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60-70(1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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61、第 六十一 章

宫女带路, 柳姬紧随其后,主仆二人匆匆往湖边那座小水榭而去。

那宫女果然所言非虚, 到了接近小水榭的时候,便见有一身穿墨绿色比甲宫人小跑而来。

“红桃, 你让我给柳姑娘取的衣裙取来了。”这名绿衫宫女,正是柳姬的贴身宫女红桃刚才遇见的其中一个, 被拜托去取衫裙。

绿衫宫女将手上物事交给红桃, 避开后面柳姬的视线后,二人快速交换一个眼神。

“柳姑娘, ”随后,她又匆匆给柳姬福了福身,面带急色, “您要快一些, 陛下正命人寻您,怕是需要侍候了。”

“好, 我一换好衣裙, 马上就回去。”

看来还赶得及, 不过继续耽搁下去就说不定了,柳姬心急如焚, 连声催促红桃, 让对方赶紧领她到水榭去。

红桃利落应了一声,主仆二人提起裙摆,小跑而去。

原地就留了一个绿衫宫人,她望了柳姬背影片刻, 唇畔扬起一抹笑意。

她的任务成了,需立即回去禀报胡嬷嬷。

绿衫宫人绕进花木间的小径当中,小心翼翼避人前行。要知道皇太子警惕,东宫在行宫的人手已经动起来了,她得小心防备,以免坏了主子谋算。

好在这岫云宫极大,草木茂盛,给她制造了极大便利,只要小心在意,藏匿行踪并非不可能。

“姑娘,你小心些。”红桃带着柳姬拐进一条小道。

这条小道果然很偏僻,藏在茂盛的花林当中,花林生长郁葱,又少有修剪,已经长到两人多高,枝条横七竖八,早将小径淹没。

若非有人领着,恐怕柳姬到了近前,也无法发现,原来后面还有条小道。

即使有红桃在前面开路,那诸多的花木横枝,依旧让柳姬难以前行,她必须用一手挡着脸部,已确保脸上无损。至于身上一再被勾破刮花的宫裙,她就顾不上了。

饶是行走得这般艰难,她依旧不忘催促红桃,“再快一些,陛下可等不得了。”

“是的,姑娘。”

红桃回头应了,白皙的面庞上有两道轻微刮伤,虽不深,但挺长的,已微有渗血。

她确实非常卖力,柳姬虽依旧焦急,但先前的疑虑却被基本打消。要说红桃侍候她这大半个月来,也很尽心尽力。

主仆二人穿梭在狭窄的花丛小道中,艰难前行,不过这是捷径不假,比绕道前头,确实缩减了大半时间。

走了一段,便接近小水榭了。

这一条小径,是皇后拿了行宫地形图,仔细研究出来了。再经过胡嬷嬷领人现场勘查,确定久未有人行走,若不知前情者,绝无法发现。

胡嬷嬷同时勘测的,还有附近几个水榭的路径。

是的,虽时间仓促,但皇后所做准备十分充分,沿湖的这几个大小水榭,她都一一布置妥当。

昌平帝不同先帝,他不怎么热爱水上活动,这些水榭失了圣眷,打理自然欠缺。偏岫云宫花木繁多,拿着地形图要找掩人耳目的小径,并不难。

红桃带柳姬走的这条小道,从水榭那边看过来,更是一点痕迹不见。

张德海分配了几个小太监,专门负责寻找附近的通道,并防守巡视,可惜这小径隐蔽太过,根本无从发现。

花木遮挡视线,湖边的风也不小,树木摇曳,枝叶“沙沙”作响,掩盖住脚步声。柳姬跟在后面,也未能发现不对。

红桃走到小径尽头的时机刚好,两个太监刚巡视过这位置,步履匆匆,绕过墙角,往前面去了。

她大喜,连忙走出花木遮掩,往运送污秽之物的隔间小门而去。

“姑娘,时间很紧,要委屈您了。”红桃说话间,便挑开了已做过手脚的隔间小门。

“奴婢去取些水,好让姑娘抹去黏腻。”

