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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1. 不一定 是不是你还不一定
第二十一章
陆思越是第二个知道。
还没有到见面的地点, 秦深就发了消息,他说陈沐晴要一起去。
“是女朋友。”
他没有多说,陆思越也没有多问, 依旧只回了句:“知道了。”
他们之间的关系常常就是这样, 有时候秦深会觉得失落, 但习惯了觉得也还好, 陆思越是个不喜欢废话也很少委婉的人,她有自己的一套准则, 但她很少套用在他身上, 所以他其实并没有很担心,只是不想冒险。
他跟她汇报的意图就是, 他知道陈沐晴是想去母亲那里刷好感的,并不想她有任何碰壁的可能,告诉母亲这是我喜欢的, 请你不要为难她,他知道母亲明白他的意思, 如果她说不喜欢, 他已经做好了随时带陈沐晴掉头的准备。
而陆思越的“知道了”, 是说她知道他的意思了。
他们一起吃了饭,陈沐晴给思越阿姨准备了新年礼物,一枚手工领针,领针灵感来源是凤凰, 寓意涅槃重生。
她自己设计的。
思越阿姨看起来很开心,临走的时候送了她一条手链, 直接从手上摘下来的:“手链并没有多特别,但是是我离婚那一年你妈妈送我的,那一年是阿姨人生最灰暗的时候, 她告诉我虽然她不理解,但每个人都有选择自己生活方式的权力。对阿姨来说意义重大,也希望你们能找到属于彼此的相处方式。”
陈沐晴呆呆地看着思越阿姨,她还不知道阿姨已经知道了。
陆思越穿着一身白色的套装,比起职业人的干练,其实更多是一种温柔和内敛,从某些方面,秦深和母亲很像。
但整个人雅静到一种极致的时候,反而生出威严感。
陈沐晴从小就闹腾,在秦鹤卿那里都敢闹,但在思越阿姨这里总是会乖一些。
陆思越把手链给她系上:“阿姨祝福你们。”
她有很多的准则,有自己的人生观和价值观,有自己的坚持,有自己的选择,她有理想的儿媳标准,但最重要的标准只有一条:秦深喜欢。
她看得出来,秦深很喜欢晴晴。
*
陈沐晴挺开心的,跟蒋洁炫耀完,又想跟笑笑炫耀,但想起来她刚分手,立马闭嘴了,转而问了句:“最近开心吗?我的小宝贝。”
笑笑回了她一个呕吐的表情,表示被她油腻到了。
陈沐晴笑得在床上打滚,问她什么时候回来。
笑笑含糊了几句,说今年大概不回去了,不想多说,岔开话题问她:“你跟秦深最近怎么样?”
陈沐晴矜持地说了句:“挺好的,我今天去见他妈妈,阿姨还送了礼物,说祝福我们。”
笑笑忍不住感叹了一声:“怎么感觉你们都要谈婚论嫁了。”
陈沐晴愣了下,思考片刻:“是哦,谈个恋爱而已,我为什么那么怕他爸妈不喜欢我。”
谈潇在那头扶额:“因为你心虚。”
*
“笑笑说我心虚。”陈沐晴捧着脸坐在秦深对面。
两个人偷偷出来约会,她一大早把他叫出来的,外面雪堆了半尺厚,城市被盖上一层白,只马路被清扫出来,无人的地方都是白雪皑皑,有人在路旁堆雪人,各式各样、千奇百怪。
早上陈小狗也在堆雪人,他想堆只威风凛凛的大狗,结果最后堆出来个奇形怪状的不明生物,陈沐晴走的时候还拿铁锹给它切了个平头,戴上了时尚的贝雷帽,顺便给夹了一个公文包,告诉陈小狗:“你看,你长大了就是这个样子。”
陈小狗气得直跺脚,回骂她:“你这么烦人,长大了肯定嫁不出去。”
陈沐晴点点头:“不要咒自己,我嫁不出去倒霉的是你。”
可以天天在家里气他。
陈沐阳更崩溃了,团了两个雪球砸她,还没砸准,看她扬长而去,在后面喊着:“谁娶你谁倒霉。”
现在倒霉蛋秦深被她盯得不自在,抬眸看她:“心虚什么?”
陈沐晴说:“可能心虚我据为己有了一个宝贝。”
秦深:“宝贝?”
陈沐晴歪了下头:“你啊!”
