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002章 害虫征集令（1 / 2）

市公安局局长马伯政意识到了事态的严重性，于是就组织召开了紧急会议。这是一场紧急案情通报会，也是紧急工作安排会。此次会议的规格比较高，市公安局的下属支队的负责人全部都要参加，北星县公安局局长关可强和刑警队队长吴俞朋接到命令也火速赶往市区。关可强和吴俞朋到达市公安局的时候会议已经开始了，他们刚刚落座，马局长便让关可强介绍案情。于是，关可强就满脸惭愧地向两位局长和众多同事汇报了“728投毒案”的详细案情。因为最近几天也没有什么新的情况出现，所以关可强汇报的都是案发初期的旧情况。只不过案子特殊，在此之前案情是保密的，很多细节只有刑警队的一部分人知道。对于其他部门的警察，甚至是中层领导，这些情况也还是挺新鲜的。之所以在这个时候把一部分机密案情对公安局的中层领导解禁，是因为今天晚上的行动需要多个部门的配合，这些部门必需对案子有一定的了解。而且随着凶手的“出现”很多情况已经被凶手通过互联网公之于众了，那些先前保密的案情如今也不再是什么秘密了。

下面这些就是刚刚关可强向大家透露的案子情况：

7月28日下午5点4分左右，位于恬江市市区西北方向1多公里的北星县溪源镇溪源村，村主任石钱新和他的表弟杜程功被残忍地毒死。案发地点是杜程功的家里。当天下午5点左右，杜程功酒气熏天地回到家里，身后还跟着同样酒气熏天的石钱新。看样子两个人是刚从酒桌上下来的。一进家门，杜程功就吆喝他老婆佟雪萍给他们兄弟两准备酒和菜。看来两人还没有喝够。杜程功和石钱新经常喝得烂醉如泥，佟雪萍对此十分不满，但是她想管也管不住，于是只好顺从，她把酒倒进分酒器，放在餐桌上，然后进厨房为二人准备下酒菜。

石钱新是溪源镇的镇长，杜程功是北星县深元建筑公司的副总，二人是老表关系，交往甚密。他们两个人的老家都在溪源镇溪源村现在两个人混的都挺不错，都在县城里买了房，但是很多时候他们还是住在镇上的老房子里。两人经常凑在一起喝酒，同时商量事情。虽然石钱新是镇长，而且是杜程功的表哥，但是多数时候是石钱新到杜程功家里串门子。两个人经常是钻进里屋关上门鬼鬼祟祟地说事情，连佟雪萍也不知道他们究竟说些什么。今天也是这样：佟雪萍给他们把洒和一盘菜摆好后，他们却并不急着喝酒，而是进了里屋，像是要商量什么重要的事情。过了一会儿，溪源镇的副书记段力发来了，他上楼后也直接进了里屋。三个人在里屋一会儿轻声细语，一会儿一起大笑，有时还大吼大叫。看来谈得十分愉快。十几分钟后，段力发说要先走。佟雪萍出来招呼他吃了饭再走。段力发拒绝了，说自己有很重要的事情要做，必须得先走。段力发走后不久，石钱新和刘成刚两人就坐在餐桌旁准备喝酒。杜程功从分酒器中倒出两杯酒，二人第一杯酒刚刚下肚，就大叫一声，双双倒在地上，口吐白沫，全身痉挛。佟雪萍见状吓得浑身发抖，她扶着窗口护拦向楼下大声喊叫。然而，当邻居们赶到时，吴、刘二人已经没有了呼吸。

以上这此情况都是事后警方调查时，死者杜程功的老婆佟雪萍描述的。这位年龄大约五十岁的中年妇女直到给警察讲述案情时，脸上依然是一幅不可思议的表情，她始终不敢相信就那么一点儿时间，两个气壮如牛的男人倒下去就再也没能起来。

在后续的调查中，警方将段力发和佟雪萍作为首要的嫌疑人进行了大量的调查。但是经过一番调查，他们的嫌疑都被排除了。调查得到的情况是：佟雪萍和杜程功的夫妻关系很好，近几年两人之间的争吵也是有的，但是从来没有什么大的矛盾。佟雪萍是家庭主妇，经济来源都是杜程功提供的。佟雪萍在案发后的表现以及邻居的证言都可以证明，她既没有做案动机也没有作案的能力，她绝对是案子的间接受害人。对段力发的调查也比较顺利。段力发的嫌疑主要是依靠佟雪萍的口供排除的。因为段力发来去的过程，佟雪萍都是在场亲眼看见的。段力发没有作案的机会。而且段力发和两名死者的关系都很好，所有被调查到的人都说王、刘、吴三人之间没有任何矛盾，三个人相处得就像是亲兄弟似的。不但如此，他们之间还有很大的利益输送。因此段力发也没有作案动机。除了口供之外，警方也从技术层面排除了佟雪萍和段力发的嫌疑。另外，警方还对他们两人进行了好几天的暗中的监视，结果也没有发现任何异常。总之，各种证据表明佟雪萍和段力发与案子没有直接的关系。

