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第 3 章(1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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松木罗汉床,做工简单的四方桌,上面放着和房间十分不搭的精致厚重纯金香炉。
炉上插着半支香。
苗悦想起来,她在工作时意外吸入一种奇怪的香,失手从房顶落下,挟持一贵公子,然后睡着了。
所以刚才是做梦?
苗悦感到庆幸,还好不是真的把可怜的小狗娃留给暴怒的陈阿大。
她又想起阿芦,也不知道他跑掉没有,会不会回来救自己。
苗悦希望阿芦跑掉,但又觉得他要是不回来救自己,可就太没良心了。
她动了一下,发现胳膊被布带牢牢缚在床角。
屋里静悄悄的,大门紧闭。
一定是那个贵公子趁她昏睡时动的手。
她低低骂道:“亏我还觉得你不是坏人。”
床头方向传来一声轻笑。
“我与姑娘对坏人的理解或有不同,至少我不会夜半三更溜门撬锁盗人财物。”
苗悦仰着脖子,尽可能往后看,只能看到素白的衣衫和修长的手指。
“公子,原来你在啊。太好了,我觉得咱们之间可能有点误会。”
没人回应,看不到对手表情的谈判很吃亏。
苗悦在“卖惨”和“提供价值”两种方式中权衡一瞬,决定选择“提供价值”这条路。
以她两世加起来二十九年的人生阅历来看,卖惨只能换来施舍,价值才能换来筹码。
这人在衡州城外盘旋数日,必是要进城的,那她可以在这事上做文章。
只要得到自由,她随时可以找机会溜掉。
苗悦把心一横,开始现编现卖。
“其实我不是普通的贼,我是帮人找物件的中间人。衡州城里有个贵人,想要一个做工精美的香炉,我帮他寻摸了许久,这才……”
她歪头往后看,脖子都酸了,还是看不到那人的脸。
她试探着问:“公子是不是想进城?找不到保人?还是户籍不合适?赶巧了,托我帮忙的那个贵人正好管着这块,要不,我帮你们勾兑勾兑?”
那公子终于开口,但不是回应苗悦的话。
“适才听你气息急促,还低低喊了什么……可是做梦了?”
虽是问句,语气却是肯定的。
苗悦眼珠转转,看来的确是因为吸入香气,才会进入那般真实的梦里。
她如实道:“是做了个梦。”
“什么样的梦?”
苗悦将梦中情形描述一番,梦不长,情节也简单,几句就说完了。
那公子沉默片刻,问:“那男孩姓陈?”
苗悦说:“陈狗娃。”
“几岁?”
“三四岁吧。”
“他爹是陈阿大?”
“对。”
“他家在青和坊陈家村?”
苗悦点头称是,又提了下隐太子庙,心里却犯嘀咕,这些不都是她方才讲过的?
那公子静了片刻,忽然问:“你认识燕钊?”
苗悦怔了怔,回道:“不认识。”
“那你怎……”话到一半,那公子又停住,问,“你从长安来的?”
苗悦说:“我从小混在西市,江湖朋友抬爱,赠了个‘小仙姑’的名号……公子别笑……”
那公子收了笑,道:“长安距衡州千里,你来这做什么?”
苗悦叹了口气,方才那点强撑的机灵劲儿淡了,露出疲惫。
“自然是逃难来的。”
叛军攻入长安,皇帝仓惶出逃那年,老贼头死了。
苗悦受够了颠沛流离尸横遍野的日子,她要金盆洗手,她要平淡生活,寻一方安稳屋檐,清晨推开窗时,看见的是炊烟而不是烽烟。
这样的地方少之又少。
自“灰衣之祸”后,各路叛军四起,地方军阀以剿匪之名行盗匪之事。铁蹄过处,村庄化为焦土,刀光剑影,百姓流离失所。
而在这些军阀中,燕钊勉强算个例外。
作为一方军阀,他凶残狠辣,手下数万精兵皆是百战悍卒,该有的狠毒手段他一样不少,屠城立威、杀降取乐、纵兵劫掠,但凡挡他路的,统统碾作齑粉。
传闻他曾在七日内屠尽三座降城,尸骸挤塞河道,由此得了个“活阎王”的凶名。
四年前,燕钊率燕家军攻破衡州城,而后偃旗息鼓,闭城自守。
修葺城垣,更立新法,废除苛捐杂税,开渠铺路,商旅渐集,百业重兴。
据说,现在的衡州城,三年无战事,粮仓堆满了新麦,孩童的兜里塞着炒豆。
这样一个杀神,却有文人评其“治吏如驭犬,贪半钱者剥皮悬衙,却许寒门学子破格入幕”。
冲着这句话,苗悦认为燕钊不是一个不懂治世的莽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