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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0-40(1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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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VIP】

31【VIP】

谈厌不可能没听见褚澜川那句略带压抑的话语, 他眉目一阵怔忪,而后紧紧捏着手中的手机, 几乎要将那支价值几十万的Vertu握到分崩离析。

电话那头传来嘟嘟的挂断声,管家才敢提醒道:“谈少,大少爷到机场了”

Cesr今晚到江城, 老太太特意叮嘱过,让他带Cesr熟悉国内事务。

谈厌讥笑了声,三分淡漠跃然眼底。

如果航班不晚点,离Cesr到江城还有二十分钟, 谈厌却放任司机绕着商圈兜圈子, 他阴郁的眼神如同滑落的雨幕,形成与外界难以名状的阻隔。

“不去的话,恐怕老太太那边不好交待。”管家把剩下的那袋子奶糖收好, 不能再让谈厌这么肆意地对待自己的身体。

那张糖纸在手里几近捏皱, 谈厌把手机随意甩在后座, 仰头闭眼,面色白如玉色。

他看了眼腕表,终是做出选择,对司机说:“出发去机场。”

以他目前的实力,还不足以跟整个谈氏单枪匹马地抗争, 选择一出就相当于忍辱负重, 暂时听任老太太的安排了。

管家瞥了眼后座眼神晦暗不明的谈厌,不觉松了口气,总算能给家族一个交待了。

车内的氛围仿佛越来越热, 被褚澜川抱到大腿上坐着,云昭生出些许相顾无言的羞涩,手指若有若无挨着他裤摆,摩挲到柔软的面料。

电话是褚澜川挂断的,目的到达了,后面两人间私人的言语他可不想让旁人听了去。

话是说着要小姑娘长记性,到底生了怜惜心思,褚澜川一只手扶在方向盘上,温热的大掌贴在少女后背,她肩背单薄,骨骼感也格外清晰。

而云昭却在温热感的触及下发颤,大脑皮层更是在触碰下生出麻意。

她从没见过褚澜川如此失控的场景,他以前在她面前从来都是保持距离的,从来没传递过喜欢这种让人误会的信号。

哥哥是喜欢她的吗?

云昭没有答案,她不自觉吞咽着口水,矛盾情绪像一座围城,到底心性年轻,藏不住事儿。

与她的兵荒马乱相比,褚澜川很多时候像一个主导者,高高在山,八方不动,像在黑夜里锐利的锋刀,却又克制着在她面前展露着从不轻易流露的温柔。

尽管是褚澜川先把人抱到腿上坐着的,可他现在仍泰然自如,并不见丝毫回避的神情。

褚澜川伸出另一只手,来到少女的脖颈前,轻轻一勾,玉佩的红线缠绕在他指间,平生出难以言喻的禁.忌感。

只是一条红线被他握着而已,云昭却觉得全身心的脉搏都在随着这一根绳子跳动。

玉佩质地温润,丝丝热感捻在指间,褚澜川只分神看了片刻,接着若有若无地提及:“之前没见你带过,是不是出什么事儿了?”

不得不说,褚澜川在某方面的敏锐度真的是异于常人。

云昭:“”

她飞快眨眼,是想掩盖被褚澜川猜中心思的不知所措。

喉咙像被人灌进苦涩的茶水,那感觉不断漾开,可她只能选择吞咽。

“没有,今天整理柜子的时候发现了,想起来玉佩还是伯母在我生日送的,所以想带就带了。”

说出谎言后,云昭迎来的是前所未有的轻松。

她承认了人在某种时候的卑劣,在喜欢的人面前,她怎么敢承认自己糟糕透顶的身世?