对于作案手法的调查，其结果更让人感到不可思议了。两名死者喝的酒是新打开的。佟雪萍把酒瓶打开后，将酒倒入分酒器，放在餐桌上，然后就进了厨房。虽然餐厅的窗户是打开的，但是窗户外面是有护栏的，而且案发地是在三楼，案发时间是白天，餐桌距离窗户有两米多远，因此不可能有人爬上三楼通过窗户投毒。警方的痕迹检查人员也证实了这一点。另外，检测发现剩余的大半瓶酒并没有毒性，是完全正常的。所有可能的物件中只有两只酒杯和一个分酒器上检查出了氰化钾。而酒杯和分酒器是佟雪萍刚刚洗过的。对于厨房的水龙头、自来水、擦碗布等检品也警方也做了严格检查，结果也都是正常的。总之，整个案发过程大约只有半个小时的时间，案子涉及人员不多，人员之间关系简单，而且案发现场保护很好，案发地点周围环境也不复杂，可以说整个案子表面上看并不像是什么疑难案件。但是警方调查了好多遍，最终却是劳而无功，而且始终没办法给出一个合理的解释。因此案子渐渐地就被上了一层神秘的色彩。

如果非要问调查工作真的是毫无收获吗？那倒也不是。调查过程中，警方挖掘出了一些其他方面的问题，比如查出了石钱新、杜程功以及段力发三个人之间的不正当经济来往。以及深元建筑工程公司的一些违规违法问题。在很早的时候，杜程功是深元公司的保安队长，实际上也就是众多打手的头子，后来不知什么原因他摇身一变就成了公司的投资人，再后来就成了副总。而石钱新和段力发在整个溪源镇混得也是顺风顺水，好几年前两人就坐上镇里的最高的两把交椅。他们两个人是深元建筑公司老板办公室里的常客。深元公司承担着本县的许多建筑工程，也包括花溪古镇的建设工程。因此，石钱新、段力发和杜程功以及深元公司之间就出现了很多的幕后交易。

以上这些信息，刑警队已经向相关部门做了汇报。段力发很快就被双规。深元公司的财务被临时冻结，高管被传唤调查。当然，这些腐败问题不是刑警队关注的重点。刑警队关心的是这些腐败份子是否与杀人案有关。于是警方就扩大范围，对深元建筑工程公司的相关人员做了详细调查。最终得到的结论是：从作案时间、作案动机等多个方面都证明了他们都与本案无关。

到目前为止，警方掌握的情况并不多。所以关可强的发言只用了不到五分钟的时间。当关可强结束发言时，一部分人反倒不明白了：既然没有调查出新的情况，那又为什么火急火燎、兴师动众地召开此次会议呢？接下来，网监支队队长沈络丰开始发言，这才解开了他们心中的疑问。沈络丰汇报了网监支队刚刚掌握到的新情况，也就是涉及凶手的情况：

“今天下午，我们网监队的工作人员突然发现百度帖吧的‘恬江吧’异常的活跃，于是进行了特别关注。结果发现有一个主题名为《害虫征集令》的网帖排在了帖吧的顶部。”沈络丰语气严肃，这就给大家指明了方向。很多人是关注过这个贴子的，于是会议室里出现了些许议论之声。同时，少数不了解这个贴子的人就开始偷偷地拿出手机进行搜索。

现在，微信已经广泛流行，相对来说，贴吧是一种比较古老的信息发布和交流平台。贴吧的种类通常以行业划分，或者以地域划分，“恬江吧”自然属于后者。一般情况下，一个贴吧内的主题贴更新得越快、网友的跟贴量越大，这个帖吧的活跃度就越高。而贴吧里的信息的排列顺序也主要是由该信息的活跃度决定的。一个贴子能排在最上端，这说明它的内容一定是深受大众关注的。曾经一度，贴吧这种自助式信息发布、自动化信息筛选平台深受人们的喜爱。但是随着网络的发展，现如今贴吧的很多功能已经被其他信息平台所取代，它的风光程度已经大不如前。但是今天“恬江吧”却是特别的活跃。

沈络丰略微停顿，然后继续说：“这个《害虫征集令》的发布时间是中午12点，其内容很直白，直指‘728投毒案’。如果帖子内容属实，那么发帖人就是‘728投毒案’的凶手。帖子全文如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