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4节（2 / 2）

秦素衣错愕之余却是无比的悸动。

她的剑心早就在那个时候碎掉了，她以为自己的剑心永远都不会恢复了，现在，她背叛的人却再次施以没有丝毫意图的善意。

这种没有掺着任何意图的善意再次让她回想起了过去在太虚山上的生活，朴素，但却快乐，安宁，不用恐惧未来，不用恐惧现在，不用恐惧罪孽，不用恐惧外人的生活。

在『符华』完成了对秦素衣的记忆调整，对她情绪上的调整后，秦素衣就满脸复杂的透过红盖头注视着与自己记忆当中的师傅截然不同的人。

“师傅，你难道就不憎恨我么？”

“我们可是背叛了您，背弃了您选择的道路啊。”

面对这个问题，『符华』就表现的有些别扭，对，就是别扭。

“如果说对那件事完全不在意，那也太做作了，你们七个的背叛，我到现在都很生气，看到你们几个的脸，我都有揍你们一顿的打算，不过你今天结婚，就饶了你！”

“只是，只是生气么？”

秦素衣满脸错愕和不可思议：“您难道就没有想过取走我们性命解恨么？”

“怎么可能。”

『符华』不假思索道：“你们只是太年轻了，还没有见过真正的妖患大爆发，对我给你们制定的道路和使命感到不满罢了，当有一天，妖患真正的大爆发，无论你们决定背叛我，背离我给你们准备使命的时候有多么决绝，那个时候，你们都会坚定的回到我给你们准备的道路上。”

“你们以为自己可以选择自己的道路，但是，终究有一天，即便你们抛却太虚剑气，抛却那使命，你们也会回到这条道路上，因为，你也好，所有人都好，我们都没有选择，我们都只能在死和战斗之间做出选择。”

说完这些，『符华』便转身离去，她没有继续停留的想法了。

“师傅，我还能回到太虚山常侍您左右么。”

面对似乎完全与曾经冰冷且无情的师傅截然不同的『符华』，面对即将离去的人，感觉自己曾经做错了什么事情的，秦素衣追问了一声。

“你已经长大了。”通过律者权能和羽渡尘能力看过秦素衣全部以及，比她本人更了解她本人『符华』背对着她摇头回答了声 。

回答了这个问题之后，她似乎是回想起了重要的事情，她狠狠的剜了李绅一眼：“姓李的小子，你以后敢委屈素衣，小心我让你好看。”

通过读取秦素衣的记忆，她早就认识到这货图谋太虚剑气这一点，在第一印象带来的偏见之下，她对李绅没有太多的好感。

不过，她也只是稍稍威胁一下罢了，至于李绅的图谋，她不在乎，太虚七剑岂是想修行就能修行的，堪称核心的剑心决，本质也就是神音，不同于超古代可以通过设备强制改造，这个没有思维改变设备改造的情况下，剑心决已经是难以成就的功法了，李绅年纪太大，还是男性，放在五万年以前的古代文明还能通过设备强行成就，这个全靠悟和催眠的年代，李绅已经没戏了，李绅如果能练成剑心决，过去的她早就把神音传开，搞出一个另类的圣痕计划了。

“岂敢！”李绅挺着腰说道：“在下此生必不敢负素衣。”

负是不可能负的，赤鸢仙人这么粗的大腿他怎么可能傻傻的丢掉。

“希望如此！”

作为能看穿和操纵人类意识的律者，『符华』冷冷的瞥了这个用花言巧语拐走了自家崽的居心不良之辈，化作一只神鸟凤凰消失在天际。

参与婚礼的宾客看着化作神鸟离去的『符华』，一个个目光闪烁不定。

在秦素衣叫出那声师傅的时候，他们差不多意识到李绅抱上粗大腿了，但现在看来，这tm分明是金大腿，至少这女子出现于离去的手段，他们都闻所未闻，一时之间，他们看向李绅的目光更加热切了。

庆祝新婚的宴会？不，这是充满着各种利益纠纷的宴会，而在宴会之外，已经送进了新娘的洞房当中，再一次与被自己弑杀恩师相遇的秦素衣却无论如何都无法平定激荡的内心。

“长大了…...”

