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一章 世界的本质（2 / 2）

“杨陌，萧寒，他，他，他死了！他被一只三阶野兽杀害了，我们才勉强逃出来的！”

杨陌惊讶地睁大了眼睛。

萧寒，宗门最强的气聚境弟子，居然……死了？一个如此强大、有名的人，居然就这样死了？这……怎么可能？

这个宗门怎么能让这样的事情发生？

杨陌的目光从小禾身上移开，落在坐在附近树下的清音身上。她面无表情地凝视着远方。显然，萧寒的死对她精神上造成了巨大的打击。

小禾哭泣着，清音崩溃了，尽言看起来也很痛苦。作为他们小组的核心人物，萧寒的死使他们所有人都受到了打击。

杨陌回想起第一次见到萧寒的时候。这个年轻人满脸笑容，以友好的态度接近他，让杨陌在这个陌生的地方感到稍微有些欢迎。虽然他不会说萧寒是个亲密的朋友，但他是杨陌在这里真正喜欢的几个人之一。

他一直告诉自己，他不会和他的“同门”们产生感情。他只是利用这个宗门变得更强，他只关心报复，不关心这些他非常憎恨的宗门中的人……

“为什么……又是这样……？”杨陌的脸因痛苦和愤怒而抽搐。他试图保持冷静，但萧寒的死所带来的悲伤却出乎意料的强烈。

他极力保持距离，在感情上与所有人保持距离，但终究是做不到。最重要的是，除了万大长老之外，萧寒是他最亲近的人。

为什么亲近的人一个个死去？！他被诅咒了吗？难不成是他的错……？

“杨陌，你误会了……苦难才是这个世界的本性。看到这么多死亡，你并不是不幸，这只是世界的方式。这兽潮比我原本预想的还要高出一个层次，完全有可能将这整个宗门给灭了。可能你认识的每个人都会死去，没有人能逃脱。这……只是正常现象。”

沅芷的话犹如泼了一盆冷水，瞬间将杨陌从茫然中惊醒。脑海中闪过萧寒那张欢快的脸庞，心中的痛楚依旧强烈，难以相信的同时……

杨陌不是普通的孩子，这不是他第一次遇到死亡和苦难。比起亲眼目睹自己的家人在自己眼前被毫无意义的屠杀，他绝对不会就此再次悲痛欲绝，对这个世界幻灭。

尽管如此，杨陌眼中的光芒还是暗淡了几分，几乎察觉不到。他的表情变得不那么情绪化，更加超然，显示出他的韧性和失去的天真。

正如沅芷所说，生与死是世界的本性。认为你的生命和安全是理所当然的是愚蠢的……没有什么是可以保证的，一切都可能在心跳中改变。

“长老们如何对付魔兽？”杨陌恢复了神态，转向尽言，决定转移话题。他不想再纠结于萧寒的死……他不想去想它。

“长老们正在反击，慢慢地削减他们的数量。这么说来，我们的损失已经很大了……好像有十三名核心宗门弟子丧命。”尽言叹了口气，遗憾地摇了摇头。

这兽潮来得突然，让年轻弟子们震惊不已，让他们从自负、荣誉和光辉的幻想中醒来。

如果死了，荣耀有什么用？

这个现实，是所有修真者随着年龄的增长，终究会明白的，但天道宗的弟子们比大多数人更早地从他们的幻想中清醒过来。

许多人意识到情况变得太危险了。他们决定，绝对不会返回北荒前线。

“他们说我们现在应该待在核心宗派，等长老们回来公布下一步的打算。”尽言说道。

“我知道了。”杨陌点了点头。“那……我要去修炼了。”

“嗯？杨陌，你现在怎么能修炼呢？”当看到杨陌转身离开时，小禾惊讶地喊道，“那萧寒呢？他死了，可你”

杨陌停下了脚步，转过身来，然后直视着小禾的眼睛。她略微颤抖，本能地向后退了一步。

对上杨陌的目光，她瞪大了眼睛，有那么一瞬间，她觉得自己凝视的不是少年的眼睛，而是万丈深渊……

自从离开石头村以来，杨陌第一次对他的童年朋友坦诚、认真地说话。

“萧寒死了，但我们还活着。如果我们不努力变得更强，那么我们也会死。醒醒吧，小禾。”

小禾愣在原地，茫然地琢磨着他的话。

清音终于抬起头，深深地注视着杨陌。她站起身来，然后出乎意料地向他鞠躬。当她抬起头，看到杨陌困惑的表情时，她悲伤地笑了。

“小杨陌，谢谢你。你说的对，我们不能只是坐在这里自怨自艾。我必须活下去，否则萧寒的孩子也会和我一起倒下。为了萧寒，为了他未出生的孩子，我必须继续活下去。”

小禾、杨陌和尽言三人齐刷刷的看着清音，震惊到了极点。

清音怀孕了？她知道自己怀孕了，还每天冒着生命危险去打野兽干嘛？

当她看到他们的表情时，清音知道他们在想什么。她苦笑着，抬头看着天空说道。

“我才发现自己怀孕了，我害怕得连萧寒都没敢告诉。哈哈，没想到我居然会害怕这种事情，真是太好笑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