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51节（2 / 2）
晓美焰看着鹿目圆，视线专注，最终是轻声开口：
“小圆，你对魔女是怎么看的？”
“魔女吗？”
这时候晓美焰肯定是不会说废话的，对方会提起这个话题，那肯定是有她的考虑。
和魔女有关吗……
鹿目圆微微抬眼，脑海中开始回忆起她对于魔女的印象。
“魔女的话……大概是魔法少女的敌人吧，巴学姐说过，魔女是绝望的象征，它们隐藏在城市各个阴暗的角落，只要有绝望的地方，魔女也会随之出现成长，然后它们会对普通人的生命造成很大的威胁，我们城市有很大一部分的自杀就是魔女诱导的。”
“还有的话，就是提一下个人感受吧，因为田村的礼物，所以我也有了一次直面魔女的机会呢。
魔女给我的感觉就是很奇怪，完全不像是正常的生物的样子，不止是长得有点丑，而且让人一眼看上去就觉得……它对人类抱有很大的恶意一样。”
鹿目圆断断续续的说着她对于魔女的理解，也幸亏是有过一次对战的经验，那一次战斗使得她对魔女有了最直观的认知，不然她还说不出这么多话来。
“总之，魔女就是邪恶的敌人，也是魔法少女必须要打倒的敌人，对吧？”
这个答案应该是没错的。
鹿目圆是这么想的，但她却看到了晓美焰那依旧平静的表情。
——不对吗？
“这就是你所认知到的魔女了，也是巴麻美所了解的魔女。”
时钟滴哒转动，薄薄的窗帘被微风扬起如浪潮翻涌，窗外的世界呈现出夜空的景色，暗蓝色的天幕缀满繁星，星芒飘渺而遥远，没有丝毫温度。
“我想说的真相，和魔女有关，也和魔法少女有关。”
晓美焰的神情有些沉重，眉宇间忽然带上了一抹挥之不去的阴霾，她的手垂到了身侧，却是按住了上野北的手掌。
她愣了一下，似乎是察觉到了什么，那让人一眼就能看出的孤寂与沉闷骤然是消散了许多。
她收紧手掌，而上野北也是任由她握紧。
“魔女，就是魔法少女。”
令人震撼的真相在用言语说出时是那么平静，晓美焰就像是在说一件随处可见且微不足道的小事，待到她的声音消失在风中时，鹿目圆才是刚刚面露错愕，从那一瞬间的冲击中回过神来。
她将这个残酷而狰狞的真相交给了她想要保护的人，并期望女孩能够因此而远离纷争。
在这个连风也不由得放缓脚步的夜晚，少女将藏在心里的沉重包袱卸下了一部分，也意味着某种改变。
鹿目圆张了张嘴，但晓美焰仍旧在说着：“魔法少女的灵魂宝石，就是魔女的悲叹之种，无论是灵魂宝石还是悲叹之种，小圆你都看过了，现在回忆一下，两者其实是有相似之处的。”
“魔法少女其实都已经死去，在我们许下愿望的那一刻起，身体就已经是一具可有可无的尸体了，我们可以屏蔽痛觉，我们可以完全摒弃人类的生理需求，我们的一切都寄托在灵魂宝石上面，而灵魂宝石就如同字面意思一样，它是魔法少女灵魂的具现化。”
晓美焰伸出手，将她的灵魂宝石放在了桌面上。
在说到这一点的时候，或许还不得不提一下上野北的「身体互换」——
说实话晓美焰也无法理解这究竟是一个什么样的远离，明明魔法少女的灵魂已经具现化为灵魂宝石，他又是如何将灵魂互换过去的？
但想到魔法少女的「奇迹」……她连时空都可以逆行，与之相比，上野北这个「奇迹」似乎也不是那么夸张。
“身体怎么样都无所谓了，只要灵魂宝石没有受损，我们身体上的伤势都可以用魔力修复回来吗。”
“那变成魔女是……”
鹿目圆的声音有些迟疑，她眼眸中的复杂几乎化为实质。
“小圆应该还记得吧？魔法少女使用魔力的时候，灵魂宝石会随之积累污秽。其实不止是战斗的时候会积累污秽，在外面的日常生活中，污秽也在不断堆积，如果不使用悲叹之种净化灵魂宝石的话，灵魂宝石就会被污秽所吞噬，而到时候，魔法少女就将在绝望中化作魔女。”
她的语气依旧是那么平静，就像是在述说与自己毫不相干的事情。
但她内心是有情绪波动的。
这个真相……哪怕是过去了许久，也依旧是令人感觉到压抑与愤怒。
“所以……小圆，在知道了真相之后，你还是想成为魔法少女吗？”
“成为一具会活动的尸体，成为孕育魔女的胚胎，不断以魔女的悲叹之种为食，最终饲养出更加可怕的怪物……魔法少女，就是如此残酷的存在。”
鹿目圆抬起头来，她下意识想要询问这种荒唐的事情是真是假，但当她的目光扫过上野北以及丘比之后，她却是将话重新憋了回去。
是的，「晓美田村」和丘比……不就是「证人」吗？
或许「晓美田村」还不够资格，但丘比呢？
如果晓美焰是在说谎的话，丘比早该站出来拆穿她的谎言了。
“我……”
想要回答晓美焰的问题，但这时候话却卡在嘴边，脑子里有些混乱。
鹿目圆觉得，她或许需要冷静下来，花上一段时间认真思考这件事情。
“我相信焰的话。”
这是最基本的信任，也是她从一开始就在表达的关系。
鹿目圆深吸一口气，尽力控制着脸上的表情。
这件事情，会对她的愿望产生什么样的影响……
她会变成魔女？
在阿北面前……
“话说完了吗？”
出于对晓美焰和鹿目圆的尊重，上野北是等两人说完话后才发表意见的。
“焰说的话是真的，但有一个观点我不能认可。”
上野北轻轻拍了拍晓美焰的肩膀，低声道：“魔法少女不是尸体，也不是孕育魔女的胚胎……”
他的目光放得有些远，就像是看到了更加抽象的事物。
“魔法少女就是魔法少女，是奇迹，也是希望。”
女孩在许下心愿的时候，内心是满怀期许的。
这种情感不能践踏，也不容践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