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89章 魇生之界4：恶魔前行（1 / 2）
多少次后，当我醒来时，我似乎走进了一片荒无人烟的沙漠，我知道我来到西北了。但我不知道像这样没头没尾的流浪到底持续了多久，四下里没有一个人，我很饿很渴也很累。
能穿过这绝境之地活下来多少算个奇迹，我不想死我要活着，因为我是个恶人，恶人总是死得慢，总是死得舒服，听说好人都是没有好下场的，哈哈——，所以这就是我活下去的理由，我是个有罪的人，我得灿烂地活着，得好好看着那些好人该怎么死光！
同时，我也不知道自己为什么跟着了魔一样会走进那里，为什么抛下所有，仅仅因为那一句话去那里寻找那个我根本不清楚的人，甚至连他的名字都不知道，他——到底对我有什么意义？
不！我应该知道原因，我能感受到他会给我一个新世界，一个所有人都会接受我的世界！
就这样，我怀着这份该死的念想在那片沙漠中坚持了好长一段时间。那段时间，我像只野兽，奔跑在荒原上，饿了就吃鸟鼠，吃干巴巴的虫子，到后面看不到那些东西的时候，我唯一的选择是吃肉，没错——是我自己的肉，我把刀刃插进高温的沙堆里，等到刀身被烫红，然后快速从小腿上割下来一大块。
当然，我知道自己哪来勇气这么做，看着鲜血直流的腿，我似乎感受不到任何疼痛，而我那伤口愈合的速度也是出奇的快，今夜的伤明早就应该好的差不多了！
于是，我依靠这种特性，竟然从沙漠里爬了出来，这简直就是个奇迹！我是恶人我不会死。
走着走着，我来到了一个有人生活的地方，听说那里名叫「萨鲁」，哦不，是这片西北地区好像都叫这个名字！
在当地，我见过好多和我一样穿得破破烂烂的人，但他们都有自己的家，哪怕再穷哪怕收成再不好，他们灰头土脸上都挂着数不尽的笑意。
我沉浸在他们的世界里，依在土墙旁静静看着他们，也像他们一样乐观一样开心，我使劲把自己的嘴掰出一个完美的弧度，然后去井边照看我的模样，虽然有点假，虽然难看又怪异，但……
为什么笑容在他们那里会理所应当的好看，而在我这里只剩下了虚伪，我也笑过，我不在乎这些，我就是要笑，妹妹要是活着，她一定希望我笑，她说过她喜欢她哥哥的微笑！
在那个穷苦之地，我装作一个痴呆儿愣是躲了好长时间，渐渐地，那里的人们注意到了我的存在，对我竟有了些关心，偶尔扔给我半个高粱卷或一碗稀粥，毕竟是灾荒年代嘛，这已经很不错了，我沉浸在那份失而复得的温情里，甚至都忘记了自己来那里的初衷。
直到有一天，我的脑海里出现了一个声音，我清楚地记得那声音正是那个引我前来的古怪男人，他在催我去更远的北方找他。
可当时，我竟然不想走了，因为那里没有人嘲笑我驱赶我，我已经重新开始了自己的生活，我给自己取名为郑术，不学无术的术，我想和那个地方的人一直就这样待下去。
可自从那个声音出现后，我的身体里出现了另一个自己，他在疯狂压制我的灵魂和本性，他怂恿我去干一些坏事，我斗不过他，只能被他控制。我知道，他想借此让那些村民赶走我。
于是，我不受控制五次三番地偷东西，主要是偷吃的，因为那里缺的就是粮！
村民们一再容忍那个贼，可能他们知道是我吧？但我却蹬鼻子上脸，不知道哪来的成就感，竟一发不可收拾，直到被人家逮了个现行。
回想那天，日头不错，他们抓了我，狠狠教训着我这个不学无术只会偷盗的东西，但我怎么也没料到自己引起的愤怒竟然累积得如此之大，以至于他们差点当场打死我，就因为那几个粗粮饼。但我知道我是个恶人，我死不了。
带着这份难以言喻的仿佛与生俱来的骄傲，我在疼痛中笑了出来，那种笑没有声音，不同于之前任何一种，但它也是开心，是恶魔的喜悦。
