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2章 一人之下:梦中爱人(1 / 2)
牧场旁,温馨的一家人打开自家的所有灯光,他们坐在房顶上呼喊着。随处可见的城市大街上,紧紧相拥热泪盈眶的人们手持灯光不停游行着。城市里的人工智能汽车合奏出了那首大气磅礴的守护者之歌。各种华丽的无人机方阵飞上世界的高空,组成“英雄加油,与你同在”的字样。各种机器人方阵向天际投影出“加油英雄,我们等你归来”的感人话语。
此时,夜晚的尽头不再是黑暗,而是霓虹和一大片的金色光辉,人类都在响应心灵的号召,朝那个深邃的苍穹使出浑身解数,不断呼喊出这个种族的不屈声音。这声音像是新生儿的啼哭声,那样嘹亮,那样清脆,那样婉转悦耳。
恍然之间,盛辉中的人类已经不再是当初那个只会犯错的孩子,此刻的他,是寂冷宇宙中最温暖最炽热的一个新生力量。在某片星野之中,孤独的守林人看到了天际之上,城市尽头的远方灯光,他也将自己的唯一一束金色光芒打向了静谧的夜空。
月光的温柔抚摸下,一群藏在林宇中瑟瑟发抖的流萤,似乎感受到了他那束金光的温暖,他们开始勇敢了起来,一个个跟随着那束美丽的光芒尽情在温柔的夜空中飞舞。刚刚之前,他们还是害怕世界的脆弱生命,可这一刻,他们毫不畏惧,绽放出自己所有的力量,哪怕很微弱,哪怕自己被暴露在了黑暗和危险里,他们不害怕,让所有光芒连成一片,紧紧包裹住了这个孤独又瘦弱的守林人。
月光的照耀下,人类世界的微光也迅速流动起来,不断集结着,最终形成了一片波澜壮阔的光辉之境。人声鼎沸人潮汹涌的世界唤醒了另一个白昼,彻底淹没了深沉中沉睡的夜幕。
无数生命们豪言壮志,坚毅不屈,砥砺前行着。平凡的大家,用自己最普通但也最真诚的方式,为他们的救世主送去了自己最崇高的敬意。
无数人开始祈祷,无数人开始呐喊着。世界迎来白昼,璀璨辉煌。云端之上的月亮欣慰地流下眼泪,远观着人情高涨的温暖,不由得和人类一起奋力迸发出自己的光辉,推开层层云雾。
世界如此明亮,等待黎明的孩子相互取暖。此刻的盛辉被神赐予了希望,她在茫茫宇宙中拥抱着孤单的自己,开始翩翩起舞。在一个太阳的照耀下,她的身上散射出了一种名叫爱的力量。
“在某种意义上,生命本身就是一个维持低熵的奇迹。而在某种意义上,你和我的存在,却也是又一个熵增的继续。是的,我们无法改变彼此生命的本质,但我们却一直都在努力寻找着自己生命的真谛。
我们都是神的孩子,我们都在期待另一个新生的自己,当孤独的夜晚褪去,当温暖的黎明渐渐逼近,我们所有人,终将代表这片大地上的无数生命,走向一往无前的胜利,我坚信!”
……
恍惚之中,在响彻世纪的人声鼎沸里,羌迟牧进入了自己白昼的梦乡。
“阿郎,醒醒啊!”
这时,一个悦耳的女孩声音出现在了他的脑海中。听到有人呼唤自己,虚弱的他双眼缓缓微颤着。
随着一阵浓郁扑鼻的花香、草香、清新的泥土香和一阵清脆的黄鹂啼鸣声传来,他终于醒来了。
没有缓过神来的羌迟牧慢慢睁开眼开始看着自己眼前的世界。这一刻,他难以置信自己竟在一处绿茵茵的草地上躺着,头顶轻舞的白云一朵又一朵悠闲的飘着,蓝天是那么空旷那么美丽。
看了看,他忽然起身坐了起来,意外又很惊喜地眨动着眼睛。
“我能看见了!”
