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50-60(1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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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VIP】

【VIP】

“好的, 傅导, 我明白了。”

方闻立刻用电脑给宝格丽的负责人发邮件, 措辞也得多加注意,免得没处理好,在中间给弄得罪了。

时间正值晚七点,是柏林当地的晚餐时间。傅之屿见晏栖睡得酣甜, 扯了块羊绒毯子搭在她身上,决定先行去三楼用餐大厅随意点些食物填饱肚子。

手机屏幕亮了起来,方闻用余光瞥了眼信息,不免为电影节方方面面繁琐的工作抓狂,他深呼吸道:“傅导,主办方发消息来说在红毯压轴上您有没有意向”

“他们有既定的人选么?”傅之屿正了下蓝牙耳机,一只脚迈进顶楼专用电梯:“如果有, 告诉你人选了么?”

娱乐圈里,随着利益纷至沓来的是围绕着利益的争斗。

在片场, 永恒的争斗是番位之争。

而片场以外,野心勃勃的人在任何争斗上从来不会稍作歇息, 就比如这次电影节。

电影节最受人关注的除了获奖影片,剩下的就是中西各类演员明星在红毯上的争奇斗艳。甚至有人在红毯上的别有用心超出了电影本身。

前几年圈内人盛传一些电影节红毯上的八卦,不知有位架子大的欧美明星表示如果不是自己走红毯的压轴位置,那么红毯就不上了;还有的女星因为红毯礼服不合身, 直接把一条价值八十万的高定礼服用最锋利的剪刀剪掉,自此柏林电影节表示受邀的嘉宾都需自备礼服。

方闻是个不显山露水的,交接方那边没说, 他心里也猜了个七七八八。

“估计是Vivivn那边有意向,还有的就是国内和您一同入围的那位傅导您的意思是?”

今年的柏林电影节有两部国内的电影入围,除了傅之屿的这部,另一位导演算是导演圈内德高望重的主儿,不过脾性不好,更是借前辈身份频频打压后辈。

傅之屿虽然与这位导演无甚交集,但心里可是将此刻电影节红毯的利益纷争捉摸的一清二楚,名利场么,总得有退让和妥协。

电梯抵达三楼,灰色风衣披在他双肩上,内搭的一件酒红色西装熨帖得当,衬的他周身格外寂岑。

侍者热情地为他引路,傅之屿知道德国晚餐多吃冷食,他没什么挑的,选了肉食蔬菜拼盘下肚。

这期间,方闻就一边敲邮件一边听着电话那头难懂的德语发音,傅之屿没发话,他基本不猜测。

反正傅导是他工作历程最难搞、最难猜透的一个,他就不搬起石头砸自己的脚了。

“方闻,我们就不凑这个热闹了,他们争他们的就是。”

彼时,傅之屿刚刚享用上拼盘,他用叉子叉了一块土豆入肚,德国很多菜都是无土豆不欢类型。

“好,我等会儿跟交接方回话。”

古话说,不争就是最大的相争。

这一点理念跟傅之屿的还挺契合,既然人人趋之若鹜,他就涂个清净。

反正红毯对他而言也只是华丽的徒有其表,走个过场罢了。

傅之屿回到顶层房间时,晏栖刚刚不死不活地挣扎开厚毯子,光洁的双足踩在床沿边的地毯上,裙摆被她睡得很皱,她不免皱了下眉头。

她有个很大的毛病,也可能是矫情,在飞机上很难睡着,无论是飞短途还是长途,但这种带来的后果就只能自己受罪。

所以一旦飞去某个新地方,倒时差是头等大事。

“去哪儿了?”

她揉了下朦胧的睡眼,都不知道自己是怎么过来酒店的,要是放在平日,她的警觉性是一等一的强。

这次还是因为傅之屿在身边,晏栖就干脆做个糊涂的,只管享受就是。

傅之屿敞开西装扣子,把外面的灰色大衣挂在衣帽架上,“下楼吃晚餐,要不要我现在给你带一份?”

“不用,我先去洗澡。”晏栖在国外留学工作期间,经常不吃晚餐,她吃不惯冷食,目前也算不得饿。

傅之屿看着她摇摇晃晃起身,接着是去放在衣柜里的行李箱开始翻找,她收拾东西比较细致,外出工作或旅行找起来也方便快捷。

晏栖盯着那身蕾/丝睡裙发愁,与之相配的还有不少布料又少又露的内.衣,这是她自己收拾带过来的?!

