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124 章 第六关:山神新娘（2 / 2）

秦音连忙去扶她:“这礼太重了，您快起来！”

陈仪琳也上前扶住老妇人另一边，两人一左一右把老妇人拽了起来。

老妇人满脸的泪水，紧紧抓住她们的手臂:“求你们，救救她们吧！”

老妇人身后的老太太们反应过来，无神的双眼流出了泪水，笨拙迟缓地把膝盖从神佛脚下移向他们，一个接一个弯腰磕头:“菩萨！活菩萨！救救我的孩子吧！救救她们吧！”

哭声铺天盖地，烛火摇曳，蜡油流了满地，神佛像忽明忽暗，却照亮门前的三人。

余星手足无措，想进去扶起她们，陈仪琳看向秦音，秦音怔怔看着她们，手臂还被老妇人抓着。

哭声里的情绪太重，痛苦像把锤，砸在他们心里，她们不仅是在求救，也在宣泄，好像看不见光亮的天空终于裂开一条缝，即便只是一丝光，也要奋不顾身抓住它。

秦音闭了闭眼，再睁开后她看向陈仪琳和余星，压低声音道:“我看不得女人哭，所以我决定应下这个苦差事，你们呢？”

陈仪琳眼神柔和，微微一笑:“我也一样。”

余星连忙说:“我肯定跟你们一起啊！都这样了谁能拒绝啊？”m..ζa

秦音勾起嘴角，对老妇人和老太太们说:“就当报答好了，这件事我们会尽力去做，你们不用太感谢，快起来吧。”

老妇人手一松，边哭边笑:“谢谢，谢谢你们，谢谢……”

老太太们也坐了起来，双手合十，边哭边说谢谢。

这些老太太们发泄完情绪后脸颊红润，眼里有了光，周身的阴暗退去，和普通的老太太已经没区别了。

秦音三人排排坐在老妇人旁边，静静听她讲过去的故事。

“我的名字是文素，我娘是被骗来的，一旦进来，就出不去了。我娘曾经跑过一次，但出去后山神就会一直出现在你梦里，直到把你逼疯逼死，所以我娘很快又回来了，带着疯病回来。

我娘偶尔有清醒的时候，直到我第一次来月水，我娘突然就清醒了，她帮我处理月水，瞒着所有人，不让人知道，但是瞒不了多久还是被发现了，我娘为了不让我成为新娘拼死把我送出了村，她让我赶紧嫁人，只要我不是处子，趁没疯前回来就能活命。

可是事情哪儿那么容易，我进了城，被一个大老板看中，做了他的情人，他对我很好，还带我去了国外，我过了几个月快活日子，我甚至觉得，不回去也没关系，可是山神找到我了。

一开始山神在我梦里离我还很远，我舍不得大城市的荣华富贵，更不想回去，被大老板老婆找人打了都不回去，我想着怀孕就好了，生下个女儿把她丢回去代替我，也许我就可以永远留在城里。

我跟了好几个老板，我咬牙呆了三年，一直没怀孕，可山神离我只有几米远了，不到一年，它就会到我跟前，我受不了，破罐子破摔，谁都好，让我怀孕就行，我成了妓|女。

终于我怀孕了，我欢天喜地，等着孩子出生，可是孩子出生了，不是女孩，是男孩，我身子骨也坏了，以后都怀不了了，山神已经到我跟前了。

我最终还是回去了。

村子里的人因为我逃跑很生气，不让我回去，我给了他们很多钱，撒谎说我生了女孩，天生的新娘命，求他们让我回去，有人看上了我，说我伺候好他们就让我回去。

回到村子后我果然没再梦见过山神，但一步错步步错，我又成了妓|女，也还好村子里长大的女人不正常，被骗来的基本都有些疯，我过得还不错，唯一不顺心的就是我的孩子，文秋。

文秋不知道是不是因为我催生伤了脑子，反应迟钝天生痴傻，我恨他不是女孩，我还害怕被山神发现我拿男孩来骗它，更不想看见他，等到了年纪，我实在拿不出他来月水的证据，本来算好那年是他去做新娘，最后换了另一个女孩。

那个女孩的娘也是被骗来的，孩子死后就疯了，没多久吊死在了家里，我害怕，便拿我自己的伪造成文秋的，想赶紧把他送走。

文秋什么都不懂，跟小狗一样，很乖，我逐渐发现我对他也不全然是恨，如果不是生在这个村里，我会对他很好，很好，我怕我会后悔，所以我亲手送他坐上花轿，看他走上死路。

我是罪人，悔恨缠绕了我半生，我只希望死前最后见他一面，恨也好怨也罢，至少，再看我一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