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7节（2 / 2）

罗夏又抬起头来，看着对面那位黑袍人，低声说道：

“威尔经理……”

对方并不意外，点了点头，低声说道：

“很遗憾在这种情况与您见面，罗夏牧师。”

说着，他摘下了脸上的小丑面具，身旁的其他十余人也如法炮制，露出了一副副罗夏今天才见过的面孔。

他们脸上已经没有的先前的笑容和热情，神态无比严肃冰冷，和先前简直判若两人。

或许马戏团里的他们，也同样带着一张名为‘和善与热情’的面具。

而此刻，他们既然选择了露出两层面具下的真容，那今晚肯定不会轻易善罢甘休。

“罗夏牧师，现在，我向您发出最后一次邀请，加入我们，您将分享我们一切的财富和宝贵的知识，您将是我们的光，我们的灯塔，我们的引路人。”

威尔经理格外认真的说道。

罗夏却瞄了一眼地下还在试图自杀的小丑学徒，似笑非笑的问道：

“他呢？他也是你们的光？你们的灯塔？”

威尔经理脸上浮现出些许的歉意的神色，耐心的解释道：

“我先前说谎了，希望您不要介意，其实他没能完全继承帕格里亚齐导师的衣钵和遗志，他的精神与内心都太过脆弱了，无法承担起‘灯塔’的重任。”

“灯塔注定是孤独的，而孤独，又会带来疯狂……”

“但罗夏牧师，您是不一样的，在我第一次看见您施展神术时便意识到，您必定会比帕格里亚齐导师更加坚韧，您才是在名为‘疯狂’的黑暗中，能指引我们前进的真正灯塔。”

说罢，他一手抚胸，一手递了出来，摆出那种诚挚邀请的姿势，又继续说道：

“加入我们吧！罗夏导师！”

剩下的马戏团演员也摆出同样的动作，跟着他一齐说道：

“加入我们吧！罗夏导师！”

黛尔缇娜站罗夏身后，呆呆的看着这一幕，感觉到一阵阵的恶心和毛骨悚然。

他们说着毕恭毕敬的言语，摆出谦卑诚恳的姿态，做的，却是逼迫别人坠入癫狂的深渊。

而罗夏如果答应的话，等待他的，必将是小丑先生那样的凄惨结局。

这样的做派，比那些邪教分子更加的歹毒和可恶。

罗夏显然也知道这些，脸上露出那种不屑的微笑，平静的说道：

“但是我拒绝，我罗夏最喜欢的事，就是对自以为是的家伙说‘不’！”

威尔经理则冷冷的答道：

“那可真是太遗憾了，但我仍旧相信您会改变主意的，在您接受之前，您和这位调查官小姐将无法离开这里。”

“呵~你们与邪教分子的唯一区别，就在于我还得和你们多说几句废话。”

罗夏说着，拿出了教典，以一记响指召唤出了水晶锁链，缠绕向面前的演员们。

可对面却还是那副不慌不忙，胸有成竹的架势，任由锁链袭来，依旧凛然不动，甚至还开口赞叹道：

“您果然不是那种只会告慰亡灵的牧师，比我预料的更加强大。”

锁链直接从他们身上不受阻碍的穿过，这几个人似乎只是幻影？

而他们也在同时展开了反击，开始齐声念诵着什么，用的是正常人完全听不懂的语言。

黛尔缇娜顿时感觉脑后袭来一阵剧痛，双眼一黑，差点晕了过去。

连忙回头一看，罗夏才刚刚把教典从自己后脑勺上收回来，然后又一脸歉意的再次举起教典，嘴上低声说道：

“不好意思，刚才没掌控好力道，再来一次。”

砰~

一声闷响过后，黛尔缇娜应声而倒地。

没办法，他想要的效果是【昏迷】而非【昏睡】，所以必须采用更直接一点的手段。

旁边那些马戏团的演员们看得有些懵逼，我们都还在酝酿，还没发力，你怎么就抢先动手了？

只有威尔经理的心里微微一沉，觉得有点不妙。

昏迷确实是最简单有效的手法，胜过那些花里胡哨的手段，如此一来，就很难用调查官去威胁他了。

看来，罗夏牧师比我预想的还要优秀一些，有着丰富的应对经验，很可能与其他秘密结社交过手。

但无所谓，他保护了调查官，又要怎么保护自己？

威尔经理这便加快了语速，带领着其他演员以更快的速度念诵着不属于生者的语言。

他们的念诵逐渐融合起来，隐约形成了一个明确的词：

【痛苦】

一般来说，正常人在听见这个词的瞬间，应该会感觉到全身涌出撕裂般的剧痛，脑子会是被丢在油锅里煎炸那样，如果意志再稍微柔弱一点，恐怕会瞬间脑死亡。

而罗夏却只是挠了挠耳朵，又不屑的笑了笑。

“你们究竟是马戏团还是唱诗班？”

无效？这怎么可能？

威尔经理无法理解。

众人齐声念诵出的亡者之语，话语中蕴含着常人无法理解的力量，汇聚之下，形成不容违背的【言灵】。

这是连神祇都无法抵御的真正伟力，源自世界的本质与真相，绝非人类所能抵御的。

可为什么无效？

威尔经理顿时急了，稍微顿了顿，用力咬破了自己的舌尖，制造出强烈的痛楚，接着又拿出一把仪式匕首，在自己手背上用力的划拉了一下，制造出更多的痛楚。

然后，他改变了念诵的音调和节奏，准备念出更强大，也更具攻击性的【言灵】。

其他演员也跟着他的动作，用各种方法伤害自己，制造出痛楚，再跟着他一齐念诵。

越是强大的【言论】，往往越是危险，这对他们自己来说也是一样的，所以必须齐声念诵，以痛楚来保持清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