不对啊,她怎么不记得自己带过来了这些?按理说,傅之屿不会动的她的衣物之类的物品,除此之外,就是安女士一大早过来检查她有没有带齐全去电影节的装备了

安女士人不在身边,操的心倒还挺远。

可能是精神过于疲累,晏栖脑子一瞬间没运转过来,想着也就晚上穿穿,应该不碍事儿。

豪华套房的浴室总是宽敞的,晏栖戴着浴帽,舒舒服服享受着水疗仪带来的泡澡水。

泡澡带来的舒适感令人目眩,她打了个哈欠,强撑着精神刷了下各类社交软件。

微博,没有什么劲爆的瓜。

朋友圈,不是在show旅行就是回家过年的哈皮党,就连平日八卦聚集地的工作群今日也格外冷清。

实在没什么可看的,无聊之间,她捏着手机就这么睡了过去。

幸好,浴缸是按摩款,泡澡水不至于淹没口鼻。

手机也是防水款的,半点儿事儿没有,不过傅之屿开门进来的时候,手机屏幕早就黑了。

“七七?”他摸着她肩膀,不由得无奈地叹了口气。

傅之屿想,晏栖这种飞机上不睡,倒时差睡不醒的也是很极端了。

浴室台子上放着各种护理和香薰,毛巾和睡衣整整齐齐叠放在衣服篮子里。”起来穿衣服。“他放软了语气,见她只是慵慵懒懒抬了个胳膊,一时半会儿愣在原地没回过神。

稍许,晏栖还沉浸在自己的王国里,催促道:“快一点,困死了。”

上回是帮她穿袜子,这回,傅之屿心知肚明是要拿出哄公主的方式帮忙擦干净身上水渍然后给套上睡衣了。

其实这种吩咐傅之屿帮自己穿睡衣的事情,晏栖要是清醒着,在脑子里想想就算了,即使是夫妻间,她难免觉得羞耻。

傅之屿先是把人从泡澡水里捞出来,她两支嫩白的胳膊丝线一般牵扯在他的脖颈上,总而言之,他费尽了气力,把人抱着哄到卧室,此刻晏栖挂在他身上的姿势还十分不雅。

毛巾上散着薰衣草的味道,傅之屿先是用干毛巾把她身上的水渍擦干,接着是把人从高脚椅上抱下来,左一句右一句地服务全套穿衣动作。

“抬左边的脚。”

“胳膊起来。”

“”

工序像是在给小孩儿穿衣服,傅之屿西服上沾满了各类香薰的味道,名贵的西服还被晏栖当擦手布,胸前赫然印了两个手印,仿佛是什么雕塑纪念馆的墙。

一整套蕾丝内衣加睡裙穿到了晏栖身上,她光彩照人,又纯又爆,如同下凡历劫的神明。

傅之屿觉得自己的此番行为,可以简称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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引火自焚。

也可以说,在晏栖面前,他臣服,毫无保留地迷恋。

“傅之屿,你这个狗男人!”突然脱口而出的梦话打破满室氛围。

在梦里,傅之屿要让别人女人陪同自己走红毯,还把她锁在酒店的房间里,虐身虐心,她被折腾的翻来覆去,死去活来,简直是不可言说。

常言道,日有所思、夜有所梦,晏栖看,也不一定准确。

就比如现在,她不是在梦里,而是在现实外真真实实地体会丈量男人的精力。

她腹诽着傅之屿的“虚情假意”,昨晚上让她好好休息,结果是为了今早的服务。

服务都服务了,她提点要求不过分吧。

晏栖心思被拉回来,明明白白道:“我要走红毯,你只能带我一个人。”

傅之屿动作的身子僵了下,拨开她脸颊的发丝:“当然只带你一个人,怎么突然这么说?”

