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7章 故事与人，丧明之痛（1 / 2）
敏浩看着温霖黯淡的神情，急忙问道：“为什么这么说啊？后面发生了什么？”
温霖深呼吸一下，忽然低头问起：“你知道十年前那件闹得沸沸扬扬的‘贾曾事件’吗？”
“贾曾事件？”
敏浩回忆了一番，问道：“就那个老教授和自己女学生之间的不雅事件？”
“对！”
“我依稀记得那男教授后来被网友们曝出时已经被人杀害了，到现在都是一桩陈年旧案，而那女孩不堪舆论也跳楼自杀了！之后还牵扯出了社会上好多人的丑事，甚至还有一个关于超级电脑的骗局！”
“你倒是记得清楚！”
“当年轰动全国，事情传到国外去了，能不影响深刻吗？”敏浩话锋一转，“但这些……和老张大儿子有什么关系？”
温霖吐息一声，说道：“那起案件中，有一个姓张的‘正义网民’！”
听罢，敏浩顿时瞳孔一震——
“是他！那个假扮外卖员混入警局入侵警方系统的研三学生！”
“没错！”
话音未落，温霖叹气了起来：“这大儿子当时太过年少气盛，一冲动就犯了法，葬送了自己的大好前程，把一辈子都写上了句号！老张就是因此才开始加速衰老的，他看起来不应该像现在这么老！”
……
敏浩沉默一阵，说道：“这事压在老张心底确实难受，搁谁心里谁不堵啊！”
话音刚落，温霖话锋一转道：“那倒也不是你想的那样，老张其实在当时还坚强着呢！”
“？”
“因为在他看来，他这大儿子虽犯了大错，但初衷也是为了帮自己的同学，心地善良，重情重义！老张对儿子依然抱有希望，没有责怪他！
但是——，或许就是因为没责怪吧，才让他这儿子有了更大的负担，越发的自责和愧疚！
这大儿子确实如他老张说的这般情深义重！可也就是因为这点，才使得他这心里从那之后就不豁亮了。他对那姓曾的姑娘的死耿耿于怀，他始终认为是自己害死了她，说他是压垮那女孩的最后一根稻草！而那女孩其实是他一直以来的暗恋对象！
除那个女孩之外，他对那个培养了他多年的父亲老张也愧疚得很呐！唉——，人生在世，谁又能真的不犯错啊！”
温霖情绪激动了起来，“可这整个事件让他这大儿子心塞啊！就在他服刑期间，他无比自责，郁郁寡欢，情绪低落到了冰点！久而久之，大约在一个月后，他这心脏上突然出现了问题。
有天下午，他像往常一样坐在监狱餐厅里等待吃饭，还一口未动时，心脏病突发直接昏死了过去！幸亏里面的人发现得及时，但——即使他得救了，按照当时的情况，他还是得进行心脏手术，才能彻底保下他！”
“慢着！”敏浩忽然打断。
“怎么了？”温霖一脸诧异。
“他这心脏病如此突然，会不会是先天性的啊！这老张第一任妻子离世那么早，会不会也是因为先天性心脏病，然后……，大儿子其实是遗传了她的！”敏浩分析到。
温霖若有所思地点头道：“你说的好像还有点道理，但这只是猜测！
说到心脏病方面的手术，咱们这里首屈一指的就属老张了！他在得到儿子出事的消息后，马不停蹄地赶到监狱附近的医院！为了儿子能活下去，老张甘愿来冒这一险！
我为什么要说是冒险呢？其实医者家属出现紧急状况需要手术时，理论上医者个人应该是要避一避的。因为这十分考验医者的心性！但老张就是对其他医生不放心，非要自己来操作！
或许冥冥中的一切早已注定好了。结果在手术途中，因为麻醉师麻醉不到位，老张的儿子突然醒来了！”
“醒了？！你这……这也太离谱了吧！”敏浩不可思议地瞪大了眼睛，心里一阵悸动。
“谁说不是呢！话说那大儿子刚一睁眼就看到了他父亲正在拼命救他。老张那双深邃的眼睛他太熟悉了！那段时间，老张为了大儿子的事情，忙得焦头烂额，当时赶到手术现场时已是憔悴不已！
大儿子在看到自己父亲的瞬间，情绪一激动，随着一滴滚烫的热泪从他眼眶里蹿了出来，他平静地闭上了双眼。紧接着，一阵刺耳的心电监护仪的声音持续平稳地传到所有人耳朵里时，一切已经来不及了，老张的这台手术也彻底宣告失败了。”
“失败了？你不是说是阳春之术吗？那他儿子怎么可能——？”敏浩一脸震惊。
“那也得看情况啊，他儿子这，唉——，这些我还都是我听老张当年那助手说的，她说老张在手术室里不遗余力地救着儿子。当大儿子心跳停止后，他用尽了一切手段，但都没有奏效！
说是阳春，只是大家之前那样说。可他儿子的生命体征瞬间没了，纵使他有天大本领，也怕是救不回来的！
那台手术从下午开始，一直进行到了晚上！助手跟我说，他们看着一向坚强的老张趴在儿子冰冷的尸体旁寸步不离，整整哭了一夜！后来，还是院长通知他的第二任妻子带着他的小儿子过来医院，一起接回了他！
典型的……白发人送黑发人呐！大儿子的命可是从老张自己手底下溜走的！老张，人都说他是活神仙，赛神医，这一生，他用自己那双手不知救了多少的人，可却独独没有救下对他最重要的人！”
说着，温霖的眼神忽然泛动着，深邃了起来，“听说这件事后，我一直都有想过一件事！”
“什么？”
“或许他儿子在手术台上睁眼的那一刻，尤其是看到自己父亲在拼命救他的时候，他心里产生的已经是一种发自内心寻求解脱的愧疚和悔恨！他觉得自己对不起他的父亲！”
“唉——”
“自此，老张这才开始不坚强了，他的头发几乎全白了！他闭门不出，整日酗酒抽烟，像自己大儿子一样活在了无尽自责中，他始终原谅不了自己，他觉得自己明明可以救下儿子，但他失败了！
老张的心在滴血啊！他满是愧疚和无奈，我想这份愧疚一半是给自己儿子的，一半是给他那前妻的，他觉得自己辜负了孩子母亲的托付。而他那前妻，在当年能选择嫁给一穷二白的老张，也绝对是个好女人！如果真如你所说的那样，她患有先天心脏病，或许是她已经知道了自己的死期，趁着刚结婚不久，她不想耽误老张才选择了离婚！”
“人以类聚，物以群分，他们一家人都真的很善良啊！”
温霖情绪低落：“这事情过了不久，老张某一天在家，忽然等到了那个神秘男人离世的消息和一份神秘的来信。那天后，他突然就想清楚了！他选择放下一切继续回到医院救人，而这一次，他把自己对大儿子没有给予完的爱，全都加倍补偿给了他的小儿子，他要在小儿子的身上弥补他对大儿子还未来得及做的一切！”
“小儿子，你说的该不会是刚才那个长头发的年轻医生吧？”敏浩灵光一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