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04章 生日（1 / 2）
1483年的6月17日？这竟是“她”的生日……以及忌日。
那就是蕾雅素未见面的姐姐“蕾娜”，没想到是这样令人心碎的真相！
“蕾雅……节哀顺变。”我双手十指紧握做起祈祷，轻叹一声说：“圣主在上，一定会指引善良的灵魂归于天堂。”
“愿圣主怜悯。我……也祈祷并相信，姐姐的灵魂一定有着好的归宿。”蕾雅谈谈说着，同时看了过来并再次强调：“相信……是的。”
啊……她的眼神像是暗含着某种猜测般的“期待”，但那应该不可能！
只是，刚听到那个极为巧合的日子时，确实让我内心骤然一惊。
随之而来，还有如暗潮般涌动的莫名思绪。
但并非对那位“她”与“我”之间的无根据联想，而是更在意不幸早逝的“蕾娜”对母亲的影响。
甚至，那是否因此导致她母亲后期愈发严重的精神疾病，以及对后来出生的蕾雅“异化”的爱？
不，不对……蕾雅的母亲，肯定对自己孩子有着无私且无差别的爱，只是那份母爱可能因逐渐恶化的精神而偶然“混淆”了对象，才造成影响蕾雅许久的困惑与忧伤。
也许很不合适，但总有种奇怪的“直觉”，让我想了解“蕾娜”多一些。
“蕾雅……”我想了想，怀着矛盾的心情，轻声问：“抱歉，但能再多讲一些吗？关于你的姐姐蕾娜。”
蕾雅点了下头，接着说：“姐姐是家里的第一个孩子，很受父母的宠爱。父亲说得不多，但我能感觉到，那时候的三口之家一定很幸福。而当时的母亲也是健康快乐的……不，应该说，她本来就成长于良好的家庭，知书达礼，温柔可亲，根本就没有后来的疾病。”
果然是这样吗？
大女儿早逝的痛苦记忆，如“毒素”般侵蚀并伤害了她母亲的精神，进而引发后续的悲剧……
可是，后来出生的蕾雅，那样开朗可爱的女儿，也不能淡化她母亲的悲伤吗？
还是说……未能弥补她母亲心灵上的创伤？
而那些如阴影般蔓延的伤害，最终还是吞噬了她母亲的精神甚至生命……
不对，这样想不好……蕾雅并不是“谁”的替代，她没有，也不需要这个“义务”或“作用”！
我摇了摇头，挥散脑海中闪现的胡思乱想，张了张口想再说点什么，却一时找不到合适的话。
“父亲提到我姐姐从小就特别聪明伶俐时，还轻轻叹息过。我想，那一定是很讨人喜爱的孩子，难怪母亲会那么想念她，以至于神伤不已。”蕾雅说到这里，停顿片刻后，以更轻的语气说：“大概……比我更好。所以，精神创伤加重的母亲才会把我当成了她。或许，在母亲的潜意识里，姐姐是唯一的存在。”
这……她怎么会有这样悲观的想法？
看看她那消沉的样子，像是放任自己的精神被黑暗渐渐侵蚀……不能这样！
“应该不是这样的……蕾雅。在父母心里，每个孩子肯定都是独一无二的存在，爱也是等分的。”我感到莫名滋生的焦虑，于是赶紧发声，好把仿佛要踏入深渊中的她拉回现实：“所以，请不要妄自菲薄……”
至少，不管是多沉重的黑夜和多悲伤的噩梦，总有“梦醒”并见着隔天清晨灿烂阳光的时候，不是么？
“嗯。”蕾雅只是轻轻应了一声，也不置可否，不知是否听进去“劝说”，但是沉默了片刻，像是思虑着什么。
一会后，她才继续讲下去。
“不只是‘爱’。母亲对姐姐怀有的感情，恐怕还有内疚，甚至悔恨，所以心灵才会深受折磨，以至于对精神的伤害愈发严重。”
“啊？这其中……”我惊讶地叹出声，接着就猜到必定发生了某些悲剧，顿时哑然。
“父亲没有说得太多，但我能听出大概。”蕾雅再次低下头，也压低了声音说：“当时，父母本想要第二个孩子。因为那段时间母亲的身子有些弱，精力也不够，对姐姐的照顾就相对少了。本来，有保姆的看护还好，可在姐姐四岁生日那天，保姆因忙着其他事而不慎疏忽，让姐姐自己跑出家门，后来就不幸发生了意外……”