自从接近小门后,红桃的声音便压得极低极低,仅容两人听见,神色也十分谨慎。

只不过,心内着急的柳姬并没有发现这个小异样,她点了点头,急急接过衣裙,便开始宽衣解带。

她背后的红桃微微一笑,无声从袖袋中取出一个拳头大小的香炉,拨旺炭火,放置在身边的小方几上面。

这是方才借着衣裙掩饰,自绿衫宫女手里接过来的,然后,她再取出一枚香料模样的物事,从香炉孔洞中掷了进去。

一阵淡淡的香气立即腾起,红桃屏住呼吸,无声退出小隔间,将房门掩上,并牢牢卡死。

她快速从原路折返,给背后的主子复命去了。

那小香炉中,掷进去的香料燃烧迅速,很快,淡淡的香雾便充斥整个小隔间。

门窗紧闭,香雾凝而不散,越聚越多。

不过它到底香味不浓,柳姬并没留意太多,她关注的反倒是另一事。

她抖开衣裙,匆匆穿上,垂目一看,不禁微微蹙眉。

这宫裙是薄纱制成,若隐若现倒也罢,关键却是这襟口十分之低,低到连青.楼出身的柳姬也觉得过了些。

大半雪峰袒露在空气中,略略走动,摇晃不断,颤颤巍巍。偏绡纱又紧又薄,仿佛随时要弹跳而出。

这纱裙也不是不能接受,但问题是,再走小径,怕是不行了。

柳姬想到紧迫的时间,有些烦躁,偏出去打水的红桃还未回来。

算了,不洗了。

她捡起旧裙抹了抹大腿,便匆匆回身往小门行去,打算找到红桃,立即折返。

小门打不开,被卡死了。

柳姬拉了两下,门扇纹丝不动,她登时大怒,正要扬声斥骂,不想,头脑却觉一阵晕眩。

香雾起效了。

红桃投掷进香炉中的,正是皇后精心准备之物。

烈性春.药,燃烧嗅入,片刻便起效,让人神智全无,只想凭本能,与异性疯狂.交.欢。

这是样好物,药效猛烈,但事后却不见痕迹,一旦过了时候,即便是太医出手,也诊断不出确切结果。

皇后多年来也积攒下一些稀奇药物,这春.药便是其中一种,如今正好派上大用场。

一丝骚动从心底深处而出,迅速蔓延到四肢百骸,疯狂的欲.念爆发,让柳姬呼吸急促,面色潮红,也顾不上拉门,只扯了扯衣襟,好让自己舒爽一些。

她抚慰自己一番,却愈发难耐。

不过半盏茶功夫,柳姬已经头脑模糊,理智全无,她难受得低喘着,扫了小隔间一圈,却发现另一边还有个门。

她衣裙凌乱,扶着墙壁站起,跄踉着往那个门摸过去。

柳姬喘息着走到门前,把手搭在隔扇之上,使劲一拉。

小门拉开以后,柳姬首先对上一双隐带赤红的黑眸,锐意尽放,如刀锋般逼人。

她即便头脑昏沉,也栗然一惊,脚下稍稍凝滞。

不过,那药力到底厉害,她短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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清醒须臾不见,本能欲念重新盘踞头脑。

柳姬曾见过高煦,还误把对方当皇帝,涌出一丝窃喜与绮念。只是她并不愚蠢,弄清楚后,这念头便被压下。毕竟谁才是决定她富贵生死的人,她还是很清楚的。

只不过,这位年轻英俊的皇太子殿下,到底是留下了些许痕迹。

这种特殊情况下,那渴望与绮思,便被无限放大。

中了药的柳姬异常敏感,那若有似无的阳刚气息诱惑着她,身子骨当场就软了半边,她心痒难耐,媚眼如丝看向浴桶中男子,急急喘息一声,就往那边奔去。

“殿下!”