秦深忍不住笑了:“哦,所以呢?”
陈沐晴不高兴:“你不要总是一副心里有数的样子,智商高了不起啊!我不心虚了,落我手里算你倒霉。”
秦深仍旧只是笑:“哦。”
陈沐晴掰着指头算:“那现在就剩我爸和你爸不知道了。”
秦深:“嗯。”
陈沐晴再次捧起脸,漫无目的地思考着:“我爸肯定不乐意,别看他看起来很好说话,其实很有原则,他就喜欢我找个不那么厉害的老公。”
老公……
秦深看了她一眼。
陈沐晴换了一边撑着脸:“其实我也这样觉得,太厉害了我也配不上,还容易被骗身偏心。”
秦深好笑似的哼一声:“你确定?”
谁骗谁啊。
陈沐晴点头,看向他:“说你呢!你这个人琢磨不透,若即若离,忽冷忽热。”
秦深拿起纸巾擦了下唇角,慢条斯理地坐正了,然后端着一副认真的架势看她:“比如?”
陈沐晴想了想:“比如你都不说爱我。”
第一个问题就让他叹气:“摸着你的良心,陈沐晴。”
陈沐晴便笑了,绞尽脑汁想第二个,想了半天才想出来一个:“每次都是我主动,你从来不主动。”
秦深思考片刻:“我的错。”
陈沐晴:“你都不狡辩一下吗?”
秦深看她的眼神仿佛在说:你在无理取闹。
陈沐晴继续捧起脸:“以后也不知道是我把你烦死,还是我被你冻死。有小孩的话随你随我都发愁啊!”
小孩……
秦深继续看她,终于忍不住说了句:“离我们能领证还有一段时间距离,不要在那边给我画大饼。”
陈沐晴突然就清醒了,看着他,不高兴地耷拉着眉毛,半晌才说了句:“谁稀罕,是不是你还不一定的。”
秦深眉毛便蹙起来,一直到他们看电影,都没有放松下来。
陈沐晴觉得他这个人真是不好沟通,但她也不想哄他,男人,还怪小心眼的。
电影在播放一部爱情片,没有情侣座,只是普通座位,陈沐晴也不好动手动脚,于是干脆身子斜到另外一侧去,手撑在那里,专心致志看影片。
电影里有一段亲吻戏,接吻时长超过一分钟,在电影这种时长珍贵的载体里,一分钟的吻戏显然是个重头戏。
很多人在哭,被感动到了。
陈沐晴突然眼珠子一转趴在他怀里。
秦深一直走神在思考一些问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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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并没有注意到电影在讲些什么,甚至因为她从一坐下来就刻意疏远他似的表现而情绪不佳。
她靠过来的一瞬,他意识才回笼,余光里看到不少人低着头在擦眼泪,情侣一起的来的,也都忍不住依偎在一起互相安慰,于是便懂了些什么。
陈沐晴是个很乐观的人,并非因为神经粗大,相反是因为情感敏锐。
于是秦深抬手,揽住了她的肩膀,上下抚着她的手臂,企图给她一些安慰。
一低头,却看见她在笑,趁着他低头的空档,飞快地亲了他一下,然后迅速坐直,当做无事发生。
他手伸过去,握住了她的手,狠狠捏她一下,以示警告。
她伸出手指,插进他的指缝,然后紧紧握住,仿佛是回应他。
他从没想过自己有一天在昏暗的电影院,会因为一点细微的小动作而生出些类似于心悸的感觉。
电影结束的时候,秦深都不知道讲了什么,只记得结尾是个很美好的瞬间。
他们落在最后离开,陈沐晴挽住他的手臂,喋喋不休地跟他吐槽那个男配角好坏。
他不说话,也插不上话,拉着她去买了杯奶茶。
插上吸管递给她的时候,她才终于安静了,眼睛凝视着他,有些不满:“你一点反应都没有。”
他有些无奈:“我没看。”
陈沐晴有些错愕地“啊?”了声,反省了一下自己,问了句:“你是不是不喜欢看啊?”
他摇头:“没有。”
秦深抬手把她头发扎了起来,然后扶着她的肩膀带她去直梯,到负二层。
他们开车来的,秦深的车是母亲送的生日礼物,一辆黑色路虎。
陈沐晴甚至都不知道他什么考的驾照,就觉得他真的好厉害,明明同样的时间,他似乎总能干更多的事。
谈个恋爱也是,她觉得恋爱能占据她很多时间,对他来说,大概就是抽空考个驾照那么简单吧!
