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3节（2 / 2）

嘬了半盒牛奶，苇絮絮才开口道：

“说说吧，遇到什么事情了？”

ol咬着嘴唇，过了许久，才轻轻的开口。

“从小开始，我就和母亲相依为命，母亲是个很温柔的人，不辞劳苦的照顾着我长大，即便在生活中遇到再多的困难，她都没有说过半个苦字。”

“为了报答母亲，我努力考上了大学，找到了一份不错的工作，每天努力工作，就是为了让身体日渐变差的母亲享福。”

“可是上天没有给我这个机会。”

“母亲她...在一周前突发恶疾去世了。”

ol攥紧了手中的红茶罐。

“我没有哭。”

“因为母亲从小就告诉我，做人要坚强，不管遇到什么事情，都要坚强的笑着，才能面对人生中的苦难。”

苇絮絮嘬了口牛奶。

“我跟交往了半年的同居男友提起了母亲去世这件事，他开始很温柔的安慰我，但是第二天却从我们的出租房里消失的无隐无踪，还带走了我这些年存下的所有钱。”

“那是我准备用来给母亲办葬礼的钱，生前我没能好好孝顺她，死后我想给她办一个风光的葬礼，让她知道，女儿有能力独自生活了，不再需要她担心了。”

“但是这一切都没了。”

她的声音开始一阵一阵的颤抖。

“我还是没有哭。”

“因为我的人生才刚开始，我还年轻，还有能力。”

“我可以通过自己的双手创造出自己的未来，可以在事业中拼搏，获得属于自己的幸福。”

“却没想到，我被公司辞退了。”

她低下头，看不清表情，干枯的水泥地面上滴落点点水痕。

“前阵子在公司里，我和另一个同事竞争系长的职位。”

“我不愿意为了职位出卖自己的身体，部长多次暗示过我潜规则，我都没有接受。”

“我以为凭借我的能力和业绩，这个职位会是我的。”

“但最后职位落在了另一个同事的头上，因为她会拍马屁，她懂察言观色，她舍得出卖自己的身体。”

“为了防止我暴露她们之间的钱色交易，部长联通课长，整个部门的人一同将我排挤，最后以不合群，影响公司气氛为由，将我辞退。”

“即便如此，我还是没有哭。”

她忍耐的呜咽声在安静的夜晚中显得极为刺耳，却又让人心酸。

“收拾好公司里的东西，回到公寓，在楼下的面包店里买了一袋吐司边，因为我知道在重新找到工作之前，我都需要拮据的过日子。”

“我打开了那袋吐司边，拿起一条准备吃，却发现内里发霉了一大片。”

“那个老板以次充好，将发霉的放在中间，外层用正常的掩盖，装作没问题的售卖。”

“即便顾客买回去发现发霉，多半只会忍声吞气，因为会买吐司边饱腹的，只有生活潦倒，拮据贫困，失去尊严的人。”

“这次我哭了。”

ol再也忍耐不住情绪，呜咽变成嚎啕大哭，泪水夺眶而出。

“小时候没钱买食物的时候，母亲都会去面包店，求店主给我们一些不值钱的吐司边，以此果腹。”

“拿到吐司边，我和母亲就会坐在一起，就着白水，高兴的吃着甜甜的吐司边，再苦的生活也能过去”

“吐司边是贫贱的食物，是不被人重视的边角料。”

“但同样是承载了我整个童年的回忆，依托了我和母亲羁绊的食物，是我最最最喜欢吃的食物。”

ol哭嚎着，大喊着。

“可是现在，我什么都没有了！”

“没了，一切都没了——！”

“就连最廉价，最贫贱，最令人看不起的东西——我都没有了！！”

“我什么都没有了啊！！！”

她的哭喊声响彻了夜空。

像是在痛斥这个不平等的世界。

又像是在责难自己的无力。

“.....”

苇絮絮喝掉了最后一口牛奶。

“生命可以归结为一种简单的选择，要么忙于生存，要么赶着去死。”

“这是我很喜欢的一部电影里的台词，也是我的座右铭。”