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节（2 / 2）

“人类……真是一种脆弱到可笑的生物啊。”

看着掌心中的白色药片，梅比乌斯冷笑着，它看上去毫不起眼，甚至洁白无暇，但却能轻而易举摧毁一个人所有的情感与性格，将他变为了另外一个人。

默默将药物服下，梅比乌斯抿了口净水，整理着睡衣打算上床睡觉。

第二天还要去学校上学，虽然那里已经没有能够让她所能学到的东西，但是能够短暂地离开这个斥满着暴力的‘家’。

隔壁，楚歌缓缓抬头，长眉微微皱起。

方才声音太吵了，他亚索刚刚E错小兵冲进防御塔了，导致被对方亚索给一套乱A加点火给杀了。

看着游戏失败的界面，鼠标移动，将游戏窗口给关掉。

楚歌倚靠着座椅，转头看向燃烧殆尽的烛台，涓涓白色烛泪凝固在黄铜烛台之上，表面有着灰蒙的色彩。

梅比乌斯大概……还在恨着他吧。

奇迹是需要付出代价的，任何东西背地里都已经标明了价码。

楚歌轻轻叹气，起身来到实验桌前，从众魔法药剂中取出几样，按着顺序依次倒入容器之中，玻璃棒开始轻轻搅拌，一个绿色旋涡悄然生成。

……

梅比乌斯背着书包，如往常般走出家门。

脚步骤然停下，道路两侧的路灯尚未熄灭，清新的空气中带着丝丝水汽，那个永远不会早起的家伙坐在店铺门前，抬起头平静地看着自己。

他的脚边，放着一套渔具，还摆着一个空的水桶。

梅比乌斯随即低下头，打算快步经过对方。

“再怎么说，我也照顾过你几年，现在连一声早上好都不愿意叫了么？”楚歌的声音悠悠地响起。

“早上好。”

梅比乌斯不由停下脚步，淡淡地喊了一声。

晨风扬起楚歌额前飘荡的碎发，梅比乌斯突然发觉，眼前这个男人已经老了，眼角有了皱纹。

帅气的脸庞也微微开始发福，眼睛不再明亮有神。

像极中年危机即将到达的颓废和衰败。

“你的生日礼物，虽然没有蛋糕，但恭喜你九岁了！这段时间我要回乡下了，处理遗产问题，估计很久一段时间不会回来了。”

楚歌将蓝白色的小纸袋递给梅比乌斯，四目相对。

那是一种特别复杂的眼神，既像看到女儿的长大，又像是欣慰中掺杂感慨。

这种眼神让梅比乌斯有种莫名的心慌。

又要……失去熟悉的人了么？

也对，命运从不亏欠自己什么，每个人都有着不同的选择。

“谢谢。”

梅比乌斯默默接过纸袋，重量很轻，从手感能感受得到是分开的两件物品。

这应该是她第一次收到楚歌送的生日礼物。

“去上学吧，有什么问题让你们老师打我电话。”

楚歌打了打哈欠，眼角挤出几滴眼泪。

送出礼物，见目的达成后，他开始有点想念三楼卧室的大床了，今天让鬼影兵团的忍者收账算了。

下午我必须扛抽水机把那破鱼塘抽干！没有鱼，就把岸边的牛给牵回来，总之就是钓不到鱼，只要顺点东西回来就不叫空军！

“楚……如果，我想去很远的地方学习，你会让我留下来么？”

向前踏出一步，梅比乌斯眸子里略带着不安。

她害怕自己如果没能问出口，会彻底后悔一辈子，哪怕已经下定了某种决心。

经历家庭剧变后，梅比乌斯心智比以前越发成熟。

如果说以前被人称作‘神童’只是夸赞话，现在的她已经磨砺蜕变，破蛹成蝶了。

或许潜意识里，梅比乌斯‘期待’着楚歌的挽留。

“挺好的，这里太小了，小到上街都能遇到四五个消费过的顾客。对你而言，这里不该成为枷锁，更不该成为鸟笼。”楚歌的声音顿了顿。

“有些人这一辈子都没能踏出城市一步，从出生到离开，一直转着圈子。”

“只有划艇触碰到世界的壁垒，你才懂世界有多大。”

说完，楚歌转身返回店铺。

很多事情，梅比乌斯懂，只不过有点不舍罢了。

已经做好了诀别，就该坚定地走下去，哪怕前途充满荆棘，会让自己变得遍体鳞伤。

她可是梅比乌斯，生而知之者。

轻微的道谢声被吹散在晨风中，梅比乌斯重新振作了起来，内心仅存的阴霾一扫而空。

她要让【人类】得到【进化】

009.北伐？不存在的！

从药柜中熟练地拿出药瓶，梅比乌斯将药片跟净水准备好，不带任何犹豫，走向那个男人。

将水跟药片放在桌上，梅比乌斯同往常一样站在原地，她目光怜悯的看着已经被药物绑架的男人，自己的父亲，露出不知是戏嘲亦或者是讥讽的表情。

“你看起来可真丑。”

“我……绝不会成为像你一样的人类。”

男人本能地抬起手，潜意识驱使着他扇动巴掌。

啪！

梅比乌斯闭上了眼睛，内心最终微微叹气，也许这是最后一次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