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5节（1 / 2）
源夜扶额，这个世界的人怎么都这么喜欢玩机锋打哑谜啊：“如果我不同意交易的话，你能给我提供什么服务呢？”
“就正常的心理咨询啊。”九条哲也笑了笑，说道，“反正现在物质心理学学派的诊断方式都固化了，诊断就是往你脑袋上贴电极，然后让你睡一觉，读取出大脑哪个部位的生物电的波形如何，然后由智能程序编出一份牵强附会的报告。”
“那玩意虽然说查器质性精神问题还挺好用的，治个抑郁失恋什么的也没有问题，但对于源先生你想问的那个问题来说的话……”
“理论上来说和周公解梦之类的东西没有什么两样，你确认要做吗？”九条哲也一脸坏笑的看着源夜，“当然也可以去找精神心理学学派的医生，那样就真的和解梦没有什么区别了。”
“那我还不如出门右转唐人街，找正宗的解梦师来解梦呢。”源夜叹了口气，回答道，“行吧，对社会的看法也不是什么不可见人的事前，说出来也无所谓。”
“嗯嗯。”九条哲也连忙点了点头。
“在这之前，我想要问一下。”源夜整理了一下思绪，问道，“九条先生是支持还是反对的？”
“源先生想要看碟下菜吗？”九条哲也反问道，“我可不是那种听别人迎合我的看法说点好话就心满意足了的人。”
“不是你想的那样。”源夜回答道，“我只是想找个方便切入的角度而已。”
“这样的话，我算是比较支持‘以工代赈’的吧。”九条哲也想了想，给出了肯定的回答。
“那直接发钱呢？”
“当然不赞成。”
“那就轮到我来猜一下了，九条先生反对发钱的原因不出意料的话，应该是‘高福利会养懒人’。”源夜也融入了氛围，开始卖起关子来了，“而支持以工代赈的原因，则是‘不劳动者不得食’，我猜的没没错吧？”
“差不多是这样吧，你猜的很对。”九条哲也并不想源夜一样能沉得住气，直接承认了。
“那我恰恰相反，九条先生支持的理由，就是我反对的理由。”源夜也开始打起了机锋，他也不得不承认，这种当谜语人的感觉还是蛮不错的，“但我在某种程度上，还是支持的。”
“什么意思？”这次轮到九条哲也听不明白了。
“算了，当谜语人每意思的，我还是正常说话比较好。”源夜笑了笑，觉得机锋打到这就行了，便继续说道，“在以工代赈这个行动被提出来的年代，这个东西是行之有效的，因为那时候的劳动还是有价值的。”
“无论是当时组织者将失业的人们组织起来投入军工生产，还是去兴修水利，都是确确实实收到了成效，大萧条并不会让劳动力失去价值，只是让其没有机会兑现价值而已。”源夜解释道，“但现在不一样了，没有资质进行全身义体化的，就算是投入大量的资金，也没有办法让其的能力达到足以创造价值的程度。”
“黑龙会的辖区里面不乏有这种人，他们失去工作的原因，就是其无论怎么努力工作，哪怕老板是个大圣人，对其的工作成果一点都不剥削，其也无法产生任何价值。”
“即使免费给其提供生产资料，工作者除了劳动力再生产不收取消耗任何资源，其也竞争不过其他人。”源夜补充道，“哪怕上层的剥削达到了极致，让他完全打白工，其老板也是在不断的亏损的。”
“都剥削到了这种程度了，没法继续剥削了，还是在亏钱，这下总不能说他们活不下去是因为资产持有者的剥削了吧，还能说什么呢？”源夜无奈的说道，“其实就是他已经不能算是2077年合格的‘社会人’了。”
“换言之，如果说过去的以工代赈多少还是在兑现价值的话，2077年的同类行为，只不过是找人把一堆沙子搬到另一边，然后再搬回来的‘行为艺术’而已。”源夜苦笑着说道，“那和甚直接发钱有什么区别呢？干活又不是不累，上面的人就这么喜欢花钱看‘猴戏’吗？”
===第一百八十二章 异化===
“人类对世界的探索，已经深入到了纯粹的碳基人类无法前进的地步，反应到社会层面，就造成了现在的结果。”源夜思索了一下，还是把自己那有些不成熟的想法说了出来，“那位大胡子思想家的理论是让本来强势的人民找准自己的定位的理论，不是让弱者反抗强者的屠龙宝典。”
“只不过文明的主人还没有回归自己的位置的时候，那把椅子已经不属于他了。”说这话的时候，源夜甚至能从自己语气中感受到一丝绝望，“还不是被人抢走了椅子，那样至少还有抢回来的机会，可那是别的人的椅子了，要是想要坐上去，就轮到自己当恶人了。”