尤其是这般身世触及他的隐痛。

他轻笑着,放下那枚玉佩,但手没放下。

接着,她整个人由面对他坐着的姿势改为背对他,男人胸腔下的心跳在她蝴蝶骨下跳动均匀。

还没来得及反应,云昭就感觉到五指指缝被强有力的穿进,简单直接又不讲道理。

他反握着,手心贴合她手背,每一寸茧都她都感受清晰。

“手沾上墨水了,怎么不先洗干净?嗯?”褚澜川轻微的鼻息靠近她耳侧,很像关心则乱的口吻。

如此的姿势,她可以不用面对他眼神的打量,心情渐渐放松下来。

云昭惯常用钢笔,平常写字也会沾上墨水,但她也不嫌麻烦,被褚澜川发现的这一方墨迹肯定是做定时竞赛题时蹭到的。

偏偏,她那时候的心思都被他要来接自己的短信给扰乱了,一下课就忘记了去洗手这回事。

小姑娘莫名囧然,很想甩锅给他,可又不能指责他是罪魁祸首,如同蜗牛很缓慢地将手指抽了回来。

“我回家洗。”云昭终于有空去拿手机,一言不发地将物件揣进兜里。

其实她很怕那通通话再继续下去会不会发生什么不可控的事情,比如谈厌恼羞成怒之下,直接刺中要害,把自己查到关于她的身世全告诉褚澜川。

以至于,她现在整个身体还像是泡在满是浮冰的凉水里,几小时前还能在数学题里清晰运转的大脑现在也是生锈般,根本转不动。

“乖,下来。”他单是为了满足她想回家洗手的心愿,但声音一出竟是多了几分压抑的欲.念。

云昭心里说不清什么滋味,挪动着身子打开车门,率先起身下车。

浴室里水声阵阵,她与洗手池前镜子里自己对视,很残忍地希望褚澜川永远查不到当年的真相。

夜里风雨欲来,狂风怒号,楼下松柏也没能抵挡住攻势,在来势汹汹的大风下弯折。

云昭半夜就被嘈杂的雨声扰醒,蹙着眉凝望窗外。

她下床时没披外套,寒意顺着窗户缝隙钻入单薄的睡裙钻入,湿冷砭骨。

把房内空调开了定时,她才乖乖回到温暖的被窝,困意却就此了然。

这是江城入冬后最大的一场雨,整座城市蒙上了看不清的水雾,一清早水位不减反升,防涝系统根本起不了作用般,交通恨不得陷入瘫痪。

于蔷愁容满面地望着令人阴郁的天气:“昭昭,你今天就别去竞赛班了,我帮你给老师请假。”

“落下一节课,可能有点麻烦。”云昭在某些方面确实很执拗,只要徐老师没下通知,竞赛课就不会暂停。

于蔷辩驳不过她,淡淡同意后突然想起来还有褚澜川的存在:“让澜川送你吧,这么大雨,我怕公交车也难等。”

谁知云昭直接把草稿纸装进书包,并不多做停留:“不用了伯母,哥哥他工作忙。”

于蔷嘶了声:“这孩子”不是之前还对褚澜川挺黏糊的吗?怎么突然态度就变了?

她只当是两人之间发生了什么小嫌隙,并没有深究。

于蔷在云昭换鞋时又多叮嘱了句,眼神满是忧心。

“对了昭昭,你竞赛班过几天是要休息的吧,你得跟我一起去一趟庙里。”她指了下云昭脖颈间的玉佩:“这块玉佩就是我从庙里求来的,那位大师让我带着你有时间还愿一趟。”

云昭含糊应下声,急匆匆出了门,不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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让于蔷看出什么端倪。

伞骨被风刮的飘摇,似是岌岌可危般,全靠她双手紧紧攥着伞柄,好不容易等待了公交车,她裤沿和袖口早就被浸湿。

奈何天公不作美,连公交车也状况百出,开到一半抛锚,全车乘客满脸无奈下了车。后半段路程云昭只能小跑着去竞赛班,大雨交织,眼前视线一片模糊。

风雨交加,但竞赛班仍然座无虚席,徐锦江欣慰地看了下出勤情况,清了清嗓子准备开讲,看见黎娜举起手便问道:“黎娜你有什么问题?”

