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章 二连（1 / 2）

“你的手没事吧？”

当尘埃落尽，缓过神来的红月，终于说出了本应该第一时间说出的关怀的话，随后，她用双手托住了铁山的两条小臂。

随着水杯的炸裂，铁山的目光也终于闪出了月读的眼睛，他急切的回望红月，想看清楚自己在红月眼中的样子，可是却只看到了红月低垂着的眼皮，因为此时的红月正低头望着铁山的手。

“吓死我了，还好手没事。”

红月再一次开口说话了，但是铁山仍然没有回应，并不是他不想回应红月对自己的关心，而是他更急于想知道，之前在月读眼睛里看到的自己是否是真实的，大家看到的自己是不是真的那样可笑又可怜。

“你抬头看看我。”

铁山说话的声音很小，听上去就像是一个大病初愈的人。

“怎么了？”

红月很惊奇的抬起头来望着铁山，在与铁山对视之前，她的眼珠向着金海的方向飘了一下，但是在没有完全看到金海之前就转了回来，因为她发现此时铁山看着自己的眼神是那样的坚毅。

铁山在红月眼球微细的转动中察觉到了异样，可是却并没有放在心上，因为这一次他想要从红月眼睛里看到的并不是爱与不爱，而是想看一看红月瞳孔中映照出的自己。

铁山那种寻求答案的目光，让红月觉得有些不自在，可她还是忍住没把自己的目光移开，因为与铁山长时间近距离的对视，才是她真正想要的结果，此时的她在演戏，并且这场戏不为自己，也不为铁山，只为了她在意的唯一的观众——金沙。

铁山有些失望了，因为如此近的距离，他仍然没能从红月的眼睛里看到自己，对比起月读的眼睛，红月的眼睛让铁山感觉不到清澈，更像是一汪浑浊的死水。

铁山只看到一双眼睛，那是红月的眼睛，那里除了眼睛什么都没有，没有自己的身影，甚至从红月的眼神里也感受不到爱。

虽然铁山对自己看到的一切并不满意，但是两个人这样近距离的凝视，显然已经达到了红月想要达到的预期效果。

因为站在不远处看着他们的金沙，此时的手开始轻微抖动了，不过这种抖动完全是来自于他自身的愤怒和急躁，并没有其它什么特别的地方。

金沙的眼睛紧紧的盯着红月，右手缓慢的拿出手机，又缓慢的放到嘴边，神情凝重并且阴森的给银海发去了一条语音：“事得抓紧办了。”

“你没事吧？”

还是红月率先开口说话了，她觉得两个人对视的时间已经足够久了。当她回过神来关注铁山的时候，觉得有一丝的不自在，因为从铁山的眼睛里，她也没有看到以往的欣赏与感动，至于那眼神到底在传达着什么，红月也没能看懂。

“没事，只是不小心打碎了一个杯子而已，不用那么紧张。”

说完，铁山笑了，在这一年的时间里，他对着红月笑过太多次，可唯有这一次他的表情是那样的僵硬。

红月的神情中略带着一丝紧张，因为她注意到了铁山的表情，她不确定自己是不是已经被铁山看穿了心事。

展厅内的气氛早已恢复了正常，而那个没有人注意的月读，也已经把铁山脚下玻璃杯的碎片打扫干净，好像这一切都并不曾发生一样。

铁山环顾了一下四周，发现人们早已从自己的身上把视线移开，这才让他彻底把心放下，看来大家都认为是水杯落在地面才会破碎，并没有人会把问题与他的手指联系起来。

“你去工作吧。”铁山看上去还是在很勉强的笑着，声音很低的对红月说了几个字。

红月听话的点了点头，之后她的双手也离开了铁山的小臂，转身向着展厅的中心走去。

她没有转头去瞧一眼仍然留在休息区的金沙，但是她走路时却流露出一种目空一切的高傲，而这种神情显然不是谁可以自然流露出来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