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十五章 火葬(1 / 1)
一百三十二、叙旧
许亦晨安慰他道:“我明白,我能理解你的心情。”说着,扶着他在洞里的石头上坐了下来。周正阳扶着石壁慢慢地坐在一块石头上,喃喃地道:“我没了阿爷,没了阿娘,现在又没了姐姐,我在这个世界上,没有了任何亲人,就只有我自己了。”许亦晨挽着他的胳膊,仰起头看着他,安慰他道:“没有,别这么说,你在这个世界上,还有我呢!”
周正阳低头看着她,许亦晨见他盯着自己看,红着脸道:“我,我说的是心里话,你若是觉得我不矜持,那我以后不说了。”周正阳笑了起来,说道:“没有,我没有觉得你不矜持,反而,我还要谢谢小晨晨。”许亦晨疑惑地道:“谢我干什么呀?”周正阳笑着说道:“谢谢你能陪着小阳阳啊。”
许亦晨红着脸道:“你没有觉得我是个不矜持的女孩就好。”说着,把头靠在他肩膀上,道:“缘分这事就是这么奇妙。还记得刚认识你的时候,你被我的马车撞了,那时候的你,这么冷的天,身上就穿着一件单衣,而且头发乱乱的,脸上黑黑的,活脱脱的就是个乞丐模样。”说着,扑哧地笑了出来。周正阳不好意思地说道:“额,那时候,我昏迷刚醒,还不太清醒,所以,让你见笑了。”许亦晨笑着说道:“没有啦,当时虽然觉得你这人奇奇怪怪的,说的话我也没太听懂,但是看你还是个知书达理的君子,对你印象还不错,所以,才会把我的那支步摇送给你。”
周正阳听她这么说,伸手到怀里找了找,随后,从怀里掏出了那支步摇,刚才一番大战,这支步摇在周正阳怀里受到了波及,步摇头上的凤凰凹进去了一块。许亦晨拿过步摇来惊喜地道:“啊!你一直随身带着它吗?”周正阳微笑着说道:“是的,不管我穿着什么衣服,不管情况多危险,我都随身带着它,因为它是小晨晨送给我的。可惜被弄坏了。”许亦晨甜甜地笑道:“你能每天都随身带着它,我很开心!别担心,等咱们回了神都,找一个高手匠人再把它修复好就可以了。”
然后接着说道:“说起你穿不同的衣服来,上次在洛水旁,我当时就看到一个人,穿着推事院的衣服趴在岸边,本来我是不想救推事院的人的,但是后来转念想想,那好歹也是一条人命,于是就叫他们把你拖了上来,没想到,看容貌竟然还是你。”周正阳说道:“那是我去救我阿爷,穿着推事院的衣服混了进去,没想到在逃跑的时候,走投无路,只能跳进了一条地下暗河,看来那条地下暗河直通洛水,后来就被你救起来了。”许亦晨笑着说道:“当时我看你穿着推事院的衣服,还以为你是推事院的人,本来心里对你的好感瞬间就没有了。后来,在给你换衣服的时候,发现你怀里带着它,”
一百三十三、护你周全
说着,举起那支步摇,继续说道:“这才让我感觉你虽然给推事院办事,但还是个重情重义的人,所以你醒了以后,我才会提醒你,要做个好人。”周正阳接过话题来说道:“当时我就知道你误会了,但我不能明说,所以只能引用《吕氏春秋》的那句话,希望你能明白。”
许亦晨笑道:“‘所信者目也,而目犹不可信;所恃者心也,而心犹不足恃。’幸亏我也读过《吕氏春秋》,明白了你的意思,是我当时误会你了,所以在你离开的时候,才把腾霜白也送给了你。你走的时候,说你叫周正阳,后来我多方打听,才知道原来令尊是周怀远周副郎,周副郎那么正直的人,果然他家的郎君也是个正人君子。心中才慢慢地,对你,有了好感。”说着,害羞地低下了头,过了一会儿,继续说道:“但是,后来,一直见你身边跟着知棠姐,”周正阳打断她,说道:“是不是心里不舒服了?”许亦晨不好意思地道:“用最近坊间流传的房阁老夫人的典故来说,就叫‘吃醋’”周正阳这才想起,“吃醋”这个词是太宗时期房玄龄夫人那里来的。当时唐太宗让房玄龄纳妾,他的夫人坚决反对,于是唐太宗就命人端来一杯“毒酒”,问她是选择毒酒还是选择小妾,房夫人毫不犹豫地接过那杯“毒酒”来一饮而尽,“毒酒”入口,才知道这不是毒酒,而是一杯醋。从这以后,才有了“吃醋”这个词。
只听许亦晨继续说道:“再后来,我就跟着我阿爷一起去巫州平叛,一路上,伊川县衙和大虎岭下,我们两次遇袭,但是好像暗中都有人在保护我们一样,直到今天在渡口,远远地我看到了茶棚中的你,虽然你当时低着头,用斗笠遮住了脸,但我还是一眼就认出,那就是你,而且后来还看到了腾霜白,所以我更加确定那就是你,原来是你一直跟着我,保护着我。后来,那个苗族女子送来的百毒丹,也是你让送的吧?”周正阳微笑着说道:“是的。”许亦晨点头道:“我当时还在想,你身边有个李知棠就可以了,怎么又多出一个苗族女子来。”周正阳哈哈笑道:“小晨晨又吃醋了啊!”
