6. 青云楼偏楼（2 / 2）
就在他们说话时，青霞已沏好了两杯茶，分别递给辰逍和罗老。罗老拿起茶嘬了一口说道：“世间宝物丹药分为天地玄黄四等，黄为最低，天为最高。据说天阶之上尚有更好的宝物，但老夫这辈子应该是无以得见了。玄阶低级，在这西北荒凉之地的邕州已经是非常少有了，说吧，你想换些什么？”
辰逍略微思量后说道：“依罗老所见，若折算成银钱，此物值多少？”
罗老想也不想伸出两根手指：“两十颗，青玉钱。”
青霞善解人意地道：“这是修行中人用的钱币，共有三种，分别为墨精钱、青玉钱和赤金钱。世俗中人的一百两黄金可换一枚墨精钱，而一百枚墨精钱可换一枚青玉钱，最后一百枚青玉钱则等同于一枚赤金钱。”
“黄金，二十万两？”即使早有预料，辰逍还是没有料到此物竟能如此值钱，他惊讶地说道。
辰逍竭力平复自己的心情，若是将其换来二十万两黄金，他便是整日挥霍无度，一辈子恐也难以散尽家财。
他思量了片刻，最终说道：“罗老，我想换一本等值的修行功法。”
罗老嘴角一咧，说道：“我就说你小子有悟性，你若说全部换成黄金，那我立马让青霞给你拿钱，一句废话也不和你多说。青霞，帮去那边的架子上拿颗无色球过来。”
青霞起身去了屋子中置放书架古玩的那一块地方，从架子上连底座一起，拿起了一个无色透亮的圆球，随后置于桌面之上。这无色球晶莹剔透，当真漂亮。罗老说道：“将手掌置于其上，闭上眼，想象它是你的鼻子，用它去呼吸试试。”
辰逍闻言，伸出了左手，放在了这无色球上，闭上眼，憋着气，这样似乎更有用那无色球呼吸的感觉，他想象着无色球在吸气，将周围的空气都吸入其中，直到他憋红了脸，最后终于憋不住睁开眼大口大口地吸起了气来。他喘着粗气问道：“如何？”
罗老看了一眼那无色球，摇了摇头说道：“这无色球乃是鉴别一个人是否有修行资质的重要参照，它能反应出一个人吸纳天地灵气的速率以及与其大道相合的属性。”
他又拿起了那颗无色球，指着球的底部向辰逍说道：“看到这颗无色球里面的这几滴水了吗？这说明你大道亲水，而这水珠在无色球里的量，便是体现着你日后修行时吸纳天地灵气的快慢。”
看着无色球里那几滴可怜的水珠，辰逍的眼神黯淡了下去。罗老将无色球放回底座之上，无色球随即又归于纯净，他将其推向桌子的一旁，直视着辰逍的眼睛说道：“你脑子很灵光，想必不用我多说你也已经看明白了。你勉强有修行的资格，但却没有修行的天分，日后必然会事倍而功半。”
罗老忽地一拍桌子，身子探出，睁大了眼睛盯着辰逍大声质问道：“若你当真换了功法，真正的开始修行，人家吸纳一颗墨精钱，你便要吸纳十颗、百颗！人家练一日，你便要练十日、百日！出门随便碰到些妖兽或是图谋不轨的散修，你境界低微，能抵挡得住吗？即便如此，你也要放弃一辈子享受不完的荣华富贵，将这二十枚青玉钱换成一本修行的功法吗！？”
辰逍先是被罗老这一举动的突然给惊住了，下意识的眼睛睁大，瞳孔收缩。但想到七年前那划破邕州夜空的惊鸿一刀，他又重新提起了精神，竟是瞪了回去，毫不犹豫地说道：“是又如何！？”
屋内静得落针可闻，一老一少就这样对视着。忽然，罗老全身一松，笑着瘫回了椅子上，挥了挥手对青霞说道：“去吧，拿那本《听潮诀》给辰小友。”
青霞展颜一笑，柔声道：“是，罗老。”
青霞起身出门后，两人闲聊了会，喝了口茶。不一会，青霞捧着一个木盒回来了，她将其放于桌上，随后退至一旁。罗老打开木盒，推向辰逍。木盒里面是一本做工、用料、印刷均精美的一册书籍，封面书着《听潮诀》三个字。罗老说道：“《听潮诀》，乃黄阶高级的功法，作书之人不详，听名字便可知其主攻水法，虽在别的一些大洲也算得上广为流传了，但其中正平和，直指大道，是修习水法入门的上佳之选。此乃是我青云楼书法大家摹自总楼藏书阁中《听潮诀》的‘下真迹一等’，这册摹本乃是十分难得的善本，记载着一些《听潮诀》正文以外，作者自己的心得感悟或以及一些旁门小道。书的纸张出自中洲‘万纸山庄’，浸水而不坏，是青云楼记载功法常用的好纸！当然，你要是拿火烧，它还是顶不住的。此物刚好，价值二十颗青玉钱。”
辰逍也不问为何一块玄阶低级的玉佩只能换一本黄阶高级的功法，他将那枚玉佩推向罗老，随后郑重的将那本《听潮诀》纳入怀中。罗老将玉佩递给青霞，示意让她收至青云楼宝库之中。罗老有些感慨地说道：“你小子虽资质差了些，但脑子灵光、道心坚韧，日后未必不能有一番作为。实话说，我不看好你日后的修为境界，要知道修行乃是行逆天之事，与这方天地抢食，是一种逆水行舟，资质自然是重中之重！不过，我却很欣赏你向道的坚定和敢闯敢做的勇气。修行并不是一味地修力，更要修心！蛇有蛇路，鼠有鼠路，总有些人能在登高路上另辟蹊径，与那些所谓的天之骄子们相遇在山腰某处甚至于是山顶。修道又被叫做修真，至于何为真？便需辰小友日后自行寻找答案了。”
辰逍高举双手随后深深作揖道：“辰逍谨记罗老教诲！”
罗老看着他一身破旧的衣裳、瘦削的身形以及有点脏的脸庞若有所思。就在辰逍即将和青霞走出房门的时候，罗老叫住了他，从袖中朝他扔出了一枚黑漆漆的钱，并说道：“就当是报答你救了我那锅益寿汤好了。”
辰逍伸出左手接住，再次谢过了罗老后转身出了屋门，随青霞一同去见傅师虎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