“不能带其他的女人。”她语音破碎,仍是倔强地把一整句话说完。

“好。”傅之屿虽然不知道前因后果,但在跟不上晏栖脑回路的前提上,板上钉钉的事儿他没什么不能答应的。

晏栖仰着脖子,牙齿打颤,她用牙缝里挤出声音,催促道:“快一点呀”

汗水涔涔的清晨,她头发散着,令傅之屿联想到了昨晚帮她摘掉的浴帽的那一刻,那一刻,晏栖更像一个能勾走他的魂儿的水妖。

起起落落,沉沉浮浮,仿佛看不到天空地平线的尽头。

结束后,晏栖背着身子趴在床上,伸手去够手机。

今天德国气温依旧不高,最高也才十三四度,她要是出门一趟,肯定得裹的严严实实的了。

一大早,因为方闻不在身边,傅之屿还得亲自去跟电影节那边媒体的洽谈,他带上了一份早餐,叮嘱道:”七七,饿了先吃点垫肚子,你要是外出,房卡拿好。“

“好。”她懒得动弹,用脚趾去够床尾的充电器,难以理解傅之屿这种睡眠时间这么短精力这么好的特质,到底是天生的还是后天练出来的。

等傅之屿出门了半个钟头,实在睡不着回笼觉,晏栖才起身收拾掉身上的痕迹,接着是打开加湿器,用带过来的面膜做了个精致的护理。

德国最丰盛的是早餐,她早上食量不大,傅之屿留的份量刚刚好填饱她的肚子。

昨天还冷清的群,今天突然炸开了锅,她用手指往上滑了下,结果是熟识的同事让她拍几张德国的风景照。

时间线从昨晚到日上三竿,晏栖都没出现回复,这才引来了一众的猜想。

【别想了,除了玩手机,世间最快乐的事情就是doi了,晏栖只是去追求更快乐的事情去了。】

晏栖:【?再聊下去我要举报群聊了。】

今天也是没有评论的可怜作者QAQ

☆、【VIP】

群里的对话在不正经的边缘疯狂试探, 晏栖见多了这种场面, 也没管刷屏的群消息, 起身换了件藕粉色风衣,排扣敞着,宽大的毛衣刚好遮住起伏的曲线。

傅之屿要去洽谈,她也不能一直待在酒店里长蘑菇不是?

晏栖不是第一次来柏林, 她在法国留学期间,有空余的假期来过柏林度假,倒是还有几处另她印象深刻的地点。

宽大的黑色渔夫帽压在头顶,晏栖对着穿衣镜正了下帽沿,梳妆打扮后,她终于从倒时差要死不活的状态变得容光焕发。

来德国最需要品的就是啤酒,小挎包一背, 晏栖轻车熟路地找到了她上次来柏林选的一家啤酒屋。

还是白天,啤酒屋内算不得人多, 不过老板用德语夸她长的好看,晏栖笑笑, 不置可否,趴在柜台前等着属于她的那扎啤酒。

“大杯啤酒。”脱口而出的中文让戴着墨镜的晏栖挑了下眉,她摘下墨镜,露出一双水光潋滟的眸子来, 正正对视上全副武装的清隽少年。

干净的白衬衫有一部分扎进裤沿,白色鸭舌帽挡住大半的脸,但晏栖还是凭借好认的脸部轮廓认出了这是席灿一。

见老板迷惑, 少年才愣愣地改口,说了句蹩脚的德语,一看就是现查现学的。

老板用德语问话,这回换席灿一听不懂了。

席灿一显然也注意到了空气中的视线,与晏栖探究疑惑的眼神撞了个正着。

晏栖还记得,上回见席灿一的场景,他被人群拥簇着,里面有粉丝、媒体、围观路人,在医院前救护车的鸣笛下,他双眼失焦、毫无生机。

“老板问你,需不需要加冰。”

她学语言有种意外的天赋,在法国时也学了不少德语,虽然算不上精通,但用来处理日常对话肯定是没问题了。

晏栖好心地充当了一回翻译,捏着墨镜的镜腿,一时间站在那里就风情万种。

席灿一的嗓子有些干涩,许是没想到异国再见会是此情此景,点点头道:“谢谢。”

“不用。“

晏栖见他状态仍不太好,看得出来,少年原本清澈的双眸布满了整宿未睡的红血丝。

不过两人的交情还是止于工作,她习惯于划分各类人和自己的亲疏,并不打算多费口舌。

“好久不见了。”席灿一端着啤酒过来,坐在了小方桌的对面。

鲜酿啤酒风味十足,入口的感觉让晏栖感觉十分久违。

“你是明星,自然忙。经过了合作初期,我们后续的确没什么必要见面。”

