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8节（2 / 2）

——心灵锁链。

再度切换力量，从念动力飞行置换成精神力扫描。因为事先定位到了寄生体们的具体方位的缘故，锚定一个个体并不困难。而苏青月的精神力随即进一步深入，轻而易举地就骇入了一只寻常寄生体的软弱大脑。

没有仔细观察这家伙的记忆和心相，因为苏青月并不打算让自己共享这些寄生体可能会拥有的，针对某些不利于身心健康的‘食物’的摄取经验。她只是粗暴地接管了这些变异生物的灵魂，然后干涉了对方的肉体。

数公里外，一个寄生体突然像是抽了风一般地一个激灵。手脚抽搐着摆出了一个乱七八糟的拳架，朝着身侧的另一只寄生体脑门，便是骤然发力。

‘嘭！’一拳。被孢子寄生以至于遍布裂隙的颅骨裂成碎片。填充了大量真菌结构的脑组织，便在这一拳下被打成四射飞溅的白绿浊液。被击中的寄生体当即摇晃了两下倒地，而主动出击的那一只又抓住自己的下颌发力，就这么撕开了自己的头骨了结了自己。

一念，双杀。

苏青月满足地切换力量模式。而有着基因锁开启加持，这一番复杂操作所带来的下坠高度居然只有区区十米。

这仍是一个巨大的破绽。

但这也意味着自己还有着进步的余地。

苏青月心想道，她注意到自己距离那处寄生体聚集区已经只有十公里不到的直线距离。

那么，降下去。

从七千米降到三千米，从三千米降到一千米。

她很快就能够以肉眼的方式直接——灵族的目力自然是要比凡人强出很多的——观测到一座废弃野营地周边徘徊着的几十个寄生体。而这一次，她没有运用精神力手段，而是换上了灵族的天赋，那直接感知到亚空间，并予以撬动的能力。

然后，一个裂口。

现实和亚空间之间的间隙被撕裂开来，但却并没有亚空间生物或者恶魔之类的东西从裂口彼端涌现。因为主神的威权屏蔽了它们，也因为这个世界的亚空间内并没有什么繁荣的生态群落。这被她挑破的亚空间裂隙，带来的只有亚空间的能量和毁灭。

温度急剧下降，地面的水分很快凝结出一片寒霜，空间的自我修正力和亚空间的能量流出在这片被波及的地面上肆意争锋，制造出大片无序的尖锐噪音和低沉蜂鸣。那些有着微弱智能的寄生体因此而陷入狂乱，因为它们那脆弱贫瘠的寄生大脑根本就经受不起这种规模的干涉和冲击！

它们狂乱，它们发出可怕的嘶吼声挥舞臂膀。它们疯狂地攻击身边的同类，石头，树木，或者说一切能够撕咬捶打的位置。而在没有东西可以撕咬的时候，便理所应当地将攻击的目标指向自己。

群体狂乱，或者说因亚空间侵蚀而造成的群体理智检定。毫无疑问，这群有着微弱智力的寄生者中没有一个能够通过这番考验。而它们因此而纷纷死去。

寄生体是如此。

毋庸置疑，换成普通的人类，或者装备一般现代防具的人类士兵，结果也好不到哪去——物理层面的多重振动所带来的内部破坏并非单纯钢铁意志就可以应对。而这样的手段便能够轻易地将杂鱼清扫。

没有奖励点通报，理所当然。

主神从来不会为对轮回者没有一丝威胁的个体提供悬赏奖励点。无论是在人人捉襟见肘的第一世代，还是如今这略显宽松的第三世代，都是一样。

而苏青月的意志随即回流，重新归返于她的躯壳之中。

她能够清晰地感知到自己的虚弱，无论是灵能层面，精神力层面，抑或者基因锁的基因储能方面，都是一样的虚弱——虽然是完全的胜利，但仅仅只是这么一个小股的，其实只需要一发榴弹便可轻松解决的寄生体群，便让她将体内储备的能量几乎完全耗竭。

——B级血统的储能还是太低了……或许我也应当进行一些仪式，提升一些自己所持有的灵能总量。

——但也有可能是我对这新增一千多精神力的掌控还不算完全……我无意义地损耗了太多的份量。而其中有很大一部分消耗都可以避免。

念头转动着，她不再调动念动力，也不再运作灵能。她距离地面的高度正由一千米往下不断削减。而她知晓这种程度的坠落并不能够穿透自己身上这升级完毕的执念凭依装甲，从而给自己造成影响战斗力的坠伤。

不构成威胁。

但也并不意味着就要这样去承受坠落。

感受着自己体力和心力的流失和恢复。苏青月暂时地中断了一下自己的思绪，然后，轻轻开口。

“胧。”她说道。

“我在这里，青月。”温柔的声音从后方传来，伴随着矢量喷口的轻鸣，苏青月清晰地感知到了从背后伸出的纤细双手，以及一个温暖的怀抱。

胧总是这样，能够在自己需要她的时候出现在合适的地方。能够在自己不方便的时候处理自己需要解决的问题。

过去是这样，现在是这样。而未来，苏青月觉得也不会产生很大差异。

“嗯，”于是她轻轻点了点头，从次元戒中，取出一瓶专门用于这次集训的恢复药剂灌入喉里。没过几秒，她便清晰地感知到自己那濒临枯竭的精神力和灵能开始高速恢复，而一股无与伦比的困意，也充斥着自己的身心之中。

“带我着陆吧，胧。”她轻声说道，闭上眼睛，任由困惫的黑暗将自己拖入意识的深层区域。她知道这是正常的药物现象，也知道这不会花费她多少光阴。“我需要睡上……大约十五分钟。”

她的声音变得细弱，随即消失。身体和心灵在这一刻都步入不设防的高速恢复状态，而这也正是这高速恢复药所需要支付的必要代价，以及她自我训练的方式之一。因为在她闭上眼眸的时候，一枚米粒大小，只能作为研究边角料的菌主结晶就此在她的掌心汽化。而在陷入黑暗的最后，她感知到的是胧那更加亲密的拥抱，而在自己耳侧响起的低语。

“我会保护好你的，青月。我一定做到。”

…………………………

苏青月睁开眼眸，如她所预料的一般，在用菌主结晶做引子消耗掉之后，自己的休眠抵达了自己更深层的记忆。她怀疑这应当是第三阶基因锁的部分功用，当然也有可能是灵族或者精神力者的特异。

她抵达了上次未曾做完的梦的延续——初出茅庐的审判官备选者面临着考验。考验则是遍布一整个星球，除却文明层级尚处于中世纪以外，在各个方面对凡人皆是碾压的欧克绿皮兽人。而她所领受的考验任务便是将这些兽人在此诛戮殆尽，不让它们进化，不让它们因为受刺激而一步从中古抵达星际。

很严格的考验，但她觉得自己能行。

主神虚构的记忆和她自己的意志相互融合，恍惚之中，她感觉那个正在进行试炼的帝国女性就是另一层面的自己。

有趣，但却不沉迷。

意识徘徊于记忆之间，所有的战斗都仿佛自己亲身经历。

杀死第一只绿皮时的兴奋，和杀死第一百只时的熟稔。在自己的脑海深处徘徊纠缠。并在自己睁开眼眸的时候，化作已然成为真物的肌肉记忆。

短暂的梦，就此结束。

当苏青月在现实层第二次睁开眼睛的时候，她清晰地感觉到自己正躺在胧的膝间。

气息稳定，精力充足。无论是精神力还是灵能，都恢复到了全盛时期。

并且还有着微小的进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