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95节（2 / 2）
她挡住了？
她怎么可能挡得住！？
这一支光枪的内部寄宿着太阳光球层的温度。区区血肉之躯，人造权杖。本应在碰触到的瞬间便化作虚无！
“你知道你为什么习惯性地用枪吗？”苏青月抬起头，凝视着它。一重重地催眠，被她施加在自己身上。“因为枪是我惯用的武器，而你在模仿我。”
亚空间的特质，是心胜于物。而现在整个宇宙都已然浸泡在亚空间内部。而亚空间所订立的规则，在这一刻已然凌驾于万物的运作。
她的臂膀骤然发力——十分之一，或者百分之一是肌肉的力。而剩余的则尽数为灵能的推力爆发……她的力量在这一刻由此而短暂地凌驾于略显茫然地初生女神之上。枪刃之间的交锋，结局竟然是她将对方压倒！
“你从未伤到过我，但我却能轻易对你造成损伤。我的手掌感受过你心脏的温度，而你甚至无法触及到我的发梢。”
力量再度爆发，苏青月的形体在灵能的包裹下向前突刺——先前的测试已然让她知晓眼前的女神并不具备未来窥测能力。而这就让她能够肆无忌惮地使用先知的手段来增幅自己！
原本只用拼力量就绝对能赢的初生女神，在这一刻竟是下意识地选择了退却。它或许终于对眼前的敌人有了些许的重视，而重视本身就意味着苏青月的目标正在达成！
它的形体消失，出现，原本悄无声息地侧袭在出手的瞬间却遭遇了先知的反制——不需要尊重人体关节的灵族结构让那刺出的枪袭在目标消失的瞬间猛地拐弯，竟是先阿曼纳塔一步击中了它的腰间！
炽白之枪，未能建功。
瀚空之杖，枪尖染血。
苏青月又一次地伤到了它，而它的力量又一次地没有正常起效。
它不应该重视的，它的重视勾连着它的宣言。它重视苏青月的同时，那潮涌而来的无数真魔级别鬼怪也都随着它的认知而重视着她。它们环绕在这座巨大的神殿群落周遭，它们注视着眼前的这座战场。
停滞在一比四十九的灵能比率，悄无声息地向上提升了微不足道的一个小段。而当四十九成功抵达四十九点一的时候，某种无形的桎梏也成苏青月的身上取消。
灵能正在变转为神能，亚空间回应了观测者的愿望。这里既是神殿也是舞台，而破局的方式只是很简单地从舞台上脱逃。
“这不可能。”新生的女神心中浮现出了困惑，困惑意味着对敌手的加强。质疑自身的角斗士哪怕再怎么强壮。都难以和自信勇猛的对手对抗。
四十九抵达了五十。而五十正在升向更高。在力量的攀升中，苏青月做出了决断。
——无非就是舍弃人身人性人格罢了。
——我也只有这一个办法。
“这就是真相。”她回答，她的回答，伴随着对自己的洗脑。编织而成的记忆被她按入自己的心中并且深信不疑。而她的语言和体态也变得愈发张扬。“我才是真正第一女神。而你只不过是外来之物的仿造品。”
她的力量和气势，随着她的言语而愈发高涨。
万魔缄默。万魔的注视让亚空间的核心成为了她。她因被注视而强大，而她也因强大而备受瞩目，赢得无数目光。
她再不犹豫，全力爆发的力量猛地扑向眼前的敌对者。她的枪每一击都要比先前更为强大。她每更接近舞台主角的身份，她的对手便越是向配角的位格沦落。
“你难道不是被外来者塑造出来的么？”——她的枪斩断了女神的手，她的拳头刺入女神的胸膛。
肉体对女神并不重要，但在舞台之上，颓势和优势之间的变化却作用巨大！
“代表统治的冠冕，难道不是戴在我头上？”——她的肉体像是软体一样避让光枪。她的发梢飘散，被抓住时却丢失了摩擦！
没有摩擦力的头发，不可能被抓住。那与其说是头发，不如说是在灵能作用下短暂生成的理想流体——灵族的战士就是用这种办法而能够在战场上留着长发。而这一运用的生效，便意味着宣言的进一步表达！
苏青月的确可以轻易伤到它，而它的确没能够给苏青月造成任何损伤。所有的强力攻击都被苏青月给事先窥破。而它也的触及不到苏青月的头发！
“这座神殿，难道不是第一女神的神殿？而神像的面貌，难道不是神的容颜？”
灵能的浪潮，越来越大。越来越多的真魔，被吸引到了这个地方。真魔的到来意味着鬼怪们的群聚。本应全数涌向拿撒勒的鬼怪们，在这一刻有着绝大的数量都涌向了这一处战场。它们将整座战场围得水泄不通，它们期待着舞台上的解答。
因为发布宣言的‘神’在这里。而最为强大的‘人’也在这里。当一侧被证明为神的时候，另一侧自然会获得‘人’的身份。而它们的使命。便是将所有的‘活物’吞噬殆尽。
谁是被吞噬的活物？——舞台上的败者自然就是应当被吞噬的活物。
鬼怪们无法获得确切的答案，所以它们成为了观众。等待着舞台上的结局。
它们几乎就要按捺不住——
“心胜于物。”——苏青月的攻势骤然一滞，四肢粉碎，又被开膛破肚的女神，于躯壳内部生成低语。一只纤细洁白的手从残躯中伸出，而这只手抵御住了枪杖的进攻。
“我明白你在打什么主意了。”它的旧形体骤然崩坏，而一个完整并且新生的神躯再度诞生。手中的武器也随之具现，而这一次并不是枪，而是光辉铸就的剑。
有声音在它的思维深处回荡——那是洪荒兵器自毁前写入的指令。催促着它无视这眼前的渺小敌人。而是更可能多地去歼灭仍旧幸存的人口。
它能这么做，它随时都可以这么做。哪怕是现在，苏青月也无法阻止它从舞台上离开。
然而——
女神的意志悄然汇集。那深入思维深处的指令，被碾碎成末。
“但我也很想知道我到底是谁。”新生的女神获得了自己的意志，或许就是因为这个缘故。她才会被苏青月拖到这里，而不是从一开始就脱离战区。
于是，她举起了手中的光剑。
“所以，我接受你的挑战。”全新的力量，从她体内爆发。
而两个虚假的神，就此在这唯心的舞台上猛烈碰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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与此同时，主控制塔处——节点城的主体重重崩塌。来自四面八方的地裂摧残着这座都市的残骸。所有的地脉节点都已经失效。哪怕多萝茜提早一步将其引爆，也无法阻止这获得自我意志的地母对自己身躯的掌控。
大地有了生命，那便是地母。
地母的意志模糊而混沌，它只是伸展着自己的身体，试图以地震和火山将自己身上的一切活物尽数抹除。
地震，火山——这片大陆并不算厚。连软流层都没有，火山自然也本不应诞生。然而，这里已经成为了亚空间的一部分，心已经胜于了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