人默许,谁敢如此放肆?
“夫人——”
小汽车停到了她面前,戴着宽眼镜的中年男人大踏步走上前,一副惊喜交加的模样,“您怎么回来了?事先都没听到任何通知。”
老夫人似笑非笑:“怎么?这儿不是我的家吗?我回来还要经过人批准?总统先生。”
宽边眼镜立刻笑了起来:“夫人,这是哪里的话。只是您回来,我们肯定要好好欢迎啊。您这次在岛内过生日可好?我们一定好好筹备。”
老夫人没有回应他的话,只一下下的,继续擦拭雕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