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第 2 章(2 / 2)
他瘦瘦小小的身体熟练地跑来跑去,神情动作洋溢着欢乐。
等火升起来,天也黑了。
小男孩坐到苗悦身边,试探着靠近,视线落在她额角的伤口上。
“娘,你还疼吗?”
苗悦摇摇头,检查小男孩脸上的伤,越看越气。
小男孩垂首不敢看她,喃喃道:“都怪我太笨了。”
苗悦说:“这怎么能怪你,是打人的不对。”
小男孩看她一眼,问:“娘不生气吗?”
苗悦说:“生气啊,生你爹的气,所以我决定不要他了。”
小男孩目光闪闪,期待地问:“我们真的不回家了?”
苗悦问:“你想回去吗?”
小男孩马上摇头。
这孩子太懂事了,养他应该比养阿芦还要容易。
“那就不回去了。”苗悦拍拍胸脯,“有娘在,保证饿不着你。”
话音刚落,小男孩的肚子应景地“咕噜”一声。
两人都没忍住,咧嘴笑起来。
苗悦问:“娘的头挨了一下,脑子有些糊涂,忘了你叫什么了。”
小男孩有点茫然,大约是奇怪每天叫自己“狗娃”的娘怎么会问这种问题。
他反问:“狗娃不是吗?”
苗悦说:“当然不是,我指的是正式的名字,有名有姓的。”
小男孩摇摇头。
苗悦暗忖,这孩子并非陈阿大骨血,不知那混蛋有没有把他记在自己名下。
当年阿芦初到她身边,也是这般高,名字还是她随口起的。
苗悦温声道:“我先叫你阿芦吧。”
小男孩连连点头,他当然不喜欢狗娃,村里本来有三个狗娃,两个都已经死掉了。
他攥紧她的衣角,仰脸望她,满眼信赖与期盼。
苗悦被他亮晶晶的眼神盯着,不由弯唇。
“灰衣之祸”既然已经发生,再过些年长安便要大乱。思来想去,在未来的若干年内,能有太平日子过的地方,便只有衡州城了。
干脆直接去衡州,在燕钊攻下衡州前进城,还能省下一大笔税金。
从长安到衡州路途遥远,局势动荡,安危难测,变数实在太多。
途中要经过好些地方,没有户籍与路引,当真诸多不便。
如此看来,还是要想法子拿到户籍才行。
苗悦问:“你爹都什么时辰不在家?”
小男孩说:“他每天午睡后出门,太阳落山才回来。”
苗悦心里有数了。
她轻轻按了下发涨的脑袋,牵得太阳穴抽筋似的疼。
早晚得把这一拳之仇报回来。
小男孩担心地看着她。
苗悦说:“没事,多睡觉就好了。”
她拍拍草垫:“过来,到这里睡。”
男孩爬过来,依偎到苗悦怀里,虽然瘦,但像个小火炉一样,手脚热乎乎的。
乱世中,有个抱团取暖的人还是很重要的。
苗悦闭上眼,默默盘算着接下来的生活。
过了一会儿,小男孩轻声问:“娘,阿芦的芦字怎么写?”
苗悦闭着眼,摸住他的手,在地上划拉。
“芦苇的芦。生于水边,根系扎进淤泥,遇强风会暂时弯曲,风过立即恢复,看似柔弱却经风不折。”
小男孩一遍遍在地上写着,他要把这个字记在心里。
“阿芦。”
第二日过了晌午,两人又趴在溪边灌了个水饱。
小男孩攥着她衣角,小声央求:“娘……别回去了,我怕。”
“户籍得拿到手。”苗悦摇头,“没那张纸,走不出十里就得被逮。”
苗悦对现在这个身体没信心,又带着一个孩子,只能求稳。
等娃再长几岁,她把“吃饭”的本事传他,日子便好过多了。
她揉了揉他的发顶:“放心,你阿姐……你阿娘我啊,不可能连这点事都办不成的,乖乖蹲这儿等我,今晚就有大餐吃。”
好容易劝住男孩,苗悦绕回破院,贴着墙根转了一圈,确定屋里没人。
两间屋,一间是柴房,另一间就是主屋。
主屋的陈设没比柴房好多少,砖头架着木板做成床,铺着脏兮兮的草席,床头一把生锈的砍刀。
一个双门柜子,是屋里最值钱的家具。
苗悦打开柜子,里面有几件旧衣服。
她快速翻找起来,手指在柜子底部摸到一块凸起的木板,掀开后露出拳头大的暗格。
暗格里躺着半串发黑的铜钱,用麻绳穿着,下面压着一卷泛黄的麻纸。
苗悦小心地展开麻纸,正是户籍文书,上面记有户主陈阿大、妻林菱、子陈狗娃。
原来狗娃真是小男孩的名字,够敷衍的。
苗悦将文书塞怀里,有了它,就可以寻些银子打点衙门,出几张路引不成问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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半串铜钱,够干嘛的,说不定还会被陈阿大穷追不舍,苗悦看不上,将它放了回去。
关上柜门,抬眼看见柜体里侧的墙面上挂着个破布包,拽下来一摸,里面竟是两张胡饼。
苗悦抽出一张胡饼,准备拿给狗娃。
“娘——快跑——娘——”
外面突然传来狗娃的尖叫,伴着仓惶的呼喊。
在小小的狗娃的印象中,胆小的娘怎么能一个人面对拳头那么大的爹。
他越想越怕,忍不住追上来,正好看到怒气冲冲地陈阿大,赶紧大声提醒。
苗悦冲到门口,只见陈阿大拎小鸡似的单手拎着狗娃衣领,一手抄着个破酒坛子。
狗娃在他手里挣扎,完全没有丝毫作用。
陈阿大看到苗悦手中的胡饼,怒火中烧,对着苗悦扔出酒坛子。
“馋嘴的臭娘们,整日好吃懒做,屁事干不了,娃也生不出,就知道吃!”
苗悦闪身,轻松躲过。
陈阿大一击不中,将狗娃甩到一边,呼着拳头就过来了。
苗悦皱眉,在陈阿大拳头下,她实在没把握将狗娃完好地带走。
但事到如今,只能拼一拼了。
她扔下胡饼,捡起一块尖尖的酒坛子碎片,视线落在陈阿大脖颈。
狗娃摔在地上,顾不得疼,再次冲过来,扒住陈阿大的腿,哭着求饶。
“阿爹,我错了,都是我的错,你不要打阿娘……”
好机会!
苗悦眼冒寒光,脚下用力,朝着陈阿大攻去。
“去死——”
就那么一瞬,不知怎么回事,她的身体突然动不了了,抓着瓷片的手定格在空中。
发生什么了?
苗悦大骇,眼看着陈阿大的拳头如雨点般落在狗娃身上,自己却一动也不能动。
她的意识有些飘忽,眼前场景被拉拽似的变得扭曲,夯土的院墙与雕花的床帏交替出现。
她感觉到碎片从手中掉落,身体瘫软委顿。
一个懦弱的声音从自己口中发出,带着哭腔。
“是他,就是他,是狗娃让我带他跑的,我把他带回来了,你不要打我……”
血从小男孩额角流下,震惊、茫然、失望,他抱着陈阿大的胳膊一下子没了力气。
苗悦在心中大喊:“动起来啊!动起来啊!”
她使劲挥动双臂,也许是太用力了,它们真的动了。
可下一秒,绳索如蛇般绞紧,将她刚刚抬起的胳膊“叭”地撞回床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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