“是啊，我长大了。”

这个声音充满着不甘。

她长大了，她长大了，可是，究竟是在什么时候，她已经长大了，她再也失去了曾经的天真和烂漫，再也没有了曾经的纯真。

那件事之后，她离开了太虚山，一个人在江湖上行走，她变得成熟了，逐渐的有了主见，可也因此，她回不去了，她早已踏上了没有归途的路，不知道什么时候开始有了自己的欲求，不知道什么时候开始变得难以满足，在太虚山上，她只想着，在师傅身边就好，这样一切来自江湖和外界的恐怖就会无法靠近她，现在已经踏入的江湖的她，想要拥有夺取的，已经不是曾经那一份安宁就能填满的。

她想要的东西，她内心的空洞，似乎是整个世界都填不满。

在无法回到过去灵魂归属之地的同时，是对无法抵达梦想彼岸的痛苦，她有了无法被宁静生活填满的诸多欲求，而无数欲求当中最激烈的，莫过于成为天下第一的念想，可是，她抵达不到，她的剑心已碎，纵然可以重铸，可也断然没有登顶的可能，她天赋又不是绝巅之人，登顶天下第一绝无可能。

梦的彼岸，过去的起dian，两岸都无法抵达，只能处于苦海之上沉沦，便是一切不甘的源头。

这种由『符华』现身带来的不甘缠绕在秦素衣的心头，让她感觉这场婚礼都索然无味了，并且，这种不甘是『符华』现身带来的，可是她的离去，却带不走这些不甘和落寞。

第三百三十八章 核霭可氢符半岁

“话说，我是不是忘记重要的事情了。”

太虚山脚下，『符华』挠着自己的脑袋说道。

在她身前的是，负责巡守的登记访客的弟子，不过因为羽渡尘和律者权能的原因，眼前的新太虚剑派弟子丝毫没有发现她的存在。

“你忘记告诉她不要插手大明和赤党的纷争了。”

这个时候，赤鸢仙人的幻形出现在她的面前提示了一声。

“原来是这件事啊。”

『符华』恍然大悟道。

“那你要回去提示她么？”赤鸢仙人问了一句。

“免了吧。”

『符华』思考了五秒钟后就摇头说道。

虽然素衣也是她养大的崽，但她毕竟都长大了，成年人总该为自己的行为负责了，如果因为利益纠纷而选择站队，最后被清算怪不了任何人。

况且秦素衣这个崽还背叛了她，她能忍住揍她一顿已经是善心大发了，以前的背叛还能以未成年为理由，现在长大了还贸然参与国家文明之间的纷争，自然要负责任，如果这个崽还愿意当文明的守护者，当一个除了淦崩坏其他啥都不在乎的人，她倒是不介意为其遮风挡雨。

但是这是不可能的，秦素衣已经不是过去天真的小女孩。

“既然如此，那朝雨这边，你准备怎么处理。”赤鸢仙人再次问道

“还能怎么处理，打一顿，然后取走轩辕剑呗。”

符半岁理所当然的说道：“不然呢？难道杀死她们么？好歹也是曾经最亲近的人，没必要下毒手吧。”

然后，符半岁就在众目睽睽之下，一点点走上了太虚山上，这个过程中，无论是宾客，无论是新太虚剑派门人都熟视不睹。

而『符华』这个二哈妹则把新太虚剑派逛了个遍，原因也很简单，她想看看自家大弟子搞了怎样的一个帮派。

不得不说，自家那些弟子，比以前的憨憨自己成器了不少，以前太虚山虽然有仙人的威名镇压，但穷苦的不行，毕竟以前的自己是个不在乎钱财的憨憨。

现在是新太虚剑派就气派了不少，现在的新太虚剑派完全当的得上江湖六大门派之名，不说门庭若市，人山人海，但也有着大量的弟子，和以前的太虚剑派上上下下加起来没几个人的模样完全不一样了。

不过，这样的太虚剑派也变得不再纯粹了。

本质上是识之律者的『符华』对人心最是敏感，人多了，太虚剑派就没有以前都纯粹，反而啊变得复杂了，毕竟人心莫测，太虚剑派的规矩，又如何能真正栓得住一个人？一个人只要有足够决心，他可以把所有的规矩都抛开，去完成自己无论如何都要完成的事情，只是一般人被各种羁绊绊住了脚，无法拥有拿出这种程度的决心罢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