“发现的时候已经晚了。那本应是幸福快乐的日子，从此之后却成了母亲难以遗忘的悲痛记忆。”蕾雅深深叹了口气，抬起头看向我，说：“就像是悲剧的轮回，或是命运的诅咒？那天之后，母亲伤心、自责了很久。她好不容易熬过一年多的悲痛时光，看似走出了阴霾，在父亲的多次劝说后下定决心再要一个孩子，可是……”
“偏偏……我的生日在6月16日，而且是在深夜，再差几分钟就是那个……日子。”蕾雅摇了摇头，声音渐渐发抖：“这……算什么？我的出生，对于母亲来说，竟是无法抹去的诅咒标记，并在之后的六年里，一次又一次地折磨着母亲的心灵，不断让她想起本该淡化的悲伤记忆，直至她的精神彻底崩溃，甚至在不幸去世后变成那样的……”
“我……真糟糕。”蕾雅苦笑了一下，接着说：“6岁前的每一天生日，我对母亲的每一次任性撒娇，每一个自以为是的笑容，其实都在唤起母亲的痛苦记忆，一次次无情地伤害她，却换回她一次次毫无保留的爱……可谁知道，那爱之花却浸染着母亲的血泪而盛开！即使如此，母亲馈赠于我的，永远是无暇的美丽花儿，而自己却承受着膨胀的悲痛。而直到今天，我才终于明白，为什么母亲会在深夜里呢喃并哭泣……尤其是在我的生日之后。”
“可是，蕾雅……这样的话不就证明，母亲对你的爱是真诚、无私且唯一的吗？你就是她细心呵护成长的心爱之花啊。”我仿佛“感应”到她那几近决堤的负面情绪，焦虑之下忍不住出声。
“是的，我相信，母亲愿意付出一切去呵护，可这样的‘花’，却汲取着她的精神甚至生命能量。她对我的爱是真实的，可我的存在……对她而言就如诅咒，不也是现实吗？我……”蕾雅像是要用力地呼喊出什么，却瞬间丧失了所有的力气，待过一阵后，才疲倦又低沉地说：“也许，我……就不应该出生。”
天……此刻的她，整个人，仿佛连同心灵都被黑暗吞噬！
而“光”……如那舞台的灯光怎么还不亮起？至少能带来表面的光明，或许还能驱散一点遮蔽心灵的阴霾！
可直到现在，被黑暗笼罩的偌大舞台上依然只有我和她。
这“时间”也流逝得太慢了……难道是“错觉”吗？
不可思议！
“可是，我们降生于世，不是自主意识所决定……更何况，大多数人的诞生都是带着祝福与希望而来，那本应是父母们的幸福决定，不是吗？就如你一样，蕾雅。”我想说服她甩开那些悲观消极的想法，也希望她能聚焦于父母的“爱”，但生怕着，或是总有某种愈发沉重的担忧……可别再有某种“轮回”般的“命运诅咒”才好！
愿……圣主眷顾！
“而‘生日’……那更是谁也难以预料的‘偶然’啊。或许存在某种悲伤的巧合，但无论如何，不能说就是因为这个‘偶然’导致的悲剧……”我急切地辩驳着，可声音却也渐渐低了下来。
因为，脑海中仿佛不受控制般闪现着不详的“言语”。
比如，“偶然”，或是“必然发生的偶然”，“由无数偶然串起的必然”……
甚至是……
“命运的安排是既定的……无论诞生或灭失过多少个偶然，都将通往最终的必然。”
啊……
不对！
这都是圣明教蛊惑人心的邪说，怎能如此清晰地忆起！
不要被蒙蔽心灵……！
骤然加速的心跳，伴随着如在黑暗中汹涌袭来的阵阵惧意，甚至像是感染毒素般引发的冷寒刺痛，让我身子一阵发颤。
“总之，总之……”我竭力控制颤抖的语音，迫使自己尽快冷静，再接着说：“真心且无私付出的爱，肯定也是无悔的……”
所以，实际上已经“承认”，那些连串的“偶然”最终指向悲剧的“必然”，但即使如此，无论其中的人们知道与否，也可能怀着“无悔”的心态吗？
因为……不可能有更好的“选择”？