柔媚嗓音百转千回,衣衫半.解的尤物摇曳而来,大半雪白酥.胸袒露人前,颤颤巍巍,几欲挣开薄纱,弹跳出来。

照理说,以高煦此刻血液都差点燃烧的状态,他应该失去理智,一把将人按住,扯去薄纱,成就好事的。

只不过,他并没有。

高煦虽如火焚身,但他完全没有失去理智,他很清楚自己如今状态,正在做何事。

他本有些暴躁,那清晰的脂粉香气,却立即让他产生生理性厌恶。

“哗”一声水响,高煦倏地站起,跨出浴桶,微微侧身便是一脚,足尖猛踹在飞奔而来的柳姬身上,正中膻中。

这一脚力道不小,柳姬便被踢飞,倒掼在内柱上,又重重摔倒在地,人事不知。

“殿下!”

屋里这么大动静,外面守门的张德海当然听见了,他连忙推开房门,“殿下可有碍?”

他是伶俐人,一眼过去,便明白了七八,他没顾得上柳姬,忙急急询问自家主子。

“孤无碍,”高煦声音绷得很紧,“林阳可到了?”

方才一出听雨阁,他诸般命令便传了下去,其中一个,便是召唤林阳。不过由于时间短暂,林阳还未见人。

不过也差不多了,张德海刚要答话,主仆二人便听见外面有脚步声响起,由远而近,急促而迅速。

“属下来迟,请殿下恕罪。”来人正是林阳,他立即跪地请安。

主子浑身湿透,处境有异,他担心,但更知道自己本分,只关切问了一句,便回归正事,“殿下先前传话,属下已命人布置,不知主子还有何吩咐?”

“将这个女人弄出去,按先前计划行事。”

皇帝当场御赐了鹿血,高煦察觉有异,随后瞥一眼陈王空空如也的席位,更印证了心中猜想。

皇后既然苦心筹谋了这事,当然不是让他随意宠个女人了事,对方必有后着。

这表现异常的柳姬,显然就是这后着。

高煦冷冷挑唇,露出一抹讽刺的笑意,该做的准备,他已经吩咐下去,反击马上可以进行。

“传信丁文山,立即按计划行事。”

“属下领命!”

时间紧迫,林阳也不废话,出场抖开一件薄斗篷,裹住地上昏阙的柳姬,扛起就出了门。

“殿下,您……”

内房仅余二人,张德海心焦,这取冰的人怎么换不回来?

其实,高煦的估算还是无误的,这么短暂的时间里,冰还是取回来了。

张德海大喜,忙道:“赶紧敲碎,抬进来,快!”

主子呼吸愈发急促,再晚就不行了。

不过,这冰到底是没用上,因为又一阵急促奔跑声响起,前去接应太子妃的太监们气喘吁吁,一人扬声道:“娘娘,娘娘回来了。”

纪婉青提着裙摆奔仅内房,使出这辈子前所未有的速度奔跑,她也喘得厉害,“殿下,殿下!”

只是,她心里惦记着高煦。

一进房门,迎接她的是熟悉的怀抱,还有铺天盖地而下的热吻。

高煦很用力拥抱她,呼吸灼热,动作很急切。

纪婉青也顾不上休息,只大力回抱他,并仰脸主动回应。

他浑身湿透,身躯紧绷,屋里没有其他女人,却有一大桶冰冷湖水,方才她在外面,还见到太监在急急敲着冰块。

很明显,即使她没有赶到,他是打算硬抗过去的。

他本是皇太子,女人唾手可得,这世道,男人三妻四妾本是常事。

或许,这还夹杂了些其他原因,但也不妨碍纪婉青此刻感动。

她的心很柔软,突然很心疼他。

“青儿,今儿要委屈你了。”

妻子终于在他怀里,熟悉的甜香包围者他,已届隐忍边缘的高煦瞬间爆发,他动作很粗暴,两三下撕去她的衣裳。

不过他仍残存理智,心疼妻子,低头亲了亲她。

高煦的唇很灼热,动作很急,虽勉力控制,但手劲儿依旧不小,让她生疼。

“青儿不委屈,我只想殿下不难受。”

纪婉青主动配合他的动作,仰起娇.躯迎合,“殿下可不许憋着,若伤了身子,我可不依的。”

