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4章 丰碑之下:亲爷爷?活着的人经历的痛苦!邪不胜正(1 / 2)
听到老羌这番话语,老人笑着说道:“我还以为当时你也在场哩!”
“那倒没有!”
说罢,老人忽然疑惑发问:“记得那时小家伙才三岁啊,现在二十几年了怎么还能记得当时的事情啊?”
老羌解释道:“欸——,这世间总有些人天赋异禀,我家梅花也时常记起她两三岁时的事情!”
老人听罢又忽然更惊奇地问道:“是吗?那她会不会记得咱俩当年把她从魔窟里带出来的事情?”
老羌皱眉不紧不慢地说道:“应该是不记得了!当年小家伙被地魔那个怪癖狗杂碎注射了冰冻毒药,那时她一岁还昏迷,肯定不记得了!说起这事,你骗了小昊,我就顺着你的话也骗了他,说梅花是我从人贩子手里抢回来的!”
“人贩子是不假!但此事让我那可怜妹妹阿兰也再没回家!”
说着,老羌也鼻头一酸,“真相总是更残酷些!梅花不知道其实当年是阿兰牺牲自己把她从魔窟里救了出来,要不是阿兰,咱俩也出不来,更带不走梅花,只不过隐瞒了阿兰的英雄名声!”
“无所谓了!这也是阿兰让我这么说的,她不想让族人知道自己在里面经历了什么,算了!我们日轮族不看重这些,你也不用同情我们,你比我又能好到哪里?想当年——小家伙被那魔物附体的人贩子带走,是我和阿兰联系到你,合力才救出了梅花。那魔窟是真恐怖,要不是阿兰拖住地魔,又恰好赶上你们新月族的回境时间,估计那晚我们俩都被火魔给杀了!”
“是啊,确实惊险!恨就恨我当年没宰了地魔那杂碎!”说着,老羌怒从中来,愤怒难抑。
老人见状急忙转移话题:“那畜生活不了多久了!你先告诉我一件事——我后来听说你带小家伙回去后她身体又出了问题,那是怎么一回事?”
老羌听罢又是一阵叹气,“唉——,回去后过了几天,我在梅花体内发现了一种奇毒,小家伙那么虚弱,差点要了她的命。也幸亏我和阿环没日没夜地给她祛毒才稳住了!想来那毒是地魔那狗杂碎故意留下的!”
老人急切询问:“那现在好了吗?”
话音刚落,老羌头也不抬地回答:“没有……”
这跟给老人吓坏了,他抬着嗓子一阵惊愕喊道:“什么——?这么长时间了还没有好?”
老羌回过神又急忙纠正起来:“说错了,好了好了早好了!”
“真的?”
“真的!刚才走神说错了!”
老人听罢这才放下心来,“你吓死我这把老骨头了!话说那到底是种什么毒?”
老羌抬头缓缓说道:“经过我家阿环查阅古籍发现,它跟一种名叫「情如绵」的古毒很相像,也不知道地魔那狗杂碎哪来的配方?”
“他真是个畜生!那小家伙现在怎么样了,你快说说,咱们这些老东西可不能让她出事啊,那可是使者大人的骨肉啊!”老人一边骂骂咧咧,一边急切询问着。
“你先别急,听我说!”
老羌安抚着老人,接着说道:“当年查出毒源后,我家阿环试了好多种方法都没有成功,谁知有一天我采药回来时,发现阿环竟然背着我使用我族的古禁术「血鹊花舌」来救梅花。”
听罢,老人心中顿时生出一阵不好的预感,“禁术?这——代价太大了!”
“唉——,谁说不是啊!梅花小丫头当时一天比一天虚弱,我为了给她解毒真的劳神费力,我心急如焚,一刻也不敢耽误,没有哪一天吃好睡好,早上天没亮就去查阅古籍药书,亮了就进山采药回来制药炼药,反正一门心思基本都扑在给梅花解毒上了。那段时间,还要安顿族中战士遗孀遗孤,整个人焦头烂额,暴瘦了几十斤。
我家这傻姑娘一直劝我别累垮了自己,我做的这些她都看在眼里,于心不忍我再这么煎熬消瘦下去,这才偷偷瞒着我使用了禁术。现在想来——她启用禁术的那几天,确实有些不太对劲,说自己闲着没事要去别家串门。我虽然有些怀疑,但太过忙碌也没多想。第二天我提前回来时,却突然找不到梅花和她了,我当时感觉不妙,一阵心慌,追踪她的能量气息终于在后山冰窟里找到了她和梅花。
当我赶到时,洞内地上摆满了各种祭祀用的东西,阿环和梅花就坐在最中央的法阵上,我看到她将梅花的毒尽数转移到自己和一只喜鹊的身上,毒已度了大半,我若贸然插手,两个人都会有危险的。
看着那一幕,我这才想起来——阿环的外婆曾是我族犯过错的巫女,但我没想到阿环她竟然会那种失传已久的带来诅咒的禁术,最终转移结束了,梅花是得救了,可阿环却一病不起。
想想当时,又是梅花又是我家阿环,我那段时间真的精神恍惚,差点被这娘俩给吓死。梅花脱离危险之后,阿环又开始天天咳血,重病不起,但比起梅花,她还是坚强些。
看着她那样一日不如一日,我知道自己该真正做些什么了。我羌迟牧其他不行,但总归是懂些医术。无奈之下,我便用「祢藏岚」这种厉毒以毒攻毒,用火蚕蛊内治,整整一个月时间彻底让阿环也彻底脱离危险。现在想想,当时也不知自己哪里来的勇气,兵行险着,用毒稍有不慎,我家阿环就会遭殃,不过好歹是成功了。就这样,阿环痊愈了两年时间。
但直到第三年她怀上我家笛笛时,身体又开始出现问题了,每况愈下,越来越虚弱,但这不是毒,而是使用禁术后的致命代价!