女人的这番话很直白,席灿一也没想到晏栖完全不给人含糊的余地,尴尬地笑笑,露出一边的虎牙来。

“我没记错,晏栖姐是结婚了?这回跟着老公过来的吧”

要是对话进行不下去,就得转移话题,这算是社交场合的常态。

晏栖并不打算隐瞒:“对,跟着他一起来参加电影节。”

席灿一好歹算是娱乐圈里的人,柏林电影节这么大的风吹草动不可能没听闻,闻言,脑子里飞快地搜寻出来了目标人员。

“是傅之屿导演?”席灿一抬起帽子,身体向前倾斜:“晏栖姐,你老公真的是傅导啊?”

“是啊。”她并不知晓席灿一对傅之屿的崇拜,只当是人人都爱八卦的一种表现,礼貌地回问道:“你呢?没有经纪人助理跟着一个人来的柏林?”

“我参加完时装周,甩开了她们,就近过来的。”席灿一不好意思地摸了摸鼻子,毕竟这么大个人,还得被助理当巨婴跟着,他换了种勉强的说辞:“算是来散散心。”

晏栖很会读别人的心里所想,她大学辅修的双学位便是心理学,微表情、微动作很能反应一个人的真实所想,当然,这一类方法用在傅之屿身上几乎等同于失效。

傅之屿从太小的时候就学会了隐匿心里所想,但席灿一少年心性十足,很多事儿明明白白写在脸上,就差口头上的呼之欲出了。

“歌手不需要少饮酒保护嗓子么?&quot;席灿一的身份是爱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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对唱跳要求如此严格的职业,别说粉丝,就算是经纪公司也会在饮食起居上多加注重。

“我还算歌手么?”席灿一苦笑了下,五味杂陈的眼神里依旧干净不染,足够褪去周遭世界所有的浮华与秾丽。

晏栖头一次听他敞开心扉,眸子瞥见他下颚处阳光倾覆的阴影,稍微愣了下神,“怎么突然这么说?”

“我只是公司的商业运作品,他们包装出了一个席灿一,排在我身后的,还有千千万万个席灿一。”

她对少年的通透无语凝噎,说实话,有业内的时尚主编讲过,流量爱豆的现状基本每三年一变,要想真正在娱乐圈立足长盛不衰,那确实不简单。

更多的公司会选择在艺人风头最盛时赚尽红利,这于他们而言,只是资本与资本的交换。

“我进入娱乐圈的原因很简单,只是因为我没钱,我的养父养母在我初中之后就不给上学和生活费用了。”

额前的碎发遮住了他覆上阴影的眸子,“所以当时有通告是演被别人拖行的死人,二十块一天我都演。后来选秀出道,公司压缩行程,那段时间身体基本超负荷运转,发着高烧还得在台上唱歌跳舞,我不敢划水,怕对不起舞台对不起支持我出道的人,还有我妹妹,是我掏的钱请她来看我们团的演唱会,她在台下挥舞着荧光棒,那是她第一次从县城出来,也是她看的最后一场演唱会。”

席灿一苦笑了下,喝起啤酒来愈发的猛,脖颈青筋涌现,眸子里猩红更重。

晏栖从小到大最不会安慰别人,但面对席灿一的倾诉,凭空生出了一种怜惜自己弟弟的错觉。

她握着杯壁,虽然残忍但还是问出了心中疑惑:“你亲生父母呢?你找过他们,或者说知道他们的下落吗?”

手机在大衣口袋里震动。

见席灿一脸色刷白,晏栖做了个手势,示意自己先到一旁去打电话。

等晏栖走远,少年才喃喃自语道:“早死了,有人告诉我他们早死了”

方闻热情洋溢在电话那头打了个招呼,还小心翼翼问道:“夫人,没打扰到您吧?”

晏栖:“”她很想说打扰到了,但还是提着口气,“当然没有,方助理打电话过来是?”

“哦,是这样的。走红毯的高定礼服我已经送到酒店套房了,由专门的服务人员给保存在衣柜里,夫人回去的时候可以先试试合不合身。”

“好啊。”她抱着双臂转身,再回头,原本坐着个人影的小方桌早已空空如也。

“奇怪”席灿一怎么就突然走了?

