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7节（2 / 2）
“因为我们要计划，也有条件扩大生产了。”
在之前，中南府政因为一直处于三方的封锁，原材料极度匮乏，即使厂房已经搭建起来，机器已经检查完成，工人已经培训完毕，也经常会出现没有原材料可用的尴尬情况。这种尴尬一直持续到这个月初可以说已经是结束了，东南府政准备着与中南的全面合作，虽然那边的各地掌权者，或者说军阀更合适，那边的军阀都各怀心思，但怎么说，谁也不会和钱过不去的。
许多新的工厂都在陆续的建立之中，更多的工业正在发展。即使是中南府政境内的煤矿也有计划实验性的采用蒸汽机械抽水与工作，更不用说其他的各行各业了。在前不久，化学院的那些‘炼金先生’们与机械学院的老师们还联手解决了一项重要问题，那就是蒸馏的规范化。
随着化学院的老师与学生们的不断探索，在研究‘气’的方面，成了这些人的现在的重点项目。越是研究就越是感到神奇，尤其是这些炼金术士们正式确定空气是由多种不同的气体组成的时候，这一方面就更加的蓬勃发展了起来。但越发展却越发现器材反而是不太够用，不管是用来观察气体，还是用来‘制作气体’，现在的工具都十分的难用且落后了。他们干脆就找到了机械学院的老师们，要求定做一些适合他们的工具。
这可难坏了那些老师了，你要说做机械，这种事情自然是信手拈来。但你要说要器材，你让大家怎么给你搞出来？要知道你们干的那些事情，在旁人眼里可是非常的奇幻的啊。
处于无奈，机械系的老师们还是发挥了，只要思想不滑坡，办法总比困难多的精神。干脆就避开不谈，整个别的方向。他们不是说要研究气吗？那就把蒸馏设备改一改，精细制作，从工业用具，变成小型的炼金器材不就好了？
这些老师们不会想到，许多许多年后，他们的名字被牢牢的镌刻在了勇达利姆的化学与历史书上。这其中有这样一位老师，更是在书上被反复提起。他就是被勇达利姆誉为化学三大鼻祖，第一个发现新的‘能源’的大化学家，也是师从奥苏斯炼金大师列夫门杰却青出于蓝的勇达利姆‘炼金术士’：罗伯特.洛朗.郎瓦新。
207东南大会
如果说还有什么能让孙伯阳十分激动的，除了政局的变化之外，那大概就是化学的进步了。
早在以前，他就要一些矿物勘探工作的同志去注意那些‘黑色的水’，要他们找一下并且记录下地点。没想到，那些同志居然只过了半个月就给了孙伯阳全中南的石油分布图。这也是孙伯阳陷入了一个误区了，他一直以为在以前，石油这东西压根就没人知道。直到那些同志们提醒，他才终于明白，原来这些石油早在很多年前就一直被勇达利姆所知，但也就是用于偶尔的军事使用，压根就没有用到别的途径之中。即使是用于军事，也往往只有靠近的部队会使用这些东西来武装弓箭。在大家的眼里，这些东西不能说一点用没有吧，也可以说是没啥用处了。
从那个时候起，孙伯阳就一直给化学院写信要他们重点研究一下这些‘黑色的水’与那些凝固黑水。这种要求一直被化学院的老师们充耳不闻，他们每次都是全盘接受孙伯阳的要求，然后按照惯例，往这些黑水上点燃火焰，观察火焰的情况。或者把那些凝固黑水碾碎加热观察，得出一个可以融化的结论。除此之外，再也没有别的回答了。
这种做法也是让孙伯阳颇感无奈，说不认真，人家确实是认真去实验去调查了，确实是交给他了完全的实验数据。但说认真，这些东西压根就不是孙伯阳需要的成果，他需要的是转化，把石油蒸馏转化为煤油或者汽油，把沥青，用作交通与建筑上。
他倒是也提示过那些老师们，告诉过他们这些东西的可能用途。但那段时间这些老师痴迷于气体的研究，又也找不到什么好用的工具，干脆也只是计划以后再做，先攻克这一关再说。