我也是在笛笛出生后从阿环留给我的遗书里得知了这一切。那禁术名叫「血鹊花舌」,女巫一旦启用它后,会背负诅咒,以后不能再要孩子,否则会被反噬。而这傻姑娘明明知道这件事却一直瞒着我,就只是因为我年轻时曾同她说过——男孩女孩我都喜欢都想要。
为了笛笛的到来,阿环似乎做好了准备,她想试一试撑过这一劫,坦然面对死亡。其实冥冥之中,我大概知道些什么,因为我真的做过这样一个噩梦。我也料想到会有那么一天,阿环和我注定有一个要走在前面,只不过没想到那一天会那么快到来。
最终,在笛笛出生时,阿环身子骨太弱,她没能撑过来那一劫。当我冲进产房看到她静静躺在床上时,噩梦似乎应验了,无论我怎样呼唤,她都没有醒来,那天,我的整个世界仿佛都塌了。
我记得清清楚楚,当我抱着阿环走出产房的那一刻,一只血红色的喜鹊飞进了稳婆家的院中,它站在那棵梨树上叽叽喳喳朝我叫了几声,之后在太阳下化成了一缕烟,散了!那一刻,我似乎知道这一切也是我的劫难!”
话音刚落,羌迟牧双眼泪珠打转,他嘴角抽搐上扬,强忍着悲伤。
老人拍着他的肩膀安慰道:“羌兄你也别太难过了!这世界的法度本就如此,面对死亡,我们凡人从来不都是束手无策的吗?”
老羌缓和着情绪,微笑着说道:“有些失态,让你见笑了!”
老人听罢急忙说道:“哪里的话,咱们是生死之交,都是性情中人嘛!”
老羌继续笑着说道:“是啊!之前早就有些忘记了,便也不难过了,只是刚才突然想起时,忽然感觉那一天历历在目啊!”
老人转移话题问道:“那后来我们的小梅花怎么样了?她的毒有没有复发之类的?”
“复发没有,但确实没有根除,后来幸亏梅花的师父来到秘境里,他一眼就看出梅花之前深受此毒之苦,这才帮忙彻底化解了余毒。同时,梅花也因祸得福,不仅身体的自愈能力比我们都强了许多,还意外获得了某种治愈他人的能力。只不过不能随意使用,具体是什么,恩人当时只告诉了梅花这丫头,我也没问,小丫头也没给我说!”
“使者大人女儿的事,你一个老仆不该问的就别问了!”老人调侃到。
“行!”老羌听罢也不再伤心,他转而问道:“老家伙,那我问你一件事,你当时干嘛给小昊捡垃圾吃,在人类世界这么多年就真没那点钱,还有——你捡着捡着怎么没影了?”
老人支吾了一会儿反问道:“这件事事关我的颜面,不说行不行?”
“赶紧的吧!这可是咱俩最后一次见面了,现在不说真就没时间了!”
“好吧——,那就说!”
老人大腿一拍,便开始娓娓说来:“当年,我在海珠宴无意间感应到我儿子来了,知道他可能在追杀那魔物,可当我赶到时,一切都已经晚了。他和晴儿以及一众孩子都没能逃出魔掌。
看着儿子儿媳走在了我的前面,老家伙我当时一阵心绞痛,只能打碎牙往肚子里咽啊。我很是绝望和愤怒,就当我正要离开金水江时,忽然感应到附近有活人的气息,但找了半天却没有找到人,想来应该是被阿康设下了结界。于是我就在岸边大路的杂草里守了一宿。我想看看到底活下来的到底是谁,想问问他当时具体发生了什么。
结果一晚上什么也没等到,直到第二天中午那会儿,大路上偷偷爬上来一个摇摇晃晃的小家伙。我很是惊讶,但当我看到他的模样时一下子全明白了,那精致的五官,眼睛像阿康,鼻子像晴儿,整个看起来和我家阿康小时候基本一模一样。我知道他就是我孙子,当时悲喜同生,百感交集,你想想,我一边知道了自己的儿子儿媳离开了人世,一边又意外得知自己居然还有个孙子,这事搁谁心里,谁会不难受!
想当年我死前灵魂被燃用火神带离秘境时,那时的阿康才多少岁,一转眼他竟然就已经有了孩子。但这对我老家伙来说,总归是个希望,我怎么会不高兴呢,然后一路跟着小家伙进了城。
我看见他饿极了,望着那些人类手里的吃食还流出了口水,那一幕,我至今是记忆犹新啊,那可怜可爱的小模样给我老家伙的心都熔化了,所以我得赶紧给他找些吃的!”
老羌听罢不禁发笑出来,“所以——你就找了别人丢掉的东西给自家孙子吃,小昊当时可才三岁,你可真是他亲祖宗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