妻子温柔体贴,熨帖了高煦的心,他身热似火,一颗心却柔润似水,低低“嗯”了一声。

情感加之生理上的强烈需求,让他瞬间红了眼,再也压抑不住,连床榻也没来得上,只将她抵在隔扇门上,便大力挞伐起来。

“殿下,你轻一点儿。”

他动作前所未有的凶狠,纪婉青很疼,她却主动迎上去,好让他更畅快些。

“好。”

他嘴里应着,可惜动作却因她的主动回应,更激狂了几分,无法缓和半分。

张德海识趣儿,早在太子妃冲进门时,便退下并掩上门,自己亲自守着,不让其他人近前。

屋里小夫妻二人交颈相拥,抵死缠.绵,从隔扇门到床榻,他吃得又狠又急。

难怪皇帝如此喜爱推崇,这鹿血效果果然了得,几次三番过后,纪婉青筋疲力尽,有些受不住了。

她勉力回抱,美眸轻阖,在他火热的怀抱中,意识半昏半醒。

62、第 六十二 章

灵与欲的结合, 加上鹿血为催化剂,这场欢好前所未有的淋漓尽致, 等到云收雨歇之时,已是夜半时分。

“殿下。”

纪婉青美眸微睁, 难掩关切,“你身子可好了。”那鹿血的变态效果, 可是解了?

是的, 经历了这一遭,她对这鹿血的效果, 只能想到这个形容词。

她身子很疼,某私密处已有麻木之感,可见此物厉害。

高煦心疼她, 她不是不知道, 只是到了后面,他自己根本无法自控。

而纪婉青担心他憋着, 这效果若没能完全泄出, 对身体也不知有无害处。因此他渐能控住, 动作稍缓之时,她总要纠缠他一番, 好让他打消压抑的念头。

这般连续折腾, 高煦是年轻男子,血气本旺盛,加上鹿血大补,他事后神采奕奕, 无一丝疲惫之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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纪婉青则焉了,如甫遭遇了暴风雨肆虐的新荷,虽娇美,但也极脆弱,精神萎靡,只在勉力支撑。

高煦心疼怜惜,垂首亲了亲她,“孤已无碍,你莫要担心。”

她樱唇有淡淡咬痕,还带一些殷红,方才难以支撑之时,她只得紧蹙秀美,咬着唇瓣隐忍,便落下浅浅伤痕。

他温柔将那一丝殷红吻去,“你快些歇了,孤领你回清和居即可。”

纪婉青得了准话,一颗心放下,深切疲惫立即袭上,她点了点头,美眸轻阖,顷刻便陷入昏睡。

高煦轻拍着她的美背,确定她已陷入沉眠后,扯过外袍盖住二人身躯,沉声低唤,“来人。”

外面张德海早已等待很久,一听主子传唤,便小心推开门,捧着填漆托盘,垂首入内。

这小水榭少有维护,即便动作很轻,隔扇门依旧无法避免发出“咿呀”一声响。

“再轻一些。”

高煦手臂紧了紧,立即垂目关注怀中人,见妻子并未受打搅,方低声轻斥。

张德海连忙低声告罪,他揣测主子心意,除了捧着热水铜盘巾子等物的小太监,也没敢领多领人进屋。

果然,他将手中盛了衣物的托盘放下后,主子便抬手挥退。

高煦坐起,亲自绞了热帕子,给二人擦洗了身子。

张德海这奴才很贴心,房事后用的药膏子,他早就备下一同送进来。

高煦打开白玉匣子,修长食指挑出淡绿色的半透明药膏,细细给妻子身上痕迹抹了,某隐秘处,更是厚厚均了一层。

这药膏子极好,纪婉青睡梦中感觉到舒坦,一直微蹙的秀美舒展。

高煦见状微松一口气,随后,他再为二人穿了衣裳。

这小水榭条件简陋,并非久留之地,等诸般事宜打点妥当后,高煦抖开一件轻薄斗篷,将妻子裹住,并轻轻横抱在怀里。

他出了水榭,登上轿舆,一行人立即折返清和居。

回到夫妻起卧的后院正房,高煦脚下不停,直接进了里屋,将妻子轻轻放在床榻上。

熟悉的床铺,熟悉的气味,纪婉青睡着果然舒坦,她蹭了蹭软枕,继续安睡。

高煦并不想离开,只是他还有些要事需要处理。给妻子盖上薄被,俯身凝视片刻,他方直起身子,唤来何嬷嬷,低声嘱咐需好生侍候。

回头看了眼,他大步出了里屋,也没去外书房,只进了另一边的次间,唤来已等候在外的林阳。

“林阳,丁文山有何消息?”