黎娜微弯唇角,带着与生俱来的骄傲:“老师,云昭还没来。”

徐锦江目光巡视了圈,确实没见着云昭的身影,也就让黎娜先坐下来了。

“云昭没来,但我们的时间是固定的。学习有时候是靠态度取胜的,包括你们的竞赛名额,省赛过了之后,IMO的名额是有限的,我在其中也负责部分名额的推选”

他正滔滔不绝时,云昭收了伞,小跑后气息还有些许不匀:“报告。”

她淋雨后着实狼狈,寒雨刺骨,牙关都在打颤,却强撑着道歉:“对不起徐老师,我来晚了。”

所有人的目光投来,像一支支无形的弓箭。

黎娜身边的女生讥笑道:“娜娜,我还以为她今天没脸来竞赛班了。”

昨天晚上,黎娜把偷拍的照片用匿名的方式传到了高中和竞赛班的群里,一石惊起千层浪,许多人都抱着“吃瓜群众”的态度打算蹲一个云昭的回应。

但现在云昭还是不知情的,她甚少察看群消息,也从未想过无妄之灾会降临在自己头上。

徐锦江招了下手:“先进来吧,下次注意。”

小胖子一脸的急不可耐,给她抽了一叠卫生纸了,压低了嗓音问:“大哥,你是不是还不知道发生了什么啊?群里的人都在说你。”

云昭摇了下头,她唇色泛白,接过纸巾后道了谢,擦拭着额头和眼睫的水珠。

小胖子惊讶于她真的还不知道,只能把手机界面调给她看,“这些人实在太过分了,我知道你不是那样的人,可捕风捉影的照片传多了,白的都能描成黑的。”

一条条聊天记录翻过去,云昭眼睑处的阴影更甚,她像是一瞬间失了生机,任由淬了寒冰的刀子往心口上扎。

良久,她只是死死咬住下唇,恨不得咬出来一个血印子。

小胖子建议道:“这样,大哥你还是解释一下,要不然不知该传成怎么样难听的话。”

云昭忽地松了贝齿,自嘲地笑道:“有的人等的不是解释,只是猎奇心理作祟。”

小胖子觉得这话也不是不无道理,一时间哑口无言。

就当所有人以为云昭会默默当缩头乌龟时,少女起身从座位离开,彼时已是课间休息时间,竞赛班内打成一片热闹场景。

明明这其中还有前几天围着她讲竞赛题的人,现在就立刻倒戈,觉得她既拜金又脏的。

她站上讲台位置,一双杏眼逡巡在座位间。

少女眼尾有一颗米粒大小的痣,笑的时候格外柔媚,但面无表情时,那颗痣也给她的气质平添凉薄。

“我没有做过的事情就是没有,光靠一张照片就断定我为人的人,我也不想再多嘴解释,也希望某些女孩子明白自尊自爱是最基本的品质,当造谣的长舌妇会得到因果报应的。”

她气场太过于镇定,与黎娜印象里低调不爱言语的云昭相差甚远。

因为云昭骨子里的自尊催促她高调了一回,她不是爱惹是非的性子,绝大时刻不合群,但对这个世界怀着最基本的善意。可碰上不怀好意的人,就恨不得将她的清高放在脚底下踩碎。

黎娜耐不住性子,恨得牙痒痒,直接拍案而起:“没说错的话,你初一拿了贫困生的补助金吧,能勾搭上劳斯莱斯幻影的车主,是你谎骗学校补助金还是做了什么肮脏交易,只有你自己心里清楚。”

云昭从讲台上下来,她面无表情,却做出了令人震惊的举动。

保温杯的热水没盖,直接悉数泼到了黎娜的棉服上,虽然隔着布料不怎么烫,但黎娜还是惊呼了声,当即红了眼圈,说不出话来。

黎娜旁边的小跟班也不甘落后:“云昭,你个有妈生没爹教的,给黎娜道歉!”

小胖子火速加入战局,唾沫横飞道:“道什么歉啊?没错的人给造谣的人道歉吗?像你们这种阴沟里的生物才会用最大的恶意来揣测别人,也不照照自己狠毒的面孔!”

