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74节(1 / 2)
殷商的改革,利己损他,还不是那种团结大多数人,打压一小撮异见份子那种,而是一小撮人要打压大多数人,一个阶层,一个派系,要以一己之力,对内斗争、对外夺利都要赢得胜利。
然而这很难。
倘若殷商的改革成功了,首先神权就会被商王垄断,一切祭祀全归属于中央王朝,任何不被允许的祭祀,皆会沦落为邪祭yin祀,这其中就包括了,许多诸侯国对各自先祖的祭祀。
其次,整个贵族阶级会被肢解、分割,不再享受特权,也无法继续维序这个以血统为纽带的阶层。
最后,倘若中央集权成功,诸侯国就会被削弱,殷商就会从名义上的天下共主,一跃成为一个汲取诸侯国供养进行成长的‘怪物’,几十年、一百年后,天下就再也不闻诸侯而只尊商王。
虽然以上三点对于殷商是一件好事,但作为被侵害地对象,显然没有人会乐意看到绞绳一点点的缠绕在自己脖子上。
所以,云中子并不会用有色眼光去看待殷商,也不会用自己的主观意向来评判被卷入这个旋涡中的各个阶级。
因为在这种国家层面的大局中,没有善恶、不讲对错,只有立场不同。
“从此天下多事诶~!”云中子忍不住地叹息道。
纷纷扰扰地红尘,从来不是清净之地,一旦牵扯地深了,纵然是长生不老的仙人也得被拖下云端。
所以,他们这些九州上的仙人,要么躲进深山老林中,以一旁观者的身份,坐看天下风云变化,只助有缘者,不渡众生命。
要么就只能积极入世,踏入这片泥潭中,以最快的方式终结即将到来的混乱。
他们这些玉虚宫弟子中,有许多选择避世不出,打算不闻世间之事数十载。而也有诸如他这种,再三思索过后,决定进入这个俗世,选择以身涉杀劫。
当然,这其中也有他们道行浅薄的缘故。
按照他们的师尊所言:避世不出固然是好事,却也是一种逃避,从凡夫俗子中来的仙人,却选择避开人世,本就是一种讽刺。
寻仙求道,寻到最后成了一个不懂思考的顽石,求到最后什么都不在乎、什么也没有留下,茫茫岁月过后,太上忘情到连你自己是谁都忘记了。
到了那时,还寻个屁的仙、求个屁的道,一泡屎尿都比你们更接近道,一个半生埋首于耕田中的农夫都比你们更懂得道。
至今,云中子都清晰记得,数百年前,当初自家师尊在说完这些话后,面对一些弟子的异议,只是冷笑道。
“你们真以为自己是‘仙’了?错了,你们只不过是有些浅薄道行,又凑巧待在山边上的人罢了,如果不想做人的话,那么你们只好做山了……而山,撑死也不过是一堆泥石堆砌起来的死物。”
人在山旁便是‘仙’,要么做人,要么做山。
如今,数百年过后,沧海桑田,治水大禹开创的大夏,倒了;革命的汤武开辟的殷商,也步入了暮年;而当初对师尊所言有异议的玉虚宫弟子,选择做人的还逍遥于世,选择做山的却化为了一抹黄土。
如今回想起来,云中子也不免一阵唏嘘。
……
在决定要踏入这场杀劫后,云中子就做好了心理准备,事到如今,他也不会对自己被人跟踪而感到气恼。
这本就是他的一次试探之举,所试探之人,自然就是那位西伯侯。
当发现堂堂殷商王都朝歌城中,这些西伯侯也有那么大的潜在势力,云中子不由对殷商感到了一缕失望。
几个跟在他身后的武士,虽也算是斩将夺旗之才,对他却算不得多大的威胁。可以一窥全,西伯侯入朝歌,但显然帝辛并不晓得,西伯侯不止是带了家丁,而是带了一群随时随地可以刺王杀驾的死士。
怕是朝歌中的贵族已经与帝辛离心离德了。
若非如今的稷周与殷商依旧差了许多,否则西伯侯也不会一味的俯首低头。
“罢了、罢了,既然两位师兄,分别押注在了帝辛之子,殷郊和殷洪,那么吾也不好再入局殷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