夫妻欢好,已过了不少时候,不过高煦之前的布置,却一点没停,该有的消息,早应来了。

果然,林阳立即拱手道:“丁文山传信,煽动陈王进展顺利。”

随后,他又禀报,“属下这边的消息传来,说陈王果然动了手,那事已经成了。”

高煦薄唇微挑,笑意不达眼底,“很好。”

时间倒回今天午后的宫宴。

陈王作为皇后整个计划的知情者,并参与一部分谋划,小太监一进殿禀报,说是承德猎场署官求见,他就知道将要发生何事。

他与高煦一样,非但不喜喝生血,也相当厌恶失控的感觉。

于是,陈王便借口如厕,退了下去。

这么一退,他便没有再回到大殿上。

得知谋算成功,昌平帝口谕,喝了鹿血,便可散宴,陈王干脆直接离开行宫,回自己在承德下榻的王府别院去了。

他是皇子,别院比邻行宫,过了一个街口便到地方了,回了府下了车,不过盏茶功夫。

皇太子是纪后一党共同的敌人,陈王对于行宫谋算,还是颇为关注的。

只是这事儿发展至今,他已经插不上手了,空惦记也无用。他干脆招来几个亲近幕僚,一起喝茶聚话,闲聊兼议事,好分散注意力。

丁文山作为幕僚第一人,自然做了宾座首位。诸人喝了半盏茶,有心急在陈王面前邀功者,自然便提起自立门户的话题。

“魏王虽好,只是陈王千岁也不逊色,概因出娘胎晚了二年,此后便屈尊于他人之下,在下替殿下不服。”

这人话语慷慨激昂,一脸义愤填膺,只是不过却刚好戳中陈王心事。

自从起了取而代之的心思后,又过了半年时间,这份心思如蚁噬心,时间越久越煎熬,也越发迫切。

与诸幕僚议事,除了三俩心腹太监,陈王一贯不放旁人侍候,也不怕隔墙有耳,于是,他便沉默地听了下去。

等到该幕僚唾沫横飞,如此这般鸣不平一番,最后还跪地请求后。他把人叫起,并状似不经意地扫视一圈,问:“诸位以为如何?都说一说。”

丁文山是首席幕僚,况且这话题,他早隐晦与陈王讨论过,因此不急着说话,只捻须等着。

他不说,有的是人要表现自己。陈王没有立即坚拒,并将人斥骂回去,就很能说明问题。

“在下以为,殿下乃……”

一人说罢,立即又有一人抢过话头,变着法子夸赞陈王,接着又开始劝主公趁皇帝不老,早作打算。

丁文山一直安静呷着茶水,貌似侧耳倾听,神情十分专注。

这时候,他耳朵一动,忽听见熟悉的虫鸣声音响起。

某“虫鸣”高低起伏,或长或短,连续响了七下,丁文山了然,这是自己人的传信暗号,有紧急情况。

响起方才出门前,收到的最新传信,他眸光微微一闪。

盛夏时节,虫鸣鸟叫在正常不过,因此这暗号除了丁文山本人,无外人能察觉。他随即微微抱拳,对上首低声道:“殿下,请容在下稍失陪。”

