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章 丰碑时代（1 / 2）

对于南方来说，春天的暖意会在一夜之间到来。荒漠之旅对于马克来说，算是一顿煎熬，可惜他的知觉是麻木的，但他忍受不住燥热。在到达眼前这个破酒馆后，他一边喝着麦酒，一边拿自己的剑，刮掉披风上的毛皮。

\t马克喝的醉醺醺的，皮毛飞的到处都是，虽然没有引起别人不满，却招来了捡漏的流浪儿。

\t他把披风拿开，看着蹲在自己脚边，伸着手等着接住从衣服上掉落的皮毛的孩子，满是灰尘与胡渣的脸上，露出久违的笑容：“臭小子，这点东西，连一个银币都换不来。”

\t“银币是什么？我要去换酒。”

\t“你不知道什么是银币……”马克蜷起一条腿，踩在木凳上：“还要什么饭？”

\t“巫鹿城没有银币……”

\t“你们这鬼地方的道理真怪……”

\t“你才是怪人，你有宝剑，还有好衣服，却弄的这样破旧，甚至走巫鹿城过路……”小孩头头是道的说着，马克津津有味的听着。

\t“不过现在哪里都不太平……”小孩把地上的毛皮都捡起来之后，就扭头走了。

\t马克没能叫住他，有些惋惜，没让那孩子尝一尝麦酒和果酒比，哪个更甜。

\t这里的麦酒很香，只是吃的肉很怪，没有普通的牛羊肉，只有玉兽的肉，他挑了个最普通的盖猪，拿起排骨放嘴里嚼了半天，却怎么也咬不烂。

\t“今天的收获又很差！”

\t马克扔掉要累的别断他牙根的排骨，回头看向走进酒馆的一个猎人。

\t他扔给酒馆老板一头盖猪，就歪在旁边的桌子前要酒喝。

\t“从骊谷夜府走之后，就只剩下那个白发老头，不吭不哈的，完全不起作用！”

\t“别这么说，神树全靠他，才活着的。”旁边有人去接话茬。

\t“他是永生者，神树吸取他的魂息，才得以存活。”有知道原因的人解释了一句。

\t马克听他们说的神乎其神，决定自己也去观摩观摩。

\t中夜，神树下没有人，马克喝醉后，一个人晃荡到了神树下面。春风习习，凉爽宜人，冬日的冷冽早已散去，巫鹿城是离春天最近的城市。

\t马克看向在树洞里休眠的停云，一屁股坐在了台阶上，道：“永生者……一直活着，那也不能去，天天背着个树，不像我，还能四处转悠云游四方。”

\t“可你不自由。”

\t马克惊了一下，醉意全然消失，他愣神的看着停云睁开的眼睛，一双天蓝如穹顶的碧波之目，宛如深海地狱一样，向所有人招手，并能魅惑众生。

\t“我的灵魂可以到处游历，只是我的肉身困于此地而已。”停云浅浅的笑了笑，那有着浅浅皱纹的面孔，仍然有他曾风华正茂时的韵味。

\t“永生者都这样吗？”

\t“永生的子夜鬼是如此。”

\t“那云山家族的人，就不能喽？”马克试探着问。

\t“他们从来都不能永生，永生者只有两类，天生而来的不老身，被暗术吞没的不死身。”

\t前者生来有责任在身，后者成为辗转人间与地狱的恶魔妖怪。

\t“我不懂这些。”马克摇了摇头，说：“但我好奇，你说我不自由的意思。”

\t“你很清楚，你来自千里之外，又来到千里之外，你那把剑，比你的头颅都重。可你还拿着它，穷困潦倒也舍不得扔。”

\t“或许是因为我背叛了太多人……”

\t“每个人人生里都曾成为过背叛者。”

\t“你也是吗？”马克看向低下头的停云。

\t停云出乎意料的没有果断回答。他迟疑了很久，才说：“夜行宫的债始终未还。”

\t这句话让马克觉得有些不明所以，他追问停云是什么意思，但停云没有再说话。

\t他低着头，原本神秘幽深的身影变得惆怅又遗憾，夜行宫究竟有什么债，能让一个永生的智者如此悲哀？

\t或许只有子夜鬼和丰碑人自己知道。

\t周诺满月酒的时候，周尘在门外等了很久，都没有捡到什么刀剑，他甚至有些期待，希望可以见到许久不见的持令者。

\t但结局让他十分失望。

\t宴会散去后，周尘遗憾的冲周期摇了摇头，旁边的阿骨则说，如果没有得到馈赠的武器，周诺很难有资格带上族徽。

\t而周尘果断的反驳了阿骨，并通知了周恙一定要研制出一把最适合周诺以后使用的剑。

\t从东陆节之后，周尘就很少再去插手迩周城里的事情了，他一直在忙着云山家族的重整，集团内的复苏，还有死伤族人的慰问抚恤。

\t而至于绻涟、乌思宁、小五他们，如今在周尘嘴里，都是其他人的成分，他自称无暇顾及。

\t虽然他嘴上这么说，而事实上，去也暗地里派人去帮助他们寻找小五，不过回来的结果，都是没有小五的消息。

\t这日夜里，周尘鬼使神差的去往了望塔之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