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326章 返程（1 / 2）
她老实不客气道：“我傍晚在一家面摊子吃面，那里有个脏兮兮的黄眼睛白猫，又瘦又小，左后腿还有点瘸了。我跟它有缘，要把它带回苍晏，你、你替我寻来。”
“猫？”聂小楼皱眉，“你要猫儿，我叫人替你弄一只...
聂小楼划开手臂的动作并不迟疑，鲜血顺着伤口流出，他却神色不变，只是眼神更冷了几分。梅五娘盯着他的动作，眉头微微皱起。
“你疯了？”她冷声道。
“不，我只是在确认一件事。”聂小楼的声音低沉，“你刚才说，‘牵肠’的配方是历代主使口耳相传，从不落于笔纸。那这副药，就绝不是普通的灵药。”
梅五娘沉默片刻，缓缓点头：“不错，它不是用来疗伤、也不是用来提升修为的。它是一种控制人心的药。”
“你已经猜到了。”聂小楼冷笑，“我刚才在想，你为何要让我服下那枚蜡丸？四幽小帝的亲笔密信，若真有如此效力，为何不直接用？你却偏偏要我服下它，再让我开口。这说明??你不确定它是否真的有效。”
梅五娘眼中闪过一丝异色，但很快恢复平静：“你很聪明。”
“不是聪明，是活得太久。”聂小楼缓缓道，“我怀疑，那枚蜡丸里，除了四幽小帝的口讯，还藏着另一种东西。它不是用来保护我，而是用来控制我。”
梅五娘没有否认。
聂小楼继续道：“你刚才说，我服下它后，青宫国师会投鼠忌器。可如果那药丸的真正作用，是让我在关键时刻背叛四幽，那它就不是护身符，而是毒药。”
梅五娘终于笑了：“你说对了一半。”
“哪一半？”聂小楼问。
“它不是毒药，但它确实能控制你。”梅五娘道，“它叫‘牵肠’，你刚才听到这个名字时，脸色变了。”
聂小楼没有否认。
“你已经服下了。”梅五娘缓缓道，“它不会立刻发作，但它会在你体内潜伏，直到某一天，你听到特定的咒语，它就会激活，让你……听命于我。”
聂小楼闭上眼，沉默良久，才缓缓睁开：“所以，你刚才问我，是否听全了‘牵肠’的十一味原料，是因为你怀疑……我是否已经知道它的真正用途。”
“是。”梅五娘点头，“你刚才的反应，太冷静了。”
“因为我知道，‘牵肠’不是新药。”聂小楼道，“它早在百年前，就出现在一部禁书之中。那时它被称为‘魂引’，是魔门用来控制死士的药。它不是让人丧失意识，而是让人在关键时刻，自动做出对你最有利的选择。”
梅五娘眼中闪过一丝惊讶：“你果然知道。”
“所以，我刚才划开手臂，是为了确认一件事。”聂小楼道，“它是否已经生效。”
“结果呢？”梅五娘问。
“没生效。”聂小楼道，“它还在潜伏。”
“那是因为时机未到。”梅五娘淡淡道，“等到你真正需要做出选择的时候，它就会发挥作用。”
聂小楼冷笑：“你以为，我会任由你控制？”
“你不会。”梅五娘道，“但你会以为是你自己的选择。”
聂小楼脸色终于变了。
梅五娘缓缓站起身，走到他面前：“聂小楼，你很聪明，也很谨慎。但你有一个致命的弱点??你太相信自己的判断。”
“什么意思？”
“你以为，你刚才划开手臂，是在测试‘牵肠’的药效。”梅五娘道，“但你有没有想过，我为什么要让你划开？”
聂小楼瞳孔一缩。
“因为，‘牵肠’的激活条件之一，就是‘自我伤害’。”梅五娘道，“它不会立刻生效，但每一次自我伤害，都会让它更进一步。”
聂小楼猛地站起，却被她按住肩膀，轻轻一压，又坐回原位。
“别挣扎了。”梅五娘轻声道，“你已经中了。”
聂小楼咬牙，却一句话也说不出来。
梅五娘看着他，眼中闪过一丝怜悯：“你是个聪明人，但你太自信了。你以为自己能掌控一切，其实你早就被人布局。”
她转身，看向童依依：“你呢？你还有什么要说的？”
童依依一直沉默，此刻终于开口：“你为什么要这么做？”
“因为我要活下去。”梅五娘道，“这世上，没有永远的敌人，也没有永远的朋友。只有永远的利益。”
“所以你选择了四幽？”
“不是选择，是被选择。”梅五娘道，“四幽小帝早就盯上了我，他知道我掌握的情报，也知道我的弱点。他给了我两个选择??要么死，要么听话。”
童依依沉默了。
“那你现在告诉我这些，是想让我也听话？”她问。
“不。”梅五娘道，“我想让你明白，有些事，不是你想不想做，而是你必须做。”
童依依摇头：“我不信。”
“不信没关系。”梅五娘道，“你很快就会明白。”
她转身，朝门外走去，脚步轻盈，仿佛刚才的对话只是闲谈。
童依依看着聂小楼，低声问：“你真的……中了‘牵肠’？”
聂小楼沉默片刻，才缓缓点头：“是。”
“那怎么办？”
“我不知道。”聂小楼道，“但我会想办法。”
童依依看着他，忽然笑了：“你还是那么倔。”
“这不是倔。”聂小楼道，“这是活命的本能。”
童依依点点头：“那我陪你。”
“你不怕？”聂小楼问。
“怕。”童依依道，“但我更怕你一个人去死。”
聂小楼看了她一眼，嘴角微微上扬：“你还是那么傻。”
“那是因为你值得。”童依依道。
聂小楼沉默了。
外面的风，吹得更急了。
……
夜色降临，蒲芦岛上的实验场依旧灯火通明，仿佛一切如常。
但没人知道，这里早已是一座空城。
聂小楼站在窗前，看着远处的灯火，心中却一片清明。
他知道，自己已经没有退路。
“牵肠”在体内潜伏，随时可能发作。
而梅五娘，已经掌握了他最大的弱点。
但他还有一个选择。
他缓缓闭上眼，开始运转体内残存的真气。
他知道，自己必须在“牵肠”真正生效之前，找到破解之法。
否则，他将彻底沦为梅五娘的棋子。
而这盘棋，才刚刚开始。
……
“你真的要这么做？”童依依站在他身后，轻声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