自始至终,云昭都很平静,她眼皮都懒得掀一下,仿佛在这场恶战中置身事外。

事实证明,她没能如愿以偿。

黎娜肯定是要向徐锦江告状的,徐锦江不知具体细节也拿不定主意,只能通知云昭家长前来处理。

况且他听着黎娜说什么包不包养的,也觉着刺耳的很,并不打算表露出明显的偏向性。

她所有的紧急联系人都填的褚澜川,接到电话,褚澜川还在局里开会,他先是震惊了半秒,后来直接披起外套赶来。

徐锦江交待完过程后,叹了口气:“云昭是个学竞赛的好苗子,就是性子上还要再打磨打磨,对待同学态度不是很友善”

没伤着人,但毕竟当众泼人热水可不是什么值得传播的事儿。

云昭见来的是褚澜川才失了些许方寸,听着徐锦江的教诲,她委屈的快要窒息了,鼻头通红,拼命忍着那股酸意。

哪知褚澜川在徐锦江抒发性意见表达完毕后,连附和都懒得做表面功夫。

他制服没来得及换,身姿颀长,气场森然,说的话令人半分都没有质疑的余地。

“我家小姑娘我来教育,不牢您和其他同学继续费心了。”

☆、【VIP】

32【VIP】

云昭是牵着他制服衣袖下楼的。

金属质地的纽扣摩挲在掌心, 花纹纹路清晰可感。

很奇怪,在徐锦江和黎娜面前她明明是可以忍住委屈的, 可只要和褚澜川单独相处,满腔难受的情绪像泡沫快要把她淹没。

褚澜川前进的步子突然定住了,云昭一个没留神撞上了他肩胛, 眼泪就这么淌了下来。

没别的,她觉得有点丢脸。

明明是别人侮辱自己在先,她稍稍还以报之,还能被判定成对同学态度不友善, 被叫来处理这摊子烂事儿的还是褚澜川。

徐锦江负责一部分推优名额, 黎娜这次闹的这么大,她的印象分估计得一下子跌落谷底。

“哭什么?”他总是问的这么理所应当,声线沉稳

抬手, 褚澜川帮她把那滴泪珠拭去。

云昭撇开脸, 没答。唇角有明显的下垂。

他将少女稍微有肉的两颊轻轻一捏, 她嘴唇只能嘟着,不知道褚澜川要做什么,只能暂且和他干瞪眼。

“嗯,这样可爱多了。”他心满意足,眼神流连在少女的樱唇上。

粉嫩饱满, 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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上去的滋味也确实噬骨。

都这个时候了, 褚澜川还有心思逗她

云昭喉间溢出一丝痛苦的呜咽,很轻,但还是让他收进耳里。

他一本正经地说:“昭昭, 你明白这件事不是你的错就行,别有用心的人你阻止不了。”

要不然,褚恒蒙受的怨屈也不会一直得不到公正的翻盘。

褚澜川从十四岁失去父亲开始明白这个道理,自认问心无愧,比什么都来的重要。

“再说,就算天塌下来,还有哥哥呢。”他说的极其郑重,配上那身深蓝色的制服更是无意中包裹着深切的情怀。

云昭被他说的愣在原地,心底的那颗种子开始生出不可遏制的藤蔓来。

她也想自己有朝一日可以保护哥哥啊。

“走了,先跟我回一趟警局。”