方闻听她嘟囔了一声,以为是自己差事当的不好,战战兢兢地试探着:“夫人怎么了?是因为礼服的事情么?”

“没事儿,你听错了。”晏栖目光在啤酒屋内巡视了一圈,确定是席灿一临时走了才在街上漫无目的地瞎逛了会儿,等傍晚寒气袭来时才沿路返回到酒店。

傅之屿还没回来,酒店的布置和离开时一模一样,应该是傅之屿特意叮嘱过不用打扫客房,因为晏栖不喜欢自己的东西被别人挪动,就比如早晨起床上零散的充电线和耳机,她更喜欢维持离开的原样。

想起来方闻的交待,晏栖才不紧不慢拉开衣柜门,对着穿衣镜一件一件剥落身上的衣物,再换上做工精致的高定礼服。

礼服采用的是宝蓝色的面料,摸起来绸带般顺滑,裙尾镶满了闪闪发光的珍珠,但由于设计的巧妙,拖曳起来并没有让人感受到多少重量。

傅之屿亲自商定下红毯、晚宴等方方面面的细节,推开门时,晏栖正站定在穿衣镜前,听到动静后回过头莞尔一笑:“这身好看吗?”

“好看。”他眼前一亮 ,一时间也有夸人词语匮乏的时刻。

他深色西服上镶着一小块威尔士金的胸针,是柏林电影节予以入围影片的奖品。

威尔士金极其金贵,是普通黄金的二十倍 。一枚不大不小的胸针,要是真正流通到市面上,价格只会被抬的更高。

男人不动声色地坐在衣柜旁的椅子上,使了个手势叫她过来;“今天去哪儿玩儿了?”

“故地重游,随便逛逛。”晏栖侧身坐在他大腿上,手也不闲着,玩着他的眼镜腿,“近视的还是远视的?”

“问我是瞎子还是老花眼?”傅之屿没管她不安分的手,理所应当地解释道:“防蓝光的平视镜。”

他掀开裙摆外侧,晏栖下意识阻挡:“别,明天走红毯要穿的,别弄皱了。”

“想什么呢?”傅之屿无情揭穿她的不正经思想:“腰带勾着我裤子扣子了。

晏栖垂眸一看,果真如此,扣子如米粒下,稍不注意,礼服的腰带就要纠缠上去。

那行吧。

她假模假样咳嗽几声,还总结起了原因:“可能是天气有点干。”

他忍住笑意,十分贴切地拿了杯水过来:“喝水。”

虽然不渴,但水还是咕咚咕咚下了肚。

自己撒的谎,也得靠她自己圆回来不是?

啤酒她点了没喝多少,所以才不至于在傅之屿面前露出破绽,尽管如此,为了防止翻车,晏栖还是仔仔细细进行洗漱,觉得自己都快清新的像根绿箭口香糖了才出了浴室。

傅之屿收拾去洗漱时,栗樱直接打电话过来,晏栖一个鲤鱼打挺从床上伸手去够床头柜的手机。

“去德国开心吗?走红毯开心吗?有没有想我呀?”

面对栗樱的三连追问,认真思索了一番后 ,晏栖给出答案:“除了倒时差累,其他还挺舒服的。”

“明白了,有傅之屿在,都不想我了。”栗樱叹了口气:“我辛辛苦苦养的白菜还是被男人给拱了。”

晏栖:“”她有时候对栗樱另辟蹊径的比喻感到格外的佩服。

“有没有什么艳遇?啊不对,这么说傅导会杀了我的。”栗樱口无遮拦惯了,现在竟然也有收敛的意思。

“艳遇没有,偶遇倒是有,我今天碰见席灿一了。”

“姐妹,你说这个我可就不困了啊。”栗樱翻了下APP上席灿一的行程表,奇怪道:“他没有要去德国的行程啊,是私人行程么?”

“席灿一喝酒了,看上去挺疲惫的。”晏栖向追星少女汇报着自己的所见所得:“事情有点多,可能状态不好吧。”

傅之屿出来拿浴袍,瞧着她毛毛虫般趴在床单上,嘴里还念叨着席灿一之类的,稍微听一耳朵就知道电话那头的是栗樱。

晏栖没注意身后的动静,还在一股脑地交待对话内容。

等到晚上熄了灯,傅之屿躺在她身侧,一手揽过她的腰,他怀抱很温柔,胸腔一阵震动:“今天出去没遇到别的人或事么?”

