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9节(1 / 2)
来访者的装扮让她眉梢一挑,来访者的身后没有血腥和杀戮的味道。
来访者坐在她的对面注视着她,来访者是一个从中世纪画卷中走出来的神父。
门没有关,门外的文员守卫女仆佣兵如同往常一般行走然后工作。如同往常一般在经过门口时放慢呼吸,放轻脚步。
但却无人理会那扇并未关闭的门户。
骑士团长挑起的眉梢稍稍放松,将手中的茶杯放在桌头。
“因特古拉o范布隆克o温盖茨o海尔辛。”她说,声音不急不慢。“圆桌会议之一,皇立国教骑士团的团长,海尔辛家族的当家。”
“拉斐尔,环桌诸席之一,主的信徒。”她面前的神父给了她如此的回复。
“拉斐尔。”她咀嚼其姓名。“神将治愈,受教廷所承认的第三位天使。神之御座前的七位天使长之一,和米迦勒以及加百利平齐——这不是名字,而是称号。而无论是清教徒还是罗马教廷亦或是遥远的东正,都不会有神的仆人胆敢以天使之名自居。”
“你是什么人?环桌又是什么?”她的声音锐利,她毫不畏惧。
然而环桌的来客并不会像是个被老师收拾的小学生一样对她有求必应。
“我等来此履行一个承诺。我等于此处完成一个昔日的契约。”神父的声音平淡,神父的目光充满仁慈和怜悯。
承诺在五秒钟前还不存在——但现在已然成立。
契约在五秒钟前还只是一个纸上的方案——但现在已经是一个横跨数十年,有着诸多可靠证据和历史背书的概念实体。
而因特古拉垂落眼眸——来访者的态度,来访者的方式,来访者所透露的信息,这些事物相互纠缠,化作一个逻辑链完备的整体。
“沃尔特不可能背叛我,你们来此不是为了杀戮,你们掌握着强大的力量,你们在此之前完全没有痕迹——你们的组织有着特殊的使命,你们在过去和沃尔特有过约定。你们正在履行和他的约定,但你们在约定之外还有别的目的——”
她轻轻地推了推眼镜。
“千禧年,最后的大队……它们的行动犯了某个忌讳。”
神父不答,不否认也不肯定。
“不,不止如此。”而骑士团长的思维自然会因此发散下去。“即便是第三帝国时期最隐秘的档案我也查阅过。再隐秘的鸟儿,飞过天空也会留下痕迹。你们不属于教廷,你们不属于不列颠,你们不属于受不列颠影响的欧陆各国,而阿美利加……”
她的瞳眸,骤然一缩。
“……你们来自阿美利加,或者更遥远的远东。而不列颠,即将发生一起即便是那样遥远的你们,都需要赶过来处理的大事。”
她仍旧没有获得回应。但没有回应本身也是回应。
环桌的神父怜悯地注视着她,起身,从座位上离席。
“死神会告诉你,过去发生了什么,而未来又会发生什么。你很快就会知道环桌的能力和目的,因特古拉o范布隆克o温盖茨o海尔辛。而我等来此,只是出于必要的礼仪。”
他稍稍欠身,行礼,然后走向门外。
没有必要多说,没有必要装神弄鬼。因为这是队长的指令,队长判断地狱之歌的主事者不会被言辞和伪装给轻易迷惑说服。相反,那会造成糟糕的后果。
强就是强,弱就是弱,立场的一致胜过千言万语。行动上的果决胜过唇舌的卖弄。
无形的庞然之物巡游至骑士团总部的上空,伊露维塔之名的持有者携带足以歼灭一切寻常活物的致命武装却并不将它对准随便哪个个体的头颅。因为它只是保险,只是维护环桌成员生命运作的道具,它不需要对准盟友,只要盟友能够成为盟友。
因特古拉感知不到格兰塞法的存在——谁都不能,谁都做不到。但她却从神父毫不脱离带水的造访和离去中意识到了什么,她的视线因此猛地偏移,指向骑士团地下的深处。
骑士团真正的王牌就在那里,名为阿卡多的吸血鬼如同往常一般安坐在地下的王座之中。
而在它视线的尽头,蓝发的少女提着裙角,优雅而静谧地出现在门口。
女警在十五秒钟前被摆平了,因为蓝发的少女从她的影子里走出来,她以为是幽灵而被吓得一动不动。
而少女随即越过了她,抵达怪异之王的门口。
“环桌诸席之一,塔薇尔。”
少女的手指礼貌地敲击着未闭合的门扉,少女的血液因难以战胜的强大怪物就在眼前而翻滚沸腾。
“有趣,有趣。”
而怪异之王回以欣喜。
“掌握着宛若吸血鬼一般的力量,却又是不折不扣的人类,会流血,会呼吸,会老,会死的人类。接受了诅咒却又支配着诅咒,承载着力量却又支配着力量——”
它从王座上起身,手握双枪。
“端上来罢——”
“——我已经迫不及待。”
第一百一十九节o合作的前提是互相了解
地狱之歌,阿卡多——阿卡多是地狱之歌世界观的主角,绝大多数的故事,都绕着他一个人旋转。
而身为主角的他,或者说它,有着无可匹敌的破格力量。即便是再可怕的强者,在它面前都注定要折戟沉沙。
阿卡多强吗?
很强。不老不死,体内寄宿着数以百万计的生命。除非被针对的圣物直击,否则怎么杀都只能够一次杀一条命。而它的血肉可以迅速重组,变异,可以召唤使魔,可以化作可怖的巨兽,能够崩散成万千蝙蝠,能够穿墙化雾。而哪怕将这些花里胡哨的能力全部除去,它也有着及其强劲的力量,速度,反应力。以及无穷的武炼和灵魂汇集而成的技艺。
它很强,非常的强。
但很强并不代表着很危险。
或许是体内有着太多的生命,或许是活了太久已然厌倦生命。无论在什么时候,它总是以一个轻慢悠然的态度面对着眼前的一应对手——它渴望被杀死,渴望被人类堂堂正正地从正面突破然后杀死。甚至于就算不是人类,其实也大可将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