他开车并不熟练,所以很少开。
今天只是希望和她单独呆着,不要有第三个人。
她在副驾驶上坐下来,还在说:“下次你不想看就跟我说嘛,你不说我怎么知道。”
秦深俯身过去给她系安全带,顺便看她:“真没有,我只是在想,如果将来不是我,怎么办。”
陈沐晴早忘记了自己说过什么话,闻言一脸疑惑地看着他。
秦深重复她的话:“你说将来是不是我还不一定。”
为了维护自己的尊严才说的气话而已,没想到他还能考虑一整场,于是她忍不住好奇问:“所以你想出来了什么答案?”
车子停在角落,里面外面都暗着,他凑过去含吻她的唇瓣,一点一点厮磨着,他是个学霸,连接吻都比她进步快,仿佛没什么技巧,可却亲得她面红耳赤,呼吸发紧。
她快喘不过气来的时候,他才退开,指腹擦了下她唇角,轻声说:“那就祝你找到更好的。”
不知道为什么,心情一下子降下来,陈沐晴脸色垮得彻底,是真的有点生气。
可她也说不清,自己到底在气什么,就突然觉得很委屈,很气愤,很想揍他。
她这表情秦深可太熟悉了,小时候非常喜欢的东西被抢了,就是这个表情。
或许他也是那个她非常喜欢的东西。
秦深笑了下:“但没有比我更好的了,陈沐晴,不要移情别恋。”
22. 二十二 我今年二十二了
第二十二章
移情别恋四个字, 对于陈沐晴来说很容易。
她本身就不是个很长情的人。
但这么久过去,她还是爱他,他们依旧在一起, 有时候秦深会害怕高估她的爱意, 有时候也会自责是否低估了她的感情。
她说他忽冷忽热, 他听出了埋怨, 于是生出自责。
他不在乎了,哪怕有一天她真的离开了, 他希望自己是毫无保留地爱过她的。
陈沐晴忍不住掐他一下:“你好自恋啊!”
秦深丝毫不觉得害臊:“还好。”
陈沐晴撇撇嘴, 最后却忍不住笑了。
这个冬天很短暂,新年倒计时的时候, 两个人溜出去压马路,站在中央广场的大屏幕下默数3、2、1。
焰火四起,天空被绚丽点亮, 同样被点亮的,还有彼此凝望对方的眼睛。
陈沐晴垫着脚去亲他, 他偏过头故意逗她说不让。
然后秦深被陈沐晴按在柱子上, 她两只手按着他的胳膊, 一条腿压在他的膝盖,然后专注地亲他。
新年的钟声响起,到处是欢呼和喧闹,秦深却清晰地听见她的心跳声。
她其实也在紧张。
她亲完, 捧着他的脸说:“挣扎是没有用的。”
秦深低头看她,笑意慢慢爬上眼睛:“哦。”
“新年快乐。”
*
第二年, 陈沐晴还是没有移情别恋。
倒是秦伯伯的婚姻疑似二次破裂。
那一年秦深情绪很差,过年只在家里待了一周,陈沐晴过完年也很快回了B市, 他们在公寓里度过了一周的时间,
周纯意要和秦鹤卿离婚的时候,是大学后的第三个冬天,陈沐晴加入了一个工作室,寒假在B市多留几天,秦深没有等她,先回来了。
李彧见他第一面就问:“陈沐晴终于跟你分手了?”
他白了他一眼:“没有。”
李彧有些遗憾地“哦”了声:“怎么做到的,教教我。”
李彧这两年突然转性了似的,跟以前看着一样,似乎又变了很多,没那么洒脱了,身边也很少女伴。
于是秦深反过去调侃他:“你跟你前女朋友还没复合?”
李彧一副好笑的样子:“几百年前的旧事了,还提这个干什么,我差那一个?”