“要我说，霞关那边看的不是很明白吗？”源夜指了指放在桌面上的报纸，“都已经定义成‘不稳定因素’了，证明他们心里很清楚嘛。”
“说不定这个是哪个食古不化的大人物突然良心发现了，但自己也没有什么好办法，或者说有好办法也因为各方面的顾虑而无法实行，最后整了个复古的方案。”源夜说出了自己的猜测，“毕竟这个总是个成功案例，虽然指标不治本，但确实能改变一些人的生活状况。”
“虽然源先生并没有完全说服我，但我感觉你的话还是蛮有道理的，而且你猜的没错。”九条哲也叹了口气说道，“这次确实是有上面的大人物的后代下来体验生活，结果看到了
“那给那位大人物后代提建议的智囊还是蛮蠢的，或者说漫天真。”源夜小小的吐了个槽，“不过既然只是为了讨小孩子欢心，也没必要弄的那么复杂，直接套用历史上实践过很多次的成功案例也是正常的选择。”
“源先生说的没错，这不过是大人物为了讨孩子欢心，精心策划的一场表演罢了。”九条哲也想了想，也不得不承认源夜说的确实很贴切，“‘猴戏’的形容确实没错，这次行动看似是救济，实际上就是马戏团的表演，我们都是小丑罢了。”
“不要这么悲观，虽然这次以工代赈的缘由令人发笑，但如果真的实践起来了，肯定会给一些走投无路的人客观上带来改变，总归是好事。”源夜安慰道，“现在是信用社会，什么都要用信用担保，很多原本‘达标’了的人因为各种各样的缘由失去工作，这个行动总归是能够帮到他们一些的。”
“对于他们来说，或许是意外、或许是疾病，让其背上了负债，被原公司踢掉之后，因为身上有负债的缘故，别的公司看到信用记录就不录取了，他们也因为没有收入而变得更加困难。”源夜解释道，“但其实他们的能力是合格的，如果能有别的公司录用在负债状态下的他们的话，有了这份证明，他们就能在别的公司那里找到工作。”
“说黑龙会的辖区里就有很多这种人，有一部分被我们吸收入黑龙会，有一部分人不愿意加入的，我们也会用我们注册的公司帮他们过渡一下。”源夜解释道，“如果霞关那边组织起来，给这种人工作的话，想来会有数十万人的生活因此重新走向正轨吧。”
“源先生的黑龙会……还会做这种‘公益’活动？”九条哲也有些惊讶的问道。
“极道是现在基层秩序的实际掌控者，我们获得了控制基层的权利，由此得以享受各种权益，自然也要尽一些义务。”源夜平静的说道，“毕竟权利和义务是对等的，这本就是应该做的事情。”
“确实如此。”九条哲也感叹了一下，“要是大家都这样想就好了。”
“我这么想也不一定是对的，别人不这么想也不一定是不对的，我的想法是错误的也说不定，这个世界上并没有绝对正确的事物。”源夜又说了两句谜语，这才回过味来，赶忙将话题拐回来，“闲话就聊到这里好了，九条先生答应我的要给我的答案在哪里呢？”
“啊，对，是该兑现承诺了。”九条哲也成功的被带歪了想法，问道，“源先生是想要解决身体的【异化】吗？”
“如果你指的是身体不受控制的变化叫做异化的话，那确实是我想要解决的问题。”源夜点头承认，“你是这么猜到的呢？”
“很简单，源先生想要找有义体技术相关行业从业经验的心理医生，那肯定是想了解全身义体化的人是怎么想的。”九条哲也回答道，“那么应该是源先生的身体出现了类似义体的变化，才会有这种想法的，不然平白无故为什么会想知道这种事情。”
“而且源先生这种案例算是超凡者中比较常见的一种变化了，属于常识的范畴，我这才第一时间想到了。”
——常识？你指的是调查员的常识吧？
——我的常识里可没有身体会不受控制的变化这种东西啊！
——这里真的是普普通通的2077年的东京吗？海里除了辐射之外没有什么沉睡的章鱼怪之类奇怪的东西吧？
源夜在内心中开着玩笑，询问道：“那该如何解决呢？”
“九条博士发给你的那份突破第二领域的资料你看了吗？”
——这家伙露底了，确实是九条家派过来和我接触的。
——看来接下来的交锋中可以占得一些先机。
源夜敏锐的抓住了九条哲也话语中的疏漏，脸上继续装出平静的样子，回答道：“看过了，只不过我还没有达到第一领域的定点，所以没有做类似的尝试。”
实际上，就算是达到了第一领域的定点，源夜也不会贸然的尝试，至少也要多弄几分突破方法来互相对照、印证，确认有没有被人留下陷阱才会进行尝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