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3章 玩笑（2 / 2）

玫瑰轻叹道：“李一鸣永远也不会知道，他那工作忙碌的父亲，原来根本没把他当作自己的儿子，他那短暂的一生不过是一件工具，从一开始就注定被丢弃。”

李铭金沉默不言。

玫瑰却是站了起来，缓缓踱步：“但这当然不能怪您，我想当您看见从实验室里走出来的英俊少年欣喜地喊自己父亲时，您感到的只是彻头彻尾的邪恶而已，那不是自己的儿子，那是魔鬼的造物。这份邪恶在您看见实验室里失去心跳、枯朽如木乃伊的李一鸣时，又迅速转变为了憎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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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猜您用手段洗去那孩子的记忆时，心里没有任何负担吧。”

李铭金有些忍无可忍：“足够了，如果你的话说完了就请回去。告诉徐求恩我的态度跟底线，其余的都随他高兴。”

“不，还有最后两件事。第一，我的同事，一位精神系异能者，此刻正在试图帮助李一鸣觉醒异能，同时恢复他的记忆。当然，我们也会尝试治疗小丑留下的诅咒，至少能让他多活一阵子。”

李铭金勃然大怒：“愚蠢！让他明白真相又有什么意义？他异能觉醒后我会竭尽所能让他毫无痛苦的走完最后一程，这难道徐求恩也要管么？”

“怎么？您不希望那孩子继续活下去？”玫瑰嘲讽道。

“……”李铭金颤声道：“你无法想象我每次看见那孩子的脸时是怎样的感觉，我脑海里浮现出的永远是一鸣那枯朽的脸庞……你明白么那种感觉么？我亲手掐断了自己儿子最后的生命，浇灭了所有希望，只是为了一个谎言……他的存在对我而言是一种莫大的折磨……”

他的语气第一次带着哀求：“你们可以带他走，但请永远不要在让他出现在我家人面前。我会为他办一场葬礼，告诉所有人他死了。”

玫瑰短暂地沉默了，她看着眼前饱经过去折磨的男人，一时之间竟也无法怪罪些什么。

可她必须说出接下来的话。

“第二件事，”玫瑰平静道：“小丑对你开了个玩笑。”

“纵然是生命领域的异者，也绝无可能创造新的生命，哪怕是复制也不行。这个推论由普尔斯在2065年提出，并在全世界第十五位异者约瑟夫·亚历山大·涅夫斯基的身上得到了证实，他的诞生证明了人类灵魂的存在。当然，那时的你已经离开了研究中枢，没有资格知道这些异能领域最深处的秘密。”

李铭金全身的血夜仿佛凝固了。

“所谓玩笑，半真半假。小丑让你以为他创造的只是一个克隆人，这事实上并没有错，他的确造出了一个容器，然后将您的儿子那依然健康的灵魂转移了过去，从一个容器到另一个容器。他之后告诉您的话也同样半真半假，这具容器的确是不完美的，在李一鸣的异能诞生后会走向崩解，但并非无可避免，通过采用全身器官移植的方式可以大幅度增加容器的寿命，真正的人类器官不会引发异能的排斥反应。”

“这意味着什么，李先生，还需要我在解释吗？”

“您的表情看起来很精彩。你是否在疑惑为什么我们一直没有将这件事告诉你？原因一开始就说过了不是么，这是对您愚蠢行为的惩罚，对您曾经试图背叛长安的报复。而今天我的到来也并非是出于徐市长的仁慈，用他的话来说，这是他对看错小丑为人的补偿。”

玫瑰的话语停了下来。

在她的面前，李铭金跪在了地上，发出无声地嘶吼。

像是在呕出灵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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