话罢,他瞥一眼几案上的茶盏。

丁文山喜欢喝茶,常常一边思考一边呷着茶水,这不知不觉便能喝下许多,这一点知道的人不少。

陈王也很清楚。

丁文山方才已喝了不少茶水,这不,显然是内急了。

眼前正有幕僚正引章据典,滔滔不绝,突兀打断显得格外不尊重。陈王微微颔首,示意他自便。

得了主公应允,丁文山抚了抚衣襟,不紧不慢站起,微微抱拳一圈,表示失礼。随后便他绕到后面,踱步出去了。

他平日惯会如此,众人也不觉有异。而那正说话的幕僚也有几分真材实料,言之有物,大伙儿一边颔首回礼,一边专注听讲。

丁文山不疾不徐,踱步往回廊尽头的更衣室行去,一个小太监殷勤掀起门帘,“丁爷且慢。”

这位在王府一贯地位不低,有体面的管事尚且恭敬有礼,更何况是负责恭房的小人物。

不过丁文山为人温和,点了点头,“有劳。”

接着,他便就着对方打起的门帘子,微微弯身低头,进了更衣室。

两人擦肩而过时,那小太监借着身体遮掩,快速从袖袋掏出一物,塞了过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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丁文山立即接过,攒在掌心。进了更衣室后,他打开一看,是个小纸团。

他立即展开,先对了暗号,没有问题,接着快速阅览一遍。

随后,他重新将小纸条揉成一小团,抬手丢进嘴里,硬咽了下去。

等丁文山小解后回了厅堂,刚好那幕僚的话语告了一段落。

“不知丁先生有何见解。”

听了几位幕僚的劝说,大同小异,陈王便不打算继续听下去,见丁文山回来,便接过话头询问。

“殿下,该说的,刘先生几人也说过了,在下便不再赘言。”

丁文山来的路上,早已将小字条上所言思忖几番,该说的话,也打好了腹稿,当即佯作沉吟片刻,便直接开口。

“在下以为,陛下虽正值壮年,但皇子们却渐长,正是积蓄力量的最佳时候,机会稍纵即逝。”

丁文山一贯言之有物,说的正到点子上。如今,皇太子势力坚若磐石,无缘无故的 ,即便是昌平帝也不可轻动。

二皇子魏王,也在临江侯等人的扶持下,站得愈趋稳当。他虽随时继后所出,但到底也是嫡子,中立保皇党虽拒绝支持,但多年下来,也默许了对方夺嫡身份。

后面丽妃所出的四皇子,深秋就满十五了,很快便能封王开府,入朝领差事,积蓄势力。

再过几年,还会有五皇子、六皇子。

陈王嘴角紧抿,他确实不能错过这几年,一旦错过,恐怕落后的便不仅是一步。

丁文山短短一句,正中他的心思,陈王直了直身子,专心倾听。

“只是,殿下虽要自立门户,却不能损伤如今临江侯等人势力太过。”

这正是最大的难处,魏王与皇后一党势力纠结,前者是必要打压并取而代之的对象,后者却不能有大损伤,否则对陈王夺嫡将影响巨大。

投鼠忌器啊。

丁文山眉心紧蹙,“倘若能得一契机,既重重打压了魏王本人,却不损伤其余势力,那边再好不过。”

“这契机,应不涉及朝事,却又对魏王牵扯甚大。”他叹息,“只是这等机会,怕是极难寻找。”

“丁先生所言甚是。”

丁文山无意嗟叹,却让陈王心中一动,他眸光微闪,掩藏在宽袖下的手猛攒。

他顷刻压下浮动的心思,清咳两声,状似忆起要事,站起道:“本王忽然想起一要务,今儿便散了,诸位先生请便。”

今儿议事便要散了,幕僚们纷纷站起,恭送陈王。丁文山随大流,不疾不徐站起,拱手微微俯身。

他眼睑微垂,掩住一丝精光。

再说陈王,出了厅堂后,他脚步加快,匆匆回到外书房,招来心腹,立即问:“宫中情况如何?”