哪怕是避开不好的“偶然”，也只是让过程相对“美好”一些，而最终都无法绕开最终的“必然”？
或许这更像是相对“乐观”的因果链假设，可是……
不行，不能有这样糟糕的念头……特别是在此刻！
“蕾雅……所以，不要过于悲观……”我轻轻地呼喊着她，像是在说服她，又如同在劝导自己，可语调里却没有半点底气。
“谢谢你，伊珂。我……刚刚可能说了些丧气的话。就如你所说的，父母对我的爱也是独一无二……我深信并感恩着。”蕾雅放低着声音说：“可是，我的生日，几乎就是那个悲伤的日子，就算是无法选择的‘偶然’，也总是在每年残酷折磨着母亲的心灵。对于我来说，每年那天的快乐有多隆重，对母亲来说伤害就有多苦痛……这是无法遗忘或假装不去‘想’的现实啊。”
所以，“如果不去想，才不会害怕，伤心，以及……后悔”吗？
我本以为，是因十年前那次悲剧偏偏定格在蕾雅的生日那天，才给她留下即使“假装”忘记却又被年年唤醒的记忆阴影。
虽也猜过，她母亲精神恶化并最终不幸去世的悲剧可能还有伤痛的缘由，但想不到，悲伤的“巧合”，却真如命运的诅咒，似束缚心灵的荆棘般日紧一寸，直至……！
但愿……这样的悲剧不再发生在蕾雅身上！
可是，她的精神与意志……天，祈祷不要坠入深渊！
可该怎么对她说才好，比如，“那些不幸的往事已经过去了”？
她应该是下定过决心，鼓起勇气面对未知的悲痛过去，才好“迈向未来”，可现在看着她似乎迈不过心坎的样子，真怕她的精神会徘徊在过去的阴霾中，甚至……唉！
是说服她，“即使如此，她母亲肯定未曾后悔过，对她的爱也是真诚的”？
还是希望她不要把悲剧归咎于自己乃至父母都难以决定的“生日”？
或者……用稍微激烈的言辞，把深陷于自责漩涡的她强行拉回现实，请她不要再做无谓的精神自残、而应让内心更加强大以克服过去悲剧的束缚，从而勇敢向前走……就如她本来所下的决心和希望那样？
就在我的脑海中不断思索又否定若干“劝导”时，蕾雅的声音再度轻轻地响起。
“伊珂，你刚刚说的……也提醒了我。是的，母亲对我的爱不同于姐姐，但肯定自始而终，不曾褪色。所以她宁愿将所有的悲痛封印于自己的心灵中，而绝不溢出任何一点黑暗或负面的能量给我……并且，母亲肯定‘不后悔’这样做，哪怕忍受着日益滋生的痛苦与伤害，直至理性、意识和灵魂都已崩坏，她仍小心翼翼地呵护着我，爱着我，直到生命最后一刻，甚至……”
“啊……是的。所以，蕾雅……”我想着她终于有了一些比较“正面”的回应，或许是她的心境有了些好的转变？
可就在自己想要再说些什么时，却又感到一丝莫名的忧虑。
她……最后提到了“甚至”却没讲完，应该是十年前母亲不幸去世后的悲剧。
对女儿的爱延续到最后一刻的母亲，最后却异变成可怕的死灵……尽管蕾雅最终获救，但那是她难以遗忘或“不愿去想”的悲痛记忆。
可是，已经来不及去打断了。
而接着，蕾雅所讲的恰是那次悲剧，以及过去似未提及的细节。
“甚至……当亲爱的母亲不幸去世后变成那样的存在，尽管那时候的‘她’灵魂已经陨落，但是否仍有由爱意凝成的‘碎片’留在那副躯体中，让那个怀抱即使冰冷却仍心安？”蕾雅停顿片刻，接下来的言语却似在拷问自己：“可是，如果是那份爱留下的碎片最终保护了我，也让最后的离别得以延续几分钟，那又是什么力量消散了最后的‘碎片’，让母亲真正‘死去’呢？难道……还是我吗？”
咦？
蕾雅这段话……难道，她意识到自己也是某种不寻常的“存在”？
……
愿……圣主眷顾！
“而‘生日’……那更是谁也难以预料的‘偶然’啊。或许存在某种悲伤的巧合，但无论如何，不能说就是因为这个‘偶然’导致的悲剧……”我急切地辩驳着，可声音却也渐渐低了下来。