最终，幸运的我果真被人救了，而那人是我生命中为数不多的期待者，一位戴着面具的神秘女孩，她美得冷傲孤独，是唯一的存在，我被她深深吸引了，在我眼里，她是天神。
我放肆地追着她，如同追着白昼与夜幕里触手不及的日月，不知是谁赐予的勇气和运气，让我这不知死活的家伙后来再一次见到了她。
她当着我的面摘下了面具，那张脸我一辈子都不可能忘记，因为那是我见过最美的人，就那一瞥，我便彻底陷了进去，但同时，我也知道自己没有那个资格。
自从见了她后，不知为何我时常会想起我那惨死的妹妹，因为小七喜欢桃花，而这个女孩也是，甚至她的名字就叫桃花，这简直是一种很奇妙的缘分。
在那后，我总想跟在她后面保护她，就像保护我的妹妹，尽到哥哥的责任，哪怕她不需要，但当时，我把她似乎当作了妹妹，即使为她死，我也愿意。
接着，见到我后，她可能有点厌烦我这个让人恶心的家伙，给我指了一条明路，我——也没有理由拒绝她的好意。
而当我坐上车的那刻，我才知道那条路不偏不倚刚好直往更远的北方，是那个男人召唤我去的地方，冥冥之中，我似乎没有选择，我想哭，但我更想笑，于是，我送给了那个女孩自己未来得及送给妹妹的一块桃木护身符。
她没有拒绝，我很开心，就像只被施舍的丧家犬一样心里躁动起来。有了她的目光相送，我似乎不再害怕什么，还异想天开地把自己当作一个出征的战士，当她幻想成了给我送行的爱人，但这——仅仅是一个不切实际的臆想罢了。
可我没想到，这一次的相遇与分别，竟成了最后的珍重，我们背向而行，怀着对未来的恐惧走上了两条天壤之别的道路。
我去到了北陆国家的大城市，又成为了一个丧家犬继续自己的流浪生活。看着这个与自己格格不入的地方，我甚至有些想念被我自己抛弃的萨鲁。于是，我一边寻找那个男人，一边开始铭记那女孩的话语好好生活，好好拼搏，回报感恩每一个对我好的人。
我听进去了，是全部！
可不知是不是我这种体质容易招惹来灾难，当我在那里隐姓埋名努力生活的时候，总有人出其不意主动欺负我辱骂我，我抑制着愤怒，退让了一次又一次，但还是丢掉了一份又一份来之不易的工作。我很失败，很无能为力！
那一刻，深受打击的我，又想起了那句话——我是个恶人。除了做码头苦力外，似乎偷这种本领，更能让我施展身手，于是我妥协了，开始化身盗贼专偷那些富人的东西。
一小段时间后，我竟在这条路上干出了不错的成绩，我打心底自豪。可有一天，一着不慎被一富人家里的护院抓住了，我不敌他，还被打折了腿抓到了那个女主人的面前。
刚开始，那女人态度和蔼，并没有杀我。可正当我有些庆幸之时，她却把我抓进了自家的地下密室里，把我五花大绑起来，给我注射了她自己研制的药物，原来她是个科学研究者。
不一会儿后，我有些神志不清了，迷糊中，我听到她和一个男人在远处商量要怎样解剖我，观察我的身体组织。我一阵无力愤怒，但当时头都抬不起了，最终我失去意识昏死了过去。
睡梦中，我梦见自己变成了一只嗜血野兽挣脱束缚咬死了所有人，还抢走了他们的财物，我当时记得清楚，尤其是一条非常漂亮的绿宝石项链。我站在黑巷里摸着自己的那些战利品癫狂大笑了出来，我大喊道：
“我是个恶人，我死不了！”
笑着笑着，我醒了，可旁边竟然真的摆满了全是那些梦里掠夺的财物，我不敢相信这究竟是梦还是现实，当我像往日一般走出贫民窟时，大街上卖报小郎们大声叫卖着，我不管三七二十一立即买下了一份报纸。
果不其然，上面清清楚楚印着那家富人的灭门惨案，但嫌疑人不是我，是那富人的仇敌。看到这里，我一阵抑制不住的喜悦，真的是太解气了，我没有错，对，是他们自己该死！
开心之余，我突然想起自己化作野兽杀人吃肉的场景，记得梦中的我似乎变了模样，想到这里，我急忙回到房子照看自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