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3节（1 / 2）
在半透明残影消失的同时，【虚数神骸】的本体像是卡了壳一般，无力地跪倒在地上。
“好！”
幽兰黛尔微笑起来，随后，金发的骑士拉起缰绳，庞大的能量在【子夜的阿塔吉娜】上聚集，凝聚成实体。
那实体涡旋流动，仿佛赤色的血液。
一如塞西莉亚在第二次崩坏时，面对如雨落下的导弹，向天举起的叛逆之枪。
少女俯下身子，平举长枪，克利希娜嘶鸣起来，充满力量的四肢急速舞动，在身后扬起滚滚沙尘。
伴随着尖锐的嗡鸣，金色的立场笼罩了周围一大片区域。
——它还想再召唤一次【虚无残影】！
但幽兰黛尔实在太快了，她化作明亮的光影，血色长枪撕裂了立场！
黑色的怪物被击飞出去，落在地上，球形的防护罩罩住它的身体，庞大的能量表盘突兀地显现，带着一大堆小齿轮从天而降，将幽兰黛尔推飞出去。
金发的骑士很快就冲了回来，但少女吃惊地发现自己的长枪穿透了对方的身体，好像是和空之律者一样隐藏在了虚数空间的狭缝中。
幽兰黛尔握紧长枪，她之前又不是没干过以力破巧的事，现在少女已经掌握了全新的力量，戳破个狭缝也只不过是稍微费点时间与力气罢了。
骆琳看着那些不断旋转的小齿轮，面无表情地掏出了两把冲锋枪。
“叮叮当当！”
“啪啦！”
几秒钟后，齿轮就被狂风骤雨般袭来的剑气子弹击碎，金色的防护罩在清脆的响声中消散不见，【虚数神骸】重新落回现实世界。
高频？我打的就是高频！
“干得不错！”
幽兰黛尔积蓄了庞大的能量，她舒展胳膊，如同庖丁解牛般，长枪上下翻飞，顷刻间就让【虚数神骸】变成了四散的零件。
终于，那个掌控着空间的冰冷意志再度归来，它的语气中带着些许不解和歉意：“很抱歉……我不知道为什么【虚数神骸】突然脱离了掌控……不过你们已经将它解决了，这很好。”
“我还以为这是你又一次加料的试炼呢。”幽兰黛尔摇了摇头。
圣痕空间的意志久久没有回应，就当幽兰黛尔以为它又要搞什么幺蛾子的时候，一个巨大的灰色吼姆掉了下来，倒栽葱似的栽进了沙地里。
“？”
那吼姆伸手把自己从地里拔了出来，丝毫不顾自己刚才的狼狈模样，兴奋地喊道：“你真的通过了那道试炼！跨越了救世的宿命，以人类之姿，跻身【天元】！”
幽兰黛尔怔了一下，随后露出柔和的微笑：“我并不是靠自己才做到这些的……”
“我知道，但这并不能否定你个人的努力！”灰色的布偶摇晃了几下，“尽管我现在是一个微不足道的人格碎片，但我知道名为‘齐格飞’的人一定会因你的所作所为而感到欢欣鼓舞吧！”
金发的骑士注视着对方：“看来，你恢复记忆了。”
“毕竟你通过了圣痕的试炼，重置了周围的空间嘛。”灰色吼姆有些不好意思地挠了挠头，“我最终会回到那个真正的我身上……虽说到那时，他或许会把这段记忆当作一个无比模糊的梦吧。”
“……”
幽兰黛尔捏了捏长枪的握柄，显得有些失落。
“不必伤心，其实……这里是虚数的深处，却也是空间与空间彼此会发生奇妙反应的地方。”灰色吼姆顿了顿，说道，“以我的能力，可以把另一边的信息单向传递给你——无论如何，这都是我应该尽力为你去完成的义务。”
少女意识到了它话语的意思，屏住呼吸。
灰色吼姆向前一步，触碰幽兰黛尔的手掌，少女的视野跨越重重空间的阻碍，见到了那个她思念着的、血脉相连的父亲。
齐格飞·卡斯兰娜。
“塞西莉亚……琪亚娜……你们，为什么要向我微笑呢……”
他如同罪人一般被固定在粉色的立场中，双眼紧闭，喃喃自语。
“明明，是我害死了你们……”
幽兰黛尔感觉到自己的鼻头泛酸，一股冲动从内心升起。
“不！齐格飞先生！你的亲生女儿……”少女大声喊道，“她还活着！她就在这里！！”
“这是单向通信……他不会听到我们说的任何话……”
“我明白……我当然……明白。”幽兰黛尔抿着嘴，“只是，我需要告诉自己……”
“总有一天，我要让他知道——他人生当中的诸多遗憾，有一个只是命运的误会罢了！”
灰色吼姆和幽兰黛尔相顾无言。
但此时，齐格飞竟然猛地抬起头，仿佛感应到了什么似的，男人睁开眼睛，用蓝色的眸子望向远方。
“我好像又做了那个梦啊……”
“琪亚娜……继承了你名字的妹妹，她应该没有让你感到失望吧？”
没有，她过得很好，让【琪亚娜·卡斯兰娜】这个名字散发出耀眼的光辉……
“哈哈，这种时候，我就假装有人在听吧……”
“如果塞西莉亚你们还活着……如今的我，应该足够问心无愧，可以坦然接受命运的安排了吧。”
齐格飞打量着四周，打量着这个囚禁了他需求的樊笼。
“但……却不是我，而是你们，像真正的卡斯兰娜一样离开了……”他咬着牙，“所以，我必须给自己加油鼓劲……明知希望渺茫……我也要坚持对自己说……”
“我一定要离开这里。”
“一定要回到那孩子的身边，亲口告诉她，我一切安好。”
来自远方的声音在此戛然而止，很快，那沧桑但仍秉持乐观的面容从少女的视野中消失。
幽兰黛尔捂住自己的嘴巴，泪水在她的眼中闪烁。
“看来我也只能坚持到这里了……很快我就要回归原处，而你也很快就能找到回归现实世界的道路了吧。”
灰色的布偶身上散发明亮的光，形体逐渐透明。
“但如果可以的话，我希望……我仍然可以作为你的亲人，去守护你前行的道路。去见证你的人生，在未来绽放出的华彩……”
“哗啦——”
赤色的沙漠挂起一阵风，吹散了吼姆的身形，也将它最后留下的礼物吹拂到少女的手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