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7、第十七章 重组一村(2 / 2)
正是这些人害死了他们的家人,让他们流离失所。
袁谋耐心等那人因体力不支喊不出声,才平静地对二人道:“继续说吧。”
“饶命啊,饶命啊……”两人显然已再无供词可供,开始胡言乱语,胡编乱造了。
袁谋好整以暇地站着,似乎在认真斟酌这次该砍谁的手指。
宁珂开口道:“算了吧,今天先放过他们,这里还有孩子。”
那两人齐齐看向他,眼中满是生还的狂喜,看宁珂如同看到了救星。
“不过,还有最后一个问题,谁回答得好,就给谁包扎伤口,避免失血过多而死。”宁珂转向袁谋,“你让属下把他们分开审。”
宁珂要问的,是金家利用流民开荒的具体操作流程。
两人被分开后,自然知无不言,能说的、不能说的、确定的、不确定的,一股脑全交代了。
整合两份供述,事情的来龙去脉已然清晰:金家利用流民开荒,耕种三四年等地变成熟地、半熟地后,再遣匪寇出面抢占,随后匪寇再将这些“无主之地”卖给金家。
这已是一套成熟的流程,不止这一个村子,附近好些流民村都是这么被吞并的。
而要完成这一系列操作,离不开县中诸吏的默许,可见金家确实和县衙有着千丝万缕的联系。
只是这两人都是小喽啰,压根不知道具体是谁。
一切结束时,已是深夜。
几堆火堆的光投射着晒场上杂乱的人影。或许是见了血,或许是心头积怨稍解,众人竟都无甚睡意。
就连那些精神萎靡的老弱病残,脸上也透着几分久违的振奋。他们得救了,还有人要替他们报仇,这是前些天他们连想都不敢想的事。
袁谋拍了拍衣袍上沾着的几滴血迹,走到宁珂面前:“你们回来前,我在村里转了一圈,房子虽有破损,大多还能住人。”
宁珂点头:“那大家就各自回自家暂歇一晚,明日我们看看情况,再统一修缮屋子。”他转向李平,“村里有没有空着的房子,给我们暂住?”
李平抱着孩子,脸色怅然:“有,自然是有的。村里很多阖家死于匪患,已绝户。”
村民们已依言散去。
李平带着一行人来到村里最大的一处宅院前。
说是最大,实则也只是寻常土屋,不过比其他人家多了几间房舍。
私卫们押着两个俘虏,占了两间。
剩下的两间是原主人的卧房,里面皆有木榻,榻上被褥以粗布缝制,虽不算华贵,却洗得干净,叠得方方正正,看得出原主人往日的细致妥帖。只是不知他们是殒命山中,还是辗转他乡谋生去了。
袁谋忽拽住宁珂衣袖,指向一间卧房,眸子明亮:“我要与崇安兄同榻而卧,抵足而眠!”
宁珂手中的火把差点脱手落地,他猛地抓住身旁的彭虎:“不了不了!我与景舒兄相处日久,早已习惯同屋而眠,还是我与他一处吧!”说着不给彭虎和袁谋反驳的机会,一手举着火把,一手拽着彭虎,匆匆钻进了另一间屋。
可把宁珂吓了一大跳!
他可不是直男,怎么去和这个袁谋抵足而眠?
当然,不是说换成彭虎,他就愿意!
而是他清楚,彭虎就算和他住一间屋,也定会离他远远的,绝不会有半点逾矩。
果然,进屋后,彭虎径直从床上扯下一面旧帷幔,铺在地上,随即沉默地躺了上去,合衣而卧,动作利落,从头到尾没说一句话。
很快,屋里便没了别的动静。
彭虎这个人……虽是个糙汉,睡觉却异常安静,没有半点鼾声,甚至能一整夜一动不动,透着股“乖巧”的反差感,这一点宁珂早就发现了。
屋外特意点上了火堆,噼啪声在渐渐减弱,但依然有闪动的光线透过残破的窗户照射进来。
宁珂辗转反侧,怎么也睡不着。可能是还不够累,也可能是……始终无法真正适应这个世界。不管是之前在山洞,还是出了不归山后,只要一安静下来,他就格外想家,想念家里的猫、家里的狗。
也不知道它们怎么样了。
正要再翻个身,眼角余光却瞥见床边不知何时站了一个人。
宁珂吓了一跳,本能地攥紧被褥,定睛一看:“子靖兄?”
袁谋身形微倾:“我还是想与崇安兄同榻而卧,抵足而眠。”
不合适!
宁珂暗自咋舌,借着窗外那点火光,他看着这张俊朗的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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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很帅,那更不合适了!