她咬着指甲,心想指甲还是新做的,赶紧松了唇:“没有。”

这个没有显然是经过了一番选择后的回答。

“没有的话,就睡吧。”傅之屿拍着她的背,手指抵在她脊椎的第一节骨节。

她转过身,直视男人深邃的眸子,平静如水,看久了又觉得如同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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冰。

傅之屿向来如此,他不喜欢明面上质疑或发脾气,对晏栖,他更是拿出了百分百的耐心。

晏栖抚平他衣襟的褶皱:“我说出去见到了席灿一,还偶然和他一起喝了酒,你会生气吗?”

她不擅长撒谎,从小到大都是。

如果说起来,她撒过最大的谎就是高三后期当着一众朋友的面,说要放弃喜欢傅之屿。

除此之外,晏栖同样赞同婚姻关系里,最必不可少的要素是真诚。

只不过上次自己和席灿一上热搜的事情闹得就有些不愉快,她不希望今天见到席灿一的事情傅之屿多想。

“为什么会?”傅之屿不认为自己会不分青红皂白地吃醋,或者如同偏执狂阻挡她一切正常的社交。

他说的恳切又理智:“七七,我没必要不相信你、不相信自己。”

“相信自己”是微妙的四个字,就像把他和席灿一放在同一个台面上较量,即使席灿一簇拥的少女粉丝无数,傅之屿还是相信她会牢牢站在自己这边。

从高中到现在,傅之屿身上那股气质最吸引晏栖。

就比如他现在,理智陈述的同时也不忘骄矜,这种感觉让她感觉自己和傅之屿是无比契合的两个人。

两个人在一起,有人觉得合适重要,有人觉得感情基础重要,但契合两个字囊括了很多,就像她小时候听说的神话故事,上帝将人分成两半,所以人的一生也是在追寻自己另一半的过程。

“席灿一更像我弟弟。”晏栖说:“有时候我甚至觉得他就是我弟弟,我小姨曾经走丢的那个孩子,年龄和他也对的上。”

傅之屿没觉得她是在天方夜谭,他喜欢用可能性分析问题,而不是单单依靠经验感觉。

“要不然让你小姨和他做个亲子鉴定?”

晏栖知道小姨一生拧巴的点儿就在走丢的孩子这儿,小姨父走了,两人唯一的孩子也带走了她的念想。

“其实我有想过,毕竟这么多年过去,长相会发生改变。但我没理由这么要求席灿一,他没义务配合我,万一不是,我害怕给他造成无形的负担。”

看得出来,席灿一对父母这个话题很抵制,要是真做亲子鉴定,席灿一未必会妥善答应。

这种事双方都不好受,傅之屿也无计可施,让她尽量安心下来:“以后有机会再看。”

红毯在第二天早上九点开始,也意味着电影节的开幕,电影节持续九天,期间买票的观众会提前享受观看各类优秀影片。最后一天,则将进行电影节的闭幕和颁奖仪式。

红毯是直播形式,意味着任何艺人和幕后制作人的小细节都不会逃过镜头的捕捉,外网媒体还喜欢放无修生图,这对女明星的状态是个极大的考验。

傅之屿率领的制作团队在中间部分登场,彼时,晏栖因为高跟鞋站到脚趾发麻,轻依在傅之屿身侧,不由得感慨女明星每次的站台活动得有多累,碰上室外天气冷,为了好看,还得抗冻。

她拨动了下傅之屿戴的XPS Twist QF Firmined的腕表,时间指向十点半,她跟着傅之屿的步调,在红毯的镜头前尽量展露出微笑。

红毯后遗症一直持续到晚宴,晏栖宝蓝色长裙下穿的是一双一脚蹬,她已经没有形象可言,在座位上僵硬地看着各国各类女明星社交、摆拍。

无聊地刷会儿微博,柏林电影节词条已经上了热搜,随之而来是各种现场视频和生图。

【这位小姐姐是什么神仙颜值!也太好看了叭,有人知道是哪位新锐女明星吗?】

她点开大图一看,居然是她自己在红毯上的一张侧面照。

很快,有热心网友出来解疑:【没看到挽着傅导胳膊呢,是他夫人,不是什么女明星好吧】

她正看评论看的得劲儿,从天而降的一杯红酒就这么直愣愣泼上了她的高底礼服。

晏栖闻到了空气中的味道,是金钱破碎的气息。

对不起来晚了!这几天忙七忙八,让你们久等了!

