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章（2 / 2）

三村大声告诉所有人：“燕鸥顺利飞走了，驾驶它的是莉尔，一翔把机会让给了她，以她的水平，肯定没问题。”

听到三村的话，有些人愣在那里，一句话都说不出来，也有些人开始欢呼鼓掌，当然也有人带着一脸“那又如何”的表情，用嘶哑的嗓音说：“快过来帮忙。”

三村按下火焰发射器的按钮，用另一只手拿起枪。他挤进在窗口排成一排的人群中，边向下看，边询问旁边的人：“用绳索吊下去烧它们怎么样？”

“不行。一下去就会被吃掉。”

三村抬头看向另一边。有个人落到了错误的地方，正在被泥栖生物袭击。那人已经被撕扯得七零八落，化作了破碎的血肉，完全没有了人体的形状。泥栖生物像发疯一样从不同的方向冲撞着鲜血淋漓的躯体。也许是因为人血能稀释它们体内的毒素吧。

“从那个情况看，小心点的话应该没问题……”三村平静地说，“谁去把绞车和普里奥拿过来？”

这时，高塔上空传来尖锐的哨声。

三村从窗口探出身体。

已然变得很小的燕鸥在高空盘旋着，仿佛在和他们打招呼。哨声是从燕鸥上搭载的外部扩音器传来的。那不是信号音，而是将不同长度的声音组合起来的复杂声响，声响像是为了唤起大家注意似的，不断鸣响着。好似从未来传来的希望之音。

——不管看几次，她的飞行姿态都那么漂亮。

三村尽情欣赏完闪耀着白色光辉的燕鸥，然后将视线转回冥海。

泥栖生物马上就要逼近到眼前了。在激烈的枪声和人的怒吼声中，燕鸥发出的警报声渐渐消失。逐渐远去的声音在三村耳中回荡。他抓住穿过普里奥的绳索，跳出窗外。

三村一边沿着塔壁下降，一边用枪向四周扫射。被霰弹击中的泥栖生物瞬间绽放开，坠向冥海。幼虫像水气球一样爆裂，软体动物的甲壳被打穿，内脏喷射而出。在飞溅的红黑色的体液中，三村飞速向下降去。

他的衣服被溅起的鲜血浸透，变成了和泥栖生物一样的颜色。三村的喉咙深处发出笑声。童年时代的记忆在苏醒，痛苦和恐惧在心底混合在一起。

眼前是那时的小蛇无法比拟的巨蛇，浊流一般涌来的奇怪生物在背后蔓延开来。它们就是我，我就是它们。感觉着迫近到眼前的危险，一种令人眩晕的兴奋感在三村的太阳穴周围绽开。

他并不想死。

带着和莉尔一起在蓝天中飞翔的梦想，三村宛如滑落般，向着泥栖生物的聚集深处冲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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