因为，脑海中仿佛不受控制般闪现着不详的“言语”。
比如，“偶然”，或是“必然发生的偶然”，“由无数偶然串起的必然”……
甚至是……
“命运的安排是既定的……无论诞生或灭失过多少个偶然，都将通往最终的必然。”
啊……
不对！
这都是圣明教蛊惑人心的邪说，怎能如此清晰地忆起！
不要被蒙蔽心灵……！
骤然加速的心跳，伴随着如在黑暗中汹涌袭来的阵阵惧意，甚至像是感染毒素般引发的冷寒刺痛，让我身子一阵发颤。
“总之，总之……”我竭力控制颤抖的语音，迫使自己尽快冷静，再接着说：“真心且无私付出的爱，肯定也是无悔的……”
所以，实际上已经“承认”，那些连串的“偶然”最终指向悲剧的“必然”，但即使如此，无论其中的人们知道与否，也可能怀着“无悔”的心态吗？
因为……不可能有更好的“选择”？
哪怕是避开不好的“偶然”，也只是让过程相对“美好”一些，而最终都无法绕开最终的“必然”？
或许这更像是相对“乐观”的因果链假设，可是……
不行，不能有这样糟糕的念头……特别是在此刻！
“蕾雅……所以，不要过于悲观……”我轻轻地呼喊着她，像是在说服她，又如同在劝导自己，可语调里却没有半点底气。
“谢谢你，伊珂。我……刚刚可能说了些丧气的话。就如你所说的，父母对我的爱也是独一无二……我深信并感恩着。”蕾雅放低着声音说：“可是，我的生日，几乎就是那个悲伤的日子，就算是无法选择的‘偶然’，也总是在每年残酷折磨着母亲的心灵。对于我来说，每年那天的快乐有多隆重，对母亲来说伤害就有多苦痛……这是无法遗忘或假装不去‘想’的现实啊。”
所以，“如果不去想，才不会害怕，伤心，以及……后悔”吗？
我本以为，是因十年前那次悲剧偏偏定格在蕾雅的生日那天，才给她留下即使“假装”忘记却又被年年唤醒的记忆阴影。
虽也猜过，她母亲精神恶化并最终不幸去世的悲剧可能还有伤痛的缘由，但想不到，悲伤的“巧合”，却真如命运的诅咒，似束缚心灵的荆棘般日紧一寸，直至……！
但愿……这样的悲剧不再发生在蕾雅身上！
可是，她的精神与意志……天，祈祷不要坠入深渊！
可该怎么对她说才好，比如，“那些不幸的往事已经过去了”？
她应该是下定过决心，鼓起勇气面对未知的悲痛过去，才好“迈向未来”，可现在看着她似乎迈不过心坎的样子，真怕她的精神会徘徊在过去的阴霾中，甚至……唉！
是说服她，“即使如此，她母亲肯定未曾后悔过，对她的爱也是真诚的”？
还是希望她不要把悲剧归咎于自己乃至父母都难以决定的“生日”？
或者……用稍微激烈的言辞，把深陷于自责漩涡的她强行拉回现实，请她不要再做无谓的精神自残、而应让内心更加强大以克服过去悲剧的束缚，从而勇敢向前走……就如她本来所下的决心和希望那样？
就在我的脑海中不断思索又否定若干“劝导”时，蕾雅的声音再度轻轻地响起。
“伊珂，你刚刚说的……也提醒了我。是的，母亲对我的爱不同于姐姐，但肯定自始而终，不曾褪色。所以她宁愿将所有的悲痛封印于自己的心灵中，而绝不溢出任何一点黑暗或负面的能量给我……并且，母亲肯定‘不后悔’这样做，哪怕忍受着日益滋生的痛苦与伤害，直至理性、意识和灵魂都已崩坏，她仍小心翼翼地呵护着我，爱着我，直到生命最后一刻，甚至……”
“啊……是的。所以，蕾雅……”我想着她终于有了一些比较“正面”的回应，或许是她的心境有了些好的转变？
可就在自己想要再说些什么时，却又感到一丝莫名的忧虑。
她……最后提到了“甚至”却没讲完，应该是十年前母亲不幸去世后的悲剧。