她的伞早就被疾风吹得没了形状,望着滔天雨势只能往后退了两步。

身上的雨水浸透毛衣,被迎面的风一吹,她冷的快没知觉了,瞳孔也轻微地涣散。

在褚澜川撑伞的间隙,云昭只能佝偻着身子,双手抱臂,牙关不受控制地打颤,可怜兮兮几个字就差写在脸上了。

他不可能没注意到动静,在撑起弧形的伞面后将伞柄随意扔置在地面,手法略显急躁地把制服脱下,披在她身上拢了拢。

在旁人眼里,褚澜川像是不怎么怕冷。其实不然,比这寒冷百倍的境地他都待过。

为了完成越野训练任务,冬日里淌过没过膝盖的沼泽,上来的时候他捏着热水瓶的手都在抖。

可到底坚持过来了,没喊一声苦。

鼻息间全是洗衣液的味道,除此之外,那件制服上还有他身体上的温暖。

是她一直以来贪恋的温暖。

没有犹豫,云昭钻入了他撑起的黑伞内,手指仍然攥在他没拿伞的那一边。

褚澜川不觉失笑,她这样的小动作就像一只兔子,怯生生又讨人怜爱。

她离褚澜川的身高还是差上一大截,原来步幅是小他很多的,可他明显放慢了脚步,亦步亦趋随她。

这么想着,被那么多人误解的委屈被他轻飘飘地治愈了。

车内比窗外要暖和很多,她稍微缓过神来,下一秒视线却被遮住了。

是褚澜川把找来的毛巾盖在她头顶。

有了上回帮小姑娘擦头发的经验,褚澜川这回手法稍微熟稔,驾车就熟就用毛巾吸干了她发丝间雨水残留的水分。

过于温柔,就像给她营造了一场两人正在谈恋爱的幻境。

和哥哥谈恋爱她面色不自觉再次染上火烧云般的红色。

褚澜川将那一方毛巾叠成豆腐块般整齐,不忘叮嘱:“到警局去喝点热水,不然感冒了。”

“嗯。”她轻声应着,“知道了。”

行驶了不过五分钟,警局那边就来了电话。

卓停得了会议间隙出来,压抑了嗓音道:“褚队,你大概还有多久回来啊?辛蕊这边的审问碰到了绊子,她不交代自己父亲的下落,不知道是真不知道还是故意隐瞒。”

褚澜川正了下蓝牙耳机,神色平静。

“不堵车大概二十分钟,辛蕊审问的事情交给我,其余的,你先让小组成员调查许楠楠家人最近的行踪。”

上头不让追查爆破案,所以褚澜川的切入点也很明确,从失踪女童案找线索,爆破案的蛛丝马迹就会浮出水面。

最后一起失踪案的女童就是许楠楠,不过八岁,和辛蕊就读于一所小学,但比她低一年级,两人之间的联系还要归于学校组织的芭蕾舞比赛,两人同为参赛选手。

而案发当晚,学校监控表明,许楠楠和辛蕊一起出的学校大门,行走至朝暮酒吧附近,监控断掉,许楠楠失踪数日,而辛蕊安然无恙。

在当初的例行询问中,辛蕊坚持自己什么也不知道,她家就在朝暮附近,所以可能是回家后许楠楠才出的事。

现在想来,真相就隐匿在谎言背后。

卓停顿了下:“调查许楠楠的家人?褚队你确定吗?”

他一眨不眨地说:“我确定,我现在怀疑许楠楠的家人跟爆破案的组织者有密不可分的关系。”

“什么?!”卓停愕然:“可许楠楠一家可是受害者啊怎么会这样?”

何巍然现在还躺在医院里,那一晚的密码诗谁也忘不掉。试问除了警方法院还有谁有权利对其他人进行罪与罚?

很简单,受害者会有这种心理。

而辛蕊关系最密切的就是许楠楠,她的家人可能接收到某种讯息,走上了自以为的正义审判道路。

此时,江城公安内氛围冷峻,负责跟辛蕊沟通的是新来的见习警察,她态度还算温和,顺带给了辛蕊小孩子都喜欢吃的糖果。

谁知辛蕊理都不理,似乎将之视为“殷勤”。

辛蕊的芭蕾舞鞋没换下,她今天刚随学校组织演出,眼角贴着亮晶晶的亮片,年纪虽小,但也能看出长大绝对是个美人胚子。

见习女警察面色尴尬,还在试图沟通:“你爸爸他是跨年夜出去后再没回来是吗?”

辛蕊自顾自用纸折着千纸鹤,全程连个眼神都懒得给。

“你跟你爸爸关系不好是吗?”见习女警察继续翻着她的档案,例行公事地询问:“还有你的母亲,你写的贱人,你很恨她,为什么?”

辛蕊的情绪忽然到了一个临界值,她把桌上的茶水打翻了,杏眼圆睁:“闭嘴!你别提她!”