今天的事,后续他插不上手,不过却一直关注。

皇太子的能力,陈王从不小觊,母子三人计划虽天时地利人和,但他对是否成事,一直持观望态度。

比皇后魏王,他要更理智。

“计划表面进展如常,看不出端倪,只是……”

说到此处,心腹微微停顿,语带犹豫。看来接下的消息,他也不能肯定。

“说。”

这种似是疑非的消息,有时最能窥出端倪,陈王想起方才心事,精神立即一振。

“我们的人无意中发现,”那心腹不再迟疑,立即拱手,“说是方才在湖边花林中,窥见了一名非宫人非贵人的女子。”

宫女穿戴有严格规定,而妃嫔宫眷等贵妇,服装首饰也是分品级的,常年混迹宫闱者,一眼便能判断出个大概。

“花林与目标水榭有段距离,只是那女子,形貌却酷似柳姬。她似乎已经吸入药物,神志迷糊徘徊,举止异常。”

心腹话里“我们的人”,是独属于陈王的势力,是这数年间。陆陆续续安插进去的。

这位陈王眼线,负责洒扫行宫通道,酷似柳姬的女子出现地点,临近他负责的区域。只是他对柳姬只闻其名,却从未见过其人,一时不敢肯定,只把消息报上去。

只不过,他也是有几分把握的,因此才敢传递消息。

陈王闻言,心下直觉,此女便是柳姬。

他就知道,他那位皇太子大哥,没那么容易中计。

那心腹显然也这么认为的,“殿下,柳姬大约被太子殿下赶了出来。”

“好!”

陈王不怒反喜,他立即将心腹招到近前,“你先使个人确定,看这女子是否就是柳姬。然后……”

如此这般匆匆交代一番,末了,他嘱咐道:“行事之时,切记避人耳目,并仔细将尾巴扫干净,不留半点痕迹。”

柳姬有可能是被赶出来后,自己徘徊到那处。当然,她也有可能是被太子特地放过来的。

机会千载难逢,即便皇太子是故意的,他也顺势做下去。

只不过,这痕迹必须抹干净了,以免未进军成功,反倒失去了自己原有的阵地,让母子兄弟间生了隙。

那心腹一一记下,事不宜迟,他立即出门去办。

陈王踱步回到大书案之后落座,缓缓拖过一卷公文,微垂下眼睑阅看,表情眸色,并无波澜。

再说那魏王,其实他与昌平帝父子间,不但容貌相似,爱好也有颇多重合。鹿血此物,他虽未奉为至宝,但对其效果,也颇为喜爱。

满饮一碗,他便出了听雨阁,往孙进忠安排的宫室去了。

皇亲贵胄们每人一间,数名年轻宫女入内侍候,魏王是今上亲子,最好颜色者当然紧着他。

鹿血很快起效,魏王连御数女,也觉得不甚尽兴,守门的贴身太监听了主子吆喝,连忙下去张罗。

这座宫殿安置了不少有实力的亲贵,大家贴身侍候的人,加上本来行宫的太监,其实很热闹。

魏王府总管太监听了主子吩咐,急忙亲自下去挑人。没多久,一个身穿行宫服侍的管事宦官领着几个宫女,来到宫室门前,对其余王府守门太监道:“这是罗总管选好的,先让咱家送过来。”

罗总管,正是魏王府总管,刚才下去挑人的那个。这位行宫管事,也颇为面善,是彼此偶有打交道的熟人。

于是,余下的守门太监,便打开殿门,让几个宫女进去。

这几个宫女,明显比第一批匆匆选出的优秀。她们俱已梳洗过并换了单薄衣衫,披上斗篷被宫人扶,虽看不清脸,但那身段,明显要好太多。

“都进去吧,好生侍候殿下。”

行宫管事回头,却微微一怔,方才他从那边领过来的是两个,如今到地方却成了三个,多出一个。

“罗总管多选了一个,让一起过来。”负责搀扶斗篷女子的其中一小宫女见状,便低声解释。

这三个斗篷女,衣裳绣鞋以及身上斗篷,都是统一模样,正是侍候贵人者人手一套刚领的。行宫管事不觉有异,于是点了点头,挥手让赶紧送进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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斗篷女被推了进去,殿门被掩上。

