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3节(2 / 2)
“我也向你学了很多。”布兰度道,他们便各自告别。
二精灵一走,贞德便立即扑了上来,一面调度兵马支援正面战场,一面急切地追问布兰度。
布兰度头都大了,这让他怎么说?
幸好,柯若很快拉开了贞德,并叮嘱她不要再问,她才揣着满腹的疑问走开。
“不错。”老骑士突然对布兰度说。
“您,听到了?”布兰度吓了一跳,威廉不是自吹是秘密的交谈吗?但既然听到的是柯若,那至少是最不让他意外的一个人了。
“能听,只听到一点点。”柯若笑着,用拇指和食指稍微比了一比,“你是个好孩子。”
稍后,一切按照布兰度的原计划进行。
塔尔伯特绝望
地看见,一批英军哭喊着“我军败了”逃出森林,凶神恶煞的法军在后面追击,直接撞乱了英军的后阵。
民夫、伤兵,还有之前法斯托夫刻意叮嘱,让他不要轻易动用的一营英军,都炸开了锅。他苦苦维持的战线,在这样剧烈的冲击面前,也彻底崩溃了。
逆着逃亡的人流,他僵硬地站在原地,看见一个年轻的法国将军朝他走来,铠甲上是镶红的鸢尾花纹章。
“让·德·阿朗松。”塔尔伯特疲惫地打着招呼。
“约翰·塔尔伯特。你该没有想过,今天会落到这种地步吧?”
“这只是战争天平偶然的倾斜罢了。”他犟道。*
正午的太阳终于跃出云层,朝血腥的屠宰场里播撒炽热的光辉,把暗红色的血沼涂上一层亮金。
阳光也照亮了一条东方的小路,两名幸运的骑手正窜出森林,在上面并肩逃亡。
“威廉……”
“用不着谢我,老头子。我只是一只想做夜莺的小麻雀,老鹰还是留给你自己当吧。”侍从轻快地说道。
法斯托夫摇头失笑:“对了,你没有了姓,这下我该怎么把你从那么多威廉中分辨出来?”
“鉴于我今天的伟业,我也许有权自称为威廉【撼矛者】?”
“好,那从现在起,你就是……”
法斯托夫看着他的侍从,百感交集地说着:“william·shakespeare!”
33.小儿辈大破贼
=========================
胜了?
夏洛特踉跄地走过战场,双腿灌铅,深一脚浅一脚地,像是踩在松软的锦被上,直如身在梦中。
她曾经举着别人的旗帜,登上图列尔的城墙。她也举着鸢尾花的旗帜,在暴雨中屹立不倒。但每一次胜利她都走的艰难小心,像是呵护着一捧一触即碎的泡沫。
可今天夏洛特再也不用担心了。
自她跟着夏尔,仓皇逃出巴黎的那一天起,九岁的她第一次明白,英国人是真实存在的怪物。
他们不只会在她看不见的地方,吞噬她的亲人朋友,还会举着血红色的旗帜,一路搜山检海,追进每一个颠簸难眠的夜晚。
而到了现在,这个噩梦终于结束。
公主看见漫布平原的英军,彻底失去了一切组织和斗志,溃散如沙,即将消逝在夏风之中。
让娜、布兰度。她念着这两个名字。
夏洛特曾经也以为,让娜的豪言壮语,不过是为了安慰夏尔的虚言。可是一路走来,靠着在希农城外的那些残兵败将,靠着一路上收拢的刀剑兵甲,靠着奥尔良城里的那些单纯的市民,他们竟然真的兑现了希农城堡里的大话。
“使塞纳河与卢瓦尔河之间,英国人再无可用之兵。”
非常,感谢。公主默默地想着。还有……
她跪在血泊间,用纱布捂住了一位士兵腹部的创口。
“你们是为法兰西流血的功臣,”她鼓励地看着士兵年轻的脸庞,“你一定要活下去,我会为此竭尽全力的。”
他露出惶恐和感激的神色,公主的眼神却发散开去。她的誓言,并不只为眼前的士兵而发。
夏洛特熟练地处理了伤口,又站起来,发动着正在休息的士兵:“你们都起来!你们的战友还在流血,都来帮忙!”
她挺起疲惫的胸膛,把身边的人都驱赶起来。挥兵决击,追亡逐北,那不是她的事业,可拯救那些可以挽救的生命,这应该是公主的战场。
夏洛特突然听见一声求救,她转过身,看见两个满身是血的人,被一个法军士兵追着,用长枪戳他们的腿脚。
“停手!”她立即赶过去,“我以国王的名义,命令你停手!”
可这位士兵只是看着她,悲愤地说道:“殿下,我尊重你,可国王……我的父兄死在英国人手里的时候,他们的身边并没有国王!”
说着,他又举起了长枪,眼中满是复仇的快意。夏洛特呆住了,不知道该以什么立场阻止他。
扪心自问,夏洛特若是有他的机会,很难说不会做出同样的选择。
但在长枪落下之前,空中先划过一道璀璨的剑光,将枪头一剑削断。
贞德又凭空捉住她斩断的枪头,飞身下马:“好了,士兵,这一仗已经结束了!”
“圣女大人!”士兵激动地说道,“他们是英国人!”
“他们应该受到惩罚,但他们已经放下了武器,如果你的心中还有仇恨……”贞德举起剑,架在英军的脖子上,“就让我来替你犯下杀戮的罪。”
士兵愤愤地站着,扔下枪杆,转身跑开了。贞德松了口气,朝公主道:“殿下,你来救治一下这位英格兰人,好么?”
“只一位么?”夏洛特稍有些不情愿,但还是单膝跪下,帮他处理腿上的伤。
“另一位……已经不必救了。”贞德遗憾地说道。
她扶着垂死的敌人的肩颈,低声安慰:“我怜悯你犯的罪和你受的痛苦。”又让他作临终的忏悔。*
周边法军都看见了她的举措,她对敌人的慈悲教他们神情复杂,可更多的人被她圣洁的模样所触动,默默地低下了头。
英军俘虏,和那些被法军一概捕获的敌军民夫,更是匍匐在地上,祈祷这位神圣的少女能给他们一条生路。
人群之外,里什蒙捅了捅柯若的手臂:“这手段挺老练,你教的?”
老骑士摇了摇头:“我哪教的出来,说实话,我现在还不知道她为什么要这么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