☆、【VIP】

【VIP】

空气中静默了几秒, 如同灌了水银般死寂。

“真不好意思, 我不是故意的。”

女人故作惊愕状, 忙不迭掏出帕子递给她。

只见晏栖秀眉拧在一起,眼底蒙上一层淡淡的阴霾。

女人心里出了气,收了那副假惺惺的样子,装的极其无辜:“你没事吧?衣服”

晏栖嘴角抿着, 并不言语。她不是嚣张跋扈的性格,要是换了栗樱碰上这种事,早就发作了脾气,毕竟被红酒泼的不是普通衣服,而是几十万的高定礼服,况且在宽敞的晚宴大厅还能发生这种“意外”,总让人不长眼。

她没接陌生人递过来的帕子, 垂眸看了眼红酒溅到的地方,星星点点的红色在宝蓝色的布料晕染开来, 显得格外突兀。

晏栖这才抬头和女人对视,这张脸她隐隐约约有印象。红毯上, 柏林电影节只有两组电影出现了华人的面孔,除了傅之屿这边,剩下的就是另一组入围的中国电影。

据说那位导演脾气古怪,对后辈相当苛刻, 在当今导演圈里仗着年龄阅历颇有几分盛气凌人。至于这一位“不小心”朝她泼了红酒的女士,似乎是那一位导演的小情人,在红毯上逗留了相当长的时间, 惹得一众西方媒不快。

小姑娘看着也不过二十几岁,还真以为自己攀上了什么高枝,这般沉不住气先来挑衅她。

晏栖半眯着眼睛,白皙的脸庞在大厅水晶吊灯下像琥珀一样透明,配上这身高定礼服衬得十分不食人间烟火,可眼神明明那么锐利,仿佛能撕破所有伪装的外皮。

“对不起,你说什么我听不懂。”晏栖说的是德语,纯正的德语腔调从喉头间发出,嘴角噙着若有若无的笑意,却令这位小情人下意识不寒而栗,觉得傅导的夫人不是个好惹的角儿。

小情人哪里听得懂德语,会的也只是简单的问好问早,还是来之前恶补的,眼下一张嘴就有暴露的风险,尴尬之地,进退两难。

这一招刁难不是晏栖有意为之,如果对方演戏上瘾,那她慷慨地陪演一场情景剧也没什么不妥。

见晏栖坐在嘉宾席上,仍然精致俏丽,高高在上,小情人才撕下那张装不认识的面具,“是傅导夫人吗,我怕认错人了。”

如此一来,偶遇的戏份可以杀青了。

晏栖一双杏眼弯着,细碎的灯光下,眼瞳仿佛秋水里荡漾的漫天星辰,又明又亮,保持礼貌接话道:“对,你没认错人。”

小情人知晓自家那位不喜欢傅之屿,两人导演风格不同,傅之屿作为导演圈后辈已经成为后起之秀,两人之间涉及的资源相争也越来越多。

就比如这次的柏林电影节,两人的电影放在同一个单元里竞争,自然会有优胜劣汰之分。

小情人将这次的红毯作为自己开启娱乐圈的第一步,反正她不缺资源,只要有曝光,成为人上人就如同一步登天。

可红毯结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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后,她在后台刷微博,的确有人议论她的脸,不过不是褒奖,而是将她和晏栖在红毯的生图拼成一左一右一张图,让网友pick挽着两位导演胳膊的女士哪一位更好看。

下面的议论纷纷倒戈向晏栖,感慨美得动人到底是何等颜色。还说小情人的脸是网红类,一个是富家阔太一个是穷酸小三,小情人被人捧惯了,哪里受得了这等委屈,这才准备在晚宴上报复回去。

可晏栖不声不响,高定礼服被泼了红酒后,跟她说话的声音都没高一个调,丢人的还是她自己。

葡萄汁晃荡在杯中,选取的果园新鲜果汁榨取,尝了一口,味道还算醇香。

修长的手指钳着杯壁,晶莹泛泽,如同白瓷玉,一看就是经过了极其细腻的保养。

杯子落桌,话音也传进了小情人的耳朵里:“那你觉得要怎么解决这次意外才好呢?”

