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 春雪2（2 / 2）

陪同五条苍一起来的仆从就守在府邸门口，苦巴巴着一张脸，遥遥地瞧见五条苍的身影后火急火燎地朝这奔来，“五条少爷您刚才跑哪去了啊，小的一个没注意就把您弄丢了，还好您没事，否则家主大人得重罚小的了。”

五条苍随意打发了两句。典子反倒像是又抓住了什么把柄，紧缩的眉头一舒展，甚至还有些上扬的趋势。

不似椎名家为正统出身，仅凭搬弄些阴阳师的伎俩就敢妄图与椎名家攀交，典子想着，又是丢给五条苍的仆从一个眼色。

椎名绫原本白皙的面颊被暖阳照得泛起绯红，犹如渐次晕染开的柔嫩花瓣。

两位家主早已落座于议室内，门口端坐着侍女，等五条苍与椎名绫来到后才动作婷婷地拉开障子门。

见两个孩子姗姗来迟，缠绵病榻许久的椎名家主眼中奕奕有光，在五条苍看来这不过是灯烛燃尽最后一滴灯油时稍纵即逝的耀光罢了。

“父亲您的病看起来似乎好了许多，应该是今日的祈福起了作用吧。”她跪坐在椎名家主身侧，止不住地打量自己的父亲许多眼。

五条家主笑声豪迈，语气是半开玩笑的，“绫这般舍不得父亲，以后出嫁了可怎么办啊？”

一时被这从未设想过的问题难住，她沉默片刻，五条苍轻咳一声，“别问这种问题为难绫了。”

许是几杯暖过的清酒下肚，五条家主笑出声，语调揶揄，朝自己的儿子挤眉弄眼，“现在就已经开始护着她啦？”

什么意思……？

椎名绫抬起头，从父亲的眼中看到了某种沉淀下来的疲惫，她像是察觉到什么：她的父亲已经替她做了某个决定。

“那就长话短说吧。”摆在椎名家主手边的酒盏分毫未动，清澈的酒液倒映出他即将熄灭的生命之火，他的下颔收紧，抬手轻柔地抚摸女儿的头顶，“椎名家愿与五条家结成连理。”

“绫，苍以后就会是你的丈夫。”

父亲的声音从头顶传来，她瞬时看向正对面的五条苍，后者在灯光中回以她浅笑。

“这是五条家的一点心意，希望公主殿下能够收下。”

五条家主那点醉意似乎是被不存在的风一吹，骤然烟消云散，只剩下满目清明，他俯身将长条的木匣子推至椎名绫身前，匣子上还刻有五条家的家纹，他接着又说：“这是自平安时代传下的宝刀，由五条国永所做。愿公主殿下能一生顺遂，不受纷扰。”

咔哒一声，木匣子被打开，女孩柔软细小的手指摸索过刀鞘，喃喃出声，“这上面的鹤纹……”

“这把刀曾经供奉于神社内，一番辗转流离后才回到五条家手中。”他说的平铺直叙，“名字是……”

恰好彼时她的指腹摩挲到铭文，念出的声音与男人的声音重叠。

“鹤丸国永。”

同一时刻，在她手下的太刀有所感应地微微颤抖，但因为颤抖幅度太小，没有人察觉到，只有椎名绫感觉到了。

那刀，就像是拥有生命一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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