对女儿的爱延续到最后一刻的母亲，最后却异变成可怕的死灵……尽管蕾雅最终获救，但那是她难以遗忘或“不愿去想”的悲痛记忆。
可是，已经来不及去打断了。
而接着，蕾雅所讲的恰是那次悲剧，以及过去似未提及的细节。
“甚至……当亲爱的母亲不幸去世后变成那样的存在，尽管那时候的‘她’灵魂已经陨落，但是否仍有由爱意凝成的‘碎片’留在那副躯体中，让那个怀抱即使冰冷却仍心安？”蕾雅停顿片刻，接下来的言语却似在拷问自己：“可是，如果是那份爱留下的碎片最终保护了我，也让最后的离别得以延续几分钟，那又是什么力量消散了最后的‘碎片’，让母亲真正‘死去’呢？难道……还是我吗？”
咦？
蕾雅这段话……难道，她意识到自己也是某种不寻常的“存在”？
……
愿……圣主眷顾！
“而‘生日’……那更是谁也难以预料的‘偶然’啊。或许存在某种悲伤的巧合，但无论如何，不能说就是因为这个‘偶然’导致的悲剧……”我急切地辩驳着，可声音却也渐渐低了下来。
因为，脑海中仿佛不受控制般闪现着不详的“言语”。
比如，“偶然”，或是“必然发生的偶然”，“由无数偶然串起的必然”……
甚至是……
“命运的安排是既定的……无论诞生或灭失过多少个偶然，都将通往最终的必然。”
啊……
不对！
这都是圣明教蛊惑人心的邪说，怎能如此清晰地忆起！
不要被蒙蔽心灵……！
骤然加速的心跳，伴随着如在黑暗中汹涌袭来的阵阵惧意，甚至像是感染毒素般引发的冷寒刺痛，让我身子一阵发颤。
“总之，总之……”我竭力控制颤抖的语音，迫使自己尽快冷静，再接着说：“真心且无私付出的爱，肯定也是无悔的……”
所以，实际上已经“承认”，那些连串的“偶然”最终指向悲剧的“必然”，但即使如此，无论其中的人们知道与否，也可能怀着“无悔”的心态吗？
因为……不可能有更好的“选择”？
哪怕是避开不好的“偶然”，也只是让过程相对“美好”一些，而最终都无法绕开最终的“必然”？
或许这更像是相对“乐观”的因果链假设，可是……
不行，不能有这样糟糕的念头……特别是在此刻！
“蕾雅……所以，不要过于悲观……”我轻轻地呼喊着她，像是在说服她，又如同在劝导自己，可语调里却没有半点底气。
“谢谢你，伊珂。我……刚刚可能说了些丧气的话。就如你所说的，父母对我的爱也是独一无二……我深信并感恩着。”蕾雅放低着声音说：“可是，我的生日，几乎就是那个悲伤的日子，就算是无法选择的‘偶然’，也总是在每年残酷折磨着母亲的心灵。对于我来说，每年那天的快乐有多隆重，对母亲来说伤害就有多苦痛……这是无法遗忘或假装不去‘想’的现实啊。”
所以，“如果不去想，才不会害怕，伤心，以及……后悔”吗？
我本以为，是因十年前那次悲剧偏偏定格在蕾雅的生日那天，才给她留下即使“假装”忘记却又被年年唤醒的记忆阴影。
虽也猜过，她母亲精神恶化并最终不幸去世的悲剧可能还有伤痛的缘由，但想不到，悲伤的“巧合”，却真如命运的诅咒，似束缚心灵的荆棘般日紧一寸，直至……！
但愿……这样的悲剧不再发生在蕾雅身上！
可是，她的精神与意志……天，祈祷不要坠入深渊！
可该怎么对她说才好，比如，“那些不幸的往事已经过去了”？
她应该是下定过决心，鼓起勇气面对未知的悲痛过去，才好“迈向未来”，可现在看着她似乎迈不过心坎的样子，真怕她的精神会徘徊在过去的阴霾中，甚至……唉！
是说服她，“即使如此，她母亲肯定未曾后悔过，对她的爱也是真诚的”？
还是希望她不要把悲剧归咎于自己乃至父母都难以决定的“生日”？
或者……用稍微激烈的言辞，把深陷于自责漩涡的她强行拉回现实，请她不要再做无谓的精神自残、而应让内心更加强大以克服过去悲剧的束缚，从而勇敢向前走……就如她本来所下的决心和希望那样？
