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6、正式offer（1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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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6章正式offer

“咳。”

一声轻咳，打破了营帐内的寂静。荀彧正临窗而坐，闻声抬眸。

刘晞大步流星地踏入，外头的风将她衣袍吹得猎猎作响。只见她自顾自地走到主位坐下，提起茶壶给自己倒了杯水，仿佛这才是自己的营帐，但若细看，就会发现她握着茶杯的手有些颤抖。

刘晞不是一个爱兜圈子的人，只是思及过往所见，那些名士之间的交往，总是云山雾罩，机锋暗藏，若像舅舅那般直来直往，背后少不得骂几句不愧是屠户，有辱斯文种种。

今日，她求的是国士。那不若便仿着那些名士的规矩，兜一兜圈子也无妨。

“公达近日可还安好？”

公达二字，咬得极轻。

荀彧见状，眼中闪过几分笑意。他缓缓起身，从容行礼道：

“托郎君的福，知琴姑娘医术高明，病已大好。”

刘晞绕着荀彧打量一圈，他亦是坦然受之，宽袖放下，含笑，如青竹般临风而立。

面庞如玉般温润，气色确比初见时要好许多，刘晞心中暗道，倒是我明光寨的风水养人，只是不知这位荀氏郎君是否也有同感呢？

她故作叹息，摇头道：“也怪我将君强留至此，想来家人应当担心至极。”

荀彧垂眸，目光落在刘晞眼角那颗痣上。

终于要来了吗？

荀彧想起今日所见所闻，心中暗下决断。

这位“史郎君”，性情豪迈，行事不拘一格，看似莽撞，实则胸有丘壑。与她交往，若用士人那套繁文缛节，反倒是落了下乘。

“不算强留。”他的语速很慢，语气却格外珍重。

“郎君所为，在下看在眼里，此等胸襟气魄，是有救世之相。”

刘晞大笑，“君认为，吾可救世？”

当然，荀彧心中轻叹。

不吝钱粮，抚恤老弱妇孺，是为仁。

仗剑持弓，敢从董卓手下夺人，是为勇。

临阵练兵，不拘一格，以奇计熔炼军心，是为谋。

赦免仇雠之后，纳其入伍，以仁心化解戾气，是为王道之基。

荀彧抬眸，终于直视刘晞灼热的目光，他郑重道：“郎君可知，颍川荀氏除荀攸之外，亦有垂慕郎君才能之辈？”

“哦？”刘晞心脏如擂鼓般颤动。

“颍川荀氏荀彧，拜见主公。”

营帐之内，落针可闻。

刘晞准备好的一肚子“弯弯绕绕”、那些模仿名士风流的试探之语，此刻尽数卡在了喉咙里，不上不下。

他……他就这么单刀直入了？

刘晞脸上的笑容僵住了。她设想过无数种可能：对方或继续扮演“荀攸”与她机锋对答，或顾左右而言他，甚至可能义正辞严地斥责她认错人。

但她唯独没有想到，对方会如此干脆利落地、在她刚刚开始“表演”的时候，就直接掀了桌子，把底牌亮了出来。

“噗——”

一声压抑不住的轻笑，打破了帐内的寂静。

随即，这声轻笑化为了酣畅淋漓的大笑。

“哈哈哈哈——！”

刘晞一边笑，一边扶着额头，一边指着面前神色从容的荀彧说道：

“好一个荀文若！你这是嫌我绕圈子绕得太蹩脚，不耐烦陪我演下去了，是不是？”

荀彧看着她这般模样，眼中也漾起了笑意，他微微躬身，语气温和：“主公乃天生的雄主，当行王道霸业，何必效仿那些腐儒故作姿态。彧不才，愿为主公披荆斩棘，却不愿将时间浪费在无谓的言语机锋之上。”

“说得好！”刘晞笑声渐收，她大步走到荀彧面前，却也不知是故意还是不小心，衣袖不慎带到了桌案上的一枚竹简。

“啪嗒！”

竹简滚落，恰好就朝荀彧的方向而去。荀彧下意识地弯腰去接，刘晞也同时伸手去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