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章 暗涌（1 / 2）

沈仁朗今日很是恍惚，在修史时总没有过去心如止水的状态。

他想不通越王殿下怎么会冒险招揽长水侯，不，或许那只能算是结盟。

虽然司空涵已经和他解释了一番陛下想要的局面，不是腐儒的他明白皇帝会想在皇子之间出现这样的竞争。

可长水侯于赵王府的关系太过紧密，只怕是想要通过越王来扳倒战功显赫的赵王。

唉，陛下亲点长水侯修史本就让越王和这座史馆都走上了风口浪尖。近日，打着旗号来收查，消息的人可不少。

沈仁朗放下笔，走上楼梯，其余的人都是心中不免羡慕，能搭上越王他们这些志不在官场的不是特别在意，可他能够得到杨师的青眼实在是……

这座史馆只有第一层是众儒生修史之处；二层只有大量的前朝史籍，来查询的人也不少；能上三层几十年来不到双掌之数。

沈仁朗清楚杨师不喜欢随意打扰，于是就先去寻找司空涵。

毛笔正在放在案上，洛子琨和越王殿下拿着玉杯正要往嘴边凑上去，姿态和市井小民没什么两样。

洛子琨二人一愣，司空涵脸上有些挂不住，先前是和沈仁朗说谈正事，结果却被长水侯一诱惑……

“沈学士来了，快这还有个杯子，正好。”

洛子琨一笑，亲自给沈仁朗倒了杯蜜浆。

“多谢洛兄。”

虽然他已经及冠三年，可对一个侯爷这样称呼并不为过。

沈仁朗也不推辞，读书人变通可比武夫快得多。

三人一饮而尽，冰凉的蜜浆顺着喉咙划去，清甜回味。

“再不久立冬，若是在雪景中温酒做赋定然是雅趣非凡。”

沈仁朗想起以前在太学和几位友人在冬日寻乐，不由得感叹岁月蹉跎，匆匆而过。

“这倒是个不错的主意，不过这地点可得想好。”

洛子琨见司空涵明显就是话里有话，在“地点”二字加重声音，看样子又想要吃白食。

“行了，不就是惦记侯府那片梅林和本公子的好酒，你一个王爷就这点出息。我可要说清楚，那片梅林每株花期不同，还不知道要等多久才行。”

“长水侯府论奢华气派，别说国公府，都快赶上皇宫了。你拿一片梅林就像揭过，不知道还以为不是个没见过世面的守财奴。”

“本公子光是每天带过来的东西是什么珍品，你以前除了在皇家晚宴怕都没见过这么好的。本公子除了太岁，败家子的名号比黑无常还要响亮。”

“就你这样，能被琥珀郡主看上，洛氏福报不小。”

“呵，以杨姑娘的容貌修养能看上你，武帝都不相信。”

一个是没有受过皇室正规教养的皇子，一个是连侯府和赵王府都是只能教成不祸害普通百姓的顶级纨绔侯爷。

这两个不遵礼法的天潢贵胄在一开始因利结盟，几日就成了一对好友的速度让沈仁朗和杨雁姿都不觉咋舌。

“这是新做的一些糕点，你们尝尝味道。”

杨雁姿做好糕点端上来，就又听到司空涵和那个小侯爷又吵了起来，内心很是好笑，以前可没见过爱郎是那个模样。

洛子琨笑了一笑，伸手就抓了一块，吃相算不得好看。

“不错，杨姑娘手艺和王府的厨娘比不逞多让。当然，不是越王府。”

杨雁姿被他逗笑，自己哪有那么好的手艺，怪不得这小侯爷传闻很的郡主和赵王妃的欢心。

这小子还真不客气，司空涵哼了一声。

“哟，洛小子你这都几天了，抄书最多抄个一半，还挺悠闲在这儿吃糕点。”

杨老头少见的出门，见到四个人把他这儿当成是客栈酒楼，一下子还真是脾气见长。

“杨师。”

沈仁朗起身见礼，他算是这里最尊敬杨钧的人了。

“老家伙，本公子能来就不错了，你能奈我如何？”

洛子琨一见到这个神出鬼没的老头立马心情烦躁。

“哈哈，老夫现在是把你怎么样，可你马上就要有难临头，到时候可别来求老夫。”

“老家伙，就你现在在这太学还算个人物，出去能认识你的人都死的差不多了。本公子还来求你，你怕是喝多了。”

“老夫敢说，七日之内你就等着麻烦上身。”

杨老头话说完连自己孙女都没理就大笑着拿几块糕点走了。

司空涵表情凝重，说：“那老头没诓你，他……还真是算无遗漏。”

“那老头不简单我知道，这些天查他的人都不知道有多少。就连本公子偷偷让花一青去办，都查不出问题。”

“咳咳，据我所知，杨师在太学的日子可能比大祭酒还长。”

“杨姑娘，你知道些什么吗？”

杨雁姿见三人目光都带着希冀，为难地道：“爷爷从来就没有和我提起过这些，就连我问起爹娘的去向，他都说是遇上山匪就不知所踪。每年，他都会带我去祭拜他们的衣冠冢。”

“等等，我看你都不相信这老头的说法吧。”

洛子琨觉得杨雁姿自己都不相信那个老头。

杨雁姿俏脸一红，看来是真不信任自己的祖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