卓停见事态越来越不可发展了,赶紧把对辛蕊的审讯工作叫了停。

新来的见习女警察是怀着莫大的信心进来的,没想到辛蕊远比她想象的难接触。

“小赵,没事儿,新来的见习警察在审讯上还没有经验,你多磨个几年就好了。”卓停安抚道:“咱们都不是天才,面对暴戾的、狡诈的凶手,就得玩儿心理战,所以只要不是天才,一般人第一次审讯都难以胜任。”

他突然想起来什么,咂摸了句:“说来,褚队还真算天才了,他第一次审讯就接的是个连环杀人的大案子,并从中得到了非常重要的线索。”

说褚澜川,褚澜川到。

他身后跟了个娇滴滴的小姑娘,警局几年一换人,不少新同事露出八卦的眼神。

卓停知道他们想的什么,赶紧给了个稍安勿躁的眼神:“这是褚队妹妹,你们都别吓着人家,做自己事情去。”

沈湘看他制服外套也没穿,走近过去嘘寒问暖:“褚队不冷吗?我那里还有一套制服,当时发大了,一直留着在。”

沈湘态度暧昧,卓停啧了声,露出羡慕嫉妒恨的表情:“褚队真是艳福不浅啊”

“你小子,嘴欠了是吧。”褚澜川隔空给了卓停一记眼神杀,进而不冷不淡地对沈湘说:“衣服就不用了,你把刚才和辛蕊记录的笔录给我看一下就行。”

云昭对沈湘的示好也不是毫无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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应,她把褚澜川披着自己身上的制服脱下,踮起脚给他穿上:“哥哥,我现在不冷了。”

小姑娘踮脚有些累,呼出的热气混着若有若无的馨香,让他一下子就联想到了那天梦魇的晚上,她身上散发的也是这股好闻的香味。

辛蕊由一开始的有问有答转变为逐渐暴躁,时间一分一秒地流逝,她却还没等到其他人来审讯,还是说警局的人这么无用?!

这么想来,她不觉升腾起几分骄傲感。

卓停站在监视器前观看辛蕊的反应,犹移着问:“褚队,还是晾着她吗?”

“让她情绪调动到最激动、最虚荣、最澎湃,我再进去审讯。”褚澜川见她嘴角勾起了一抹笑意便了然:“到时间了。”

辛蕊听见了来者的脚步声,还是打算用同样的路数,只要不回答,他肯定拿自己没办法了。

谁知褚澜川进去也不说话,他泰然自若,仿佛对面的人是空气。

辛蕊有些许不甘,她喜欢成为别人的焦点,可眼下居然被堂而皇之地忽视了。

她开始制造声响,用铅笔在纸张上划出很大的声音,故意踢着他凳子,可对面的男人还是八风不动。

终于,辛蕊开口了:“喂,你不想知道我爸爸下落在哪儿吗?我告诉你。”

她想故意用这种话题吊起别人的胃口:“我看见他跨年夜当天被一个小丑给抓走了,他”

后面的话,辛蕊就不肯透露了,她笃定对面的男人肯定会神色急切地询问之后的过程。

可是褚澜川没有。

辛蕊气急败坏:“你为什么不听我说话?”

他总算看了辛蕊一眼,用漫不经心地腔调说:“这很重要吗?你总不可能是凶手吧。”

辛蕊骨子里流淌着张呈玲的血脉,尤其那一双眼睛,和张呈玲很像,给人下意识不是善茬的感觉。

她得意地扬了扬唇角,觉得这世界善良的羔羊果然很愚蠢。

“你觉得跟我没关系就放我走吧,这里太闷了。”辛蕊的心情总算明朗了些,准备趁胜追击摆脱这些纷扰。

褚澜川故意流露出关怀的表情:“你一个人在家,不害怕吗?”

“他不回来才好,死了最好。”辛蕊露出轻蔑的眼神:“我不让他碰的时候,他就只会折磨那些待宰的羔羊,那些羔羊只会哭喊,太没劲了。”

卓停心跳漏了一拍,包括整个监控室的警察都始料未及,这种话出自一个十岁小女孩的口中。

褚澜川继续诱导:“什么羔羊?”

