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十一章 狩猎伊始（1 / 2）
岷州
桃香、二傻以及藏族少年一并来到岷州城。
这岷州城位于西北要塞之地，是倚靠一条直通两京的官道而兴建，早在先隋时期，岷州就有塞外要冲，商贾不绝的美誉。后贞观年间，太宗皇帝打通河西走廊，建立西境都护府之后，其商贸更是繁盛，这条官道也越做越大，现在几乎涵盖了整座城池的一般，因此岷州也有另外一个称谓，叫做“道上城。”
这句话，一语双关，一方面是现实上的道上，实实在在建立在官道上的城市，而另一方面，则是到了这座城，你得上道。
什么叫上道，就是你得懂这岷州城的门道，想做生意，可以。引路费，过关费，通禀费样样不准少，抱怨话，吐槽话，黑话，瞎话句句不许说。岷州作为离关内最远的一个边关州，且只有一条官道能入关的情况下，这里俨然是一个不受朝廷管控的小天下，所有的定制规矩都有岷州刺史于尚诚一人说了算，几乎所有的过客或是岷州百姓都知道，这岷州早就该叫于州了。
而这，便是桃香他们来此的目的。
万万没想到，有一条比瓜州更大的黑窝在这陇右境内，顾恩泰和瓜州县府只是懒政加小贪小贿，这里完完全全就是被于家拿来中饱私囊的小金库。
按照桃香巡抚的规矩，先不去那官家营生，而是往小老百姓那打听。
还未入城门，在门楼外的茶水摊边，和几个过路的商客闲聊几句。
商客也自是愿意聊，且不说这小妮子上来就说替自己买了这茶水钱，而且还长得水灵，这大漠关头，哪能找得到这么个及笄左右的嫩芽啊，可不得多搭讪搭讪嘛。
“切，这岷州官家当人？少来了，要不是这塞外只有他这一条官道，谁愿意走这啊。”
“就是，你说，有哪家官府把官道建在城内啊，摆明要坑你过路费。”
这种怨言脏话四起，不要说夸赞，半句中庸的话都没有。
“那你们就没想过去上级上报吗？”桃香问道。
“上报？官官相护罢了。”一个商客接着埋怨，“每次朝廷派到地方来的巡访官员，哪次不是跟岷州官府一起吃吃喝喝？上回那个……那个什么郎中？”
“什么郎中？”桃香警觉。
“我也不知道，我还以为是个寻访医生呢，结果是个京官，但是他啊也不行！”商客说道，“也是跟那个于尚诚一起坑害老百姓。”
“得了吧，少说两句，别又被别人逮住了，上回这小子说那郎中的不是，结果被逮到牢里去了，挨了好几顿鞭子。”
“这不还没进城吗？也就趁现在还在城外说说。”
“城外你就敢说啊！”没想到一个乞丐模样的人走到桃香他们跟前，领着后边一队身着官府的衙役，“官爷，就是他们，在这里谈论使君的不是！”
话音刚落，那几个差役上来就拿人，桃香自然不会就范，厉声斥责：“谁给你们的权力，让你光天化日之下如此对待平民！”
“你在这侮辱朝廷命官你还有理了！”衙役还没发话，那个乞丐倒是先起头。
桃香记得，大傻和自己说过，哪怕是城门口的乞丐也有可能是鬼市的细作，负责监听跟踪，万没想到这岷州的乞丐还是官府的耳目。
“你是鬼市的观相者？”桃香发问。
被人点破了身份，那乞丐顿时一惊，这个丫头片子怎么会知道自己的来历。
“什么观相不观相的，他是什么人不重要，重要的是你们在此擅论州政，就是犯法，来人，拿下！”领头衙役说道。
几个商客被吓得瑟瑟发抖，后边还有人说不该为了那一点茶水钱多嘴。
“谁敢！”桃香再度挺身而出，毕竟是自己在寻访民情。
“怎么，小娘子这个年纪不在闺房里呆着，在这与这些下流商客纠缠不清。”
桃香没理会这衙役的污言秽语，直接将督查使的官凭甩到他的脸上。
“陇右道……督查使！”衙役一惊，再抬头看看桃香，又很快冷静下来，“哼，这和你有什么关系？”
“我是那督查使的夫人！”
“嚯？夫人？哈哈哈哈。”没曾想那衙役咧嘴大笑，后边的跟班也跟着嘻嘻哈哈，“这小娘子，以为自己有几分姿色，就能当京官老婆了，我且问你，这督查使在哪呢？”
“怎么？你不信？”桃香反问。
“你不会再在他们之中随便指认一个督查使吧？哈哈哈。”衙役继续嘲弄，但很快就失去了乐子，“得了，没工夫陪你玩当官游戏，把这几个人拿下，压去官衙！”
河西大漠
风歌和武知齐来到一兵马驻地。
昨夜丑时才入睡，今早巳时就过来这河西大漠，武知齐明显没睡好。马儿还没跑出去几步，就哈欠连连。风歌原是建议他乘车出行，还能小憩一下，但他则说难得有机会跟这般美人一同去那河西大漠，自然要马踏黄沙，比翼齐飞。
而听到这话的风歌，脑中闪过的只有油腻两字。
但这兴西侯虽然油腻，人还是正经的，毕竟换作其他王侯，可不会愿意牺牲睡眠，亲身来此大漠协助自己。
昨晚定下的策略是，根据大傻那得来的工事地图，让兴西侯派出一部分护商队，同风歌一道，前去各个可能建成虫巢的地点探测。
但虫巢危险万分，身为灵风卫的风歌都差点有来无回，更何况这些尚未清楚巨虫来历的杂牌军，因此风歌需要为他们好好说明一番，但又怕他们不认识风歌，人微言轻，只好带着武知齐一并前来。
刚到这护商队驻地，领头的队长一眼就认出了风歌。
“诶，你不是那天那个娘子吗？”护商队队长说道，他此生都不会忘记这般漂亮的人。
“你是……”看着身旁那只又黑又粗的巨大蟒蛇，风歌也想了起来，“你是库库喀，你晋升队长了？”
武知齐惊讶地看着二人，问道：“怎么？二人还是老相识？”
“相识谈不上，曾拜托库库喀郎君一些事情。”风歌说道。
将如此这般，这般如此的事情告知武知齐后，这才了解清楚。
“原来你之前去过那些个破庙。”武知齐惊叹。
“是的，我和队里几个人都去过，那时候还是胡匪嘛，接的活多些，现在不是被侯爷您招安了吗，也就不干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