6、第六章 恶心直男 我有妙招(1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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彭虎的计划终究落了空。
正如宁珂所说,即便挨到了天亮,不归山里依旧是一片沉滞的暗。参天古木的枝桠纠缠如网,将光线挡了个严严实实。
彭虎又领着宁珂行了些路,依然找不到进山留下的痕迹,脚下的路始终是陌生的。
彭虎的脸色越来越凝重,他握紧腰间刀柄,瞪向身后的罪魁祸首,刀柄的冷意降不下他心中的火气。
身后的宁珂此刻倒显得自在,一路摇头晃脑,手里捏着根枯枝,走一步就往旁边的树干上敲一下。
见彭虎瞪向自己,他挑眉道:“看什么?还不好好找路,我还指望你把我带出去呢。”心里只觉得好笑。
即便是白天,彭虎依然举着火把,那张脸在火光的映照下,微微的抖动,怒意像是快要冲破那层脸皮涌出来,彭虎平时保持公事公办的态度,总面无表情。这还是宁珂第一次见他显露这么丰富的情绪,倒多了几分活人气息。
两人在林子里苦熬了一整天,却始终绕不出这片密林。
更怪的是,明明像是在打转,脚下的路却全是新的,连半块眼熟的石头都没见过。
彭虎也曾攀上一棵直插云霄的古木,站在树杈上往远处望,入眼全是连绵的墨绿色山影。
他们似乎是被一只无形的手扣在一只巨大的深碗里。
到底是怎么回事?
天又渐渐暗了下来,暮色像墨汁似的往林子里渗。
宁珂走了一天,双腿软得跟面条一样,眼神涣散。
“你也太没用了。我不走了。”宁珂往地上一坐。他这一路上都在贬低彭虎,各种找茬,不仅腿疼,嘴也说干了。
彭虎转身回来,没废话,伸手就拎着他的臂膀把人拽了起来。
“……”经过这一天,宁珂都已经被拎习惯了。
“天快黑了,即便走不出去,我们也要找个能避一避的山洞。这里有巨型野兽的脚印,白日行走,我已经尽量避开异动,夜里就不一样了。昨夜是运气好,今晚再暴露在外,恐怕你我都无法活命。”
“还不是因为你,往山里越走越深。”
彭虎哼了一声,手上的力道又重了些:“你应该问问自己,为什么要走进来。”
夜色来得快,转眼间就把林子裹得严严实实,林中连风都穿不进来,静谧的让人毛骨悚然。
确实和昨夜不同,白天见识过林中密不透风的压迫和奇形怪状的虫豸在枝叶间飞速掠过的情形,再次入夜,心中对这片怪异的林子更生恐惧。
彭虎走在宁珂前面,身体像根绷紧的弦,脚步放得很轻,生怕惊动什么东西。
约莫又走了半个多时辰,彭虎突然停下脚步,指着前方道:“那儿有个山洞。”
他拉着宁珂快步走过去。
这山洞不大,但能容得下两人,里面黑黢黢的,透着股阴冷的霉味。
彭虎举着火把往里探,宁珂跟在后面。洞内阴冷潮湿,地上积着枯枝败叶,更是有蛇虫鼠蚁在爬行。
宁珂被一条手腕粗的蛇吓得退出了洞穴,“我不待这儿!宁可被野兽吃了,也不跟蛇待一起!”
彭虎没有理会他,片刻后,他拎着已被一分为二的蛇出了山洞。
他把蛇扔在一边,又脱下自己的粗布外袍,转身再进山洞。
宁珂站着洞口往里看,就见他弯腰把洞里的枯枝败叶拢在一起,又用火把驱散了虫蚁,然后找了干燥的枯枝,铺在地上。
“……”
宁珂站在原地,一时竟说不出话来。他这一整天都在挑事,一是为了解闷,更重要的自然是让彭虎厌烦。要么他最终忍无可忍,一刀把他了结了,要么把他扔下不管,让他在林中自生自灭。
可这会儿看彭虎忙前忙后,转眼间就收拾好了洞穴,连句抱怨也没有,他倒有些心虚,不知道该怎么继续挑事了。
怎么说呢?这个人……为了完成任务,忍耐力真是世间罕见。
篝火在洞口燃起,烟雾渺渺,跳动的火苗将两个人的影子映在墙壁上。
宁珂抱着膝盖坐在火边,缩成一团,脑子被火光烤得发懵,连之前的戾气都淡了些。
彭虎靠在另一边的石壁上,闭着眼休息,手指还搭在刀柄上,没敢完全放松。
安静了没一会儿,宁珂动了动,觉得浑身酸痛,尤其是后背。他麻木地伸手去摸,指尖沾到黏腻的温热,凑到火边一看,竟是血。
彭虎眉头瞬间皱紧:“你怎么会流血?”他不能让宁珂死在这里,不然没法向封廖交代。
宁珂盯着指尖的血,愣了愣,才想起是昨天钻狗洞划伤了后背。当时太激动,也太急切了,没太在意。经过一天一夜的奔波走动,那口子不仅没有愈合,还反复撕裂,越撕越大。
宁珂没有回答彭虎,依然表情麻木,开始解自己的中衣。
衣料早就被汗水和血浸透,有些地方已经黏在了皮肉上。宁珂往下扯的时候,伤口被扯得生疼,他倒抽一口凉气,转头去看后背,看不清楚,隐隐看到一片血迹。
彭虎站起身,绕到他身后。看清宁珂背上的伤时,微微愣住。
宁珂背上不止一道伤,大多都是细小的刮伤,已经结痂,只有一道口子很长,边缘的皮肉翻卷着,还在往外渗血,可能是被他粗暴地夹着走时反复撕裂造成的。
这伤对自己来说自然不算什么。可世子向来金贵骄纵,居然没喊过一声疼。
彭虎心里莫名泛起一丝异样,他从怀中掏出一只小瓷瓶,一把按住宁珂的肩膀,令他保持前倾的姿势,道:“别动,我给你上药,把血止住。”
宁珂被他按住,胸口抵着膝盖,倒也没挣扎。只是药粉刚撒在伤口上,一阵尖锐的刺痛就窜了上来,他忍不住倒抽一口凉气,身体不受控制地微微颤抖起来。
彭虎动作一滞,搭在宁珂肩头的手渐渐僵住。掌心贴着的皮肤凉得沁人,却软滑得不像个男人该有的触感。有一缕头发留在世子背后。彭虎垂眼,视线沿着那缕发丝上移,从布满伤痕的后背到微弯的脖颈,再到因冷汗泛着细碎光泽的侧脸。有一瞬间,彭虎觉得被自己用力摁住的不是个男人,而是个易碎的女子。明明白天拎着他走的时候,也知道他身形纤长偏瘦,却没觉得他像女人,没任何异样的感觉。
这样一个阴鸷傲慢的人,此刻身体却在他手里孤高又无助地颤抖着。
这念头刚冒出来,彭虎的掌心就骤然发烫。
宁珂似乎察觉到他动作的慌乱,微微转头看过来。
火光下,能看见彭虎的脸色泛着点红,眼神躲闪着,既不与自己对视,也不去看自己受伤的后背,草草给伤口撒上药,就猛地收回手,起身离开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