列夫门杰大师对这种东西也是充满了兴趣，但那段时间他也在做着气体的研究，还要为自己的研究方向：燃烧中的要素做一些统一的总订，而且他还打算把最近这些年各位炼金术士制造出来的新的炼金物重新命名编排，很多事情都在等着他去做，所以他也就干脆把这事交给自己的弟子，勇达利姆的本土炼金术士郎瓦新去做了。
郎瓦新在拿到蒸馏器之后又想起来孙伯阳曾经给他们写过的信，在好奇之下，他干脆重新拾起了这个被其他老师当做不着急的任务去研究了下去。这一研究，他仿佛打开了一扇窗户，这些黑色的水，居然能通过蒸馏转化成毫无颜色的清水，这真是太让人感到新奇了。
这也让他闹了不少笑话，他在刚蒸馏结束后拿到了那些煤油，因为实验室内味道比较重，他居然一时没有闻出那瓶‘水’的味道了，干脆颇具探索精神的尝了一小口。这一尝直接让他在第一中南医院里待了半个月左右，险些就此交代了。
煤油，这一宝贵的东西终于走上了历史的舞台。与此同时诞生的还有更加精细划分的蒸馏方式。这种新化学物的运用更是为中南的黑夜带来了一抹光明，很快的，研究与制作煤油作为能源的新灯具的决议发到了机械院的老师们手上。根据计划，只等玻璃厂扩大生产，为新的油灯厂生产出足够的玻璃，孙伯阳期盼已久的煤油灯就要正式投入生产之中了。
扩大生产，不论是满足中南地区的需要，还是卖到东南去创造‘外汇’，都是非常重要的任务。在计划中，各行各业的工厂至少要进一步扩大到两倍到三倍左右。虽然现在中南暂时恢复了和平，法夫尼尔军团十不存一，贵族领也是重新退回不再有进攻打算。但保持着随时准备战斗的心是非常必要的，新的征兵计划正在火热的进行着，第二革命军已经初具雏形，第三革命军也已经在筹划之中了。
如果要其他地方的军阀看到小小的中南居然要计划养活三个军团，一定会惊讶的不敢置信的。怎么？养三个军？你们有那么多钱吗？老百姓不会起来反抗你们吗？要是由孙伯阳回答的话，那当然是不会的。中南府政的府政内极其清廉，工作效率极高，收上多少税与粮食就是多少税和粮，完全的可以用来支配使用。而下面的工厂，更是在马不停蹄的向着其他地区输出这边的特产。
往来于中南之间的二道贩子，从第一制糖厂收下一公斤的奶糖大概要花一个银币。他们转手一倒卖剥掉上面的一层油纸到其他地区却能卖出两个，甚至三个银币的高价。事实上就是三个银币，放在其他地区都是极其便宜的了。这种做工精细的奶糖，就是卖出五个银币一公斤的高价也是正常。那些位居中央的达官显贵们大概不会想到，他们酷喜的奶糖，为其不惜高价收购的奶糖，居然是他们最大的敌人中南府政生产出来的。如果他们知道他们每买下一颗奶糖，都会成为日后朝他们射向的一颗子弹，那他们大概是笑不出来了。
贪污，是一个政权最要命的病症。这个年轻的政权暂时还没有患上这个老年病，还在健康的稳步前行。即使是以后，孙伯阳也绝对不会允许，让他患上这样的病症的。这是需要多种方法努力的，孙伯阳知道只靠自己一个人是不会成功的。他早就已经计划好了，为一切的一切做好了充分的准备。
大陆历一八二九年一月十五日，万众瞩目的东南联合大会终于开始了。在东南，维克多正式打出了打倒与封建贵族妥协的孝一郎和马克西姆副统领，重建民主共和的口号。老袁则是对此举表示了严厉的叱责，称其为阴谋叛乱，分裂共和国。南北之间的局势再次紧张了起来，是个明眼人就知道，刚刚和平没几个月的勇达利姆，就又要陷入战争之中了。
广明城，东南省最大的城市，也是东南省的省会。这座城市有五百多年的历史了，早在杰赫马特帝国统治勇达利姆的时期，这座城市就屹立于此，坐观风云起，坐看潮起潮又生。
高大宏伟的城墙毫不逊色于王城的城墙，甚至要更壮丽许多。今天整个城市的人都陷入了一种莫名其妙的激动之中，即使大多数人知道，这一切压根就不管他们的事情，他们还是该种地种地，该干活干活，该经商经商。但这些广明城的百姓们还是情不自禁的挺起了腰板，他们感觉倍有面子，格外的长脸。毕竟再过不久，整个支持南方临时府政的有头有脸的大人物们就要来了，就要继续为这座老城添光彩了。