“那些被卖到朝暮的女孩啊。”辛蕊嫌恶道:“她们懦弱的只会哭,不过我很喜欢她们,只要有她们在,我就可以舒服了。”

意思是,廖青与朝暮做交易,买下不明渠道来的女童,并实施性/侵,而在此之前,他施暴的对象一直是和张呈玲生的女儿——辛蕊。

满座皆惊。

褚澜川气息有些不稳:“许楠楠也是这些羔羊中的一个?”

说到这里,辛蕊沉默了。

是她用一起写作业的名义将许楠楠骗进朝暮,一开始许楠楠还不信,后来是辛蕊说母亲在这里兼职,拿完资料就一起回家练舞学习。

本来,许楠楠会被转手到其他客人手中,但廖青似乎很喜欢她,坚持要她留下来,这令辛蕊抓狂。

所以辛蕊决定折磨许楠楠,践踏她的尊严,抽打她的身体,最后还想出了一个绝佳的报复办法,把许楠楠生前受辱的音频发给她最亲爱的家人,并且指认凶手是廖青,这个想法光是在脑内构思就让她兴奋。

但她没想到,警察没来抓走廖青。

许楠楠的父亲知道后似是走上了一条最极端的道路,他趁着廖青在游乐园的那天晚上把人绑到广播台,还策划了一场审判戏码的爆破案。

这跟辛蕊最初的想法完全南辕北辙。

褚澜川没继续审问,他收起笔记本,指挥道:“兵分两路,去辛蕊和许楠楠家。”

云昭不知道案情进展到了哪一步,只不过看褚澜川表情不轻松,在回家的路上她就没有多问。

她忽然想起伯母说过两天要去寺庙还愿,也摸了摸脖子上的那根红线,心中微微有了安定感。

本是想问褚澜川有没有时间一起去庙里,可欲言又止了半天,她到底忍住了。

车停在了小区楼下,雨滴顺着车窗蜿蜒而下。

云昭刚伸手去开车门,手腕就被不可逆转的力量握住。

她整个人顺势倒在了车门边,幸而褚澜川用手垫在她的后脑勺,不至于让她磕到。

距离太近了。

他的呼吸、心跳都细微可闻,少女白净的脸颊再度红润。

像陷入了最深的桎梏,幼白的手腕被紧紧扣着,力气也被封锁。

云昭被迫与褚澜川仰面对视,内心却是百感交集。

噼里啪啦的雨滴声砸向耳膜,谁都没有先开口说话,任由诡秘的氛围无限放大。

仿佛在黑暗里找不到出口,理智的崩溃只需要一瞬间。

就像她小心翼翼捧着一方玻璃朝光明靠近,一旦玻璃破碎,重新拼起来不知有多困难。

可这时偏偏有人告诉她,不用靠近了,黑暗和光明有着不可逾越的鸿沟。

“哥哥”她嗓音不自觉染了甜润的哭腔。

褚澜川不打算松手,他何等灵敏,不可能察觉不出来云昭这几天的反常。

他遮掩了失控的情绪,在静谧时叹了口气,手指描摹着少女面部的轮廓,眼神却浓重炽热:“为什么躲着哥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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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3【VIP】

这么些天内心的煎熬像是温水煮青蛙, 但这种情形并没有持续很久,在褚澜川揭开她躲他的事实时, 这锅温水就沸腾了。

甚至烧的她心慌。

云昭觉得是自己的演技太烂,她连自己都骗不过,何况是从事刑侦侦破的褚澜川呢?

从警以来的直觉告诉褚澜川, 云昭可能是知晓了什么,她圈子很小,又喜欢缩在自己的舒适圈,所以很容易找到相关联的人, 是谈厌还是秦柏?

他不得而知, 只是从胸腔升腾起的躁动令他没来由恐慌。

人人都说,恐惧来自于未知,褚澜川得承认这一点。

雨天光线昏暗, 他轮廓凌冽, 游走在她脸上的目光幽深, 像暗夜里唯一的一缕光。

少女瞳色偏粽,发色也是,她身体哪一处的颜色都生的淡,唯独唇色秾丽,红的像纯天然的胭脂。

可现在, 红润的唇微张, 语气却是说不明的可悲:“怕哥哥不喜欢我”

惊雷响彻,一窗之隔,外面霎时间闪电交加, 将灰蒙蒙的天空涂鸦上蜿蜒的线条。

他主动臣服,放下那点自矜,到了嘴边的话却用暧昧不明的方式反问出来:“哥哥怎么会不喜欢你?”

