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15节（2 / 2）

“你认为是她拜托我的吗？”黄越芳疑惑。

“啊？难道不是吗……”苏茗微微诧异。

黄越芳微微摇头，她慢慢坐到椅子上。

“我知道你没失恋，失恋的人的眼睛可不会那么有神。”

“而且，你就算真的失恋了，你反而更不会让秦卿那孩子看出来的吧。”

“那……黄老师找我，是有什么事情吗？”苏茗问。

“想帮帮你。”

“呃……那个，我挺好的。”

“真的吗？”

“真的。”

看着苏茗，黄越芳再次摇了摇头。

“你愈发克制，就就反而会陷入的更深。”

“更深？什么？”

“你心中顾忌得太多。”

苏茗瞳孔微缩，皱眉间，气息突显，四周陡然冷了起来。

连那原本躺在风扇旁的橘猫都突然一个激灵，跑到了卧室里。

苏茗神态的变化黄越芳看在眼里，可她还是那副和蔼的神色。

而且，苏茗还发现她竟然不受影响，这让她心中倍感惊讶。

虽说自己不是先天，但练剑之人都会有些许剑势，一般的普通人此时多多少少会感到有点难受才对。

“如果我早遇到你十年，一定会不顾一切让你随我唱戏。”

对于苏茗的威慑，黄越芳不仅没有生气，反而有些惋惜。

苏茗能感觉到，这惋惜是实实在在她心中的想法，不是作秀或是客套之辞。

这下苏茗的气势也渐渐消失了，面前的老人不是敌人，真的是想帮她，可她这就有点搞不懂了。

“黄老师，你，怎么知道？”

“大概跟我唱了一辈子的戏有关吧。”黄越芳视线朝向苏茗身旁的空椅子。

苏茗犹豫了下，还是慢慢坐了上去。

“跟秦卿那孩子一起学了几天，你应该知道，戏曲最注重的就是‘唱’。”

“一出戏的好坏跟戏者的‘唱功’有着直接的关系。”

“所以我们这一行入行，就要先考察唱功。”

“达到的要求才有资格登台，达不到的只能去打杂，或者是在台上当一块不会说话的石头，或者是一颗不动不摇的死树。”

“而那些过考察的还要能清晰吐字，归韵准确，收声到家，声音更要宏而响亮，不然也只能在台上做一辈子的陪衬。”

黄越芳忽然说起了戏，而苏茗的理解能力也很快，立马就意识到了，戏曲的练“唱”，其实和练武有异曲同工之处。

黄越芳之所以不受影响，是因为她练了一辈子唱。

“可我已经二十多了，来不及练唱了。”苏茗说道。

黄越芳听出了她言语中不想当她弟子的意思，忍不住的笑着摇了摇头。

“你这孩子，有多少人抢着当我徒弟都来不及呢。”

说完后，黄越芳也没在这个问题上纠结，接着问道：

“你是不是遇到了什么大事？”

“……”

尽管苏茗不开口，但黄越芳还是自顾自的说道：“几天前，我指导你和秦卿排练的时候，你虽然只是个初学者，但我却很看好你，甚至当时就生出想要收你做弟子的念头。”

“不过既然你对戏曲无意，我也不强求了。”

“你知道为什么当初我会拿出那本《霸王别姬》吗？”

苏茗仍然不知道黄越芳想要说什么，但还是摇了摇头，她当时以为黄越芳只是随便挑的两个比较有名的戏曲。

“因为你是我见过的，最适合演霸王的人。”黄越芳语气笃定：“没有之一。”

苏茗怔然，她没想到黄老师会说出这样的话。

这句话如果让戏曲界听到，掀起的波浪可想而知，光是震惊和反对的波浪可能都会将她拍个七荤八素。

“我只是个业余的，连爱好者都算不上。”苏茗谦虚开口道。

“而且霸王应该让女的演是不是也不太好……”

黄越芳却摇了摇头。

“在京剧里有一句话，‘十生容易得，一净最难求’。”

“净行在声音上要高、宽、亮、厚，演时也要富有情韵，在身段上更是要下苦功，同时工架、做派上也要优美又传神。”

“在所有行当中，净行是最全面，但也是最难得的。”

“而霸王却也不是普通的净行能做的，虽然那些成了角儿的净行也十分优秀，唱功都了得，演绎更是没的说。”

“可比起你来，他们还是少了一份优势。”

“优势？”

黄老师一五一十地说起京剧，苏茗也不自觉的好奇了起来。

“刚才你也表现出来了。”

看到苏茗尴尬的样子，黄老师笑道：“就是气势。”

“净行也叫花脸，而霸王的脸谱则叫‘无双’，一般的霸王想要体现气势，都会在身段和做派上下功夫，手大身高，唱词洪亮，才能营造出无双之气。”

“但那终究是营造出来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