不管是蓝色的旗帜，还是橙色的旗帜都早已经被撤了下来，换上了一种白底蓝花旗。以白色为底色，中间绣刻着一朵蓝色的大花作为中心。除此之外，旗子的四角还分别刻画了四种不同的图形，分别是一把锤头、一把镰刀、一支羽毛笔、一把宝剑。维克多这人心思还是比较细腻的，他非常清楚，中南府政虽然理念不同，但依旧是现在南方临时府政的重要组成部分，该讨好还是要讨好的。只是一个旗子而已，大不了以后再改就是了。
东南省、中南府政、还有位于东北与东南之间的一小块东部缓冲地区，这就是整个南方临时府政的全部构成。哦对了，还有那个比东部缓冲地区还小的法夫尼尔军团控制区。老实说，即使是维克多也不是很待见这些家伙。这些人明显就是为了利用而来的，压根就没打算帮着打仗。但如果不接纳他们，中南地区的三大府政城市又该怎么办？更何况，中南府政也是必须节制的。
随着时间抵达十点，一队又一队的人马从城内鱼贯而出。他们大多光鲜亮丽，穿的一身珠光宝气充满了贵色。或者干脆就是一群军人，身穿一身铠甲或者军装，一脸的一方军阀的样子。最前面的维克多统领也是打扮的非常郑重，身穿了一身与奥列格同款的元帅服，戴着单片眼镜器宇轩昂的骑马而出。
很多的老百姓也被驱赶的出城，站在左右成两排等待着。负责这个工作的是维克多的儿子小维克多，为了在孙伯阳面前表现出非常尊敬的样子，他干脆就让手下的人拉了许多老百姓出城迎接，给孙伯阳一个好印象。现在他老爹虽然离开了中央，但依旧也是一方霸主。整个东南有那个人敢不听从维克多的号令？只要之后再拉拢住孙伯阳，整个南方临时府政内没有人提出反对，那......
现在勇达利姆王室早就逊位下野了，这时候称王，压根就没有什么篡位的负担。老实说这就是小维克多对共和的最大看法了，不就是王国与王国之间的过渡吗？他懂得很，就是为了避开篡位的嫌疑，才出现了共和一词的。
“听闻中南的孙伯阳先生是位不逊色于维克多先生的大领导者，今日，终于能见一面了。”
两位戴着眼镜的西装革履的三十多岁模样的先生也在迎接的队伍中互相交谈道。
“谠派之称，也是这位先生最先提出来的。依我看，我们也不能落后于他，想要贯彻共和、民主，没有我们的谠派是万万不可的。”
中年人压了压他的帽子，又轻轻的摸了一下自己的两撇胡，他以前在东南府政工作时就被誉为‘渔夫’，现在，他要靠在维克多的身边，继续发挥自己的才能了。
208维克多的打算
“这次联合，你说，大概要多久才会射第一箭？多久才要打起来？”另外一人对‘渔夫’说道。
“要些时间的，别看现在敌我双方都是一副气势汹汹的架势，恨不得马上就把对方击败，将我勇达利姆统一。但要我看，他们短时间内是绝对不会打起来的。”‘渔夫’非常胸有成竹的说道。
“要等？不至于吧？俗话说，事不宜迟，一鼓作气。我看用不了多久就要开始战争了。”另外一人摇头并不认可‘渔夫’的看法。
“东南一省之地，方圆十多万公里，四百万百姓。足足有十三个军阀，七个大派系，其中的小军阀更是多的不可计数。有尊王的，有喊着共和的，还有喊着东南自立的。真是千奇百怪，什么样的都有。”‘渔夫’非常不屑的说道。
“不先统合这些家伙，不管维克多先生想干什么，都是绝对难以发展的。你以为维克多先生的命令就能贯彻到底？笑话。要不是这些军头军阀互相谁也不服谁，而又不想臣服于中央，维克多哪能来这里另起炉灶？”'渔夫'冷哼的说道。
“那这么一算，北伐大业，岂不是梦幻泡影，压根就没法指望？”另外一人听了渔夫的分析后情不自禁的叹气起来，十分失望的说道。
“话，也不能说的这么死。我是感觉还有转机的。”渔夫又昂起头来带着早有对策的表情说道。
“军阀之间也是一盘散沙，如果可以，或许也能合纵连横。”
......