袁谋已挤着榻沿坐了下来,衣袍蹭到宁珂胳膊,令他忍不住打了个激灵。
“我真不习惯与人同榻。”宁珂往后挪了挪,语气为难。
袁谋道:“我睡姿极好,绝不扰你。”
“不是……”
“嘘。”袁谋将一根手指竖在宁珂唇上,轻声道:“莫要吵醒了景舒兄。”
宁珂把那手推开,无奈扶额,朝彭虎方向努了努嘴:“他早醒了。”自己警觉性差,人走到床边都没察觉。但以彭虎的警觉性,袁谋还没进屋,他肯定就已经醒了。
像是印证他的说法,彭虎动了一下。
“哦,景舒兄,打扰了。”知道彭虎醒着,袁谋索性抬高了些声音,“我来与崇安兄同榻而卧,抵足而眠。”
干!能不能别再提这八个字了?宁珂忍无可忍,一个翻身滚到内侧,后背贴着冰冷的土墙,把大半张榻让了出去,尽可能与袁谋拉开距离。
袁谋默认他这是给自己让位置,眼睛一亮,麻利地躺了下来。
可他躺下后并未安睡,忍了片刻便按捺不住,开口问道:“崇安兄白天所说的屯田之制,可否细说一二?”
宁珂早就知道他醉翁之意不在床。马车上一路闲谈,袁谋对他提及的诸多想法都充满好奇。
宁珂对这个世界不是很了解,难免会提到一些这里没有的新奇思想,就比方说这屯田制。按照宁珂对自己世界的认知,既有假民公田之策,理应也有屯田制,毕竟二者本是同一时期的产物。
但偏偏这个世界没有,或者说,暂时还没有。
既是自己提起,宁珂只得耐着性子解释:“所谓屯田制,乃以军队为基础,遣兵士督管流民、罪徒开垦荒田,耕战结合。兵士战时出征,闲时耕种,所获粮草,一部分供流民生计,其余多充军廪。可以说,此制是战乱产物,也是假民公田的升级。有军队参与把控,比之假民公田,更具组织性,也更有安全保障,可避免这种匪患侵扰的问题。”
他说完顿了顿,忍不住问道:“你当真未曾听闻?”
“闻所未闻。”袁谋突地转身,把床板蹬得一震,他问彭虎:“景舒兄,你可听闻过此策?”
彭虎道:“从未有过。”
袁谋又转向宁珂,眼神明亮:“景舒兄也说没有,看来世间确实没有此策。崇安兄,这是你自己想出来的吧?”
宁珂一时不知该怎么回答。
却听彭虎道:“然今时今日,有了。”
“确实!”袁谋道:“不出三年,此策必传遍各州!乱世之中,粮草为根本,军队缺粮,流民无依,这法子将二者相系,简直是解困良方!”
“……”好家伙,他俩已经打算去实施了。
宁珂心想:虽然这屯田制出现是必然,可这样看来,竟然是自己让这策略提前问世了?
他想起原来时空里,几百年后那位把屯田制玩到极致的枭雄,忽然觉得有点头皮发麻。
这夜的闲聊,彻底成了袁谋的“挖宝大会”。
他总是从宁珂的话缝里抓住只言片语,然后穷追不舍地问东问西,从他这里挖走了很多后世才出现的理念想法。袁谋甚至对土田归公、三权分置这些不符合这一时代的“空想”也充满了好奇。
这些闻所未闻的理念,简直给袁谋打开了新世界的大门。他听得如痴如醉,一片黑暗里宁珂都能感觉到他灼灼的目光。
聊着聊着,宁珂对他竟也生出几分相见恨晚之意。
毕竟,来到这个世界这么久,他一直跟彭虎凑在一起。那家伙是个闷葫芦,半天憋不出一个屁……
他想了解一下这个世界,也想找个人倾诉倾诉,彭虎却既不愿听,也不愿说。他都快憋死了。
从袁谋的话里,宁珂才稍微摸清了这个世界的脉络。
原来,这世界和他所在世界的历史是有很大差距的。
这儿没有“文景之治”的休养生息,也没有“推恩令”的削藩智慧。
现任君主昏庸无道,上任君主也并非明君。
先帝起初对诸侯国一味纵容,致地方势力坐大。后想要弥补,加强中央集权,便在全国设十三州,但他没有使用监察制度,反而设立了有实权的州牧。
此举无异于雪上加霜,不少州牧与地方势力勾结,非但未能遏制郡国分裂,反倒养出了更多割据势力。
是以,大庸先祖虽以王者之姿开国,这江山却在短短百年间被搅成今天这样,眼看着就要四分五裂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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