鹿血效用已行至高峰,魏王早已失控,他正觉得面前几个宫女有些烦腻,便听见门响,一阵若隐若现的新脂粉香气传来。

他霍地起身,往那边大步而去,随意按住一个,扯了斗篷及半透明的纱衣,就地大力挞伐起来。

魏王正兴起,也没见新来的宫女有一个跄踉摔倒,却又很快爬起扑向他。

柔若无骨的娇躯贴在他的后背,高耸而富有弹性的某处摩挲着,来人浑身肌肤细嫩,自己扯了衣裳,已赤.条条巴上来。

魏王御女多矣,虽已失控,意识也不大清楚,但他顷刻可判断,这女子是个极品尤.物。

他大喜,连忙转身,一把将对方按在地上,俯身扑了上去。

这女子也是个主动的,早已打开身子,迎接对方的到来。

她与一般青涩宫人截然不同,举止大胆,技巧熟稔,花样繁多,两三下轻扭娇躯,便让身上人红了眼睛,使劲按着她便大力进攻。

偏生则女子是个不服输的,久战不败,放.荡姿态及浪.语一波接一波,冲击魏王视听。

前所未有的契合畅快,尾椎处强烈快感冲上魏王头脑,他再无心搭理其他人,只开足火力,一心一意征服对方。

63、第 六十三 章

鏖战半宿, 结果发现,这对象竟是父亲的宠姬, 究竟是怎样一种体验?

答案肯定是惊悚的。

魏王与那尤.物奋战许久,最后一回, 是把对方按跪趴在榻上来的。他倒是畅快淋漓,不过身下人终究是个女流, 体力不支, 已经昏阙过去了。

只不过,这宫女也是个有意思的, 即便意识已昏迷,但本能却还在,柳腰款款摇摆, 随着波浪起伏, 另有一番滋味。

魏王是什么人?

他是今上亲子,自然不会怜惜个把宫女, 惹得兴起, 自然就着余兴大力挞伐。

好不容易事毕, 此时魏王已完全清醒,他对此女非常满意。

好一个尤.物。

他觉得, 凭着对方的榻上功夫, 自己可以给她一个低点的名分。

反正,这些侍候过他的宫女,都会赐给他带回府的。

美人侧脸趴跪在床榻上,披散的青丝遮住容颜, 吃得饱足的魏王心情极好,抬起手,去拂开她的脸上的发丝。

这张侧脸白皙美艳,是个佳人不假,只是却似曾相识。

魏王定睛一看,却吓得手足发软,床榻边沿跪不住了,滑了下来,“咚”一声狠狠摔在地上,并撞翻了榻前的楠木大屏风。他额头碰得青肿,也浑然不知,只死死盯住那个玉.体横陈,一声爱痕并狼藉的“宫女”。

她,竟是柳姬!

颇得昌平帝青眼的爱姬,已经连续独宠了近一月,昨夜却与他盘肠大战,被彻底战翻。

魏王吓得冷汗直冒,只是不得他有所反应,殿门便被撞开,一群人涌进来,“殿下,殿下可有大碍?”

里头这么大动静,聋子也听见了,更何况是守候在外面的太监宫人。

唯恐主子贵人出意外,这不,当然得撞进来看过清楚。

一进来门,额头青肿一身狼狈的魏王映入眼帘不说,榻上那个柳姬,当然也看得清楚明白。

这群太监宫人,不但有魏王府的人,更有行宫安排过来侍候的,当即有人怪叫一声,撒丫子奔出去,汇报给管事听了。

这些人是截不住的。

事情已经往一发不可收拾的方向去了,魏王府罗总管吓得脸色发青,筛糠般抖着,“殿下,如今如何是好?”

如何是好?

魏王一个激灵,“赶紧的,立即使人给母后报信!”

他也吓得两脚发软,强自镇定下来,“快,赶紧侍候本王更衣。”

他瞥一眼昏阙未醒的柳姬,方才有多痛快,现在就有多惊惶,“也给她擦洗一下,穿上衣衫,快!”

柳姬这副被人彻底征伐过的狼狈样,若是被皇帝见了,恐怕会火上浇油。

一众宫人太监找到了主心骨,立即忙活开了。魏王爬起来后,第一时间打发人去戏莲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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