许亦晨红着脸捶了他一拳,继续说道:“然后,你和那个波斯人一起去给我阿爷预警,虽然你当时易容了,但我听出了你的声音,还有刚才在县衙大堂上,你戏耍那个圣使,虽然当时很危险,但是我知道有你在,我就很安心,很踏实。”周正阳微笑着揽着她,看着她的眼睛,说道:“那我以后都守着你,这辈子,都护你周全!”许亦晨狠狠地点了点头,低下头甜甜地笑着。
一百三十四、火葬
许亦晨抬起头来,笑着说道:“算起来,我已经救了你三次了吧?”说着,掰着手指头继续说道:“你被马车撞的时候是第一次,洛水边是第二次,刚才你被丧尸攻击是第三次。”笑着看着周正阳,说道:“都当了你三次救命恩人了,你说,你是不是上辈子就欠我的?”周正阳笑道:“你就是老天爷派来专门拯救我的。”
许亦晨道:“让你怎么还我才好呢?”周正阳捂着嘴笑道:“要不,我以身相许吧?”许亦晨笑着嗔道:“去你的吧!哪有男人以身相许的?”说完,自己感觉好像刚才说的话有另一层意思,又看到周正阳正在一脸坏笑地看着她,红着脸嗔道:“不说了,又被你带偏了,油嘴滑舌!”
周正阳哈哈大笑,摸了摸许亦晨的头,然后正色说道:“晨晨,我需要你帮我一个忙。”许亦晨见他突然这么严肃,也严肃地问道:“什么忙?”周正阳指着李知棠的尸体说道:“我想让你协助我一起把知棠姐的尸体烧掉。”许亦晨惊讶地道:“烧掉?为什么呀?我们把她葬在这里不好吗?”
唐代因为佛教的传播,火葬已经在当时逐渐流行,被大众所接受,但长期以来的土葬观念根深蒂固,人们的第一反应还是土葬。周正阳摇头道:“不,有两个原因,一是因为她现在是丧尸,体内有尸毒,如果把她葬在土里,会污染这里的土壤,对花草树木和飞禽走兽都会有影响,而且这里离县城很近,万一以后有人来,也是个隐患。”
许亦晨点了点头:“有道理。”周正阳继续说道:“第二,我也不想把知棠姐留在这里,我想把她的骨灰带回去,葬在龙门山,那里风水绝佳,还有众多佛像相伴,相信知棠姐也会满意的。”许亦晨道:“好,那我要怎么帮你?”周正阳道:“你帮我去捡一些干树枝来就可以。”许亦晨答应了一声,出去收集干树枝了,周正阳在衣服上撕下了两条布条,缠在手上,防止皮肤直接接触李知棠的尸体而中尸毒。
他把李知棠的尸体拖到了洞外的一块平地上,去和许亦晨一起收集了许多干树枝回来,围在了李知棠的尸体旁边。许亦晨问道:“可是,我们要怎么点火呢?你带火折子了吗?”周正阳去怀里掏了掏,摇了摇头,道:“没带,老加带了我就没带。”许亦晨说道:“我也没带。”周正阳想了想,道:“没事,我们钻木取火。”许亦晨疑惑地问道:“钻木取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