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72节（2 / 2）

鹿目圆的确是清醒了太多，或许这也与尼德霍格操纵的极低温有关，但哪怕是意识到自己做了什么也是没用的，这一点在她那占据了裙面近半的黑红色纹路上体现的很是明显。

“我这是……尼德霍格桑？”一副惊诧的语气看着四周又看着自己的手，最后才是看向尼德霍格，一副已经清醒了的样子，但她现在做的动作却是拉开了手中展现的蔷薇花弓。

“我…似乎被污染了，尼德霍格桑。”脸上是不知所措的神情，动作却是无比的坚定，这样的违和感相当的强烈，支撑着言灵抵挡着外面箭雨轮扫的尼德霍格伸出手握住了长弓上已经显露出轮廓的箭矢。

鳞片重新覆盖，指骨异化得更加细长，即便如此，接触对方箭矢的那一刻就像握住了燃烧的箭矢。但燃烧的箭矢是不可能给尼德霍格伤害的，不过此刻的灼痛是实打实的，尼德霍格有太久没感受过这种感觉了。

“衣服弄脏了就去洗，身体不舒服就去吃药，动不动就打打杀杀的可不是你该有的样子。”

眉头稍微有些紧，握着箭矢的利爪渐渐地有血流到臂弯，那是从指腹的伤口上流下的，但尼德霍格没理由松开爪子。

“尼德霍格桑知道我该有的样子吗？”露出一个令人难受的微笑，鹿目圆的手拈紧了箭尾。

“话题方向错了吧，当务之急还是想想怎么吃药比较好。”

缓缓握紧了箭头，尼德霍格就像要将它抓爆一样的用力着，握着箭矢的利爪不断颤抖着，有着淡淡蒸汽的血液渐渐地滴落到脚下的冰层，溶解了下去。

“尼德霍格桑觉得这种状态是可逆的吗？”

嘭！

似乎到达了压迫的临界点，长弓上的光束箭矢确实是被捏爆了，爆炸带起的声浪中利爪的里侧血肉模糊，长弓的弓身上布满了裂纹，连带这两人的距离也被拉远了。

但这仅仅是两个跨步就能解决的事，伤口迅速愈合，尼德霍格的眉头也稍微舒展，他那异化为龙爪的手臂上，手肘的骨刺凹槽渐渐聚集了一些手掌伤口那留下的血。

“没有什么是不可逆的，不管哪个世界，可能性都是存在的。”

抬起左爪，晶莹的玻璃酒杯在三指间夹着，尼德霍格一挽右臂，骨槽上的血液悉数流入，填充了半个酒杯，曾被某个轮回者称呼为可能性的化身，掌握规矩这一要素的尼德霍格的确是最有话语权的“人”。

“哪怕是绝望的终章，也会有着新的走向，这要看你能否找到，而在我眼中，那东西清晰无比。”伸出了右爪，关节处的骨刺收敛了下去，尼德霍格对着鹿目圆邀请道，“但你是否相信呢？”

沉默了片刻，鹿目圆放下了手中的弓，她仿佛夺回了意志的主导，有些艰难的将手放在了尼德霍格的爪心。

“我希望那是真的，打从心底。”

“那么，”伸回了右爪，接过左爪递来的酒杯，里面是他自己的血，他将盛着龙族最高贵血统的杯子递向了鹿目圆，“喝下它，剩下的，就交给我。”

龙族的血兼具力量与毒性，尼德霍格的血更是如此，它既能让人一飞冲天成为尼德霍格的直系血裔直接跃升于初代种的地位，却也更有可能让人疯狂直接堕落为死侍。

当然最普遍的还是直接被毒素送到冥界了，虽然那也是尼德霍格的地盘。

但这些都不是尼德霍格需要的效果，还有一个特性是很少体现出来但确实是至关重要的。

血统召唤。

所有拥有龙族血脉的生物都能收到黑王的感召，甚至被他强行控制，而作为直系血脉，尼德霍格能够借由血脉进行沟通同调，甚至借由血脉探索其身体的误差。

这是个很多时候都用不上的作用，但此时此刻无疑是最为合适的，唯一的问题是，对方是否愿意。

没有人会愿意打上别人的印记，何况是以直系血亲的关系，如果不是缺少父爱，谁会喜欢无缘无故多个爹，而且这个爹还能时时刻刻控制你，糟心点的怕不是鬼父剧情。

哪怕到了他们这个等级剥离血脉中的杂质并不是做不到，但谁知道里面有没有问题呢？鹿目圆与尼德霍格的相遇并不美妙，两者也没有萌发什么莫名其妙的感情，单纯的，就只是同伴。

两个性格迥异的家伙，甚至可以说是南辕北辙，却莫名其妙的都为对方做了很多，这也是一种奇葩的情况。

黑恶势力与光明势力的相互扶持？简直扯淡，尼德霍格不过是利害关系所驱，而鹿目圆……她本就是个很圣母型的角色，当然在她有了圣母应当有的能力后，就变成了女神。

接过尼德霍格递来的酒杯，望着里面虽然没有蒸气但的确是散发着某种意志的龙血，鹿目圆看着尼德霍格，突然微笑着一饮而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