雨声滂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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中,她心里也下了场雨,恨不得将种种过往冲刷殆尽。

一闪而过的,云昭眼神里蕴藏着难以名状的复杂。

褚澜川在安抚她,她不是不知道,但也明白界限在哪儿,这种程度的喜欢是在亲情的框架下。

一旦有一天她连亲情都没办法作为和他相处的倚靠,那时候,才是真正的山穷水尽。

“是我多想了。”不用看镜子,她都知道自己这幅样子,肯定是笑比哭还难看。

他咬了下牙关:“是么?这件事真的跟谈厌他们没关系?”

“”

怕褚澜川跟谈厌对峙起来,云昭心头一颤,在他松开自己手腕的瞬间把脸凑近,往肩窝里深埋,瓮声瓮气地说:“可能是最近压力太大了,总是做噩梦,梦里面哥哥很恨我,醒来也会不自觉想起来”

她确实反应还算快,想用这种方式转移男人的注意力,又能将前因后果扯上关联。

事实证明,孤注一掷当个赌徒也不赖,她赌对了。

瞧见云昭乖顺的模样,他散发出来的戾气消了大半,嗓音低沉喑哑,蕴着些许戏谑:“都多大了,还往哥哥怀里钻?”

想起这事儿她还挺不服气,犟着说:“哪儿有哥哥还会把这么大的妹妹往腿上抱的啊?”

还挺牙尖嘴利。

褚澜川被她说的无话可说,侧过头微微眯了下眼,享受着她笨拙的取悦。

不知道车后那辆劳斯莱斯停留了多久,后视镜也被雨水浇的雾蒙蒙。

两辆车距离不算远,谈厌看见车停了许久褚澜川才下来。

不过他不是一个人,怀里还抱着少不经事的云昭。

她全身上下都被男人的制服紧紧裹着,所有奶白的肌肤遮掩的严严实实,余下一缕调皮的发髻从鬓间逃脱,垂在肩侧。

还是就着刚刚依偎在褚澜川肩头的姿势,为了防止掉下去,双手自然缠绕上他脖颈。

少女两条嫩白的腿被风一吹还打着颤似的,谈厌只在脑子里冒出来一个词,纤细易折,像雨水蔓延期间池塘的苇草。

褚澜川全程维持单手揽在她腰侧,另一只手牢牢握着伞柄,没让她受到一丝风雨的浸染。

如同守护温室里的玫瑰。

这样的场面令人刺目,谈厌胸口起伏的厉害,目光却不曾移开一分。

劳斯莱斯车内空间宽阔,他撑着那支豹子头样式的拐杖,指尖因用力过度都在泛白。

突然,他心口猛然一阵刺痛,从笔挺的西服里拿出帕子,谈厌才就着帕子咳血。

浓浓的、化不掉的一团血渍,在掌心的青色手帕上溢开。

管家接他命令负责招待Cesr,现在人还在朝暮,司机只能慌慌张张,赶紧把温水送至他唇边。

“你说,他哪一点比我好”谈厌问出来这种话的时候就知道自己输了,而且是输的很彻底。

司机为了抚平他的情绪,不敢多说,只寥寥说出一句话:“当然没有,谈少您大可不必这样。”

外人眼中钢铁不入,生性凉薄的谈家二公子也有红了眼圈的一天。

蕴含的太多,可能是是爱而不得,或许是求全难成,现在的谈厌恨不得一把握住云昭的手腕,想要她亲口告诉自己,他哪一点比不上褚澜川。

可又害怕听到答案。

那支Vertu不合时宜地响铃,司机把手机往后递给谈厌:“是大少爷的电话。”

Cesr给他打电话能有什么好事?!

他整理好情绪,再度神色淡漠,内心的翻江倒海就如同窗外的风雨已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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