看起来像是差。
秦深挑了下眉,没多问。
他回到家的时候,家里如常,只是缺了个人,秦鹤卿今天没上班,在家里等他回来一起吃饭,也没提周纯意的事。
家里多了个小狗,是一只萨摩耶,没有起名字,是误闯进家里的,一直也没有人来领,阿姨挨个儿问过住户,应该不是附近的,秦鹤卿让它先在家里待着,原本想着实在没人认领就送人,但因为离婚的事,便一直搁置了下来。
小狗长得很可爱,就是有点黏人,秦鹤卿凶了它好几次。
秦鹤卿不是个情绪容易失控的人,看得出来,他情绪很差。
经历两次失败的婚姻,对于他来说,打击是有点大的。
但秦深没有说什么,吃了饭上楼的时候,把狗领去了楼上。
卧室是家政收拾的,一切按照原来的样子摆放,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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连他丢在桌面上的废弃盒子,都没敢扔。
周纯意在的时候,她会来打理,会为了体现用心,在很多细节上下功夫。
她是个很聪明的人,聪明又带点心机,不讨人厌,但也很难让人真情实意地喜欢。
秦鹤卿经历过一次失败的婚姻,面对周纯意的时候,更多是一种居高临下的包容,对于他来说,周纯意不是势均力敌的伴侣,他需要迁就一下才能和她站在同样的高度。
周纯意又太想证明自己和他匹配,努力把自己打造成一个里里外外都能打点好的女主人,一个毫不费力,一个用尽全力,从一开始,两个人就是不对等的。
所以走到现在,好像也并不是很难理解。
陈沐晴的视频电话是晚上打过来的,她累了一天,有些困,靠在床头半阖着眼和他说话:“秦伯伯没事吧?”
“还好。”
她瘦了些,屏幕里看着有些单薄,人也显得恹恹的,一直在哈欠。
她点点头:“那你好好陪陪他吧!我很快也回去了。”
秦深颔首:“嗯。”
说着话,一只狗头突然冒出来。
白白的一团,一下子堵在镜头前,秦深拨开它:“去一边儿玩。”
陈沐晴瞪大了眼:“你在房间里藏了什么。”
秦深开了后摄像头给她看:“一只没人要的小狗,在楼下被我爸当出气包了,我把它带上来了。”
大概家里有个痴迷狗狗的弟弟,陈沐晴对小狗也挺喜欢,冲着它打了招呼,小狗头一歪,大概不知道谁在说话,困惑的表情显得特别傻。
陈沐晴在那头笑,笑完又问:“它叫什么名字啊!”
秦深刚想回答没有名字,转念又回了句:“浅浅。”
陈沐晴:“嗯?”
秦深笑一声:“秦浅。”
陈沐晴气哼哼的:“你占我便宜。”
秦深挑眉:是啊!
陈沐晴还在公寓,她躺在两个人睡过的床上,翻滚了好几下,把他的枕头拿了放在自己脑袋下,撑起上半身,说:“等你回来,你去睡沙发吧!不然我会半夜偷偷揍你的。”
秦深“嗯”一声:“哪种揍?”
很正常的语气,陈沐晴却听出了别的意味:“你好过分啊!”
秦深胸腔里发出几声低笑。
挂了电话,情绪却重新低落下去。
他跟母亲发了短信,说自己回来了。
母亲问他:你爸和她离婚手续办完了?
秦深:应该还没有,律师在拟协议了。
两个人结婚的时候,做过财产公证,离婚其实周纯意得不到什么。
秦鹤卿答应过户给她一套房,她说不要。
但没多久又反悔了,大概是觉得赌气不值当。
周家的父母一向对秦鹤卿礼貌客气,却因为女儿也难免生出怨气,几次来找,秦鹤卿没见,不想变得不体面。
最后找到了公司,秦鹤卿便生气了,打了周纯意的电话,让她和父母做好沟通,闹下去,没有丝毫意义,她想得到的也得不到。
周纯意第一次跟他大吵,大意是她刚嫁过去也曾满心欢喜,什么事都努力做到最好,但她从他那里得不到丝毫的安全感。
秦鹤卿就像一个居高临下的长辈,一个领导,一直在俯瞰她,让她既没有尊严,也喘不过气。
她并不是非要一个孩子,也并不是非要秦深和她们家的人有联姻,她就是希望自己和他有更深的纽带连接,但她发现真的太累了,所以她放弃了。
但似乎又觉得不甘心,就离婚条件这件事,一直在拉扯。
陆思越并没有发表意见,只是说:“不想在家里待着,就来妈这里住两天。”
秦深沉默片刻:“不用了。”
*
陈沐晴最近认识了一个男生,是油画系的,叫齐燃,188,中长发,长得有点奶,却是一身肌肉,可以单手把一个女生拎起来。
男生大概是个高手,行动力惊人,陈沐晴一直都没有察觉。
他先是套了她联系方式,之后又混到工作室里,后来时不时一起出去团建聚餐,他总是恰好在陈沐晴最近的距离内,他知道她有男朋友,时不时也会问她,男朋友最近怎么没来,她就说,男朋友回家过年了。
工作室的活儿干完的这天,加了班,忙到深夜,齐燃主动送三个女生回家,陈沐晴离得次近,也就是说她会是中间下车的,但他拐错路口了,于是她就成了最后一个,大概只有五分钟的独处路程,他也只是问了几句怎么回家,回家有什么安排之类的话题。
陈沐晴没有隐瞒,一一回答了。
他有些惊讶地问:“你也是南临的啊?”