她笑的漫不经心,好像谈论的不是一件几十万的高定礼服,而是普普通通的家居服。

“我”小情人支支吾吾的,眼神闪烁,她不识货,但是猜测过礼服的价格,绝不是普通的晚礼服。

“要不然我先留个联系方式,可异国他乡,大家都是华人,一件衣服的小事不会妨碍之后的交情就好。”

从晏栖淡定以对开始,小情人自顾自准备的一场闹剧就如同笑话,眼下更是底气不足,呼吸声都微乎可听。

晏栖知晓她盘算的是什么主意,慢悠悠从席位上站起来,往前走了几步,细头高跟鞋蹬地有声,气场十足。

“当然不会了,一件几十万的高定礼服而已,想必小姐同样不缺,从衣柜里随便挑一件抵上就是了。”

轻描淡写,却又细致入微地往人心里最脆弱的防线插刀子。

这就是晏栖的行事风格,她端着“名媛闺秀”的架子,但可不是温温软软的脾性,长这么大,除了在傅之屿身上栽过跟头,她就没有吃瘪过。

她故意抬高小情人的身价,明知她给不起,偏偏要让人骑虎难下,为了面子,人可是什么事儿都做得出来的。

小情人一噎,谁能想得到傅之屿如此大手笔,给自家夫人一件走红毯的衣服都兴师动众地采用了高定礼服。

也就是说,她今天要是得罪了晏栖,等同得罪了傅之屿那一圈子的人。

人在屋檐下,哪能不低头,况且她只是个情人身份,导演愿意捧她,她就是天之骄女,有朝一日另觅新欢,她也就从此失势。

“对不起啊傅太太,是我不懂事儿,礼服我赔不起,要不然给您找最上等的干洗店试试?”

晏栖不由得感慨游戏结束的太快,以为对方有备而来,没想到就是个段位低的“纸老虎”。

“不用了。”

小情人缓缓松了口气,为自己的莽撞行事感到后悔,幸好这位晏小姐没什么过激反应。

可下一秒,她的庆幸就全然破碎。

“脏了的衣服我不想穿第二次。”樱唇一张一合间,说的却是最凉薄的话语。

“那我向您赔罪吧。”小情人拦住晏栖的去路,端起那杯成色不错的葡萄汁就从头顶往身上浇。

葡萄汁经过冷藏凉的透底,尤其是从头顶开始浇,小情人牙关打着颤,汁液黏腻在发丝间,一袭白色束腰裙染上了深色。

当即,所有宾客的目光聚焦到两人身上。

“对不起,我为我的不小心道歉,还请晏小姐别生气。”

一番话说的楚楚可怜又虚情假意。

晏栖没料到闹剧没结束,小情人还能精分再唱一出戏,还是当着各国来宾的面前,故意将她塑造成嚣张跋扈的大小姐形象,让媒体有事可报,还能故意抹黑,简直是一石二鸟的完美计划。

她静静站在原地,面庞没有丝毫起伏,直到替自家小情人出头的张导来了才眨了几下眼睛,觉得事态在往越来越有趣的方向发展。

“娇娇儿,谁欺负你了?”张导抽动着腮帮子,布满皱纹的手笼过小情人的肩头。

与小情人预料相反的是,晏栖并没有忙着解释两人之间是否是误会,反倒等着自己先开口,她再做相应对策。

小情人泪流不止,吸了吸鼻子道:“没什么张导,是我做错了事,晏小姐的要求也没有很过分。”

晏栖挑了下眉尾,敢情直接甩了口锅给她,冷了眉眼道:“张导,久仰。”

张导能在圈子里稳扎稳打这么多年,自然不可能是为了情人就大动干戈的性格,在剑拔弩张的氛围里和缓道:“就是误会,娇娇别伤心,用不着你这样赔罪,希望晏小姐也能得人人处且饶人。”

晏栖突然挺后悔,刚才怎么没真给小情人一点儿教训,否则现在配合出演,将自己的恶人名号坐实岂不是更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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