就在我的脑海中不断思索又否定若干“劝导”时，蕾雅的声音再度轻轻地响起。
“伊珂，你刚刚说的……也提醒了我。是的，母亲对我的爱不同于姐姐，但肯定自始而终，不曾褪色。所以她宁愿将所有的悲痛封印于自己的心灵中，而绝不溢出任何一点黑暗或负面的能量给我……并且，母亲肯定‘不后悔’这样做，哪怕忍受着日益滋生的痛苦与伤害，直至理性、意识和灵魂都已崩坏，她仍小心翼翼地呵护着我，爱着我，直到生命最后一刻，甚至……”
“啊……是的。所以，蕾雅……”我想着她终于有了一些比较“正面”的回应，或许是她的心境有了些好的转变？
可就在自己想要再说些什么时，却又感到一丝莫名的忧虑。
她……最后提到了“甚至”却没讲完，应该是十年前母亲不幸去世后的悲剧。
对女儿的爱延续到最后一刻的母亲，最后却异变成可怕的死灵……尽管蕾雅最终获救，但那是她难以遗忘或“不愿去想”的悲痛记忆。
可是，已经来不及去打断了。
而接着，蕾雅所讲的恰是那次悲剧，以及过去似未提及的细节。
“甚至……当亲爱的母亲不幸去世后变成那样的存在，尽管那时候的‘她’灵魂已经陨落，但是否仍有由爱意凝成的‘碎片’留在那副躯体中，让那个怀抱即使冰冷却仍心安？”蕾雅停顿片刻，接下来的言语却似在拷问自己：“可是，如果是那份爱留下的碎片最终保护了我，也让最后的离别得以延续几分钟，那又是什么力量消散了最后的‘碎片’，让母亲真正‘死去’呢？难道……还是我吗？”
咦？
蕾雅这段话……难道，她意识到自己也是某种不寻常的“存在”？
……
愿……圣主眷顾！
“而‘生日’……那更是谁也难以预料的‘偶然’啊。或许存在某种悲伤的巧合，但无论如何，不能说就是因为这个‘偶然’导致的悲剧……”我急切地辩驳着，可声音却也渐渐低了下来。
因为，脑海中仿佛不受控制般闪现着不详的“言语”。
比如，“偶然”，或是“必然发生的偶然”，“由无数偶然串起的必然”……
甚至是……
“命运的安排是既定的……无论诞生或灭失过多少个偶然，都将通往最终的必然。”
啊……
不对！
这都是圣明教蛊惑人心的邪说，怎能如此清晰地忆起！
不要被蒙蔽心灵……！
骤然加速的心跳，伴随着如在黑暗中汹涌袭来的阵阵惧意，甚至像是感染毒素般引发的冷寒刺痛，让我身子一阵发颤。
“总之，总之……”我竭力控制颤抖的语音，迫使自己尽快冷静，再接着说：“真心且无私付出的爱，肯定也是无悔的……”
所以，实际上已经“承认”，那些连串的“偶然”最终指向悲剧的“必然”，但即使如此，无论其中的人们知道与否，也可能怀着“无悔”的心态吗？
因为……不可能有更好的“选择”？
哪怕是避开不好的“偶然”，也只是让过程相对“美好”一些，而最终都无法绕开最终的“必然”？
或许这更像是相对“乐观”的因果链假设，可是……
不行，不能有这样糟糕的念头……特别是在此刻！
“蕾雅……所以，不要过于悲观……”我轻轻地呼喊着她，像是在说服她，又如同在劝导自己，可语调里却没有半点底气。
“谢谢你，伊珂。我……刚刚可能说了些丧气的话。就如你所说的，父母对我的爱也是独一无二……我深信并感恩着。”蕾雅放低着声音说：“可是，我的生日，几乎就是那个悲伤的日子，就算是无法选择的‘偶然’，也总是在每年残酷折磨着母亲的心灵。对于我来说，每年那天的快乐有多隆重，对母亲来说伤害就有多苦痛……这是无法遗忘或假装不去‘想’的现实啊。”
所以，“如果不去想，才不会害怕，伤心，以及……后悔”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