陈沐晴反问:“你也是?”
齐燃笑了笑:“算是吧!我爸妈离婚,我妈改嫁到了南临,我有时候会去。”
陈沐晴不太关心,但还是说了句:“好巧。”
下车的时候,陈沐晴和他说再见,他却突然叫住她:“能帮我去后备箱拿一下东西吗?”
陈沐晴不疑有他:“拿什么?”
齐燃笑了下:“一个盒子,你打开就能看见。”
陈沐晴打开就看见后面都是花束和花瓣,大概时间有点久了,花瓣已经开始卷边了,中间的盒子是打开的,里面只是躺了一只玩偶小布娃娃小女孩。
玩偶上缝了字,是晴。
齐燃从车上下来,靠在那里看她,笑着:“新年礼物,姐姐。”
陈沐晴面色严肃下来:“我有男朋友。”
齐燃摊手:“姐姐别误会,我只是很喜欢你。我也有女朋友的。”
陈沐晴沉默片刻,终于才笑了下:“那你最好还是不要干这事了,省得回家跪搓衣板。”
齐燃也笑:“好,记住了。”
陈沐晴把礼物拿走了,这种绣了名字的,留在他那里岂不是更奇怪。
陈沐晴没多想,第二天就回去了。
*
秦深前几天加了个好友,是美院的,没有其他备注,但大约和陈沐晴有关,他就随手同意了。
应该是个男生,偶尔会发几□□身的照片,身材练得不错。
很少自拍,角度也都很刁钻,但还是能看出来,五官也不错。
昨晚上他发了一个照片,说是给女朋友准备的礼物。
一个玩偶小女孩,扎着两条辫子,胸口的徽章上绣着晴,因为那个晴,他才去翻了他的主页。
只是他没有想到,他第二天就在陈沐晴的行李箱里看到了。
陈沐晴抓起娃娃搁在架子上:“同事送的新年礼物,绣了我名字,不收也不合适。”
秦深吞咽了口唾沫,巨大的恐慌笼罩他的时候,他突然抓了下她的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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陈沐晴正在收拾东西,有些错愕地看了他一眼。
“怎么了?”
秦深长久沉默地看她,想问些什么,发现不知道从何问起,有那么一瞬间,竟然在想,如果她不说,就装作不知道就好。
十指交握,他轻轻扯了她一下,低头吻她。
唇齿厮磨,他眼底一片阴霾。
他咬了她。
陈沐晴吃痛,眼泪几乎要涌出来,瞪着他:干嘛!
秦深舌尖舔了下咬过的位置:“我马上二十二了。”
陈沐晴:“嗯?”
