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4章 双刀杨林（下）（2 / 2）

“千万别脱！你身上现在全是汗，万一得了‘卸甲风’就麻烦了，大罗神仙也救不了你。现在只能把甲片拆开。”络腮胡子明军道。

“那就、那就动手吧。”杨林语气有些黯然。因为这铠甲是父亲送他从军的礼物。如今要拆开，也就意味着可能再也穿不了这副甲了。

“别担心，只拆后背受伤部位的甲片。”那络腮胡子明军将杨林甲绳割开，又将上面用来固定的铆钉撬下来，剪掉衣袍露出伤口，然后快速的止血、上药、包扎。待一切弄好后他道：“兄弟，这甲等以后找个好点的师傅重新编扎还是能用的。”

“好，多谢老兄的帮忙。在下山西平阳府杨林，任杜总兵后军骑兵子营乙总乙哨哨官。请问老兄尊姓大名？”杨林说着一抱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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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络腮胡子明军急忙回礼道：“免尊免大！在下辽东铁岭卫人张魁武，任杜总兵中军刀牌营甲总丙哨哨官。”

杨林与张魁武又寒暄了几句，得知他们都是在铁背山下战败后四散奔逃途中，或是藏匿起来后被后金兵搜山俘虏的。因为后金现在集中兵力在围歼马林，所以便由少量战兵和老少掺杂的旗丁押解战俘去铁背山界藩城。那些旗丁在早上路过此地的时候，偶然发现了杨林和吴小七，以为他们也是明军溃兵便想抓活的，结果就悲剧了。

还有一个消息让杨林悲愤不已。那就是包括杨钦父子三人在内的所有明军将官，全部战死在铁背山下。他们的首级被建奴割下，遗体被毁损后丢入沈水。

消息被明军战俘们陆续证实后，杨林双目冒火，望着铁背山上的界藩城，拳头攥的“咯咯”直响。他恨自己无法改变战争的走向；恨自己明知道结果却眼睁睁看着亲人死去；恨自己为何要摔下马，为何要去那个人间得知一切。这巨大的痛苦让他狂躁不安，悔恨莫不如在不知情的情况下与父兄共赴国难、战死沙场。

杨林忽然想起了昨天的那声巨雷，那吞天灭地的气势极为震撼，声传百里。那滚滚的雷声经久不息仿佛依然在耳边回荡。难道是想告诉自己些什么？

他怔愣片刻，国恨家仇顿时涌上心头。遥望铁背山和尸横遍野、烽烟依然的战场，不禁悲从中来，开口吟道：

铁幕惊雷战鼓讫，欲挽霹雳挞东夷。

最悲将士烽旆去，界藩瞾戮走单骑。

沈水冰寒杵甲砾，骠姚旦驰八百里。

横槊弦翻安边塞，飞檄虬首执丹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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