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结果自然是不必多说的，头戴白枝祭冠的主祭之人，为了平息神使的怒火，走向了大地的至深之处，寻求古都之中的银树上掩藏着的智慧。

——这便是祭雷的时代，带来了智慧与思考。

……………………

据说:

曾经有一个时代，大地上的人们还能直接听到来自天空岛的启示。

神的使者行走在蒙昧的人当中。彼时万物的气息渐弱，大地永冻。

“华，救救我们……”

这个世界正在迈向结束，在万物凋零的时节，无视了飘荡在耳边的哀嚎，跃过了被绝望浸染的人群，少女独自进入了秘境之中。

遍地的礼冠堆积在了这里，堆积在了枯萎的银白古树之下。数量之多如恒河沙数，不可计量。

每一件礼冠的背后都是曾经的人们用一生去保守的秘密，每一件礼冠都代表着一个纪元。

曾经宏伟的古都与肃穆的祭祀场，最终都会回归到深邃的大地之中。

——这便是祭冰的时代，也是世界小小的终结。

这是一个时代的落幕，是这个时代的尾声。但少女已经明白了，这并不代表着这个世界没有永恒。

当万物归于寂静之后，大地又会再度迎来新的生机。

因此，【永恒】是环形的。

像这样循环往复的纪元，还会重复很多次，甚至在少女成为神使之前，就已经重复了很多次了。

所有的一切都会重新进入地脉的循环，所有的故事都会再度发生。

正如已有之事，后必再有。

她是被天空选中，不会被时光所磨灭的神使，这也意味着她不会进入循环——但听说，神使中的一员已经放弃了自己的职责，心甘情愿的加入了其中，成为循环的一员。

过去她曾经盲目的听从着来自天空的启示，但如同那些曾经被她亲手碾至粉尘的人类一样，她终于也开始思考，开始提问。

“……这一切，值得吗？”

少女第一次对天空之上的王座产生了质疑。

第四十二章 浮生的追忆·【少女】

名为华的少女开始思考，但却仍旧做着自己的本职工作。

因为她比起普通的人类知道的更多，知道天上的王座拥有何等强大且不容置疑的伟大力量。

无法违抗，无法违逆。

直到那一场战争的到来——【葬火之战】。

人们都说，天上的第二个王座到来，与第一个王座之间发生了激烈的战争，一场旷日持久的战争。

那是一场天崩地裂的大战，少女从未想过，世界上会存在于与另一个与法涅斯相提并论的存在。

原本统一的地上文明在战争的影响下纷纷沉沦，或是坠入地底，或是跌入海渊。

神使们跟随着执政与原初之人的脚步，展开了不知何时能够结束的战争。

但华并没有直接参与这场旷日持久的战争，这并不是因为她怯懦逃避了斗争，而是因为她被私下托付了更加重要的职责。

一个来自四位影之执政之一的个人委托。

华虽然对高天之上的王座心有疑惑，但人民受到的危险不容忽视，她答应了那位影子的请求。

受到时间之执政伊斯塔露的要求，她避开了正面的战场，四处奔走，前去帮助了那些受到这场旷世大战而陨落于大地深处的文明。

她曾在世界的边界为那名为白夜国的国度击退了虎视眈眈的深海龙蜥，令他们获得了最初的生存机会，并将伊斯塔露的不灭风留在了那里。

她曾在巨渊的地底帮助失落的古国建造围墙，抵御地底的漆黑魔物，协助被伊斯塔露启迪的贤者建造能够净化诅咒的祭坛。

她曾在深海之下的国度援助海渊的国民建造维系生命的巨构，搭建奇妙的海渊之眼……

……但她毕竟不是影子，也不是原初之人，没有祂们那样强大的力量和权能。

她只是一个普通的不能再普通的神使，第一王座法涅斯的茫茫眷属之一，像她这样的存在何止千千万万。

伊斯塔露命令她所做的这些事情，恐怕并不能真的拯救那些因为战争而失落至地底的国度，只能算得上是让他们得以苟延残喘。

但她总该做些什么。

直到忙完了伊斯塔露的最后一个委托，华才得以返回了地面，返回了第一王座与第二王座战斗的地方。

她来的稍微迟了一些，天上的王座战争已经结束了。

华依靠着自己不会磨灭的记忆在大地上寻找着友人，漫长的时光里她早已经认识了无数的神使，他们会将战争的结果告诉自己。

但曾经遍布大地的神使已经不见了，它们化作了细小而轻柔的存在。

如果要给它们起一个名字的话，华会给它们起名叫做【仙灵】。

……因为自己避开了正面的战场，所以逃过了沦为仙灵的命运吗？

曾经引导人类的伟大种族，如今变成了这般不能言语的可怜模样。

为什么是她？为什么得救的偏偏是她？

虽然没能直接见证战争的结局，但华多少猜到了一些结果。

因为世界的规则已经被改写了，掺杂上了另一个王座的颜色。

但第一王座的颜色也没有完全褪去，与其说是谁赢得了那场战争，也可能是……两败俱伤？

世界同时沾染上两种色彩，运行的规律也已经大大的改变了。

其中之一便是【磨损】。

她的记忆正在变为一种痛苦和负担，这个世界不再宽容长生者的存在。

但在被磨损殆尽之前……她必须寻找到答案。

她在大地上行走，希望能够找到其他还没有沦为仙灵的同族，从她们的口中得到答案。

不知多少岁月以后，她终于在一次偶然的行走时遇到了久违的同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