秦深:“法定婚龄。”
陈沐晴“啊”了声,她还没有想过这个问题,于是忍不住问了句:“这会不会……太早了。”
心脏空荡荡的,仿佛填不满似的,欲望和渴求诞生空虚。
他在混乱和空茫中找不到理智,只是拉着她,一根一根数她的手指,最后将她抱到桌子上坐着,俯身一遍一遍亲她。
好像这样就能占有似的。
“陈沐晴,今晚去我家吧!家里没有人。”
23. 没怎么 你今天到底怎么了
第二十三章
秦鹤卿出差了, 家政请辞了,司机有需要才会过来。
秦深一个人在家,他不再是那个会被孤独感吞噬的小孩了, 也不需要人陪, 他只是很想确认陈沐晴是否还属于他。
但陈沐晴听到的, 是强烈的不安。
她以为他难过, 最近一年秦伯伯的事都让他心神不宁,于是明觉得是个糟糕的主意, 还是点了头:“好。”
秦深回家后, 陈沐晴如坐针毡半个小时,琢磨怎么自然不做作地溜过去, 不被父母怀疑。
虽然她脸皮厚,也没厚到面不改色去邻居家过夜的程度。
而且,真的太近了, 有种眼皮子底下干坏事的感觉。
她给笑笑打了电话,问她在干嘛。
笑笑说:“还能干嘛, 在家感受精神污染。”
爸妈的婚姻她只能用四个字形容:互相折磨。
但又互相谁也离不开谁。
谈潇说她是夹在中间的倒霉蛋。
陈沐晴想起秦伯伯, 忍不住也叹了口气, 好像大家的婚姻都很多磨难。
笑笑以前经常来陈沐晴家里住,但陈沐晴从来没被邀请过去她家,谈潇曾经很窘迫地解释过,不想被朋友看到家里的乌烟瘴气。
陈沐晴沉默了会儿, 把让谈潇给她圆谎的话吞了回去,顺便聊了几句近况。
谈潇也没跟前男友复合, 也没跟蒋叙在一起,她一直单身,但蒋叙偶尔还是会约她, 她有时候会去,有时候不去。她现在真的做到了在大学变得外放,交了很多朋友,上台不再紧张,会和有好感的男生一块儿吃饭。
这些改变不需要她说,从言语里陈沐晴就能感觉得到。
“流连花丛果然快乐。”笑笑说。
陈沐晴还是有点好奇:“真想见见你前男友是何方神圣。”
笑笑常常强调自己过得很快乐,反倒让她有些怀疑,总觉得是受了前男友影响。
谈潇哼笑了声:“我都快忘记他了。”
陈沐晴怀疑地问了句:“是吗?”
“嗯。”
挂了电话,陈沐晴继续如坐针毡,最后打给白冰冰,问她今晚在干嘛。
白冰冰真够长情的,人还在巴黎之约,并再次热情邀请她去玩。
陈沐晴拒绝了,但是跟她串了个口供:“我今晚有点事,跟我妈说去你那儿玩了,万一打电话给你,你就说同学聚会……”
白冰冰打断她:“好好好,不用说那么多,这事我干的多了,包在我身上,你放二百个心。”
说完贱兮兮地问了句:“哪个狗男人?”
陈沐晴嘚瑟一声:“送你们那儿估计能当个头牌吧。”
白冰冰:“嚯。”
*
秦深手插在口袋里,接到她的要他开门的短信,人就站在了门廊下等她,他身上只穿了条卫裤和毛衣,显得有些单薄。
夜色昏沉,周围安静无声,等待是件磨人的事。
说不上在想什么,脑子混沌着、乱着,理不清头绪。
他刚刚在客厅坐着发呆,想到很多事,远到还年幼的时候,上幼儿园那会儿,陈沐晴喜欢坐在他旁边,她仿佛有多动症似的,不安分。她在他睡觉的时候给他扎过辫子,气得他隔天就去剪了个寸发。
从小她心思就很活跃,脑子也灵活,想法很多,几分钟能转好几个弯。
前一秒还在生气他不给她抄作业,下一秒就会贴着他的胳膊,问他能不能帮她做什么。凶起来像个恶霸,撒娇的时候又很可爱。
她很容易就能俘获别人的喜爱,好像是她与生俱来的能力。
他也不能幸免。
有次她在他家里,好多长辈一起吃饭,她突然抱住他的肩膀亲他的脸,吓得蒋洁阿姨说话都哆嗦了:“哎哎哎你干干嘛呢陈沐晴!”
