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436章 这就是命！（1 / 2）
上官飚看看口袋，再看看波浪鼓，目光游移不定。
直到今晚，他都恨自己人穷志短、人微言轻，只能被困在下九流之地，无路可逃。
但逃离现有生活的曙光，以及平步青云的又一次机会放在眼前，他犹豫了。...
地面忽然裂开一道细缝，如同蛛网般迅速蔓延。母之力低喝一声：“快退！”纸鹤猛然拔高，险险避开那道自地底喷涌而出的黄沙洪流。砂砾如刀，刮过飞舟底部，发出刺耳的摩擦声。
“这秘境……在自我修复？”明珂仙人脸色微变，掌心法诀翻转，飞舟再度提速。可就在此时，前方天际骤然浮现一层灰蒙雾障，形如巨口，竟将去路尽数封死。
贺灵川盯着波浪鼓上残存的裂痕，指尖轻抚鼓面，低声喃喃：“不对劲。刚才那一击，我用的是地母之力的共鸣频率，按理说能短暂扰乱砂岩巨蟒的意志。但它反应太过迟缓，像是……被什么东西拖住了。”
“拖住？”母之力冷笑，“你当那蛇是木头桩子？分明是你那破鼓快要散架，威力不足罢了。”
贺灵川不恼，只缓缓摇头：“若真是威力不足，它早该追上来咬碎我们。可它没有。它在犹豫，在挣扎??就像一个人听见两个声音同时下令，不知该听谁的。”
明珂仙人瞳孔一缩：“你是说……秘境内部出现了冲突？”
“不止是冲突。”贺灵川抬眼望向远方逐渐沉入大地的巨蟒，“是‘过去’与‘现在’在打架。下官飚留在这里的意志，正在和他如今本体的指令互相撕扯。而这秘境，成了战场。”
话音未落，整片天地忽然剧烈震颤。脚下的山峦如波浪般起伏，树木崩塌，岩石滚落，连空气都仿佛凝固成胶质。纸鹤在空中打了个旋，几乎失控坠落。
“不好！”母之力一把抓住贺灵川肩膀，“这是时空折叠！秘境要闭合了！”
“不可能这么快！”明珂仙人怒吼，“我们才刚脱困，还没触及核心目标！除非……有人主动触发了终结机制！”
贺灵川却忽然笑了，笑得极冷：“不是有人触发，而是‘他自己’不想让我们继续往前走了。”
“谁？”
“下官飚。”他目光如刀，直指前方雾障深处，“他的本体就在那里。他怕我们找到他。”
雾障之中，一道身影缓缓浮现。白衣胜雪，面容清俊，眉心一点朱砂红得刺目。他负手而立，脚下踏着一片悬浮的石台，仿佛早已等候多时。
“贺灵川，别来无恙。”那人开口，声音温润如玉，却带着不容置疑的威压。
贺灵川浑身一僵，连呼吸都停滞了一瞬。
??那是他自己。
一样的脸，一样的眼神，甚至连左耳垂上的小痣都分毫不差。但此人气质截然不同，举手投足间尽是上位者的从容，仿佛掌控一切命运的主宰。
“你是……分身？”贺灵川沉声问。
“分身？”那人轻笑，“我是真正的我。而你，不过是我在七日前留下的一缕执念，一段记忆投影罢了。”
“放屁！”母之力怒斥，“贺灵川明明一直跟我们同行，怎么可能只是投影！”
那人淡淡扫她一眼：“你以为你们真逃出了砂岩牢笼？你们从未离开过那个空间。从你们冲出灰黄结界的那一刻起，就已经落入了我的‘回响之阵’。眼前所见，皆为虚妄。”
贺灵川心头猛地一沉。
他低头看向手中的波浪鼓??鼓面裂纹更深了，几乎要碎裂。而更让他心惊的是，他竟感觉不到自己的心跳。
没有脉搏，没有体温，唯有魂魄运转带来的微弱灵光。
“原来如此。”他缓缓抬头，“我不是活人……我是七日前，被封入此阵时，由执念凝聚而成的‘影子’。”
“聪明。”那人点头，“正因为你是我的一部分，才能唤醒地母之力，干扰巨蟒。但也正因你是我的一部分，你终将回归于我，化为养料。”
明珂仙人怒极反笑：“所以你现在是要吞噬自己？疯了吗！”
“这不是吞噬，是回收。”那人语气平静，“为了守住秘境核心，我必须抹除所有不稳定因素。包括你这个残留的意识碎片。”
“可你也说过，你是七日前的‘真正本体’。”贺灵川忽然道，“那你告诉我，第七次说出‘长风谷’三个字的人，是我，还是你？”
那人微微一顿。
这一瞬的停顿，便是答案。
贺灵川嘴角扬起：“你看，连你自己都分不清了。你自称本体，可你的记忆是从哪一刻开始的？是你进入秘境之初，还是你意识到自己可能是投影之时？你根本不敢确定！”
“住口！”那人厉喝，袖袍一挥，无数砂刃凭空凝聚，朝三人席卷而来。
明珂仙人疾声道：“撑住飞舟！”手中印诀急掐，一面琉璃光盾浮现，硬生生挡住砂刃风暴。母之力则双手结印，引动体内残存的地母精气，化作藤蔓缠绕四周，试图稳固空间结构。
贺灵川却闭上了眼。
他在回忆。
回忆七日前，他如何踏入上官飚秘境；回忆他如何发现风露金莲的秘密；回忆他第一次听见“长风谷”三字时，心头那莫名的悸动。
??那不是来自外界的声音，而是来自他自身的呼唤。
“我不是投影。”他睁开眼，眸中燃起幽蓝火焰，“我是被剥离的‘真实’。是你为了掩盖真相，强行斩断的那一部分自我！”
那人脸色终于变了。
“你说什么？”
“你不是本体。”贺灵川一步步向前，哪怕身体已经开始透明溃散，“你是后来生成的替代品，是为了守护秘境而诞生的‘守门人’。真正的我，早在七日前就被困在了长风谷深处。而你，不过是一具披着我记忆外壳的傀儡！”
“荒谬！”那人咆哮，周身黄沙狂舞，形成巨大漩涡，“我乃下官飚亲封的秘境之主，执掌地母权柄，统御万土！你算什么东西，敢质疑我的存在！”
“那你告诉我。”贺灵川冷冷逼视，“为什么你不敢踏出这片雾障一步？为什么你始终停留在这个区域，不敢深入长风谷？因为你心里清楚??再往前，你就不存在了。”
空气死寂。
那人站在原地，手指微微颤抖。
良久，他忽然笑了，笑声凄厉：“好啊……好一个贺灵川。就算只剩一缕残魂，也要撕开我的假面。可即便你说对了又如何？你已濒临消散，他们也逃不出去。只要我毁掉这具躯壳，你的意识就会彻底湮灭！”
“未必。”贺灵川举起波浪鼓，轻轻敲了一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