这时,他终于意识到自己的眼睛已经恢复了明亮,但他同时也发现自己所处的时间回到了白天。
随之而来,他目光里的惊喜全然消失了,他平静地看着自己眼前这片迷人的满是野花的美丽世界,长长地叹出了一声气。
他的面前是一片清澈无比的湖泊,背后是一个美丽的攀满野花和生命的山坡,山坡的后面又是一片树林。穿过茂密的树林之后,山的那边,有一个美丽的村庄。
“阿郎——,你在看什么呀?我在这里呢!”
就在羌迟牧茫然低头之时,一个女孩熟悉的声音再次传到了他的耳朵里。
随着这声音再次出现,一阵令人心碎不已的哭声和一段不堪回首的记忆出现在了他的脑海里。
这一刻,一滴清澈的眼泪从他的眼眶中情不自禁地滑落了下来。他睁大眼睛,一时间似乎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随着他慢慢向旁边静静等待回应的女孩转过身去,一个头戴叮当作响的银制发饰,穿着具有特色的淡绿色上衣和花色裙子的年轻女孩,忽然出现在了他那泪光晃动尽显憔悴的眼里。
看着女孩的模样,羌迟牧不知所措地从草坪上猛然站了起来。他放眼四处望去,一下子,记忆如海水倒灌,他才明白自己已经回到了新月族的月食秘境中,而此处——就是他们三圣地之一的天瑶池。
美丽的女孩见状,抿着嘴慢慢从草地上扶着裙摆站了起来。
看着她灵动俏丽的熟悉模样,羌迟牧的心里突然一阵苦楚和酸痛。任凭眼泪冲破禁锢流淌而出,他只是静静看着眼前这个曾经无数次出现在他梦里的美丽女孩。
这一刻,湖光的倒影中,他已然变回了新月族中当年那个意气风发,年轻帅气的勇敢青年。
看着羌迟牧看到自己后竟然如此伤心,脆弱的女孩不明所以,眼里流露出了无法抑制的忧心。她慢慢抬起手凑了过来,轻轻捧着他的脸,用衣袖擦着他的眼泪细声问道:“你怎么哭了?”
羌迟牧看着她的真实模样,他真真切切地感受到了她的呼吸,她是真实的人。突然!他一下子伸开臂膀紧紧抱住了女孩单薄的身体,使劲感受着女孩此刻真实的体温,和那种早已忘记的身体触电感的柔软触觉。
那感觉果真太过真实,让猝不及防的他不由得抽泣起来。
“你今天怎么怪怪的?”女孩见状,下巴放在他的肩上,轻轻抚摸着他宽厚的背,慢慢拉开了他温暖的怀抱。
羌迟牧看着女孩的眼睛,看着她的嘴唇,她的鼻子,这模样他一辈子都没有忘记过。女孩帮他擦着眼泪,温柔地问道:“是在爹那儿受委屈了吗?”
听到这里,他哭着哭着忽然幸福地微笑了出来。
接着,他用自己颤抖的双手抚摸着女孩的脸颊,抿紧嘴轻轻晃动了一下他的脑袋,随即开始回应:“没有,只是做了个梦!”说罢,他强忍着眼泪灿烂地笑了出来。
看着羌迟牧复杂的神情,女孩还是不以为然地安慰道:“做梦能做哭吗?肯定是爹又数落你了,哎呀,爹说话偶尔重了点,但他肯定不是故意的嘛!”
“爹?!”
羌迟牧一阵迟疑。他忽然想起一件有些不可思议的事——他的父亲早在他成亲的时候已经离开了秘境,再也没有回来过!当年他与阿环大婚时,双方无父无母还是村里德高望重的八部长老做的主持婚事的长辈!
但他没有再继续深虑下去,无奈地笑着叹气道:“爹也在,看来这一次,我羌迟牧是真的命薄啊!”
谁知他的这种悄悄话竟然被某人给听到了——
“臭小子——,哪有人仗着自己年纪轻就咒自己的!”
只听一个男人的让羌迟牧倍感亲切的熟悉声音从山坡后面传到了他的耳朵里。闻着这突如其来的沧桑声音,羌迟牧转动僵硬的脖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