其他长辈则在笑,他已经忘记了当时自己是什么感受。
大概是有些懵,甚至有些无奈。
但情绪是会变化的,后来长大一些,再回忆起来就只觉得好笑。
而现在回忆,则多了几分心悸。
人心是件很复杂的东西,爱恨是流动的,所以难辨别,所以反复确认。
爱之欲其生,恨之欲其死,比比皆是。
他好像从来就不会处理这种事情,他很少动心动情,无论爱情友情或者亲情,他可以把自己摘出来,放在一个旁观者的位置,轻松自在,可一陷进去,他就学不会如何体面抽身。
人一旦动心,就会变得脆弱,就会害怕失去,就会患得患失。
他一辈子想得到的东西很少,少的一只手都可以数出来。
但都没有好的结果。
他曾经希望父母可以永远在一起,永远陪着他,但他们还是分开了。
他希望他们彼此分开后能够幸福,他依旧能有完整的父爱和母爱,但好像也没有多幸福,他在父亲和母亲那里,都找不到归属感。
他一直都不知道自己该怎么面对失去。
他并不想失去。
可也知道人都有选择的权力,都有追求幸福的资格,如果陈沐晴选择另外的人,他好像也不能阻止什么。
但若让他祝福,他好像也做不到,他还不能想象她有一天会喜欢上别人。
陈沐晴做贼心虚,短短几步路,用了她毕生的演技和侦查技巧,她心脏砰砰跳着,确认好几遍院子里的监控关着,几乎是猫着腰钻进他家,然后来不及说什么,扯着他往里走。
到了客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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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也不让他开灯,轻悄悄进卧室,然后先拿了遥控器关窗帘。
然后等一切都做好了,又跑去锁上门,仍旧觉得不安心,背抵着门背,小声问:“家里真的没人?不会突然回来吧?”
被发现了,她的老脸都不知道往哪里放了。
秦深看她忙活,不由觉得好笑,走过去,弯腰将她抱起来,然后放到床上去。
“不会。”他说。
一惊一乍的,陈沐晴没办法专心,连他亲过来都没法给出反应,只是手指攥着他的衣襟,小声埋怨:“你注意点分寸啊!”
秦深含糊“嗯”了声,问她:“不想我碰你?”
陈沐晴呼吸仍有些急促,心跳得很快,她摇摇头:“……也不是。”
他“嗯”了声,继续亲她,舌尖撬开她牙齿,熟稔地寻她的,他手起初扶在她的腰,慢慢滑上去扣在她的后颈。
他退开片刻,呼吸灼热:“这样可以吗?”
陈沐晴:“……”
他亲她的下巴、锁骨,唇抵在她胸前:“这样呢?”
陈沐晴持续无语,因为他的反常而困惑,片刻后,翻身将他压下去:“直接点,再问我骂人了。”
秦深沉沉凝视她,她在脱他的衣服,她将他上衣整个推上去的时候,不可抑制地笑了。
于是他也笑了。
*
陈沐晴第一次在结束的时候,整整齐齐穿好衣服。
秦深攥住她手腕:“你要走?”
他眉毛蹙着,因为她的动作更生出更大的空虚来,那种填不满的失落仿佛无底洞,于是欲望被反复刺激到。
只想无止尽地占有。
他半直起身,将她拉进怀里。
陈沐晴觉得秦深今天格外粘人,她拍拍他的脸,凑过去含住他的唇瓣,她睁着眼,看到他眼底的执拗和阴霾,于是不知道为什么,突然心软似的,她跨坐在他身上,双手插进他腋下,然后直直砸在他身上,耳朵贴在他的脖颈,她轻轻蹭了下:“不要了吧!睡会儿?我心脏都快跳到嗓子眼了,刺激程度不亚于偷情。”
秦深哑声:“没人会来。”
陈沐晴突然咬了他一口,含恨似的,咬得他闷哼一声。
她说:“你今天好粘人哦!”
秦深抱着她:“那天做了个梦,梦到你喜欢上别人了,感觉像是什么暗示。”
他声音低缓,仿佛情人间的呢喃,漫不经心,但又让人揪心。
陈沐晴还趴在他身上,或许是暖气太足,又或者刚运动完,她觉得很热,忍不住退开一些,还没动,就被他按回去,更紧地抱住她。
他低声说:“别走。”
陈沐晴跌回去,鼻子砸在他锁骨,疼得眼泪哗哗,她报复似地咬他的肉,尖尖的虎牙刺破他的皮肤,尝到一点血腥味,她吓一跳,拿手去擦,一抬头就看到他低垂着眉眼凝视她,就看着她,也不阻止,也没反应,像条任人宰割的鱼。
哼,扮可怜是吧!
男人的小把戏,但陈沐晴还是被他看得非常心虚,莫名有一种自己干了什么伤害他的事一样,思来想去好像也没有,于是只能归结为男人敏感的心思。
她附耳在他耳边说:“连你我都搞不懂,我对别的男人没兴趣。”
秦深抬眸:“真的吗?”
陈沐晴点点头,想下去拿碘伏给他擦一擦,又被他拽回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