“欢迎孙伯阳大人！民主共和万岁！”
道路两旁的老百姓开始被逼迫着喊起了口号来，他们有气无力的喊着，卖力气以完成任务，如果他们敷衍了事，那城里的负责把他们弄来的恶霸们，就要给他们点颜色瞧瞧了。
维克多已经隐隐约约的看到了那个再熟悉不过的身影，他的内心也开始了紧张，带着白手套的手下意识的攥紧了缰绳。孙伯阳虽然说和他没有什么过节，但当初陛下遇刺，资产派们联合起来给孙伯阳扣帽子驱逐的时候，他没有做表态，就已经是最大的表态了。
“奥列格，你说孙伯阳，还会愿意和我一起合作吗？就像以前那样？”维克多还是心里比较没底的朝身边的奥列格元帅问道。
“孙伯阳不是那种记仇的人，我和他私交不错，还是对他有些了解的。”奥列格元帅倒是并没有太在意，安慰维克多说道。
奥列格也是在共和国成立后就紧跟着来到了东南，没办法，军队虽然有着军队的势力，但老袁也待他们不薄，暂时并没有刻意的打压和打击，只是对部分高级军官动了手术命其引退。当奥列格还打算支持维克多反抗一下时，底下的部队却已经不想再打了。跟着奥列格混，实在是难说前途。但眼下继续效忠共和国府政，肯定是不会错的。
奥列格也只能带着四千部队和军中亲信以调整驻防的理由离开，临走时也是备受阻挠，不是今天某个关卡要他们迟滞几天，明天就是一些士兵犯罪要在当地接受审判。奥列格当然知道这是老袁的缓兵之计，但也只能无奈的接受。就这四千人马，能放走就不错了，什么时候到还是以后再提吧。
就是到了东南边境进行驻防，要不是负责驻防的部队施瓦诺夫元帅是他的老朋友，他也压根没有来东南的可能。施瓦诺夫将军虽然依旧支持王城内的资产派，但也是有着自己的两手打算。两面押注，是他的老惯例了。当初进王城勤王的时候他就准备了两种计划，一种是资产派胜利，那就喊清理国王身边的贵族。一种是贵族胜利，那就喊为王子陛下效忠支援。虽然说这些人都是打算彻底打垮贵族的，但适当的为自己留条后路，也是非常重要的。
奥列格倒不是不想继续在王城当他的元帅，但随着贵族派系的重回，不少贵族将领也被委以重任，他的军权被极大的分化削弱了。奥列格那些日子始终感觉一种难言的的恐惧，他感觉留在王城迟早要在资产派的妥协中被送上断头台，以对老袁示好。无可奈何之下，也是想要赌一把，他果断来到了东南，举出了捍卫共和的口号。
那边的队伍终于近了，粗略的看的话，大概也就来了三十多个人。其中有军人打扮的、有学者打扮的，也有官员打扮的。以现在中南府政的力量，虽然不能说顶尖强，但也不是任何一个东南军阀可以抗衡的。这些军阀在孙伯阳一行人路过的时候巴不得好生伺候免得出了意外，被其他军阀和维克多以借口功伐。他们恨不得把这支代表队里三层外三层的保护起来，如果有必要，他们甚至愿意去亲自做饭以确保安全。
菲利希亚与亚克一左一右的骑着马跟在孙伯阳的身边，一路上虽然没有出什么意外，但也一直让他们几人提心吊胆的。毕竟谁也不知道中央会不会派出一个杀手，趁乱就给孙伯阳来一枪，以此削弱中南府政的力量。
后面跟着的则是各位随行人员，因为匆忙和西中南还需要稳定，只有米高奇一人从前线回来一起抵达东南。这次他是代表中南府政军队来的，第一军这样一支完成火铳化、制定了新的作战战术的部队，是很难不让各方眼热的。虽然说无论是中央还是东南都在积极的准备扩大火铳部队的数量，但因为起步晚，兵工厂数量少，再加上孙伯阳走后大量的珍贵技术被一并带走。从中南这边取经，还是非常有必要的。
除此之外还有负责商讨的中南府政工作人员与几位准备在这边久留的驻事代表。按照中南府政的工作原则，这种谈判由孙伯阳代表工人，米高奇代表士兵，还有伊温妮这位年轻的民兵团团长代表农民。这次的前往，虽然每位列斯泽克都十分厌恶东南省地区的军阀本质，但还是对此表示了郑重的回答。团结一切可以团结的力量，让勇达利姆迈向不断的进步与民主，这是非常重要的工作。更何况，维克多这人多少还有能团结的方面，他还是值得让中南府政的列斯泽克们去争取的。
“奏乐！”小维克多对手底下的人大喊道。
一些乐师就在两侧欢迎队伍的后面，他们拿起来乐器为孙伯阳的到来送上祝福，吹起了悠扬又庄重的曲子。如果换做寻常势力，比如将军、大公、官员，他们此时应该早就挥手向周围的人乐呵呵的致敬起来了，为东南省做的这些准备做出十分满意的肯定。但孙伯阳，实在是难以升起这种想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